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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不大。浴室占據很小的空間,是玻璃壁。整個房間了除掉床,就幾乎沒有空餘的地方了。
    “我本來是住在大一點的房間的,不過既然要住這麽久,我隻要轉到這間房間了。畢竟我的預算可不是住一整個月。”陸寧成帶著幽默感說著。
    暮秋不禁搖頭,堂堂陸家二公子,竟然住這種房間,要是和別人說,別人肯定不信。
    暮秋沒有地方坐,隻好勉強坐在床上。陸竣成把相機遞給暮秋,翻閱著這些天來,他攝影的作品。在畫麵裏,就算是狂暴的風雪,也具備了一種另類的美感,暮秋一張張的看過去,她開始讚同陸寧成的話。
    這場暴風雪,真的是美不勝收。
    僅僅是暴風雪當天的照片,就有上百張。陸寧成足足帶了一袋子的內存卡,輪番的使用,到現在,也幾乎要用完了。
    “沒辦法,處理照片的專業軟件這裏都沒有,我隻好全部拍回去,再一點點的處理了。到時候,你可要來幫我啊!”陸寧成的興奮尚未褪去,語速有些加快的說。
    暮秋的眸子凝視著相機的畫麵,另一隻手擺出ok的手勢說,“沒問題,這麽多照片,你一時半會的也處理不完,有我就完全不同了。”說著,她的嘴角帶上了一絲淡然的笑意。
    陸寧成望著暮秋,驀然之間,他的興奮緩淡了,笑容收斂說,“暮秋,你到這裏來,我哥應該是不會同意的吧?”
    “我沒有告訴他。”暮秋頭也不抬的說,“不是每件事情,都要和他說的。”
    “那他知道我在這裏麽?”陸寧成繼續發問。
    暮秋抬起眸子,望著陸寧成說,“他知道,是我告訴他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情。要不然,我早就找到你的。”
    “什麽事情?”陸寧成又問。
    暮秋想起那一幕,兀自的心有餘悸,她抿了抿唇,垂下眸子繼續去看照片,同時說,“現在不著急說那件事,總之很複雜的。”
    “可是你現在來了,我們怎麽回去呢?”陸寧成抬起眸子望著窗外,雪花開始肆虐起來。
    “封鎖總會終止的。這裏總不會被徹底放棄掉吧?”暮秋的話帶著樂觀的情緒。
    陸寧成起身,為暮秋倒了一杯熱水,他重新坐回到暮秋身邊的時候,開口說,“那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呢?要出去,必須要經過嚴格的程序。出去的人那麽多,一個人走程序就需要很長的時間,排隊還不知道要排到什麽時候呢。”
    “那就不要排了,安心的等待接觸封鎖不久好了。”暮秋預備要中斷掉這個話題。
    陸寧成抬眸望著暮秋,遲疑了半晌說,“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回來。”
    暮秋有些驚訝的抬起眸子,因為她聽得出,陸寧成語調中的異樣。她看到他的眸子,心跳不禁少了一個節拍,呼吸有些急促。他眸子裏的目光,帶著炙熱。
    暮秋有些局促,遲疑,她猶豫著說,“我……你知道我本來也沒有什麽事情的,這裏,這裏風景不錯,我隻是順便過來的,順便找到你。”她努力把這件事情描述的輕描淡寫,雖然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她曾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但你知道病毒的事情,你也知道這座城市的危險,對嗎?”陸寧成幾近執拗的說,“沒有人會冒著生命危險去看風景吧?你到這裏來,一定不是因為這個的,對吧?”他的話無情的戳換暮秋的自我安慰。
    她怔住,無所適從。
    陸寧成凝視著她的眸子,身子緩慢的前移。在她的臉頰前停住,兩張臉頰的距離很近,暮秋能夠感覺到他的鼻息。
    她的心開始胡亂的跳動起來,呼吸也變的局促起來。
    陸寧成傾斜著頭,他的嘴唇緩慢靠近暮秋的嘴唇。暮秋心中一驚,身子猛的向後挪動,幾乎是慌亂的說,“寧成!給我說說你見到的風景吧?或者,有沒有特別好玩的事情!說來聽聽吧!”
