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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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什麽?她們可都說像,這個我可是畫了很久。”他這隻畫房子的手,畫人像可還是第一次,秦淮的語氣有些撒嬌。
    他為什麽總是這樣,時常像個小孩,讓她忍不住心裏軟軟的。
    “你,什麽時候見我穿過這身衣服?”她的眼睛緊盯著他,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到蛛絲馬跡。
    秦淮看向了那畫,又皺眉想了想,“應該是沒有,不過我畫的時候腦子裏想的就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啊,葉懷玉心裏忍不住有些失落。
    可是,為什麽這麽巧?
    那衣服和褲子,完全就是一模一樣。
    是他潛意識的記憶吧。
    一絲希冀在她心裏萌生,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他其實有些東西已經在慢慢蘇醒?
    “我也覺得好看。”她喃喃地說。
    那是他們在澳門的時候,他送給她的第一件衣服。
    衣服是他挑的,還非要她當時就換上。
    無數的回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讓她的眼眶濕潤。
    她踮起腳尖,緊緊抱住了他,淚水浸濕了他的衣服。
    他的手輕撫著她的頭,調侃地說,“這麽感動,要不要以身相許啊?”
    葉懷玉卻握拳一拳拳打在他的身上,“你討厭,討厭,你討厭,總是讓我流眼淚。”
    他的雙手捧起她的臉,她的淚入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
    他低頭,輕輕吻上了那淚痕,仿佛在親吻這世上最珍貴的珍寶。
    他沒有想過,他可以恨著一個人的時候,又如此的愛著這個人。
    一定是這個女人,趁他睡著的時候,用烙鐵將自己烙在了他的心上。
    否則,他怎麽就這麽這麽的想要擁著她,永遠都不要放手。
    周圍很靜很靜,遊人們都駐足看著這對相依的戀人,他們有的是感動,有的是豔羨,但是沒有一個人出聲打破此刻的美好。
    喬安安獨自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心裏十分的忐忑。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還沒等她回答,門已經被打開了。
    “安安小姐,先生說請您下去吃飯。”莫管家站在門口,動作恭敬,態度卻是不卑不亢。
    喬安安看著莫管家,心思百轉。
    這個於正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麽瘋,把自己找來,還非要說自己是他的妹妹,還說要帶她回去見她的什麽親身父親。
    她越想越覺得蹊蹺,這個於正明明就是很討厭自己,好幾次還差點將自己置於死地,現在又來認什麽親,怎麽想都不對勁。
    她煩躁的揮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我一會兒就下去。”
    莫管家微微傾身,“安安小姐別太遲了,先生已經在等著了。”
    喬安安心情更加的煩躁,這個莫管家跟個安了程序的機器人似的,讓人看了就煩,“哎呀,我說我知道了!”
    門被輕輕帶上,喬安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伸手不停給自己扇著風。
    這房子也是燒的,雖然是冬天,至於把暖氣開這麽足嗎,她現在在房間裏渾身上下都覺得熱得心慌,恨不能到涼水下衝一衝。
    門口再次響起了敲門聲,喬安安煩躁的站起來,抬腳朝門口走去。
    打開門,外麵果然是站著莫管家,她火氣頓時就來了,“催什麽催啊,我這不是出來了嗎?”
    莫管家仍舊是麵無表情,畢恭畢敬那樣站著。
    喬安安一拳打在棉花上,沒出著氣,反而是被惹了一肚子火。
    她氣哼哼朝著樓下走去,走到半途的時候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她是真有些怕於正,那個人實在是太殘酷太可怕了。
    她咬了咬下嘴唇,實在是很難下定決心跟他麵對麵吃飯。
    “安安小姐。”身後響起莫管家的聲音。
    喬安安一跺腳,繼續朝下走去。
    餐廳裏,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
    男人穿著湖水藍的襯衫,搭配淺灰色的羊絨開衫,悠悠閑閑坐在座位數看著報紙。
    喬安安不敢出聲打擾他,靜悄悄在莫管家安排的座位坐下。
    於正放下報紙看向了喬安安,“今天晚上好好收拾一下你的東西,我們明天一早就走。”
    喬安安伸手拿起刀叉,開始切牛排,刀子在盤子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她有些煩躁地放下刀叉,“我,一定要去嗎?”
    於正的麵色十分嚴肅,“必須得去。”
    喬安安看向於正,“如果我不去呢?”
    她的手緊抓住椅子,心跳得厲害。
    她在試探,這個男人的底限在哪裏,他能容忍自己到什麽程度,他究竟是真如他說的那樣,還是根本就是有其他的什麽陰謀。
    這幾天,她在外麵肆意的闖禍,這個男人都一聲不吭替自己解決了,那感覺就像是電影裏的黑騎士,無聲無息保護著她。
    可是有一點沒有變,那就是他不喜歡她,這點他從來沒有掩飾過。
    “不去嗎?自然是不行的。”男人說完便拿起了刀叉開始進餐,不再多說一句。
    不行,不行,不行!
