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語·簡姝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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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進高中,一如既往的熱鬧。
    走廊上,琅琊哼著小調快步走過,身邊的隔壁教室一角,南宮芷卉就和平時一般的靜坐著,手指不知道在抽屜裏做著什麽。,
    “嗡”突然的震動,琅琊順手打開了手機,是南宮芷卉的短信。
    “……”
    “省略號?”琅琊有點愕然於南宮芷卉短信的簡短,不過手指還迅速回了一個問號,很快,第二條短信又來了。
    “……”又是省略號,那女人果然有時候叫人無法琢磨啊。
    “有事嗎?”琅琊無奈之下這樣發了回去。
    “……”依舊是省略號,琅琊也好象終於明白過來什麽一般,回了一句。
    “早上好,南宮大小姐。”
    “嗡”手機迅速的又震了起來,這次,南宮芷卉終於用上了文字。
    “恩,你總算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路過教室,竟然不朝我看一眼,也不打一聲招呼,你這條野狗越來越缺乏教養了。”言辭犀利,不愧是大小姐,琅琊聳了聳肩,無賴的最後回了一條短信。
    “汪汪。”
    可以想象到南宮大小姐收到後會出現的表情,琅琊愉快的繼續哼哼起來。
    中午時分,教室裏嘈雜的一片混亂,眼鏡等人稍不注意,便找不到了琅琊的蹤影,最近那小子,越來越神出鬼沒了。
    教學樓頂樓天台上,琅琊捏著早就買好的麵包啃了起來,手裏還抓著一袋牛奶,估計一下時間也快到了,那兩個家夥應該會守約吧?
    沒多久,天台上的鐵門被用力的推開,東方閑和楊若智兩人一前一後的到了這裏,兩人的身體看來是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是楊若智一看到東方閑就會表情扭曲的忍住笑意,這多少讓東方閑的臉色越發陰沉起來,聲音冰冷的說道:“叫我們特地來這裏有什麽事嗎,月蝕先生?”十足的譏誚口吻,但是琅琊卻因此確定了一件事,東方閑和楊若智關於對自己的記憶沒有被動過手腳。
    “我還以為你開始亡命天涯了,想不到你還能如此安穩的來上學,你和薰的關係沒讓九組行動嗎?”東方閑推起眼鏡,疑惑的質問著,九組氣勢洶湧的前來藍楓市不就是為了抓住薰,但是眼下,已經確定了薰和琅琊的關係,他們竟然還是不動聲色,在等待什麽,一個最佳的時機?
    “我本來也以為要和你們說再見了,說實話,還真有點舍不得。”一副虛偽的笑容,這是楊若智和東方閑一致的看法,“但是,事情出了一點變故。”琅琊將九組和八組的人記憶被篡改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聽起來很是不可思議,但是那一切都是確實發生了的,記憶被篡改?這不是普通的能力,東方閑拖著下巴沉思起來,閱讀過家裏典籍的他對於神格的了解遠遠在琅琊和楊若智之上,可是即使如此,東方閑也沒辦法想出究竟是什麽神格造成的。
    “或許是你從前的朋友,想為你掩飾身份。”楊若智依靠在鐵欄邊,說出了他的判斷,“我的朋友?你知道為什麽我被稱為月蝕嗎?”琅琊苦笑般的搖起了頭。
    “月蝕,那是不被知道真麵目的存在,所以應該不是什麽朋友做的,或者說,琅琊他根本沒有朋友。”東方閑鎖住了眉頭,考慮著到現在為止所發生的一切,“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麽,但是那人洗去了最有威脅的九組和八組成員的記憶,可以確定為是要保護你,再然後,又散布出月蝕就在藍楓市的謠言,這麽一來,真正的目的又無法判斷出來……當然,這兩件事是不是同一個人做的還有待確定。”“無論那人想做什麽,但是他放出信息的時機太過巧合,挑選了挑戰者即將開始的現在,我之所以找你們兩個,隻是希望你們替我保守秘密,不要泄露我的身份。”琅琊目光真誠的掃向了眼前兩個勉強可以算是同伴的家夥。
    “我們並不是同伴。”東方閑不客氣的說道,是的,他們三人之間,有的隻是短暫和脆弱的同盟關係,特別是在知道了琅琊的另一個身份後,東方閑會忍不住去想琅琊是否隻是在利用他們而已,畢竟強大的月蝕根本就不需要同伴吧?
