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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餐結束，服務生又上了甜點，考慮到初曉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範源皓特地吩咐了廚房，甜點半糖就好。
    “曉曉，你最近看起來一直不太開心。”一直到結束飯局，範源皓才將話題引到了正題上，“是因為顧亦然的事情嗎？”
    顧亦然和方琪嫣的緋聞，範源皓也是有所耳聞的，鬧的這麽大，想不知道也難，不過以顧亦然的性格，應該不會這麽順著方琪嫣，但這回卻什麽都不做，是因為被方琪嫣抓住什麽把柄了嗎？
    想到這裏，範源皓突然記起那一日在方華酒店金澤希對自己說的話，他說自己和初曉躺在了同一張床上，至於對方做了什麽，誰也不知道。
    但孤男寡女同在一張床上，大概也能猜到點什麽吧，想必方琪嫣就是拿這個要挾了顧亦然，顧亦然為了保全初曉，不得不選擇自己做出犧牲。
    這樣理來，一切似乎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我知道事情肯定不是外麵傳的那樣，可是……亦然哥哥也沒有向我解釋。”顧亦然瞞著初曉的事情肯定不止這一件，但初曉一心相信著顧亦然，她知道他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我也相信他不是這種人，既然如此，你也別多想了，這幾天看你悶悶不樂的，我和菲菲都很擔心。”這才是今天範源皓找初曉出來吃飯的原因。
    初曉也知道這一陣子自己一直萎靡不振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了，她放下手裏的叉子，展開一抹笑容道：“師兄，謝謝你。”
    看見初曉露出難得的笑容，範源皓心裏也稍許放鬆了些：“說謝謝可就太見外了。”範源皓把玩起口袋裏的紙玫瑰，還調皮拿著它在初曉發間比劃。
    初曉被他的模樣逗笑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師兄，今天讓你破費了。”將心裏的不快說出來，初曉的心情也暢快了不少，她低頭繼續與那塊蛋糕鬥爭，怎麽說也不能浪費了。
    “其實，曉曉……你從沒考慮過除顧亦然以外的男人嗎？”小抿了口紅酒，範源皓若有所思道。
    “師兄，你想說什麽？”初曉心裏莫名一緊，同樣的話，好像以前也有別人對她這樣說過。
    範源皓頓了頓，搖搖頭笑道：“沒什麽，其實你身邊關心你的人不少。”
    想了想，範源皓還是把話咽了下去，因為他知道，即使他說了，她也依然不會在意。
    “恩，我知道。”這麽多年來，初曉眼裏看的，心裏想的都隻有顧亦然，雖然兩人現在正嚐試著換一種身份相處，可初曉心裏卻是越發地沒譜，她總覺得兩人的關係如同一張薄薄的紙，一捅就破。
    “好了，別想這些了，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讓你開心的，不是讓你更加糾結的。”見初曉吃的差不多了，範源皓向服務生打了打手勢，“曉曉，再帶你去個地方，我等等就來。”然後與服務生低聲交談了起來。
    初曉看了看時間，反正也還早，於是沒有拒絕範源皓的好意，點了點頭，拿著包先去門口等。
    口袋裏的手機恰好在這時候響起，初曉拿出來看了看，竟然是顧亦然。
    “喂，亦然哥哥。”
    “你在哪裏？”電話那頭很安靜，就連顧亦然的聲音仿佛都變得嘶啞起來。
    “我……”
    “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回來了？”
    她要怎麽回答，難道說她在賭氣？
    “我本來打算明天回家的……”對著顧亦然，初曉又習慣地膽小了。
    “曉曉，我……”顧亦然話沒說完，電話裏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亦然哥哥？”初曉著急道，“亦然哥哥，你怎麽了？”
    “……”可是，電話那頭卻不再有任何聲音了。
    初曉心下一急，掛斷電話就想要離開。
    範源皓正巧從飯店裏出來，看到初曉匆匆離去的背影忙出聲道：“曉曉！”
    初曉前進的步子一頓，這才想起自己還答應了範源皓，她轉身皺著眉道：“師兄，抱歉，我可能不能去了，我們改天吧。”
    “發生什麽事了？”初曉臉上滿是著急之色，範源皓也由不得皺了皺眉。
    “亦然哥哥不知道怎麽了，電話打著打著突然就不說話了，我有點擔心。”
    範源皓心裏劃過一絲異樣，他頓了頓，勉強扯過一抹笑容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恩，謝謝。”
    顧亦然既然知道自己回來了，那他一定是去了公寓，初曉想著，那抹不好的預感卻始終在心頭徘徊不去。
    將車停下，初曉隻是匆匆說了句“謝謝”就跑上樓了，範源皓望著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樓梯間，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下意識握緊。
    初曉迫不及待地打開門，卻發現門並沒有上鎖，客廳裏黑漆漆的一片，安靜地有些可怕。