    “暮秋,你……”陸寧成的臉頰上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房間的窗簾半拉著,露出半個窗戶,陽光微弱,照射進來,讓房間裏充斥著一種淡淡的萎靡。
    暮秋望著他眼中的失落和不安,不由得挪走自己的眸子,迫使自己望向窗外,迫不及待的轉移話題說,“外麵的雪停了,或許我們應該出去走走。”
    “我想還是算了,根據最新的號召,是盡量不要到路上亂走的。因為我們不知道,哪一個人是病毒的攜帶者。”陸寧成勉強壓抑住的失落,讓自己的嗓音聽上去如常。
    “可是你不是攜帶者,對嗎?”暮秋淡淡的說,“你在這裏呆了這麽久了,總知道幾個好玩的地方吧?你帶我去。”
    暮秋急於離開這個有些狹小的空間,或許置身在大的環境裏,一切都不會顯得那麽尷尬了。
    陸寧成遲疑了很久,才緩緩的說,“好吧,可是出去,你一定要戴口罩才行。”
    “那你為什麽不戴?”暮秋有些俏皮的反問。
    “我不喜歡口罩,再說,戴了好像也沒多大用處吧,如果口罩管用,還用得著封鎖?”陸寧成笑著說。
    或許陸寧成說的有些道理,暮秋忍不住咧著嘴笑著。她的眸子略微傾斜,望著眼前的男人,他的嘴角上也帶著笑意。
    但他不能夠把他的理論貫徹下去,下樓經過前台的時候,他在前台那裏買了新的口罩,不是醫用的口罩,還帶著卡通的圖片。
    陸寧成雙手撐著口罩帶子,轉身掛在暮秋的耳朵上。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陸寧成做出簡單的解釋,又說,“女生的體抗力很弱,所以帶上總比不帶好,就算抵抗不了這種病毒,也可以防止感冒。”
    暮秋打了個響指,她又買了一個,強勢的把它掛到陸寧成的耳朵上,微笑著說,“你感冒的幾率,一定比我大。”
    陸寧成沒有反抗,眸子裏帶著淡然的笑意。
    m市,帶著冷漠,或許往常的它並非如此,但這樣冷漠的環境,讓暮秋有些喜歡。
    空曠的道路上,隻有他和她,他站在她的身側,邊走著,邊說著品位超低的笑話,暮秋時而會笑,時而會凝神望著陰霾的天空。畫麵充斥著自然,沒有刻意做作的敷衍。
    在馬路的盡頭,繞過一片小區,柏油馬路到此為止,陡然出現的泥土路,有些刺眼。泥土的顏色在白雪的覆蓋下若隱若現。
    “從這裏上去,是一片山。這裏的雪景很美。”陸寧成說話,在嘴巴前麵形成一團白色的霧氣。
    暮秋仰著頭望過去,山石一片連綿的白色,和陰霾的天空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她對著手掌哈氣,讓手掌適應這裏的冰冷。
    “要是我們越過這片山,不就可以離開這座城市了?”暮秋若有所思的說。
    陸寧成輕笑了一聲,搖頭說,“不可能的,你知道這座山有多大麽?這種鬼天氣,要穿越這座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暮秋將信將疑的點頭,跟上陸寧成的腳步。
    這並不是第一次和陸寧成一起爬山,暮秋爬山的姿勢依舊笨拙,加上雪的滑,讓她不斷的跌倒,但也依賴雪的柔軟,每次摔倒都不會很痛。陸寧成在前麵為暮秋開路,他的腳會在雪地上留下很深的的洞,看上去,好像是一個小型的陷阱。
    山很高,暮秋爬到山頂的時候,已經精疲力盡,氣喘籲籲。她感覺不到寒冷,把口罩直接勒在下巴上,大口的噴著白色的舞團。
    “看那邊。”陸寧成抬起手裏的拐杖,指了指遠方。
