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泛濫的邪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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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居的花園外牆是以鮮紅的石磚砌成的,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門口處有燈光,可以清楚看見門的上方書有“荔蔭園”三字,門側有個豎立的牌子,寫著“蔣xx故居”。園內園外有數十棵上百年的荔枝樹,茂盛的枝葉阻隔了月亮的光線,加上附近住宅不多,難免會讓人覺得陰深恐怖,仿佛每棵樹後都隱藏著無數舌長及地的厲鬼。透過茂盛的荔枝樹,隱約能看一座兩層高的小洋房,這就是我們今晚尋鬼的地方。
    2
    門口的鐵門用粗大的鐵鏈鎖著,所以我們得翻牆入內,相宇似乎很有經曆,帶著我爬上一棵比我爺爺還老的荔枝樹,輕鬆翻過圍牆。
    圍牆之內幾乎不設防,小洋房的門窗均沒上鎖,我們可以自由進出,如果能開燈的話,那和參觀沒什麽分別。拿著手電筒走進漆黑的客廳,縱使我不信鬼神也難免會有點害怕,不由緊緊地挽住相宇的手臂。
    相宇除了迷信之外,還有一個我很不喜歡的地方,就是身體總是冰涼得要命,夏天時摟住他比空調還管用,但冬天就恨不得把他踹下床。雖然現在挽住他的手臂使我感到陣陣寒意,但在漆黑之中不緊緊抓住他,我害怕手電筒一滅,他就會消失無蹤。
    剛步入客廳,相宇用手電筒往黑暗的深處一照,叫我快看。我往他所說方向看過去,幾乎要叫出來了,因為我看見一個人影。然而,當我看清楚後,就立刻鬆開挽住他的雙手,給他一記粉拳。那人影原來是個蔣上將的人像。
    相宇叫我先別生氣,仔細看清楚人像的眼睛。我依言盯著眼睛看,並沒什麽特別。他又叫我再看仔細點,我還是沒看出什麽名堂。當我以為他是耍我的時候,人像的眼珠突然轉動,死死地盯著我。
    我被嚇得尖叫,連忙撲向相宇,想從他的懷中尋找安慰。然而我卻撲空了,剛才一直在我右則的相宇,竟然突然消失了。
    3
    驚慌中,我用手電筒往四周亂照,並大叫相宇的名字。良久,才得到回應:“跟我上二樓,帶你看些更刺激的……”聲音從左邊傳來,但用手電筒往那裏照,卻沒看見相宇,隻看見一條陰深的樓梯。
    我幾乎要哭出來了,大叫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但卻沒有得到相宇的回應。
    因為實在太害怕了,我也就不管相宇,發瘋似的往大門衝。但是剛才一推就開的大門,現在竟然被鎖上了,我急得不斷踢門。突然耳邊響起一把很有威嚴的聲音:“放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我嚇得魂飛魄散,連爬帶滾地衝上二樓,盼望能得到相宇的保護。
    跑上了二樓,我才發現手電筒掉了,幸好二樓不像一樓那樣伸手不見五指,荔枝樹還沒長到能使二樓也陷入黑暗的高度。我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複過來,突然覺得身後有“東西”,頓感頭皮發。顫抖著轉過身來,眼前一幕幾乎讓我暈倒——我看見一張蒼白的臉懸浮在黑暗之中。
    不過,我馬上就轉驚為怒,狠狠地打了相宇一拳。因為我看見的是他的臉,他用手電筒照著自己的臉來嚇唬我。他安撫了我好一陣子,我的怒氣漸漸平息,因為有他在身邊,我不急著離開,在他一再堅持下,我便留下和他繼續尋鬼。
    4
    在二樓逛了一圈後,相宇帶我走進一間房間,這房間並不大,應該是蔣上將的兒女居住的。裏麵隻有兩張款式很古老的椅子,牆上似乎有一幅畫象,下麵有一行文字,因為房間太暗了,所以看不太清楚。
    相宇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翹起二郎腳像回到自己家一樣,還叫我坐另一張椅子。看椅子款式,應該本來就屬於這裏,雖然經過翻新,但是說不定一坐上去就會立刻散掉。要不是看見相宇坐得四平八穩的,我才不敢坐上去。
    我小心翼翼地坐到椅子上,剛以為它還蠻紮實的,誰知道不會兒就塌下來了,摔得我屁股生痛。揉著屁股正想大罵相宇一頓的時候,突然覺得身後有人,回頭一看,竟然看見蔣上將。我本以為又是一個人像,隻是房間太暗,進來時沒看見而已,誰知道他竟然怒哼一聲,雙目圓睜死死地瞪我。嚇得我飛身撲進相宇的懷抱,把臉埋入他冰涼的胸膛之中,不住顫抖。
    我聽見相宇以平靜語氣說:“爹,不就一張椅子嗎,別生氣了。”接著,我又聽見一聲冷哼,然後相宇便溫柔地撫摸我的頭發,安慰我:“我爹走了,別害怕。”
    我膽怯地回頭,果然再沒看見蔣上將了。正心有餘悸之時,突然想到為何相宇會稱蔣上將為“爹”呢?我說出心疑問,相宇淡然一笑,用手電筒照著牆壁上的畫象叫我看。當我看清楚畫象後,心裏又是一驚,畫象裏的分明就是身穿軍服的相宇。
    “難道你是蔣上將的後人?”“再往下麵看。”手電筒的光束下移,照在那行說明的文字上。這短短的一行字幾乎讓我的心髒停止跳動——蔣xx之子蔣相宇(1918-1947)。
    1947,那相宇不就已經死了超過六十年嗎?
