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不可說,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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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個人有的揮拳,有的踢腿,有的劈掌,有的橫臂,四麵八方的撲過來,霎那間就將楊大波圍在中央,八招齊擊,都是致命的殺手!
    楊大波接過了六招,接著了一拳一掌,正想解釋解釋,叫他們且慢動手。可是他剛接住其中一個人的手掌,就發現無論怎麽解釋都一定沒有用的,因為這八個人一定聽不見他說的話。
    這八個人竟赫然全都是木頭人!
    這八個人,無疑也是根據少林木人巷的原理造出來的,比諸葛征蠻時所用的木牛流馬更精巧,也更霸道,不但銅臂鐵骨,招猛力沉,而且機招一發動,竟施展出少林神拳,布下了羅漢陣。
    你打它,它一點也不疼,它打你,你卻疼得要命,你打不死它,它卻打死你。
    那錦袍珠冠的白麵書生,一雙眼睛轉來轉去,好像也忍不住要笑出來了。
    這個人也是個木頭人,木頭人的眼珠子怎麽會轉來轉去,而且竟像是跟著它八個侍從的拳腳在轉,難道它也看得懂少林的拳法?
    楊大波看得發呆,想得出神,一雙眼睛也不由自主跟著打轉,突聽“砰”的一聲。腦袋上已挨了一拳,幾乎連腦漿都被打了出來。
    拳頭打在他頭上的時候,木頭書生的眼珠子竟停了一停,拳頭再動時,它眼珠子就又跟著動了。這八個人的拳腳和它的眼珠之間,竟似有根看不見的線串連著。
    楊大波忽然出手,用他的兩根手指,挾斷了木頭人的兩節手指。隻聽“嗤”的一聲,兩節木指從他手指上彈出去,“卜,卜”兩響,已打在木頭書生的兩眼上。
    木頭人當然不會叫痛的,它還是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裏,另外八個木人卻忽然全都倒了下去。
    這一架打下來,他身上總算沒有缺少什麽,卻多了幾樣東西——肩頭背後多了幾塊青腫,頭上多了個大瘤。
    除此之外,這件事還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教訓,就在他從窗口掠出來的這一瞬間,他已自己對自己發了幾百次誓,以後就算非跟人打架不可,至少也得先看清對方是什麽人才動手,若是活人,還可以招呼一陣,要是木頭人,就趕緊落荒而逃。
    他心裏在想著這個教訓的時候,第二個教訓已跟著來了。他忽然發現自己腳下就是那荷池。
    被木頭人打得鼻青臉腫固然不好受,被人像殺貓一樣的一刀刺入胸膛豈非更冤枉。
    他雖然沒有往下看,也可以感覺到那雙死魚般的眼睛正在瞪著他。
    還有那柄比紙都薄的快刀。
    現在他一口氣已用完了,再換氣時一定已落入池水中。
    就在他換氣的那一瞬間,那柄刀一定已刺入他肺葉裏。
    誰知他還沒有掉進水裏,水裏已先有個人冒了出來。手中寒光閃動,赫然正是一柄短刀,鋒薄如紙的短刀。
    楊大波雖然沒法子再騰身躍起,要快點沉下去,沉得深些,就不是太困難的事了,隻聽“撲通”一聲,他的人一落入水池,就沉了下去,在水中一個鯉魚打挺,用力抱住了這個人的腿。
    這個人居然完全沒有掙紮,那把刀也沒有回手刺下來。
    楊大波在水裏的動作雖然慢些,也不能算太慢,就在這瞬息間,已捏住了他雙腿關節,將他拖入了水底。
    燈光從水麵上隱隱透下來,這個人的臉痙攣扭曲,眼睛凸起,竟早已被人活活的扼死。
    他花了這麽多力氣,對付的竟隻不過是個死人,這實在令他有點哭笑不得。
    幸好地上沒有別人看見,他趕緊放開了這個人的腿,一頭鑽出水麵,突聽有人拍手大笑,道:“好功夫,居然連死人都被你淹死了,佩服佩服。”
    一個人坐在水池旁,光光的頭顱,赤著雙足,竟是無能。
    他光頭上還帶著水珠,破爛的僧衣也是濕淋淋的,顯然也剛從水底出來。
    楊大波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原來和尚也一樣會殺人的。”
    無能笑道:“和尚不殺人,隻不過錯把他當做了一條魚,所以才失了手。”
    楊大波也笑了,鑽出水池,在他身旁坐下,問道:“和尚為什麽還沒有走?”
    無能道:“你為什麽還沒有走?”
    “我走不了。”
    “連你都走不了,和尚怎麽走得了?”
    “和尚為什麽要來?”
    “和尚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你知道這裏是地獄?你是到地獄裏來幹什麽的?那位風少爺又是個什麽樣的人?怎麽會把你裝進箱子的?”