    “亦然哥哥。”將燈打開，初曉四處尋找著顧亦然的身影，視線最終在客廳的沙發上定格，“亦然哥哥！”
    顧亦然半躺在沙發上，手裏還握著電話，卻仿佛沒有聽見初曉的呼喊。
    “亦然哥哥！”初曉半跪在他身旁，著急地推了推顧亦然的身體，但他卻如同斷了線的木偶，順著沙發滑落。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瞬間席卷全身，她顫抖地扶起顧亦然，一時間驚慌地不知該做什麽。
    “快去醫院。”範源皓大步走進公寓，將顧亦然背起。
    送回初曉，範源皓沒有立刻離開，他有些不放心初曉的狀態，見走廊燈停留在三樓，便上去看了看，誰知剛走出樓梯，就聽見了初曉著急的嗓音。
    “醫院……對，去醫院。”初曉手忙腳亂地拿起顧亦然的手機，與範源皓一同走出了公寓。
    在去醫院的路上，初曉已經提前打電話告知了袁子欣，袁子欣被她著急的嗓音嚇壞了，一時間隻能安慰她沒事的。
    立本醫院急診樓門口，醫生護士已在等待，他們動作專業地將顧亦然放上推車，一路快跑進了急診室，初曉被擋在了門外，隻能揪著心看著急診室的燈亮起。
    將車停好，範源皓趕到了急診室外，隻見初曉低著頭，獨自一人站在門外，那模樣看的範源皓心裏一陣心疼，他輕輕走了過去，摟住了她顫抖的肩膀道：“沒事的，不要擔心。”
    來醫院的一路上，初曉的神經始終緊繃，放佛就連表情也被凍住，直到聽見範源皓關心的聲線，淚腺終於宣告奔潰，她轉過身，將頭深深埋進範源皓胸口，放聲哭了出來。
    範源皓輕輕撫著她的背脊，眉間多了分溫柔。
    哭了好一會兒，初曉才停止了抽泣，範源皓陪著她在椅子上坐下，安靜地等待著醫生的結果。
    同樣的白色瓷磚，同樣的急診室，十多年前的自己也是這樣無措地等在急診室門口，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她身邊還有範源皓。
    亦然哥哥，你說了要我等你的，你怎麽能說話不算數呢？
    初曉握著顧亦然的手機，始終沒有鬆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急診室的燈終於暗去，初曉害怕地站起身，指甲緊緊掐著自己的手心。
    “醫生，怎麽樣？”初曉輕聲問道。
    “胃出血，需要住院，你們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吧。”醫生摘下口罩道，“現在他還很虛弱，在掛水。”
    胃出血？他是多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初曉知道範源皓的胃一直不好，但從沒有這麽嚴重過，初曉皺起眉頭，心裏不免有些自責。
    “我去辦手續吧。”範源皓看了眼有些失神的初曉，主動跟著護士去辦理主院手續了。
    待一切手續辦完，初曉陪著顧亦然一起去了病房，他還沒有醒，帥氣的臉龐透露著蒼白，初曉安靜地坐在一旁，雙眼紅紅的。
    當袁子欣忙完手上的一個手術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安靜的畫麵。
    “曉曉。”袁子欣將手搭在初曉肩上，微微一笑道，“別擔心，亦然沒事的。”
    範源皓剛從外麵買了些必需品進來，看見袁子欣時禮貌地點了點頭。
    初曉輕輕歎了口氣，站起身道：“子欣姐，你來了。”又接過範源皓手裏的東西，仔細擺放著。
    “你看起來好像也挺累的，要不回去休息吧，亦然這裏有我盯著。”初曉忙著拍戲的事情袁子欣也是知道的，要是連她都累倒了，誰來照顧顧亦然。
    初曉卻是搖了搖頭笑道：“回去我也睡不著，就讓我在這裏陪著亦然哥哥吧。”顧家也要報個信，省的他們擔心。
    見初曉堅持，袁子欣也不再說什麽，她去護士台叮囑了一下，這才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剛做完一台小手術，還是有點累的。
    她脫去外套，靠在沙發上稍作休息，順手抄過桌上的手機，屏幕在閃爍，應該是有消息進來了。
    忙完了嗎？
    是來自秦毅宏的微信。自從那一日初曉與秦毅辰將他們倆“出賣”後，袁子欣與秦毅宏正式進入了解階段，雖然兩人之間的互動不溫不火，但至少還在繼續。
    剛做完一台手術。袁子欣迅速回道。
    要一起吃個夜宵嗎？
    袁子欣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打道：亦然住院了，今天不打算回去了。
    顧亦然病了？秦毅宏很快回道。
    恩，初曉正陪著，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好，那我們下次再約吧。
    這也是袁子欣願意與秦毅宏交流的原因，他有他的事業，不會時時管著自己，而她也有她要忙的事情，這樣互不幹涉的生活模式正是她想要的。
    不過袁子欣能感覺出來，最近秦毅宏與自己交流的時間變多了，有時還會談論到她身邊的人，不知是她過於敏感還是怎麽了，她總覺得他接近自己還出於別的原因，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個別的原因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