    我的腦海突然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地看相宇那張熟悉的蒼白臉龐。他微微一笑,溫柔地對我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個世界其實有很多鬼,幾乎無處不在,隻是你沒發現而已。你之前一直都不相信,現在信了嗎?”
    我發瘋似的高聲尖叫,掙脫相宇的懷抱衝出房間。一樓的大門鎖上了,所以我沒有走樓梯,而是用更快捷的方式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從窗戶跳出去。
    當我爬上窗戶時,相宇從房間追出來,大叫不要跳,並伸手想抓住我。昔日溫柔的臉龐如今在我眼中無比猙獰,以往能給予我安全感的寬厚手掌現在卻猶如髏骷爪一般可怕。我合上雙眼,往前一躍,跳出窗外……
    5
    次日,我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花園裏,身邊是一排尖銳的柵欄。一個應該是故居管理員的老頭子和幾個穿著治安隊製服的男人把我圍住,後來又來了兩名公安把我帶到派出所。替我做筆錄的公安說我的膽量還真不小,竟然敢在故居裏待上一夜。當他知道我是從二樓跳下來後,便說我的運氣也不錯。因為如果我墜地的位置稍微偏一點,很可以會被花園裏的柵欄刺穿身體。
    夜闖蔣上將故居、破壞文物,這兩條罪名說輕不輕,說重不重,但若要追究起來,麻煩可不小。正當我感到旁徨無助的時候,公安忽然說我可以走了,說蔣上將的後人出麵保釋我。
    在派出所門前,我看見一個與相宇有三分相似的男人,他微笑著向我點頭,並遞上名片作自我介紹:“我叫蔣言毅,是蔣上將的曾孫……”
    言毅說他昨晚夢見他爺爺——相宇。相宇在夢中叫他到派出所保釋一個叫倚薰的女人,並讓公安別為難她。他本來對這個夢不以為然,直至接到派出所打來的電話才知道原來是爺爺托夢。
    之後,言毅經常約會我,我們之間的話題總是離不開他爺爺。他很崇拜相宇,認為他年輕有為,要不是英年早逝,其成就必定不在蔣上將之下。
    言毅漸漸填補了相宇離開後留下的空白,因為他實在太像相宇了,不論性格還是冰涼的體溫。不知不覺間我們便深深地墮入愛河,片刻也不能分離。
    某夜纏綿之後,言毅忽然問我:“你相信世上有鬼嗎?”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使我渾身顫抖。他說話時的語氣、表情跟相宇如出一轍。他就是相宇,他就是鬼!
    如果有人問您是否相信世上有鬼,那麽他可能就是鬼。
    『人皮娃娃』
    一、雙倍薪金的誘惑
    雯娟是個年輕的農村姑娘,因為家境貧困,上完初中就在同鄉蘭芳的帶領下來到廣州這個大都會謀生。
    廣州是個繁華的地方,不但人均收入高,消費水平亦很高。對一個隻有初中文化的農村姑娘來說,除非出賣肉體從事情色行業,否則能混個溫飽就已經算不錯了。不過,雯娟是幸運的,在蘭芳介紹下,她進了嘉信家政公司,經培訓後成為一名保姆。
    雯娟雖然讀書不多,但她很懂事,也很勤勞,而且特別有耐心,最適合照顧調皮搗蛋的小孩子。之前的幾名雇主對她的表現都非常滿意,尤其是上一名雇主邵太太,幾乎見人就誇她。可惜因為要跟隨丈夫到香港定居,才無奈地結束這段賓主關係,若不是政策所限,邵太太一定會把這名稱心的保姆也帶到香港去。
    離開邵太太家後,雯娟本來想回家鄉休息一段時間,但家政公司不停地打電話給她,說有好幾個雇主想聘請她。來到家政公司後她才知道,原來邵太太擔心她在短期內找不到好雇主,所以到處給朋友推薦,以致有四個雇主同時指名要雇用她,其中一位李太太更願意出雙倍薪金。
    雖然她很想回家鄉探望父母,但雙倍薪金可不是一般人能抵受的誘惑,於是她決定暫時打消回家的念頭。其實,她原本的薪金已經比一般的保姆高出不少,如果再翻一倍,更足以讓不少白領妒忌。然而,為何這位李太太會用如此高的薪金,雇用一名隻有初中學曆的保姆?