    暮秋不及休息,抬起眸子望過去,不由得怔然。是一片雪海,似乎是雪已經覆蓋了所有的樹木,被覆蓋的樹木隻會偶爾的凸顯出凋零的枝條,成為雪海的點綴。這個時候,雪反射著太陽的光芒,帶著金光閃閃,有些耀眼。
    暮秋所站的位置,是一處峭壁,望下去,是一片傾斜的雪。她忍不住的想踏上去。
    陸寧成急忙拉住她,大聲說,“這裏的雪是空的,掉下去就完蛋了,我們站的這裏,才是陸地。”他說話,特意蹦跳了幾下,表示這個時候腳下的安全。
    暮秋推了推兜帽,露出一縷被汗水沾濕了的秀發,迎著風,輕微的飄蕩。她仰著臉頰,享受著自然的風。
    陸寧成用手抱起地上的雪,清掃出一片空曠的地,望見暮秋的動作,開口說,“你小心著涼了。來,到這邊坐會。”
    暮秋看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一米見方的陸地從雪地裏裸露出來,看上去擁有堅硬的質地。
    陸寧成已經鋪上了帆布,邀請暮秋。暮秋坐下去,周圍的雪凸起,有些另類的感覺。
    “這裏的風景很不錯吧?”陸寧成揚起了眸子,望著遠方說,“我第一天來的時候,這裏的雪海沒有這麽大,那裏,還可以看到陸地。”
    “可惜我沒有看完你照的照片,裏麵一定有很多張,是這裏的吧?”暮秋笑著說。
    陸寧成揚了揚下巴,說,“這麽美麗的景色,我當然是不會錯過了,不同的角度,也照了有上百張了吧。”
    暮秋忍不住挑了挑大拇指說,“你可太牛了吧。這裏的風景也的確不錯,但是照上百張也稍微有些誇張了吧?”
    “我隻是盡量呈現最好的畫麵罷了。不知不覺,就照了那麽多。”陸寧成抬了抬手中的相機說,“來,我幫你拍張照吧?”
    暮秋點頭,起身走到剛才被定義為安全的地方,擺出剪刀手的姿勢,嘴角帶著招牌式的笑容。陸寧成抬起相機,連續的摁下快門,暮秋不斷的變換著姿勢,連續的畫麵,可以訴說故事。
    陸寧成站到暮秋身邊,遞給她相機。
    暮秋看著畫麵裏的自己,嘴角不禁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怪不得我之前照了那麽多,都不滿意。原來是少了你。”陸寧成忽然開口,他的話有些突兀,“不管是多美的風景,如果少了你,總會失色。”
    暮秋怔然,她抬起眸子的嘶吼,正碰上陸寧成炙熱的目光,她尷尬的牽扯著嘴角說,“我隻是一個背景罷了,主要還是這裏的風景很美。”
    “不是。”陸寧成幾近固執的說。
    氣氛固然間凝固住,就好像這天氣一樣寒冷。暮秋身上的汗水已經消失不見,重新感覺到有些寒冷。
    可是在下一秒鍾,那種寒冷頓時被遺忘掉了。陸寧成忽然欠身,他的嘴唇準確無誤的落在暮秋的嘴唇上麵,暮秋怔住,瞪大了眼睛,身子猛然僵硬住。在這一瞬間,他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感到他嘴唇的炙熱,也能夠感覺到他身子微微的顫抖。
    片刻之後,她皺眉,身子向後退了一步,脫離開他嘴唇的控製,她要說話,但身子陡然一輕。
    她踩著的那塊雪猛的陷下去,她一個趔趄,身子向下跌倒。不忿的雪激起了大規模雪塊的崩塌,自暮秋的位置向下,發出隆隆的響聲,暮秋尖叫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下掉落。
    她的手臂被的被抓住。
    她抬眸的時候,看到趴在地上,緊攥著自己手腕,臉色有些發紅的陸寧成。
    她的整個身子,依靠在斜坡上麵。因為雪的關係,她有一絲的下滑。
    “暮秋!抓住我,千萬不要鬆手!”陸寧成切齒,從齒縫冒出一句話來。
