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語·誰是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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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水,迎麵落下,淋濕了全身,浴室裏的琅琊在沐浴後關上了噴頭,走到了鏡子前,抹去滿臉的水珠,仔細的盯著鏡中的人沉默起來。
    “看起來有點睡眠不足了,哎,為了那張畢業證書我可是全力上了,那個嚴老頭,不會是要糾纏我到最後吧?或者,晚上該和他好好談談了。”裹起了一條白色的浴巾,琅琊走到了寬敞的客廳,有著三間臥室的家,卻隻有他一個人居住,很是奇怪不是嗎?
    琅琊露出了短暫的寂寞神情,然後打開了冰箱,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瓶牛奶,豪放的仰頭一口喝完,這是他每天的習慣。
    然後沒有穿衣服打算的他,走到了電腦前,打開了一個網站,五花八門的八卦新聞裏麵,夾雜著一段很細小的消息,琅琊怪笑著點開了那條不易被人察覺的信息,電腦屏幕上忽然變成了一片深邃的黑色,緊接著,跳出了一個登陸界麵,界麵上分明寫著偌大的幾個字,二十四點超市。
    登陸之後,裏麵變成了一個類似聊天室般的畫麵,琅琊快速的點開了最上麵的一排信件,然後查閱起來,沒過多久,整個聊天室都開始熱鬧起來,在聊天室上麵的空白欄目裏,開始出現一個人的留言。
    “有生意。”名為售貨員的管理員打下了這麽一句話,下麵聊天室裏立刻有了熱烈的討論聲。
    售貨員:“目標已經進入藍楓市,之前在滄海市的狩獵行動失敗,死傷六名夜梟。”
    售貨員:“代號為時之律動。”
    售貨員:“具體信息不明,來曆不明,外貌不明,戰鬥方法不明,要求,活捉。”
    聊天室裏似乎發出了一陣更激烈的喊聲,這樣毫無線索的捕獵,根本就無從下手。
    售貨員:“根據對方在滄海市的行動方針,應該會故意出現在你們麵前,強行逼迫你們交手,等級判定為b級。”
    售貨員:“獎勵分數,5000分。”
    “噗”一直安靜看著售貨員打出來消息的琅琊也忍不住的噴出了牛奶,開玩笑,一個b級的獵物會出5000分?那不是擺明了那家夥很危險!聊天室裏那些圍觀的人也開始吵鬧的質疑起售貨員評定的等級,獎勵分數5000分的話,起碼是屬於a級的獵物才對。
    售貨員:“資料就那麽多,有可疑人物發現,立刻拿下,祝各位好運。”上麵再也沒有了售貨員的打字,這也是售貨員一向的風格,壓根就不會去理會那群苦苦工作的夜梟是否有著怨言。
    而現在聊天室內似乎還在充斥著騷動,這看起來很是誘人的獎勵條件讓眾人心裏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5000分,這麽大的手筆,會是b級的?”琅琊放下了空掉的牛奶瓶,不禁陷入了深思裏。
    琅琊,他的兼職工作是被政府默認的夜梟,也可以理解為賞金獵人。
    他們的集合網站就是二十四點超市,而無論是漢國還是英倫帝國的夜梟,都屬於同一個組織下,那就是神秘的二十四點超市,有傳聞說,這個組織不受兩大國家的控製,而是獨立的存在。
    不過鑒於兩大國之間敏感的氣氛,一般另國的夜梟很少會跨國進行工作。
    每天公布的獵物名單都會由售貨員寫給眾人,所有夜梟每完成一個任務,就會得到相應的獎勵分數,獎勵分數裏,平均10分就能夠換取當前所屬國家的10000現金,每個月進行一次結算。
    5000分,已經不是一個小數字,獵物也分檔次,a級獵物才會獎勵1000以上的分數,而b級獵物中最為罕見的,也就隻有900分,如今,卻有了一個5000分,這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先例,這絕對不是什麽單純的獵物,能夠傷了六名夜梟,從容撤退的人物,又怎麽會是b級的獵物呢?但是二十四小時超市也絕對不是那種胡亂標價的組織,他們一定有著他們的理由。
    比如這次獵物的身份很特殊。
    明白其中有貓膩的琅琊並沒有露出多少害怕的神色,相反,最近的日子,藍楓市包括臨近城市都沒有出現什麽厲害的角色,害的他已經囊中羞澀起來,難得有這樣的大獵物會出現,怎麽可以錯過?至於對方的危險程度,那已經不是琅琊會去仔細思考的,如果打不過,至少能夠逃走,琅琊有著不會被殺死的自信。
