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語·飛刀與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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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聲,回響在耳邊,薰的雙腳輕鬆的踩在了已經破碎的牆上,然後再次衝起,手裏的伸縮刀在身前畫出了淩厲的刀圈,而空羽那戴著金屬護手的拳則是毫不遲疑的正麵揮來。
    “鐺”沉重的衝擊,薰的雙臂上感受到了無法抵擋的重量,曾經在神之根裏就有和空羽交手過,但是比起那時候,眼前的空羽好象要強上許多,又或者,是自己變弱了?
    “薰,怎麽了,在顧及你背後虎視耽耽的九組成員嗎?”空羽像是看穿了薰的憂慮般,輕鬆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我的提議依然有效哦,薰,跟我合作,隻要我們兩個七武士聯手,就沒人是我們的對手。”“這是不可能的,你該清楚,我會殺了你。”薰的全身爆發出的冰冷殺意凍結了空羽的邀請,也對,空羽從很早以前就知道,薰不是言語能夠動搖的人。
    “真是可惜了,我明明很喜歡你的。”看似沉重的四肢快速的揮舞起來,金屬麵具下的雙眼裏已經有了殺機。
    “可是,我並不喜歡你。”薰的身軀已經再次快速的朝前俯衝而去,戰鬥拖延下去會相當不妙,身後那個一直在看著自己的鷥雅絕對會趁虛而入的出手,自己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幹掉空羽,不可以給琅琊帶去麻煩。
    薰清楚,就在左邊的陰影裏,一直沒出手的琅琊也在觀察自己,他也在尋找空隙和機會。
    “鏗鏘”空羽與薰的身影又一次碰撞在一起,摩擦出戰意的火花。
    比起兩名七武士叫人窒息的戰鬥,另一邊的彌則顯的頗是從容,盡管身上的槍傷正不斷往外擠出血水,可他的表情上卻看不到一絲痛苦,目光落在了身前的巨人身上,要說傷勢嚴重的話,眼前的宗建分明已經無法戰鬥了,但他還是倔強的站了起來。
    “再打下去,你會死的。”不知道是什麽在支撐著宗建,彌隻是平靜的說出了這個事實,隻要再一腳,相信眼前的巨人就會徹底起不了身,“被瑾帝的刀砍傷,又被我強化過的腿部踢中兩次,你能夠站著已經是奇跡。”“哈,你以為這樣的傷害就可以讓我倒下?”不顧彌的“善意”提醒,宗建好象還有著用不完的生命力般,肌肉裏正不斷的湧出力量,死亡?那種事情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處於如何的狀態,宗建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隻是,自己的選擇裏沒有一項是知道前麵是死亡就要逃走。
    “彈道。”如同是宣布了結束般的聲音,彌高高跳起,然後來回衝撞於地麵與牆壁之間,快到無法掌握軌跡,隻有耳邊不斷傳來的轟鳴聲與碎裂聲,根本無法抓住對方的身影,但是——機會還是存在著,對方撞上自己的刹那,集中注意力,在那短短數秒內,自己要做出絕地的反擊。
    最後的勝機!
    “來了……”眼前,模糊的身影衝刺而來,彌撞上了宗建高大的身軀,渾身的骨骼都發出了扭曲的聲音,意識也好象要失去在這一次衝撞裏,不過雙手還是用盡全力的刺出,最後的結局,是宗建朝後遠遠的飛出,像斷了線的風箏般,落在八組中人的眼前,而彌的胸口則被宗建的雙臂在最後時刻穿透。
    鮮血,灑滿了兩人之間的地麵,是誰的,早就分不清楚,地上的宗建失去了意識,而彌也好不倒哪去的跪倒下來,發軟的雙腿讓他沒辦法再直起身軀,好痛,痛入骨髓,最後的博命一擊,這個混蛋,簡直是個瘋子……
