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語·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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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彌抵達廢棄工廠前。
大街上,警車不斷的來回穿梭著,最近晚上的巡邏加緊了不少,藍楓市的夜晚正處於在極度的緊張狀態裏,大量的夜店也因此被迫關閉。
已經看不見人影的街道上,李無道打著哈欠,然後很是無聊的掃向了副駕駛座上的白千軍,“我說,我們用不著那麽認真的來巡邏吧,連續綁架了接近三十個少女,已經把藍楓市搞的風聲鶴唳,誰還敢晚上出來啊?”“有些出來賣的女人可不管危不危險,她們需要生活,自然會不顧危險的繼續來接客,去站街女較多的街道,我有預感,那些動手的人還會行動。”白千軍靠在窗口,吐出著被風一吹就散的煙圈,這種漫無目的的巡視當然沒有實際的作用,但是白千軍卻覺得,對方不會滿足於眼下的三十個少女,對方像是在策劃著什麽般。
叫人不安,可是無法判斷出對方的意圖。
白千軍的第六感一直都很準確,上一次有著如此強烈不安感的那天,他的同伴犧牲了許多,接著就被卷入了一場政府內部醜聞的糾紛,就連最尊敬的上司也因此被牽連,然後下落不明。
“啊啊……”就在警車駛過一條陰暗小巷旁的時候,一聲尖銳無比的叫聲響起,警車猛的停下,李無道甚至還沒辨認出聲音的方向,白千軍已經破門而出,握住手槍,衝進了漆黑的小巷,隱約的,似乎可以看到兩個人影糾纏在裏麵。
“不準動,警察!”白千軍怒吼般的咆哮令兩個身影明顯的頓了頓,然後身後的李無道打著手電趕到了這裏,隻是照亮前方後,兩人都楞住了,一個紅臉的男子正撲在一個年輕妖豔的女人身上,那個女人正厭惡的想要擺脫對方。
“切,什麽東西,結果是一個酒鬼想要騷擾一個女人。”白千軍的失望之色全部露在了臉上,“喂,你們怎麽說話的,是不是警察啊,快把這隻肥豬拉走啊!”那名妖豔的女人年紀應該並不大,甚至可能連二十都不到,但是看她的穿著,就能知道是做什麽工作的。
“出來賣,不就是要對付這種肥豬嗎,叫的像要被強奸般,害老子白跑一趟。”白千軍邁開步子走上前,一腳便將那個爛醉如泥的男人踢飛了出去,“我說,女人,你……”異變在一瞬間,一道黑影忽然落下,站在了妖豔女人的背後,甚至連那黑影的麵容都沒看清楚,女人和黑影就一起消失了。
李無道的眼力不算差,可是他根本跟不上那道黑影的動作,隻是嘴裏喃喃的問道:“發生了什麽?”比起李無道的反應,白千軍已經轉身衝出了小巷,“你認為逃的掉,他媽的,不想想老子是誰。”前方,隱約有黑影在浮動,白千軍追擊的同時已經按住了扳機,“砰砰”槍聲,突兀的響起在夜空中,然後,前麵一路奔跑的黑影猛然停下,抗在肩上的妖豔女人則早就失去了知覺。
“挺聰明的嘛,知道老子是在警告你,識相的丟下那女人,和我一起去警局,不然就打斷你的狗腿。”追到了黑影麵前的白千軍用槍口指了指黑影修長的雙腿,對方的全身被風衣所籠罩,甚至連麵龐都被高大的黑色禮帽遮掩起來。
聽到了白千軍極具威脅性的話,黑影隻曬笑起來,幽幽開口道:“瘋狗,你現在的名號真是響亮啊,千軍。”“啥?叫我什麽?別搞的和老子很熟悉一樣……”話音,戛然而止,那聲音為什麽那麽的熟悉?不可能,眼前的人,絕對不會是那個人!