    自己也是一個獨立的人好嗎,他一句不行就決定了自己的行程!
    可惜她心裏是抱怨著,嘴上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一頓飯在安安靜靜的沉悶氣氛下用完。
    於正起身的時候喬安安叫住了他,“我待會兒想出去走走。”
    於正點頭,“讓司機和保鏢陪著。”
    酒吧。
    喬安安獨自一人坐在角樓裏喝酒。
    台上,穿著銀色晚禮服的中年女人,表情陶醉地一邊搖擺一邊唱著爵士。
    喬安安一口將杯裏的紅酒喝掉。
    入口的苦澀讓她微微皺了皺眉。
    前麵,侍應生端著一盤子的酒正朝包間走去。
    一個梳著平頭,耳朵上帶著戴著銀色耳環的壯男,一抬腳將那侍應生女孩絆倒在地。
    稀裏嘩啦,酒杯摔了一地,幾個玻璃渣子濺到了喬安安的手上。
    男人放聲大笑,那侍應生從地上爬了起來,麵色委屈的開始收拾地上的殘渣。
    剛剛的一幕,正好都被喬安安看在眼裏,她放下酒杯緩緩站了起來,眼睛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兩個保鏢。
    兩人見她起身,也跟著起身。
    喬安安笑了,她倒想要看看,這個於正能縱容自己到什麽地步。
    她拿起桌上的酒瓶,然後朝著女孩走了過去。
    男人以為她是來管閑事的,黑著臉吼了一句,“沒事走開點啊,這裏不關你的時。”
    喬安安卻笑得更加的燦爛,“你那樣不好玩,我這樣更好玩。”
    她說完拿起酒瓶,對著女孩的頭就倒了下去。
    紅色的酒液順著女孩的頭留了一身一地。
    男人也愣住了,麵色變得更黑,“你這個女人,夠歹毒啊!她是跟你有仇還是怎麽著?”
    喬安安剛剛來的時候就在外麵看見了,這兩人其實是一對,隻是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不高興女的了,所以故意找她麻煩。
    喬安安聳聳肩,“沒什麽,我高興。”
    男人扔掉手中的煙頭,張口罵了句草,抬手就要給喬安安一個巴掌。
    手卻被人在半空中攔截了。
    喬安安無趣地聳聳肩,然後照著男人的頭啪啦一下將酒瓶砸了上去。
    現場的人都看向了這邊,男人的頭上緩緩流出獻血來,女孩尖叫著撲向男人,“本,你怎麽了,你怎麽了呀?快叫救護車啊,快幫忙叫救護車啊!”
    男人抬手想要摸摸自己的頭,卻無奈雙手都被人鉗製著。
    兩名保鏢眉頭皺的死緊,這個大小姐,完全就是在給他們找事。
    他們撥通了於正的電話,可惜得到的回答仍舊是,要保她毫發無損。
    現場一時亂成了一鍋粥。
    幾名黑衣人進來,護著喬安安出了酒吧。
    喬安安心中卻十分的煩躁。
    這個於正,她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他的縱容沒有讓她開心,反而讓她更加的惶恐。
    可是,現在誰可以幫自己呢,前麵的路她完全都看不清,身邊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給自己出出主意,更別說替自己撐腰了。
    她揮了揮手,讓幾名保鏢走開,“你們不要跟著我,我想自己走走。”
    多喝了幾杯,她現在已經有些微醺了,走路也有些搖搖晃晃的。
    保鏢們並沒有說話,隻是遠遠地跟她保持著距離,還是那麽跟著。
    喬安安心裏煩躁,也不去管他們是不是還跟在後麵,就這麽晃晃悠悠在大街上走著。
    天真冷啊,可是她覺得這樣很好,這比她在那個房子裏,跟那個於正呆在一起的感覺好多了。
    那個於正,她每次看見他都能想起那可怕的,瀕臨死亡的感覺。
    她就那樣走著,心裏空洞洞的,十分的茫然。
    明天就要離開,自己到底該怎麽做,將要麵對的又是什麽呢?
    曾經她以為,秦淮是她通往富貴生活的跳板。
    可是,不知不覺間,她發現,自己竟然是對秦淮產生了真情。
    可是那個男人,從來對自己都是殘忍的,他的眼裏就十一葉懷玉那個女人。
    剛剛,自己那麽無助的打電話給他,他竟然因為要陪那個女人買花盆,毫不猶豫就拒絕了自己。
    她的手緊緊握住,指甲深深嵌進了手心,“秦淮,葉懷玉,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葉懷玉,你這個白蓮花,你口口聲聲說要成全我,結果呢,你還是出爾反爾!”
    “說什麽姐妹,說什麽親情?嗬嗬!”
    “喬小姐。”喬安安一路自顧自的罵著,耳邊忽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喬安安轉過頭,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個女人她認識,是陳姨,周家的那個當家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