    “但是,如果隻有我們知道你的身份,卻也有好處,這樣一來,能夠打敗月蝕的人就是我了。”話鋒一轉,東方閑似乎另有打算的樣子。
    “哦,這可真是大到嚇人的野心啊。”琅琊將空了的牛奶袋丟在了一邊,雙手交叉於胸前,“隻要你們不泄露出我的身份,我答應你們,會和你們交手一次。”“哼,隻是一個玩笑而已。”沒想到,東方閑倒立刻坦然的聳起了雙肩,“我可不像某個白癡,對自己的實力沒有認識,明知會失敗,我為什麽還要去打,目前的我,是絕對打不贏你的。”“哈,看著我說幹嘛,你這個死人妖。”楊若智自然感覺到了,東方閑嘴裏的某白癡就是自己,於是立刻表情不爽的做出了反擊的回答。
    “啊?有種再說一次啊,你這腦子長草的白癡。”“死人妖,要我說幾次都行啊,死人妖!”兩個人又開始互相瞪視起來。
    “你們……是小學生嗎?”琅琊不由的微笑起來,然後仰起頭,眺望起頭頂的那片湛藍天空……
    這樣的日子,如果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的話,就好了……
    放學後,琅琊和平時一樣的擠進了超市,購買了足夠的食材,然後慢悠悠的朝著家裏走去,路過昨天的道路時,視線突然定格住,那張長椅上,坐著一身黑色公主裙的女孩,臉上掛著與昨天一樣的笑容,那個叫簡姝顏的小女孩竟然還在那?等等,自己昨天的確有喊她在這等著,可是,正常人應該會立刻察覺到那是謊言吧?難道這孩子真的天真到如此地步?
    琅琊想趁著女孩還未看見自己的時候轉身離開,但是腳卻怎麽也動不起來,那個女孩,毫不懷疑的相信了滿口謊言的自己,為什麽要做到這一步,自己根本不是什麽哥哥吧?
    自己和那女孩也隻是陌生人,完全不需要為自己所撒的謊感到內疚,分明應該是這樣的,但是琅琊卻覺得內心裏有一個聲音在阻止著自己的離去。
    憎恨與謊言。
    自己所承受過這些痛苦,所以要無意識的轉贈給他人嗎?
    那麽自己和所憎恨的那些汙穢大人又有什麽區別?
    人群湧動的街頭,琅琊來到了簡姝顏的身前,默默歎息一聲道:“你怎麽還在這?”“哥哥!”一看到眼前的少年,簡姝顏的笑容越發燦爛動人起來,輕巧的從長椅上跳了下來,順勢抱住了琅琊的腰,女孩的發香遠遠的就能聞到,令人覺得精神一震的幽香,手不由的放在了女孩的腦袋上,“我說過了,我並不是你的哥哥。”無力的辯白,琅琊內心中第一次有了動搖,對於自己的父母是誰,他完全不知道,也想不起來,從懂事起,他就是一個家族的玩具而已。
    被撿來的玩具。
    “哥哥就是哥哥,因為,小顏的哥哥才會擁有這個戒指。”簡姝顏開心的搖擺著身軀,最後用那嬌嫩的白皙小手指住了琅琊串在項鏈上的戒指。
    “那是證明,也是羈絆,小顏是為了尋找哥哥才來到這個世界的。”簡姝顏說的很認真,不像是小孩的天真話語。
    “不用說的那麽誇張吧,而且這個戒指……”琅琊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這枚戒指是路瑤送給自己的禮物,也是那個女人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難道這孩子是路瑤的親戚?
    “那麽,你昨天在這裏等了我一晚?”琅琊開始忐忑不安起來,如果這孩子認識這枚戒指,那麽她和路瑤之間也許真的存在著什麽聯係也不說定。
    “恩啊,雖然晚上有點冷,但是哥哥叫小顏等著,小顏就一定會乖乖的等下去!”堅定的回答,笑容也是那麽的刺眼,琅琊覺得內心裏的惡魔完全被融化了,這孩子天真無邪的回答叫自己無法麵對,自己竟然欺騙了這樣善良純潔的孩子!