“喂,混蛋,抓住他了嗎?”李無道開著車從後麵追了上來,然後停在了白千軍身後,握著槍走了下來,“是無道啊,還是和以前那麽邋遢,不是告訴你很多次了嗎,警察也需要注意儀表,否則這輩子就別想升官了。”黑影很是親切的又交談起來,隻是,白千軍和李無道都無法做出回應的呆在了那,那個聲音,一定在哪聽過。
“抬起頭來……”白千軍抓著手槍的手背上鼓起了青筋,臉上猙獰的表情越發恐怖起來,黑影沒有回答,隻是保持著低頭的姿勢,“老子叫你抬起頭來!”又一次重複,咆哮聲,炸響在耳邊,黑影男子終於浮起了笑容。
“好久不見,千軍,無道。”陰影下的臉,是創世的彌。
“為什麽是你……彌……”白千軍的雙眼好似被放大了一倍般嚇人,牙齒更是咬在了一起,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倒是後麵的李無道略顯平靜的仰起頭,嘴上咬著的牙簽抖動著細微的幅度,“犯人是你,那麽,擄掠少女的幕後真凶就是創世?”“哦,你很清楚嘛,無道,你早就知道我在創世了吧?”抗著少女卻沒顯出一絲疲倦的彌咧開嘴,滿是開心的笑容,“那麽,我也歡迎你們的加入哦。”“少開玩笑了啊!”白千軍不比李無道的冷靜對待,槍口在顫抖,在晃動,胸口的憤怒之火在不停的燃燒。
“為什麽,為什麽原來身為優秀警察的你,會去做犯人!你從前的理想,正義感全部都沒有了嗎!”尖銳的質問,是在質問對方,還是在盤問自己?白千軍動搖了。
“沒有忘記哦,我現在就在完成我的正義與理想,早在之前的那場事件裏,我就覺悟了啊,這個世界,從根本上錯了,光憑我們小警察的力量,無力去改變。”彌的笑容中,多出了一份憂傷和一種名為堅定的感情,“我要親手摧毀掉這個虛偽的世界。”“你瘋了。”李無道從最初的驚訝恢複到了平時的懶散,隻是眼裏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尖銳。
“對,我瘋了,能夠忍受極致瘋狂的正義,才是真正的正義。”雙腳彎曲下去,彌的動作很是奇怪,“下一次見麵,我希望得到好的回答。”“轟隆”一躍而起,然後不知道消失去了哪裏,彌走了,這一次,白千軍沒有了追擊的勇氣。
回到車廂裏,白千軍脫力的靠在座椅上,用顫抖的手點燃了一隻煙,然後煩躁的抓起了紅色的長發,“你早就知道了,彌加入創世的事?”“你以為我是誰,這種情報理所當然可以查到,不過我覺得沒有告訴你的必要。”李無道簡單的回答道,沒有任何的愧疚表情。
“是嗎……相信不久以後二十四小時超市就會開始狩獵彌,這次,我們也要上,而且絕對不能讓彌落在二十四小時超市的手裏,他必須要由我們來審判。”攥緊了雙拳,白千軍的要求很是極端和不切實際,二十四小時超市是絕對不會放過失控的彌一行人,但是李無道第一次違背本意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他的正義,由我們來終結。”
沒錯,彌的瘋狂該由身為弟子的二人去阻止。
時間回到現在,廢棄工廠裏,蜷縮滿了驚惶的少女們。
彌三人剩下的合作夥伴隻剩下了立場不明的空羽,這個身為七武士卻背叛了神的狂徒。
“五十名少女會在四天後湊齊,然後當天晚上就開始行動,沒問題吧?”空羽的嘴裏發出了那叫人難以忍受的刺耳聲音,陳淼很懷疑這家夥的聲帶是不是支離破碎的,“沒有問題,空間點的位置你知道了?”彌依舊保持著那副謙和的笑,而瑾帝則是閉目養神的沉默,三人很是鮮明的風格。
“前進學院高中部,就是藍楓市的空間點,已經確定。”空羽覆蓋著金屬的手指指向了遙遠的前進高中方向,“那天晚上,我們的敵人將會是二十四小時超市,中央直隸警部第八調查科,再糟糕一點,也許還有九組,你們有做好戰死的準備嗎?”“真是不吉利的想法,我們怎麽會死。”陳淼第一個反對的般的嚷嚷起來。
“強者生存,弱者消逝,這就是鐵律。”瑾帝少見的發言起來,手中的長刀被抓緊了幾分,“敵人越強,我就越有參與這次戰鬥的意義。”“真是夠了,你這個戰鬥狂。”陳淼走到了彌的身邊,好象不願意再與瑾帝待在一起般。
