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原來她也懂得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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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坐了下來,伸手撫上了女人的頭。
    葉懷玉的身形立時僵硬了起來,她想起了他和那個女人親密的樣子,他們相擁而坐,他們深情擁吻,他們還……
    他既然已經又了喬安安,怎麽又能做到若無其事的和自己在一起?
    她的僵硬男人並沒有感覺到,他見她似乎是睡得很熟,便索性坐到了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她的頭發。
    她愈發的不敢動彈,怕一個不小心便被他發現了自己的不妥。
    門外傳來敲門聲,秦淮壓低了聲音讓人進來。
    “我要回t市,她這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後續的用藥和護理都可以在家完成。”是鍾雲傑的聲音。
    “嗯,你估計完全恢複需要多久?”男人仍舊坐在床上沒有下床。
    “可能比較長,兩個月吧。不過再過一周左右,她就可以自由活動了,隻是每天活動的時間不適宜太長。她摔傷的基本是肌肉組織,沒有傷及到脛骨,所以這方麵也不用太擔心。”
    “那我等下可以帶她走了?”
    “是的。”
    秦淮看向鍾雲傑,“這麽著急回去,是不是有什麽麻煩?”他很少有放下自己的事情提早離開的,盡管現在也似乎確實不是非他在一旁不可。
    鍾雲傑頓了頓,歎了口氣,“哎,還不是我爸的那些風流債,現在竟然有人逼到我媽頭上了。你知道的,她的性格,不爭這些的,我再不回去,隻怕是又被氣進醫院。所以啊,我真的是痛恨這種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我媽這輩子太苦了。”
    房間裏頓時沉默了下來,鍾雲傑看向葉懷玉,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恰當的話。自己的生活是一回事,別人的生活是另一回事,他並不知道太多內情,沒有評判的資格。他其實也隻是就事論事,針對自己母親的事情有所感觸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
    “行,你去吧,有什麽事情記得打我電話。”秦淮沉默半響終於開口。
    被窩裏女人的手握成了拳,自己就是鍾雲傑所討厭的那種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啊。
    手緩緩下移,放在了腹部。所以連寶寶你也不願意留下是嗎?
    她想起那天,自己是被人推下台階的。
    剛醒來的時候,她還沉浸在失去寶寶的震驚和哀傷中,並沒有去想太多。現在想想,那個推她下去的那個人,她恍惚間餘光是瞟到了一點的。
    那人戴著帽子和墨鏡,臉上還捂著口罩,根本沒辦法看清長相。
    可她的身形,她覺得很熟悉。
    到底是誰呢?
    寶寶,原諒媽媽的粗心,都不知道你的到來,沒有能夠好好的保護你。你放心,媽媽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害你失去生命的人。
    手再次握緊成拳頭,她的牙也咬在一起,自己並沒有害過誰,什麽深仇大恨竟然將自己從那麽高的台階推下去!
    即使那個人你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你的錯誤也是不可原諒的!
    “怎麽了?”
    秦淮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附身在她耳邊問她。
    鍾雲傑見狀對秦淮點了點頭開門出了病房。
    再裝睡是不可能了,葉懷玉緩緩睜開雙眼,沙啞著嗓子說:“沒事,隻是剛才做了噩夢。”
    男人拿出手絹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溫柔的問她,“夢見什麽了?”
    她的心忽然覺得有些涼,昨天,他還在那個人那裏,現在卻又這麽溫柔的照顧自己。她深吸口氣,要替孩子報仇還得靠他,姨母他們也還得靠他,“我,夢見,有個女人,她要搶走了的孩子。”
    她說得斷斷續續,仿佛還在沉浸在噩夢當中。
    他擦汗的手頓時僵住,過了兩秒,他才又繼續,“隻是個夢,沒事的,沒事的。”
    “嗯。”她將頭在他身上蹭了蹭,伸手環住了他。
    她想,原來自己也是一樣啊,也懂得虛與委蛇。眼睛望著前麵白白的牆麵,眼神有些空洞。
    天色已經落黑,屋外是黑沉沉的天,屋內白色的燈光籠罩著白色床單上的男女。
    女人摟著男人,那動作樣的親昵,男人撫摸著女人的頭,那樣的輕柔。可是兩人的眼神卻皆是空洞,仿若這燈光,仿若這床單,找不到絲毫溫暖的顏色。
    “總裁,都準備好了。”門外傳來司機的聲音。
    男人附身吻了吻女人,“我們該回去了。”
    “好。”女人點頭。
    厚厚的衣服被裹在她的身上,男人低垂著眼一顆顆認真的替她扣著扣子。
    女人看著他,鼻子一陣陣的酸澀,這就是我們的結局嗎,相互的欺騙?
    她仰起頭,將那要滴落的淚逼回眼眶,雙手攀上了他的肩:“你真好。”
    男人抬頭,捏了捏她的鼻子,“今天嘴巴這麽甜?”