    二十四點超市,這個帶著可笑名字的組織,卻有著強大的能量,夜梟活動時間被規定在了晚上二十四點過後,一直到淩晨的六點,這段時間內,被清楚夜梟存在的人稱為黑色時間。
    這個世界,總是存在著許多令人無法理解的規則,但是,既然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就必須要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去生存,否則,你隻會被無情的淘汰。
    時鍾過了二十四點,城市,開始陷入了黑色時間。
    黑色的外套被披上,那條常年被掛在脖子上的項鏈和圍巾也都缺一不可的被琅琊戴上,身邊的桌子上,整齊的放著三支長短不同的原子筆,被琅琊一一裝進口袋內,然後打開手機,看到那上麵清楚的二十四點零三分,嘴角勾勒起了迷人的弧度。
    “狩獵,開始了。”
    夜晚的藍楓市,沒有了白天的平靜與和平,住宅區都隱約充滿了一種死的寂靜感,可是,依然會有不少人留戀忘返於這醉生夢死的夜生活裏,琅琊的打扮並不算出格,即使走在人群裏,也不會很顯眼,過了二十四點,就是夜梟的行動時間,大街上,到處行走的人,也許隻是普通的路人,也有可能是同行,琅琊習慣的走到了較為繁華的市區中心,用手機撥通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開工了嗎?”手機對麵的聲音,很是散漫的樣子,聽起來似乎沒有睡醒的樣子,他是琅琊的配合搭檔,一個真麵目不明的家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擁有著可以利用的價值。
    “恩,麻煩你幫我找目標了。”琅琊依靠在了路邊的路燈下,不時衝著那些花枝招展的路邊女人吹起口哨,對方也會回以一個性感的飛吻。
    尋找獵物,搜集獵物的情報,這些事對於怕麻煩的琅琊而言都是懶的去做的,因此,他找了一個可以搭檔的同伴。
    “今天的獵物是誰,什麽特征?”對麵的家夥開始了忙碌的敲打鍵盤,“這個嘛……”一想起晚上的獵物,就算是琅琊也很是無奈的聳起了肩,“隻知道代號叫時之律動,其他的一概不清楚。”對麵的敲打聲明顯的停了下來,“其他什麽都不知道?不會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吧?”“很可惜,的確如此,所以,這次就全靠你的地毯式搜索了,阿蘇。”那個從未露過麵的男子隻有一個簡單的代號,阿蘇,琅琊對他的過去不感興趣,隻要能夠被自己所用,那就夠了,至於阿蘇真實的一麵是什麽,那壓根就不重要。
    “地毯式搜索……你要我搜查全城的監視錄象?”阿蘇很是痛苦的呐喊起來,又是一個工作量極大的差事,琅琊這小子倒是說的輕鬆啊。
    “對啊,那個時之律動,可是價值5000分的獵物啊,最近我想你也缺錢吧?”琅琊已經可以聽到手機對麵手忙腳亂的碰撞聲,狡黠一笑。
    “什……什麽,5000分?很久沒這樣的獵物了,危險嗎?”阿蘇最先的反應是關心琅琊的安全,倒是讓這個在偷偷壞笑的少年很是欣慰的覺得內心一暖。
    “放心吧,如果不是對手,我大不了不出手就是了。”琅琊的個性經過長久的合作,阿蘇自然清楚,他不是什麽為了錢可以拚上性命的人,他更是一個把生命放第一位特殊夜梟。
    “恩,我也知道,你這小子最擅長的就是保命,好了,交給我吧,等我消息。”掛上電話,在一間黑色小屋子裏的阿蘇搓動起了雙手,滿是興奮的抓起了身前的鍵盤,而在他身邊,是堆成了山的電腦,小小的房間裏,起碼堆了上百台的電腦,每個屏幕上的畫麵都是不同街區的景色,“好久沒有這樣大規模的入侵全市的監視係統了,那麽,就由我來將你找出來吧,可疑的時之律動!”阿蘇不由的發出了陰森的笑,隻要是獵物,就無法從他和琅琊的手中脫生。
    半小時後。
    琅琊從路邊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走了出來,手上多了一罐紙盒牛奶,另一隻手則把玩著手機。
    “嗡”久候的震動終於來了,琅琊笑著將手機放到了耳邊,有點期待的問道:“有消息了?”“這個嘛……”阿蘇少見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幹笑了幾聲之後,終於無奈的歎了口氣,“完全找不到什麽可疑的家夥呢,但是在西市的公園裏,已經發現了兩名夜梟的屍體,同時對方似乎在快速的移動,離開了西市的公園,進入了華央路,途中又出現了一名夜梟的死者,這是五分鍾前的情報。”“是時之律動?”琅琊頓時警覺起來,自己就離華央路不遠,那麽說來對方離自己很近?