    “宗建,你沒事吧,宗建!”亦嵐和八組成員紛紛圍住了已經昏迷的巨人,沒有回答,隻有那微弱的呼吸,作為八組最凶兵器,他們還是頭一次看見宗建會被打的如此淒慘,雖然最後重創了對方,可是宗建這個樣子怕是一段時間都無法再戰鬥。
    “唔……”想要站起來的彌又一次搖晃的倒下,麵色異樣的蒼白起來,“喀嚓”眼前響起了淩亂的上膛聲,八組眾人的槍口已經瞄準住了自己。
    “彌,作為警察的叛徒,加上最近擄掠少女的罪名,我將在這裏逮捕你。”亦嵐正義凜然的舉槍說道,雖然打殘了宗建,但是至少眼前的彌也被削弱到了最虛弱的地步,贏了,她們已經贏了,可是……
    “真是難看啊,彌。”空羽一拳逼退了薰,然後落在了地麵上,“雖然對你們抱有過期待,但是最後,果然還是需要依靠我的力量。”瞬間的加速,沒人看清楚空羽是如何移動到彌身邊的,那是琅琊與空羽交手時感受過的詭異速度,而如今空羽正發揮出這樣的速度與薰戰鬥著。
    “我沒有時間再奉陪你們了。”沙啞怪異的聲音裏,述說了一個決定,目標鎖定在了薰身上,隻要幹掉了薰,那麽眼前就沒有可以阻止自己的人了。
    空羽再次移動起來,目標隻有一個,殺死薰。
    一刹那的危機感,背後的殺氣凝結了空氣,薰的全身僵硬住了,前方是氣勢洶湧衝來的空羽,還有來自背後的偷襲,鷥雅動手了!空羽是故意將自己逼到這個適合鷥雅出手的位置,無法躲避,也來不及防禦,薰清楚,憑自己的實力,隻能防禦住一個人的攻擊,會死嗎?死在這裏……然後……
    “你在發什麽呆,朝後退,薰!”一聲略帶焦急的喊聲,薰聽出了是琅琊的聲音,叫自己朝後退,但是後麵不是有鷥雅嗎?難道琅琊準備讓自己直接被鷥雅殺死?
    信任或者自己決定,一刹那,無數的思緒閃過腦海,但是薰始終還是薰,本能多於思考,身體信任了那個聲音,動作輕巧的朝後滑翔開去,空羽的拳落了空,然後瞬間的轉身,局麵變成了空羽,薰和鷥雅圍成的三角形。
    裹著一身華麗絨毛大衣的鷥雅沒有明顯的懊惱,反而饒有興趣的望著插在眼前牆壁裏的一柄銀色飛刀,琅琊在鷥雅行動的刹那就做出了反應,事實也證明了薰和琅琊之間存在著別人所不知道的關係。
    “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出手了啊,小情人,這麽一來,你該如何對我這個吃醋的女人解釋呢?”蝴蝶刀飛舞在那漂亮的五指上,像是在演繹著靈動的舞蹈,鷥雅顯然是在對黑暗中的琅琊說話,後者則是沉默的一言不發,為了救薰,琅琊還是出手了,但是眼前的形勢並沒見的好轉,反而,敵人很棘手。
    “哦,是之前的夜梟小子,原來一直躲在那裏,不過今天我對你沒什麽興趣,彌,殺了他還有那群警察,我已經不想玩下去了。”空羽的破嗓門此刻沒人敢去嘲笑,因為每個人都感受到了空羽的認真,他的確是想殺掉所有人,或許在場的除了薰,沒有其他人可以被空羽視為活物。
    “知道了……”破殘的身軀硬是站了起來,彌忍受著攪動在身體裏的痛楚,臉上的笑容終於變成了痛苦之色,可是麵對那些槍口,沒害怕,害怕是怎麽樣的感覺,從來就未體驗過,失去了害怕這份情感的彌,根本不理解害怕是怎麽樣的存在,自己隻知道要贏,隻要殺光了眼前的這群人就可以贏,
    還差一點點而已。
    “不要動,彌,我叫你不要動……”亦嵐等人抓緊了槍柄,頗有氣勢的警告完全沒有效果,彌正在試圖朝他們走來,“沒錯,就像這樣,戰鬥到死,這就是你唯一的價值。”空羽身形一動,沉重的雙臂又一次猛烈甩出,撞上了薰的刀刃,而鷥雅更是隨時準備出手般的覬覦著,怎麽辦?琅琊很清楚,即使是一對一,薰恐怕也很難贏過空羽,再加上旁邊還有一個喜歡搗亂的鷥雅,薰沒有勝算,琅琊的大腦得出了如此的結論。
    如果自己不幫忙,薰會死。
    死……
    可是自己出手的話,勢必會讓九組知道自己和薰暫時的同伴關係,那麽之後等待自己的將會是無盡的戰鬥,自己好不容易才擁有了眼下的生活,並不能想失去,如果因為薰的緣故而導致失去一切,那麽就得不償失,自己……
    自己和薰不是沒有關係嗎?