“不過啊,五十名少女能夠打開空間點,這種荒謬的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不會是在騙我們吧?”彌也有類似的疑問,便任由陳淼質問起空羽,而眼前的七武士卻是忽然大笑起來,破嗓門發出的笑聲怎麽都讓人覺得是是一隻漏風的喇叭在吹響。
“就算我在騙你們,你們又能如何?無法回到創世,所有人都視你們為敵人,你們沒有選擇。”空羽麵具下的雙眼裏閃爍起了狡黠的光芒,“我是一個討厭自己動手的人,能夠假他人之手完成是最好了,放心吧,我是真心想要破壞掉這個世界的,所以不用擔心我會出賣你們,必要時刻,我會出手幹掉礙事的人。”“七武士親自出手嗎?我真有點羨慕會和你交手的人了。”瑾帝望向空羽的目光無比的熾熱,七武士,人類世界最強的七人,隻要是武者,就都會對其產生挑戰的情緒吧?
“事成之後,如果你還活著,我會考慮和你過招的,瑾帝。”空羽說完後,僵硬的轉過身,每動一步,就會響起金屬的摩擦聲音,“這個城市裏,還有一個七武士在,有可能的話,我真想拉攏她呢。”“你是指七武士之一的薰?她不是被我們創世運出神之根的嗎,可是為什麽聽說她卻失蹤了?”彌對於那次行動有過了解,創世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犧牲了許多人手,才將沉睡在神之根裏的薰帶了出來,結果在路上讓那女人逃走了。
“薰與一般的七武士不同,她沒有感情,隻是單純的戰鬥機器,用言語幾乎無法動搖她,但是一旦她投入戰鬥,那將是最可怕的戰力,我會想辦法的,在最後決戰時刻來臨前,你們就盡情的享受最後的時間吧,哦,對了,即使想玩一下這些女人也沒問題,隻要不弄死。”空羽提出了這個自認為不錯的建議,可是那三人似乎並沒有接受的意思。
“反正,那些女人,隻是工具而已。”走出了工廠,然後雙腳輕輕一踮,空羽連同那一身沉重的金屬慢慢的浮到了半空。
“他的神格很奇怪。”瑾帝眼看著空羽那詭異的浮空能力,就皺起了眉頭,“比起你的能力更可怕,彌。”“我知道,如果我和他交手,相信撐不了十分鍾。”彌擦去了眼角滑落的汗水,七武士就是七武士,有著如此恐怖的氣勢,能和這種怪物交手的人,應該不會存在吧?
“月蝕,那個傳說中的夜梟確實參與了一年前的神之根戰鬥,也是少數和七武士交過手的怪物,但是,就算是傳說,不也隕落在了神之根?”彌不相信,世界上有能夠和七武士交手的人類,除了那些神秘的魔族。
至於放出魔族後,後果會如何,彌當然清楚,毀滅,死亡,然後是無限的戰爭,但那也是唯一破除掉神之統治的辦法。
先破而後立。
這個世界已經從內部開始腐爛,新的時代,必然要付出代價。
而更深的是,彌內心中的一抹憤怒與怨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
“你們……也許都會死,後悔嗎?”彌坐在了一堆廢棄商品上,笑容燦爛,“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說什麽後悔不後悔的,戒那家夥會嘲笑我們的。”陳淼倒是很輕鬆的聳起了雙肩。
“我是為了戰鬥而加入你的,戰場自然是我的歸宿。”瑾帝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期待。
“那麽,就和我一起,前往完美的世界,或者是和我一起,葬身在戰場。”彌眼前閃過了曾經稚嫩的兩張臉,白千軍和李無道,那兩個孩子已經成長了,不過很可惜,如今的彼此已經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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