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語·八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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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及何時,有一個名為杜雲飛的魔族王儲,曾及何時,他有一個美麗溫柔的母親,一個掌握著世界的父親,也有一群兄弟姐妹。
    隻是,一切都成為了曾經。
    什麽都沒有了,因為那位父親的一聲令下,所有的一切都被粉碎。
    這隻是場易碎的夢。
    微微用力,便會被狠狠的踩碎。
    “我已經失去了一切,隻有在這裏殺掉你,成為侯選,才有可能奪回過去的一切。”刀鋒透射著寒冷的光芒,杜雲飛的前方是嚴整已待的弟弟琅琊。
    “如果不能在規定時間內取得一件魔具,我就會被父親親自抹殺,我……還不想死!”被逼到絕路的發言,還是給自己的良心找個借口?
    “這麽說來,因為你打不過其他四個家夥,所以選了我?你認為,我是最弱的,也是最有可能被你幹掉的?”琅琊的手指開始舒展起來,雖然笑著,但是殺意已經彌漫,“真是叫我不爽的選擇。”一種被小看的感覺充斥了琅琊的胸口。
    “你根本就不明白,另外四個人的恐怖,而且,我選擇來殺你,還有其他的原因。”杜雲飛的嘴角忽然浮起了一抹叫人不安的狡詐,“我們魔族自從敗給人類後,就被趕進了那片不毛之地,而唯一可以回到這個世界的空間點也全部被人類嚴密的保護起來,形象的比喻一下,人類世界和魔界相當於兩座大陸,在大陸之間隔了一條湍急的河流,空間點,正是河流之上的橋梁,現在,橋梁被封鎖,沒有了過河的途徑,但是,處於兩個世界之間的河流裏,還有一種名為‘渦流’的通道!‘渦流’的出現日期無法確定,可以說是隨即出現在不同的地點,我們魔族的學者也不能很好的解釋這個現象,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進入‘渦流’有百分之二十的機會安全抵達人類世界,而其他的強行突破,則是百分之百會葬身在異空間裏。”這是一個意外的收獲,琅琊像是明白了什麽般的挑動起眉毛,“這麽說來,我和你,還有那個名為坎蒂絲的女孩正是那百分之二十裏的幸運兒?”這也解釋了琅琊最大的疑問,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
    魔族人通過渦流前往人類世界,這是種賭博般的行為,琅琊不禁要感歎,自己的運氣實在好到家了。
    “在這個世界裏,殺了你,奪到魅影魔戒,然後盡管不願意,但是我還會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一直等到在魔界的哥哥們分出勝負,當最後的勝利者來到人類世界想要殺死我的時候,就是我反擊的時刻,人類世界有著神之根還有七武士,隻要充分利用那群仇視我們的家夥,就可以輕易的解決那個幸存下來的兄弟,最後,唯一活著的我,自然就是魔王。”杜雲飛想到這,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沒錯,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運氣穿越渦流的,而且即使對方真的來到這個世界,已自己對那四人的了解,無論是誰活到最後來殺自己,他們的張揚性格必然會引起神之根的注意,自己隻需要等待那群神的走狗幹掉最強的侯選就行。
    “原來如此,你隻要殺了我,就可以守株待兔等待獵物上門,真是個不錯的想法,可是,明明滿嘴的魔族人驕傲,最後卻還要依靠人類之手去解決同胞,你其實也不過如此而已。”琅琊攥緊了雙拳,朝前邁出一步,“最終的結論已經得出,我啊,是絕對不會輸給你這樣的家夥的,因為你太弱了!”“你沒有資格說我,沉浸在和人類過家家遊戲裏的你,根本連魔族人的身份都不敢去承認,要說我弱,也未免太可笑了,你以為你贏的過若虎的刀術?”動了,兩人間的距離終於被縮短,連環的三次揮刀,不同角度的劈砍,也充滿了威力,但是,琅琊的腿每一次都準確的踢中了刀刃,然後彼此退開數步,琅琊完全看穿了自己的動作?
    杜雲飛猛的搖了搖頭,不會的,絕對不會,若虎是存在於千年之前的劍客,是在那片殘酷地獄裏戰鬥過的強者,與琅琊這種活在和平年代半吊子的水平截然不同,自己不會輸,若虎也不會輸!
    “沒錯,絕對不會輸……”自我催眠般的說著,杜雲飛的雙手抓緊了冰冷的刀柄,身體裏不斷的變熱起來,連同骨頭也好象摩擦起來般,“圓周·滅!”刀圈再次開始絞殺周圍的一切,包括剛剛攻過來的琅琊。
    “嘶嘶嘶嘶”但是,這一次,刀鋒沒能斬碎琅琊,包裹在琅琊身上的黑色繃帶意外的堅固,而且琅琊在那瞬間,選擇了與刀刃同一方向攻進來,避開了最具威脅的一刀。
    “想拉短距離,封鎖我的刀嗎?哼哼……真是天真……近身戰,依然是我的天下。”瞬間,空氣完全的凝固在了兩人之間那狹隘的世界裏,“凱鳥!”零距離的斬擊!