    琅琊在內心裏痛罵了自己一頓,終於,他下了某個決定。
    “那麽,跟我來吧,你應該餓了吧?”琅琊算了算手裏的食材,加一個小女孩應該不出問題才對。
    “小顏很餓,要吃肉!”簡單的話,卻讓本來內疚著的琅琊警惕起來,為什麽這句話好象很熟悉一樣,哦,對了,和薰那野獸女的口氣很像呢……
    打開家裏的門,又是那三個女人聚在一起的畫麵,琅琊總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是幸福而是厄運。
    “琅琊,今天很早呢,對了,你……”秋水回過頭的刹那,笑容僵硬住了,因為她看見了蜷縮在琅琊身後的小女孩,黑色哥特蘿莉打扮的樣子令秋水這個變態女眼前一亮,然後又無比嚴肅起來:“你終於還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啊……”
    滿是惋惜的歎息。
    “啥啥啥?”琅琊不明白這突然的情緒變化是什麽意思。
    “原來你真的有這樣的愛好呢,喜歡小女孩的cosplay。”秋水嘖嘖的搖起頭來,“你可真是一頭禽獸。”“我說你究竟誤會了什麽,你一定是想到了很齷齪的事,然後擅自加在了我身上吧?”琅琊頓時覺得血管開始充血,而坐在秋水旁邊的亦嵐也是收斂起了笑容,表情緊張的望向了琅琊,“那個……雖然你有請我吃飯,但是我不會徇私的,你如果犯下了誘拐兒童罪和猥褻幼女罪,我一樣會將你逮捕,真是想不到,琅琊你會走上這條路,我很是可惜……”亦嵐很認真的說道,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我呸,最沒資格來說我的就是你這個蹭飯警察了!”琅琊終於暴走起來,為什麽家裏的人都是這個樣子?
    而最平靜的大概就是薰,她一直蹲在沙發上吃著秋水給她買的零食,對於琅琊領回一個小女孩,沒發表任何意見的意思,倒是在琅琊進屋的刹那,默默回頭,說了一句:“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那是種好象明白了什麽錯誤事實的口氣,琅琊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反正薰的思想早被秋水所汙染了,真懷念那個天真浪漫的野獸女啊……
    晚飯是很簡單的兩葷一素,一大碗的紅燒肉是琅琊特別烹飪的,九塊肉被薰奪去四塊,而叫人吃驚的是,本來以為食量不大的簡姝顏竟然和肉食類的薰是同樣等級的怪物,兩人激烈的爭奪起紅燒肉,直到剩下最後一塊,薰第一次對簡姝顏產生了敵意,而小女孩也是不甘示弱的翹起了嘴唇,表達了不滿。
    最後,用手搶肉的薰奪走了肉,簡姝顏頓時鼓起了腮幫子,然後淚汪汪的好似要嚎啕大哭一般,這到底是什麽跟什麽啊!
    我隻想安靜的吃頓飯啊!
    琅琊感覺到,自己將這丫頭帶回來是最大的錯誤。
    不過在吃完飯後,簡姝顏顯然已經與秋水和亦嵐混熟了,可愛的女孩總是受歡迎的,秋水像是找到了新玩具般,愛不釋手的抱緊了這孩子,對於這一切,琅琊隻是視而不見。
    “嗡嗡嗡”寬大的裙子裏,發出了怪異的聲音,像是小提琴的琴弦被硬生生拉斷的聲響,簡姝顏動作迅速的從懷裏摸出了叫人意外的東西,一隻手機?
    “是我,恩,好的,馬上回來。”簡姝顏滿是可惜的神情,然後衝著琅琊等人彎下身去,“哥哥,抱歉了,媽媽喊我回家了,所以明天見了。”“哦好……等等,你說媽媽,這是……”琅琊覺得大腦有點運轉不過來了。
    “小顏的媽媽,隻是小顏的媽媽,卻不是哥哥的媽媽,但是,小顏的媽媽卻是重要的人,那麽,明天見了。”不等琅琊說什麽,小女孩已經如同黑夜裏的精靈般快速的到了門口,然後打開門,帶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消失在樓道裏。
    是錯覺嗎?
    琅琊忽然想起了,簡姝顏的發香,和昨天襲擊自己的黑影所帶著的味道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