    “寧成……”暮秋的聲調有些顫抖,她擰著眉頭,臉色已經慘白。
    北風夾帶著雪花刮過。
    “暮秋,你聽我說,你要用力。用腳去登斜坡,快……”陸寧成似乎已經到達極限,他的手臂略微的開始顫抖。
    暮秋緊抿著唇,她的腳踏在斜坡上,力氣緩慢的恢複,身子向上移動了一些。
    “很好,就是這樣!”陸寧成麵色稍緩,輕聲的鼓勵著暮秋。
    但在這個時候,她踏在斜坡上的腳忽然打滑。
    “啊!”暮秋尖叫了一聲,重重的撞在斜坡上麵。巨大的晃力,把陸寧成又往下帶了幾分。陸寧成另一隻手僅僅的掰住地麵,指甲縫隙之中,已經滲出血來,在寒風之後,那血跡瞬間被凝固住。
    “暮秋,暮秋!你聽我說,沒關係的,你咬再來一次,再來一次!”陸寧成打氣說。
    暮秋望著陸寧成,緩慢的點頭。重新嚐試,她牢牢踩住斜坡,動作緩慢,一絲絲的向上移動。
    十幾分鍾之後,暮秋被陸寧成拉回來。猛的拉上來的慣例,讓暮秋撲倒在陸寧成的身上。她趴在他的胸口上,恐懼讓她一時之間沒有任何的力氣。
    陸寧成坐起,對暮秋說,“暮秋,沒事了。”他說話的時候,自覺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似乎也已經是恐懼到了極致。
    暮秋猛的撲倒陸寧成的懷裏,恐懼讓她忍不住的抽泣起來。陸寧成輕緩的拍打著她的後背,輕聲在她耳畔說,“沒事了,暮秋,沒事了。”
    他望著地麵上剛才掙紮的痕跡,兀自的心有餘悸。
    暮秋哭了好一陣子,直到凜冽的寒風叫她流不出眼淚,她才陸寧成的懷裏出來。臉上不再煞白,而是帶上了一些緋紅,眸子躲避著陸寧成的目光,低聲說,“我剛才看到你的手指在流血,現在好些了嗎?”
    陸寧成抬起手掌,指尖溢出的血已經凝固。
    暮秋從懷裏掏出紙巾,為陸寧成簡單的包紮,抬起他的手掌,塞進他的口袋裏說,“千萬不要凍到了。”
    “暮秋。”陸寧成忽然開口。
    “嗯?”暮秋遲疑。
    “剛才我很怕。”陸寧成緩慢的說,“如果你真的出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麽?”暮秋輕聲說,她繼續躲避他的目光,轉移話題說,“我總是這樣,很容易把自己置身險境。”
    這是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但很熟悉。暮秋想起來這是陸竣成對自己的總結。
    暮秋更加清楚的想起,在方才的時候,她腦海裏唯一浮現出來的麵孔,是陸竣成那張有些俊冷的臉頰。她呼了一口氣。
    “暮秋,之前我……”陸寧成想要提及那個吻。
    “要是你把剛才的那一幕照下來,說不定真的能獲攝影大獎呢!”暮秋努力微笑,並且打斷陸寧成的話。她雖然記得他嘴唇的炙熱,但卻沒有辦法再去提及它。
    陸寧成抿了抿嘴唇,臉上露出失落的神色,但這神色很快消失。他換上了沒心沒肺的笑容,打著哈哈說,“那可不,可惜我沒有第三隻手去拍攝了。”
    “要不我們再來一次好了!”暮秋努力的在開玩笑,盡管她心有餘悸。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次換我在下麵,你拉著我,我覺得在下麵這個角度拍,會很不錯。”陸寧成揚著眉毛說。
    “算了吧,說不定我會隨時鬆手的。我可拉不動你。”暮秋白了陸寧成一眼。
    陸寧成笑著,他仰著脖子笑,笑聲中有一絲寂寥。他起身才停下了笑,對暮秋說,“你能站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