    “轟隆”地麵連同牆壁,一起斷裂開來。
    “撲哧”“撲哧”左肩和小腹被兩柄黑色的飛刀刺穿,杜雲飛不為所動的保持著最後的動作,眼前的濃煙裏,琅琊正慢慢的走來,他的額頭上正流下汩汩鮮血。
    “哈,不愧是秦王朝時的劍客,真是可怕。”隨意的一揮手,刺進杜雲飛體內的兩柄飛刀立刻飛回到了主人的手裏。
    飛刀離開身軀的刹那引起的劇痛讓杜雲飛鎖起了眉頭,黑色的繃帶,黑色的火焰,將武器也黑色化,名為暴君的神格,這是杜雲飛一直無法查明的最大秘密。
    在已知的神格文獻上根本找不到名為暴君的神格,而且,杜雲飛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眼前的琅琊,甚至還未發揮出暴君的真正力量。
    另外,暴君給人的感覺也很奇怪,就好象,那並不是屬於琅琊的神格般。
    琅琊的真正神格還沒有使用。
    將長刀在身前畫出一道曲線,杜雲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也試著集中起被分散的注意力,不要慌張,要相信若虎的實力,沒問題的,自己會贏,隻要殺了琅琊就可以穩穩的獲得勝利!
    “喀嚓”耳邊,響起了什麽東西被踩碎的聲音,琅琊正在靠近,他的手臂上燃燒起了黑色的火焰,越來越旺盛,也越來越……不像一個人。
    不是人類,也不是魔族人,杜雲飛總覺得,琅琊是更為恐怖的東西。
    “該結束了。”淡淡的發言,琅琊伸出了右拳,無比肯定的口氣,“那個叫若虎的男人的確很強,可是也終究是秦王朝時代的人物,前朝的遺物遲早會被淘汰,劍客的時代早就終結了。”“真是狂妄的口氣……”不知道是杜雲飛還是若虎在說著,長刀被收回進刀鞘,然後,琅琊看到杜雲飛笑了,不,此刻在他眼前的應該是占據了杜雲飛身軀的若虎,“那就為我的時代,畫下完美的句號吧,小鬼。”“願意效勞。”琅琊的全身開始收縮起來,肌肉的力量要全部的激發出來,也要集中所有的精神,即使自己可以獲得勝利,但對手依然是個可怕的敵人。
    走廊裏,忽然安靜下來,靜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
    “砰”
    “砰”
    “圓周·風割!”終於,杜雲飛拔刀了,然後是巨大的刀圈,地麵上不斷浮現蜿蜒的溝壑,這一次,正麵衝擊過來的琅琊被直接彈開出去,即使有那奇怪的黑色繃帶保護也不可能安然無恙,“是我贏了!”朝前俯衝而去,但是心卻忽然涼了,前方,沒有琅琊的身影,在背後!
    琅琊已經到了自己的背後!
    “沒錯,是我贏了!”琅琊那纏繞著黑火的右拳直直的轟來!
    “對,我贏了。”本該驚慌的杜雲飛卻用人類難以想象的動作迅速回身刺出長刀,拳與刀的時機相差無及,但是長度上卻有著細微的差別,無論怎麽計算,都是杜雲飛的刀先刺穿琅琊!
    也許,勝利真的很近,近到兩人都可以伸手觸及。
    “咻”異常的聲音炸響,杜雲飛的雙眼慢慢的睜大起來,“不可能,你……”“轟隆隆”終於,戰鬥迎來了結束……
    被轟飛的是杜雲飛,琅琊右拳上的火焰在剛才直接脫離了拳,發射出去的擊中了目標。
    自信於刀可以先刺中對方的杜雲飛毫無防備。
    現在,身體更是無法動彈。
    “這是什麽見鬼的能力,分明是火焰,卻一點都不灼熱……分明是火焰,卻能隨意的被你改變形態驅使去攻擊……真是詭異到令我羨慕的能力……”撞在牆上滑落回地麵的杜雲飛用長刀硬是撐起身軀,可是隨後貫穿了四肢的飛刀卻讓他再一次的倒了下去。
    “我說過的,已經結束,是我贏了,托你的福,我知道了許多有用的情報。”站在杜雲飛的身前,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失敗者,“還有,你最大的錯誤,就是選擇了我做為對手,哥哥。”滿是諷刺的稱呼此時卻換來了杜雲飛最為無奈的笑容……
    眼前的琅琊不是贏不了自己,之前裝作處於被壓製的樣子隻是為了從自己嘴裏套取關於魔界的情報,眼前的弟弟真的很強,強到令自己隻能無奈的仰視。
    隻是,選他做對手真是錯誤的選擇嗎?
