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監獄走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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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將近午夜,距離雲都市400公裏外的龍城監獄,厚厚的鐵門忽然打開,裏麵走出一個清瘦的男人。
男人長得很白皙,十指修長、纖細,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這樣的人如果平時走在大街上,誰也不會把他和高牆鐵門聯係在一起,都會認為他是一位本本分分的教書匠。
男人穿著灰色的囚服,提著一隻破舊的帆布包袱,剛走出不遠,背後的鐵門便咣當一聲關閉住了。
男人身子停頓一下,抬頭望望漫天的繁星,似乎在想著心事。
過了一會兒,從遠處開來幾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停在監獄門口,車上下來一幹衣著光鮮的男人,快步來到這個囚犯麵前,一起鞠躬,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升哥!”
男人沒有說話,徑直上了車。汽車在原地打了個圈,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尖利的鳴叫聲,很快消失在夜幕當中。
車子很快來到龍城最大的“不夜城”娛樂中心門前廣場,那個叫做升哥的男人剛一下車,門口立即有一大幫西裝男跑過來,圍攏著他步入大廳。
大廳裏已被清場,各個主要部位都有人把守著,到這裏來消遣的男男女女的客人們,都被眼前拉風的景象驚呆了,他們搞不清楚,那個貌不驚人的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升哥白皙的臉上漸漸泛出血色,多年的監獄生涯讓他對眼前的燈紅酒綠一時間很難適應,於是在眾人的簇擁下快步走進電梯。電梯口馬上留下四人把守,其餘眾人跟著他一起來到三樓。
升哥剛進入a級套房,不夜城的老板,當地黑道赫赫有名的大佬沈豹便興衝衝的趕來,在門口經過了保鏢的搜身後,才走進套房。
見升哥正在出神的想著心事,沈豹恭敬的站在會客廳裏,遲遲沒敢進去。
過了一會兒,裏麵才傳來升哥略帶沙啞的聲音:“進來吧。”
“升哥,您回來了?”沈豹一見到升哥,喘息開始變得粗重。升哥嗯了一聲,拍拍身邊的沙發,緩緩說道:“坐吧。”
沈豹猶豫了一下,很小心的坐在升哥身邊,但表情顯得很緊張。
“聽說這幾年你小子幹得很不錯。”升哥拍了拍沈豹的肩膀。
“全是托了升哥洪福,也是仰仗著弟兄們的支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這種規模。”
升哥倒了滿滿一杯伏特加,同時也給沈豹倒了一杯,“為了感謝你這幾年幫我打理生意,我敬你一杯。”說著,升哥一飲而盡。
沈豹受寵若驚,顫抖著手端起杯子,也喝幹了,抹抹嘴巴才說:“升哥,您這麽說就太折殺兄弟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升哥眯著眼睛盯著沈豹,一字字道:“我在裏麵,多少聽到一些風聲,說你好像和風雲會走的很近。”
沈豹驀然變色,兩腳一軟,從沙發上滑了下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驚道:“這是哪個龜孫子要栽贓陷害我,升哥,我對你、對社團的忠心天日可鑒,我敢對天發誓要是我敢做背叛社團的事,讓我不得好死!”
升哥擺了擺手,“說這些沒有用,那些江湖道義早在五年前就被拋進垃圾桶裏了。”
他對身邊一個保鏢使了個眼色,那個保鏢從皮包裏取出一疊照片,丟在沈豹麵前,一看照片,沈豹登時嚇得張口結舌,稀疏的幾綹頭發很快被汗水浸濕。
“我不會冤枉社團任何一個弟兄,但對於背叛社團的人,隻有一個辦法。”升哥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死!”
話音未落,他電閃般出手,三指並攏,蛇蠍般探出,在對方的喉嚨上微微一拗,沈豹兩眼翻白,大張著嘴巴,發出野獸瀕臨死亡的嗬嗬聲,身子慢慢軟倒,抽搐了幾下,就再也不動彈了。
三個保鏢把他肥大的屍體搬出了套房。
殺人之後,升哥麵色平靜,取過一張金絲纏花的手帕,輕輕擦拭著自己的手。
“剩下的那些人怎麽解決?”一個疤麵保鏢低低問道。
升哥很平淡的說了一句:“剛才你都看到了,還用我教你做事嗎?”
疤麵保鏢點了點頭,從懷裏摸出一把五四式,帶著幾個手下出了套房。
不久,外麵傳來幾聲槍響,緊接著就是男女的驚呼聲和奔跑聲。
白麵淨皮的升哥手裏捧著酒杯,望著杯子裏琥珀色的淡淡光華,沒有絲毫的表情。五年的苦窯,六處槍傷,讓他覺得這一片紙醉金迷距離自己是那麽遙遠、那麽陌生,甚至有些反感。曾經,麵對槍林彈雨,即使是在最危險、最艱難的情況下,他都咬牙硬挺了下來,他所作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人,哪怕眼前還有那麽一點點希望,他都覺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曾經的某重點大學畢業生,現在叱吒風雲的黑道大佬,這其中滄海桑田的變化令人感慨,他始終都堅信某人對他說過的一句話:江湖是一條不歸路,想要生存下去,你的心腸隻有比別人更狠,你的拳頭隻有比別人更硬!
門口一陣腳步聲響,那個高大的疤麵保鏢帶著幾個器宇不凡的人進來,這些人都是龍城當地威名赫赫的黑道大佬,手裏掌握的人馬加起來甚至可以匹敵當地公安局的警力。但這幾個人一進來,都恭恭敬敬的對沙發上的年輕人鞠躬行禮,甚至連眼皮都不敢輕易撩動一下。
升哥看也沒看他們一眼,而是靜靜的喝酒,這個時候,外麵刀光劍影,隻有這間屋子裏,卻安靜得令人窒息!
不知為什麽,外麵的聲音忽然消失了,升哥眉梢一動,放下酒杯,對疤麵人說道:“去看看怎麽回事!”
疤麵人答應一聲,正要出去,隻見房門忽然洞開,兩個保鏢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歇斯底裏的叫道:“升哥……出事了!有人……有人闖進來了!”
升哥瞥了他們一眼,正要說話,卻見一個陌生的男人已經站在門口,冷冷的目光從屋裏掃過,最後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