    “不確定,錄象上沒有留下對方的蹤跡,對方有注意監視器的位置,恐怕是很熟悉藍楓市的人做案,時之律動那家夥的可能性倒是很小。”阿蘇入侵了市警察部門的數據庫,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恐怕,除了時之律動外,還有其他的獵物混雜在你們之間。”“哦嗬,那還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消息啊。”琅琊將吸幹了的牛奶盒隨手丟進了便利店門口的垃圾桶內,然後望向了華央路方向,這條街上這個時間已經很少看見行人,畢竟遠離了各種夜間的娛樂場所,又是接近公園的地帶。
    當然,這裏對夜梟而言是個極好的動手場所,但是一般的獵物都會選擇躲進人多的地帶,這樣可以有效的保護他們,而今天,似乎有點反常?
    “你要小心了,總覺得今天晚上不對勁。”阿蘇嘟囔著掛了電話,一個身份不明的獵物在暗處開始對夜梟做出攻擊,即使是琅琊,恐怕一個不小心,也會吃虧的。
    “我可不會那麽容易的就被幹掉,我還要活著回去看喜歡的電視劇重播呢。”雙手插進了口袋,琅琊快步的走上了漆黑的大街上,夜風,呼呼的吹響在耳畔,靜,可以這麽形容這一刻,但是安靜之中往往隱藏著危險,琅琊看似漫不經心的前進,神經卻已經緊繃起來。
    朝前走,就是交叉路口,一條通往已經空無一人的商店街,另一條則是進入西市公園,琅琊微微判斷後,就走進了商業街內。
    漫長的街道,隻有自己腳踩地的聲音,就是這樣的環境下,琅琊忽然朝著身邊望去,因為一道黑影正在快速的靠近過來!
    出現了嗎?時之律動!
    在昏暗的燈光下琅琊看見了一隻大手張開著朝自己的頭抓來,沒有廢話的,琅琊已經扭身抬腿踢了出去,“砰”對手的手臂與琅琊的腳後跟結實的撞在一起,然後兩人各自退開了一米多的距離,隱約的,琅琊好象嗅到了一絲熟悉的血腥味。
    “是個小鬼?”攻擊琅琊的人借著微弱的路燈看清了琅琊的容貌後,詫異的叫了起來,“你就是時之律動?”聽到對方的提問,琅琊沒有放鬆警惕,默不做聲的在手上攤開了一張黑色的卡片,對方看了以後也是拿出了一張一樣的卡片,這是他們夜梟專用的黑卡。
    “是同行啊,娘的,害老子白高興一場。”琅琊這時候也看清了對方的容貌,粗獷的麵頰上滿是飽嚐了風霜的痕跡,對這張臉,自己有點熟悉,是在別的市活躍的夜梟,空刃王鐵真。
    據說,他是光用手的握力,就能捏碎人骨頭的怪力夜梟。
    琅琊收回了證明自己身份的黑卡後,保持距離般的問道:“時之律動在這?”“不確定,但是附近已經出現了死人,老子一路追到這裏,估計他應該走不遠。”鐵真滿是不爽的呼喝起來,扭過身子,四處張望起來。
    “能夠殺死夜梟還從容的在附近徘徊,這隻能說明他對自己的實力有充分的自信,還是要小心的好。”琅琊沒有和別人合作的理由,獨自一人抓住獵物,才能得到全部的分數,他可不想把分數讓給別人,隻是禮貌的提醒了對方一句,然後繼續朝街道的前方走去。
    “希望你不要和他們一樣被殺了好。”
    “哼,多謝提醒了,小鬼。”鐵真低聲的笑起來,但是為什麽,總感覺不對勁?
    那家夥,身上有著血腥味?是發現夜梟屍體時沾染上的嗎?
    “恩?”琅琊停下腳步,好象,剛才看見那個鐵真的手上有血跡?他畢竟是一個用空手殺人的夜梟啊!也就是說,在這之前,他已經殺過了人,那麽是誰?是獵物……又或者是那些已經死了的夜梟?
    “小鬼。”背後忽然響起了鐵真那低沉的呼喚,琅琊警覺心十足的回過身去,但是已經慢了一步,對方的一隻手已經正麵伸來,抓住琅琊的臉,將他直直的推進了身後那間早已關門了的服裝店,琅琊的身軀很是幹脆的撞碎了櫥窗的玻璃,然後整個人被丟進了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