    不,如果自己選了其他四人,恐怕會敗的更慘,說到底,隻是自己抽到的牌太過糟糕了,如果自己擁有更強的神格就不會輸了,如果自己……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認識到了自己的弱小和無能。
    從那災厄的一天開始嗎?
    記憶早就模糊了……
    “母親,母親……”年幼的杜雲飛歡快的跑進了陰暗的房間,裏麵坐著一位清秀的女人,在那靜靜的織著毛衣,看到唯一的兒子後,關愛的撫摸起杜雲飛那漸漸變長的銀色秀發。
    “今天,我保護了弟弟,很厲害吧?”滿是炫耀的神色,杜雲飛情緒高漲的想要把這件驕傲的事第一時間告訴母親。
    “很厲害呢……雲飛將來也會保護自己的弟弟妹妹吧?”女人的聲音溫柔的令人覺得渾身溫暖,杜雲飛不住的點著頭,歡笑的答應著,“那是當然的,我是老八,要保護後麵的弟弟妹妹們!”“真乖,雲飛將來一定會成為像你父親那樣偉大的人。”女人的眼裏,有過短暫的迷茫,可是卻未被杜雲飛注意到。
    他一直按照著母親的話去做,做一個照顧弟弟妹妹的優秀哥哥,他也成功的獲得了兄弟們的尊敬和喜歡,但是,那都隻是虛偽的麵具,在魔王繼承人開始之時,麵具被踩成了碎片。
    “住手,我們不是兄弟嗎!”嗬斥著眼前滿麵鮮血的少年,天真笑著的弟弟現在卻踐踏著妹妹的屍體,微微仰下巴,“兄弟?那是什麽?”無言的沉默,杜雲飛不知道該怎麽做。
    “哥哥……”排行第十八的弟弟,害怕的縮緊了自己的懷裏,“沒事的,就算大家都一時間失去了理智,我也會保護你……”“撲哧”但是,早就暗藏的尖刀已經紮進了杜雲飛的小腹,那個自己最疼愛的弟弟瘋狂的笑了。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殺了哥哥!”“喀嚓”背後,又是刀光閃起,十八弟的頭顱轉動到了地上……
    死了,都死了……
    杜雲飛試著去阻止兄弟們間的自相殘殺,可是最後卻失敗了,結果他什麽都做不到,就連曾經最尊敬自己的第十八位王儲弟弟也找了機會偷襲自己,也選擇了墮落的道路。
    一個個死去,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消逝……
    杜雲飛的眼淚流幹了,他想要保護的東西被奪去,而最後,隻剩下了自己的母親。
    但是,連母親,也被奪去了……
    房間裏,充滿著他熟悉的味道,那是男人汗水與女人愛液的味道,然後,杜雲飛看見了沒有了呼吸的母親,圓睜著雙眼,靜靜的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沒有一絲完好的。
    坐在床上的是一個強壯高大的男人,銀色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那張臉,自己當然不會忘記,那是自己的二哥。
    魔王的第二王儲西維·帝西亞斯。
    “來了嗎?算你運氣好,雖然我心情不好,但是也答應過這條母狗要放你一馬,不過要記住,僅僅是今天而已。”還沒穿上衣服的西維不耐煩的打發著杜雲飛,就像是在驅趕一隻家畜般隨意。
    但是,杜雲飛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眼前的畫麵,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自己的母親會死了?
    為什麽還是已這種屈辱的樣子死去?
    母親……
    死了?
    啊……
    啊啊啊啊啊……不要,自己不要這樣子……
    “西維!”咆哮,還有幾乎瘋狂的嘶喊,隻是瞬間,杜雲飛已經被一隻腳踩在了地上,西維太強了,強到令人難以置信他真的是一個二十歲的青年。
    “垃圾,你要記住,因為那隻母狗取悅了我,才換來你現在的命,盡管這些女人對我們的父親而言隻是生育的工具,但是隨意的上了她們還是會惹父親不高興的吧?所以殺掉就幹脆了,父親不會為了死物而生氣的,哦,也許父親根本就沒把她們當成是人看吧,哈哈……哈哈哈哈……”笑聲遠去,西維離開了,隻剩下還不能動彈的杜雲飛,僅僅是靠近,西維的氣勢就徹底的壓垮了杜雲飛的精神……
    自己太弱了……
    自己什麽都保護不了……
    自己……
    朝前伸出手,那個會微笑著撫摸自己腦袋的母親隻是睜大著不甘的雙瞳,望著自己。
    “哈哈……”笑了,杜雲飛覺得自己真的壞掉了……竟然笑了……
    是啊……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淚水與鼻涕,混合在了一起,流滿一地。
    那一天,杜雲飛失去了一切。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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