    內心裏,好象遺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哈!”沉重的喊聲,薰發力般的轉動起身軀,刀風與空羽的金屬鐵拳摩擦在一起,鷥雅的蝴蝶刀不時幻化出漂亮的圖案撲襲而來,兩麵的夾擊,很艱難,薰的思緒卻一直冷靜著,冷靜的判斷著下一步該如何防禦,冷靜的選擇著最佳的攻擊路線。
    她很明白,自己不能牽扯進琅琊。
    不是什麽特殊的情感,因為從開始就沒有,隻是純粹的這樣的認為著。
    “贏不了的,神格的差距根本贏不了……”變成少女的東方閑邊說邊懊惱的錘著地麵,似乎很反感自己的這個代價,“那個叫薰的女人會被幹掉……她的神格與空羽不是一個等級……”“神格的差距,那是什麽東西……”楊若智感覺到了頭腦的發沉,身體也越來越重,這該死的感冒實在是太過惱人。
    “就如那個小鬼所說,你們都會被殺的……”被槍口指住的彌忽然接過話茬,虛弱的喘息不定著,望向八組和琅琊等人的目光如同在俯瞰死人,“神格也是有強弱之分,我們的神格在空羽的神格麵前完全無法反抗。”“雖然不爽由敵人說出來,但是就是這個道理……”東方閑扭頭望向了步步緊逼著薰的空羽,不由的咬住了嘴唇。
    “神格之中,例如我和楊若智那白癡的神格,漆黑之蛇和飛雪白鷺就屬於最弱小的神格,動物格,然後是能力排在第二的妖物格,最後則是擁有最強能力的神靈格,已神詆之名來命名的神格,空羽——聽名字應該是出自空家的人,那麽他的神格毫無疑問就是從一千多年前就流傳下來的神靈格,修普諾斯!”東方閑回憶著曾經讀到過的典籍上麵所寫的內容,麵色越發的蒼白起來。
    “也就是說,最後的結論是薰的妖物格血鳳無法勝過空羽。”彌補充完了答案,盡管也有許多使用動物格就打敗神靈格的存在,但是目前來看,無論是神格還是實力,空羽都是占了上風。
    “當然,這世界上還存在著一種奇怪的神格,戰器格,唯一可以實體化的神格,不過說實話,因為太稀有了,我幾乎沒有見過……講座時間結束了,接下來,將是毫無懸念的戰鬥。”彌的身體猛的俯衝上來,這樣的距離,完全可以踢裂亦嵐的頭骨,這將是最後的暴走,亦嵐隻是一個普通人,根本無法做出應該的回應,隻是出神的忘記了思考。
    突然攻擊過來的彌,抓住了亦嵐和她部下分神的瞬間。
    “這邊也被將軍了!”空羽的拳交錯而來,刺進了薰的防禦圈,腦後吹起的冷風,鷥雅竟然已經習慣了空羽的攻擊節奏,主動配合起對方,聯手的一擊
    一切都結束了。
    薰臉上依舊不帶感情的平靜。
    已經結束,自己會被殺掉,確實是這麽想的,如果自己有感情的話,現在應該會絕望嗎?
    啊……大概吧。
    身後的男人應該會趁現在離開,那才是琅琊的作風,保存自己的生命,又害怕麻煩,不過這樣也是正確的,琅琊不適合戰鬥,他應該退出戰場。
    “不會丟下你的,因為這裏就是你的家,就算你的存在暴光了,我也會……和你一起戰鬥的。”黃昏下,他曾經對自己這麽說過,曾經的承諾。
    已經不重要了……
    隻是承諾而已……
    “空羽,小心……”彌發出了一聲夾雜著沉悶慘叫的大喊,不知為何,本來衝向亦嵐的彌會在地上朝後滾去,而空羽也隻感覺到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意,還有一種叫他厭惡的氣息,薰在刹那被人拉開,而站在薰背後的人,正是琅琊,在刹那將彌一拳擊飛,然後甩出飛刀又一次逼退了鷥雅,最後抓住薰拉出了空羽的攻擊範圍,一刹那,他就完成了所有的事。
    那是匪夷所思的速度和恐怖的判斷力。
    “真是麻煩了……”琅琊一時的熱血衝頭,想起了自己的承諾,就不由自主的衝了出來,現在卻是萬分無奈的抓起了後腦……
    “所以,我最討厭戰鬥了。”兩把飛刀落在了手上,琅琊已經沒有了逃跑的意思,因為退路被自己堵上了,“隻有盡快解決了,我還想回去睡一覺呢。”
    “哼,還真是自大的小鬼……”空羽的笑聲殘忍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