    無能和尚不說話了。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說?”
    無能搖著頭喃喃道:“天機不可泄露,佛雲:‘不可說,不可說’。”
    楊大波急了,忽然跳起來,出手如電,捏住了他的鼻子,道:“你真的不說?”
    無能鼻子被捏住,既不能搖頭,也說不出話來。隻有指著自己的鼻子喘氣。
    “你貪生怕死,出賣朋友,做的本來就是些不要鼻子的事,我不如索性把你這鼻子捏下來算了。”他嘴裏說得雖凶,手下卻留了情。
    無能總算吐口氣,苦笑道:“和尚雖然怕死,出賣朋友的事,卻不敢做的。”
    “你為什麽要我替你死!”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死不了。”
    “為什麽?”
    “我看得出大老板已有心收你做女婿。”
    “大老板是誰?”
    “你看站在那邊的不是大老板是誰!”
    他隨手往前麵一指,楊大波不由自主隨著他手指往前麵看過去,他的人卻已箭一般往後竄出,淩空翻身,沒入黑暗中。
    無能的輕功,本就是數一數二的。不過楊大波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擰腰,就追了過去。
    夜色雖然很黑暗,他雖然遲了一步,可是依稀還能看得見無能的人影在前麵飛掠。
    其實他也並不是真想捏掉無能的鼻子,隻不過在這種人地生疏的地方,能抓住個熟人在身旁,總比較安心些,就像是掉下水裏的人,看見塊破木板,也要緊緊抓住。
    無能逃得雖快,他追得也不慢,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越來越近。前麵居然又有了燈光。
    燈光是從一棟很高大的屋子裏透出來的,高脊飛簷,像是廟宇道觀。
    無能忽然一個飛燕投林,竄入了這廟宇中。
    楊大波心裏好笑:“這下子你就真的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追了進去,院子裏冷冷清清,大殿裏燈火卻很明亮,一個氣派很大的古代高官貴吏模樣的人坐在一張氣派很大的桌子後,兩旁的肅靜牌下,垂手肅立著好幾個旗排衛士,還有戴著紅纓帽,跨著鬼頭刀的捕快差役。
    這地方不是廟宇,竟是個衙門。
    可是在這種地方又怎麽會有朝廷的貴官駐紮?這衙門當然是假的,這些人當然也都是木頭人。
    一看見木頭人,楊大波就已頭大如鬥,不管無能是不是躲在裏麵,他都想溜了。
    誰知公案後的那位貴官卻忽然一拍驚堂木,大聲道:“姓楊的,你既然來了,還想往哪裏走!”原來這裏的人竟沒有一個是木頭人。
    楊大波大步走進去,仔細看了看,堂上的高官穿著盛唐時的一品朝服,頭戴官帽,竟是那位好酒貪杯的酒仙。隻不過此刻他手裏拿著的已不是酒杯,而是塊驚堂木。
    楊大波笑了:“原來酒仙先生,是不是又想請我喝酒?”
    酒仙的眼睛裏雖然還有醉竟,表情卻很嚴肅,板著臉滇:“你到了刑部大堂,還敢如此放肆。”
    “這裏是刑部大堂。”
    “不錯。”
    “我又沒犯罪,你審什麽?問什麽?”
    酒仙用.力一拍驚堂木,厲聲道:“到了這時,你還不認錯?”
    “我隻知道我唯一做錯的事,就是走錯了地方,交錯了朋友。”
    “你得人錢財,失約反悔,又聚賭行騙,拐款而逃,你難道還不知罪?”
    “失約反悔的事,好像倒是有的。”
    “當然有,你收了那五萬兩銀子,就該完成合約,這件事鐵證如山,你想賴也賴不了。”
    “我倒也不想賴,隻不過唆使殺人的罪,豈不是比我的罪更大,你為什麽不先把她抓來審問審問?”
    “我偏偏就要先審你,你能怎麽樣?”
    “酒鬼坐刑堂,我當然是海盜打官司,有輸無贏的了。”
    “你失約反悔,是第一大罪,串賭行騙,是第二大罪,咆哮公堂,是第三大罪,現在三罪齊發,你是認打?還是認罰?”
    “要是認打怎麽樣?”
    “要是認打,我就叫人重重的打,打死為止。”
    “要是認罰呢?”
    “那麽我就判你三十年苦役,我叫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
    “要是既不想認打,也不想認罰呢?”
    酒仙怔了怔,好像想不到他居然會有這麽樣的一問。
    楊大波卻替他下了判決:“要是這麽樣,我當然隻有趕快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私設公堂,這本是很滑稽的事。但楊大波卻知道,在這地方無論多滑稽的事,都可能變得很嚴重的,倘若以為他們說要判你三十年苦役,隻不過是說著玩的,你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