    她扭了扭,語帶嬌嗔,“我嘴巴不是一向很甜麽?”
    男人笑了,“別動,很快就好。”
    男人抱著她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成了被裹成粽子的大熊貓。除了眼睛,哪裏都被裹上了。
    真是為難他,這麽大一塊,硬是被他抱著出去了。
    他越是對她好,她越是心涼。他抱著那個她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溫柔嗎?
    曾經的誓言,曾經的過往,似乎化成了一把火,將她狠狠吞噬,而現在,剩下的隻是大火熄滅之後的冰冷。
    頭靠在他的肩頭,有種虛無的感覺。
    小三,嗬嗬,小三,嗬嗬嗬嗬嗬。
    淚忍不住溢出眼眶。
    男人停下腳步低頭看向她,“怎麽又哭了?”他的聲音溫柔得她甚至產生了錯覺,他很愛她。
    她吸了吸鼻子,“沒事,隻是,我沒想到她就這麽就走了,甚至我都來不及知道她曾經來過。”
    她又撒謊了,雖然這的確是讓她傷心的事,但現在,她卻隻是在利用她,利用她這個還沒來得及出世的孩子。
    她的聲音沙啞低沉,讓他的心跟著沉了下去。
    手摟得更緊,他將臉貼在了她的臉上,“他是上帝喜歡的天使,所以,他現在隻是去了天堂,和愛他的上帝在一起。”
    她靠在他的肩膀,沒有說話,隻安安靜靜聽著。
    他的眼中劃過冰冷,那個傷害他的女人和孩子的人,他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那冰冷沒有逃過她的眼,她想,不管他是不是曾經期待這個孩子,這一刻,他眼中的冰冷是真的,她要為孩子報仇,沒有他的支持,會很難,甚至於,她很可能連那個人是誰都查不到。
    回到南湖別墅,王嬸還在,餐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
    “都送到樓上來吧。”男人對王嬸說。
    將她放在床上,他一樣樣輕輕為她解開束縛,而她則乖乖的任他擺弄。
    難得見她這麽乖順,他在她臉上輕吻了一下,心中有一絲的疼痛。
    兜裏的手機不停地震動,他又親了她一下,這才拿起電話看了看。
    是安安打來的。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動作頓時有些遲疑。
    他的遲疑,她也看在了眼裏。
    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自己什麽時候成了福爾摩斯,竟然這麽的敏感。
    她的心裏忽然一閃而過的怨恨,為什麽自己要像個聖母一樣的成全所有人,誰又來成全她和她的孩子?
    她伸出手拉住男人的衣袖,眉頭緊皺,“淮,我……”
    “怎麽了?”秦淮看著她,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
    “我,肚子好難受。”她慢慢彎下了腰,跪坐在床上。
    他將手機掛斷,坐下將她摟在懷裏。
    她似乎忍者痛,卻有氣無力的對他說,“你快去忙,別為了我耽誤了事情。”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背,輕聲說,“別說話。”
    半響,見她似乎緩過勁兒來,他才鬆了口氣。
    此時,正好王嬸準備好了飯菜端上來,“先生,您看你們在哪裏吃?”
    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詢問:”怎麽樣?現在有力氣吃飯嗎?”
    她點了點頭。
    “拿到這邊來吧。”他對王嬸說。
    電話再次震動起來,他沒有再看。
    她小口喝著粥,小心翼翼看他一眼,“你去忙吧,我真的沒事。”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蒸蛋喂到她的嘴邊,“別說話,好好吃飯。”
    剛剛他短信問了鍾雲傑,她的腹痛還會持續一段時間,如果一直腹痛厲害的話,可能會是子宮出了問題,說不定需要切除,所以一定要好好保養,不可以再出任何的差錯。
    他將手伸向她的腹部,那心中抽痛的感覺,讓他恨不能將眼前的桌子掀翻,狠狠發泄一通。
    她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怎麽了?”
    她看著他,巴掌大的小臉才不過兩天而已,已經瘦到凹了下去。
    “沒有,就是看看你還疼不疼。”
    她搖搖頭,“不疼了,真的。”
    她搖著頭,那表情似乎是怕他不相信。
    “不疼就好。”他點點頭,“來,再喝點湯。”
    。。
    她點頭,張開嘴,喝下他喂來的湯。
    吃完飯,他陪著她看了會兒畫報,又替她擦了澡,這才熄了燈哄著她睡覺。
    她睡得很不安穩,常常喃喃自語,有時候還會哭醒。
    好不容易看她安靜了一會兒,他才去匆匆衝了個涼。
    出來的時候,她卻匐在枕上哭得傷心。
    他驚慌的衝過去,“怎麽了?肚子又痛了嗎?”
    她卻似乎並沒有聽見,還在嘶聲力竭的哭,“不要,不要推我,我的孩子。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