    這是一個問題,一個她沒有考慮的問題。
    她按照公司提供的地址來到一個叫豐裕花園的高級住宅小區,這裏位於城市旺區,但卻旺中帶靜,而且保安工作非常嚴謹,必須過五關斬六將才能進入。
    她走進一棟名叫聚雅軒的樓宇,進入電梯後按下15樓的按鍵,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時候,有人在外麵急忙叫道“等一下”,她連忙按住“←→”鍵讓電梯門打開。
    一名三十來歲的婦女提著幾袋東西小跑進來,按下18樓的按鍵後轉身欲言道謝,但當她看清楚對方的相貌時,立刻驚喜地叫道:“雯娟,怎麽是你啊!”
    原來進來的人就是雯娟的同鄉蘭芳,她和雯娟一樣都是保姆。兩人一見麵就說過不停,時間仿佛過得特別快,不一會兒電梯門就打開了,原來已經到達15樓。
    “你的雇主不會是c座姓李的那一家吧!”當雯娟剛走出電梯回頭準備跟蘭芳道別時,對方突然發問。
    她楞一下,回應道:“是啊,你怎麽知道?”
    蘭芳沒有直接回答,隻是說:“怪不得她會出雙倍薪金請你,她家的孩子很古怪,你要小心一點!”
    她想問蘭芳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但電梯門已經合上了。
    二、門後的人
    雯娟帶著滿腹疑惑來到c座門前,正想按門鈴的時候,卻聽見裏麵傳出激烈的吵鬧聲。她把已伸出的手收回,集中精神聆聽裏麵傳出的聲音。她隻聽見一把女人的聲音,對方似乎很激動,但一牆之隔使她難以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麽。良久,屋裏突然傳出摔東西的聲音,接著便是令人心寒的死寂。
    她猶豫良久,終於還是按下門鈴。開門的是一位年約三十,打扮入時的美豔女人,但美麗的臉龐卻因為憤怒而帶著三分猙獰。一雙杏目猶如火星直冒,透過防盜門的鏤空花紋,以看待仇人般的目光打量她。
    她膽怯地低下頭,回避對方不友善的眼神,以蚊子般的聲音線說:“您好,我叫雯娟,是嘉信家政公司的保姆……”
    “你就是雯娟啊,太好了,我等你一個早上了。”女人的態度突然轉變,變得極其友善,立刻打開防盜門請她進屋。
    女人請她坐下,親自到廚房拿了一罐冰紅茶給她,並作自我介紹:“我叫倩茹,我先生姓李,你叫我太太就行了。聽邵太太說,你對付調皮的小朋友特別有辦法,是真的嗎?”
    “邵太太過獎了,其實我隻是和小朋友比較合得來而已。”
    當人來到陌生地方的時候,會本能地觀察周圍的環境,雯娟也一樣。雖然她沒有失禮地東張西望,但談話間還是無意中瞥見地上有一部破碎的手機。那是一部帶攝像頭的滑蓋手機,具體型號並不清楚,但應該是價值數千元的高檔貨。然而,這部高檔貨現在卻高檔不起來,因為整個外殼都開了花,電池更落在五步之外。看來,剛才在門外聽見的就是這部手機“受刑”的聲音。
    “她跟誰吵架呢?為何會如此生氣,把手機摔成這樣?”她想到此處不由打了個寒顫,眼前態度友善的雇主,會不會在下一刻就突然性情大變,讓自己落得與地上的手機相同的命運呢?
    倩茹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那部破碎的手機上,不好意思地說:“剛才小區的保安打了好幾次電話來摧我去交管理費,我一時火起就把手機摔了。”
    “這點小事就能讓她發這麽大火嗎?她一定是撒謊。”她突然覺得倩茹也許並不是一名好雇主,但雙倍薪金又讓她難以拒絕這份工作。
    接下來,她們談了一些關於工作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因為之前倩茹已經跟家政公司談好,現在無非是確認一下。談好後,倩茹希望雯娟能盡快開始工作,雯娟答應收拾好行李就馬上搬過來。
    離開的時候,雯娟注意到洗手間旁邊的房間打開了一道小縫,印象中進屋的時候,那房間的門是緊閉的。是什麽時候打開的呢?她不知道,但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透過門縫盯著她,讓她感到一陣陣寒意。
    三、琪琪
    黃昏的時候,雯娟拖著一個行李箱再次來到豐裕花園,她的所有家當全都放在這個不大的箱子裏。因為倩茹已經幫她辦了出入證,所以這次不用再大費周章才能進入。按響門鈴後,防盜門後麵的木門悄然打開,但裏麵似乎沒有人,起碼她沒看見有人。
    就在她感到心慌的時候,聽見一把小女孩的聲音:“你找媽媽嗎?”
    她把視線下移,透過防盜門上鏤空的花紋,看見一名八歲左右的小女孩。
    “她應該是太太的女兒吧!”她心想,馬上露出友善的笑容說:“小朋友你好,請問你媽媽在家嗎?”
    小女孩沒說話,隻是重重地關上木門,把她涼在外麵。片刻之後,木門再次打開,這次開門的是倩茹。
    “琪琪從小就被寵壞了,很沒禮貌,你別見怪。”倩茹邊說邊打開防盜門。
    “原來她就是琪琪,她應該不會比大寶小寶頑皮吧,怎麽說她也是個女孩子啊!”雯娟心裏想著,突然有點掛念邵太太和她那對以調皮搗蛋而出名的雙胞胎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