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語·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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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狽的影子,竄到了高處,全身都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陳賀盡力的調整著呼吸,再慢一秒,他絕對會被倉庫裏的上官無敵等人轟成碎片……
    “不錯嘛,至少活著回來了。”站在陳賀跟前的是失蹤已久的空羽,“雖然是次品的屍兵,不過用處比我想象中大多了,那麽說說吧,探聽到了些什麽。”“你……這個混蛋,明知道那裏有那麽厲害的家夥在……”即使是屍兵的身軀,也開始產生出劇烈的痛楚,不過陳賀還是老實的把他所聽到的一切告訴了眼前的男人。
    “繼承人之戰又開始了,果然那個女人是魔族公主……”麵具下的臉頰正慢慢浮起了怪異的神情,那個女人曾經產生過與琅琊聯手的想法,這絕對不會是因為兄弟之情,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那位公主殿下所麵對的對手很強,強到令那位公主必須去聯合一切力量!
    至於公主的敵人?那自然是其他的王儲。
    “原來如此,這樣就有機可趁了。”空羽的腦海裏已經勾勒出了大致的計劃,要擊敗神,他需要更多更多的力量,從某個立場而言,那位封雨馨公主和自己很像。
    “喂,我勸你不要想著把那個魔族女人拉進你的盟友名單裏,那個女人的處境絕對不會太好,政府,二十四小時超市這些龐大的勢力如今都已經瞄上了她,她絕對活不過兩天。”陳賀從不認為有人能夠逃出那些龐大機器的追殺,當然,眼前的空羽是例外,無視了二十四小時超市和政府的追擊,還逍遙的活著。
    “那位公主殿下一定會選擇合作的,我有這樣的感覺。”空羽的自信讓人懷疑究竟是從哪來的,但是,陳賀沒有追問,他深知眼前這個男人還有著許多未知的迷團,在最後一張底牌揭曉前,空羽都會擁有著那種自信。
    血色……
    籠罩了眼簾。
    血池中的鳥籠裏,銀發少女寂寞的存在著,這是一個隻有她一個人的世界。
    “還不夠啊……還差很遠……”少女眺望著沒有盡頭的黑暗,發出了頗是著急的感歎,“還要繼續成長才行,魔王大人。”“繼續成長?為什麽。”又一次來到這片夢境中的琅琊忽然出現在籠子外,不解的發出了詢問。
    “因為我很孤單啊,被鎖在這片窄小的世界裏,出不去,我想要自由……而隻要你成長了,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自由……”
    “自由?你是說,你被人關在這裏?”琅琊的手指觸碰著冰冷的鳥籠,真實般的觸感很讓他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夢。
    “也許吧,那是……魔王的詛咒啊,所以,請你成為魔王將我解救出去……”女孩挽起了耳邊的發絲,無助的低喃著,“您,要更強才行,擊敗所有的敵人,成為至高無上的魔王……”“盡是說些我不太理解的話,不過,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對於這個一直出現在夢境裏的女孩,琅琊決心找出真相,“你存在於哪裏?存在於這個世界嗎?”沒有回答,女孩回頭的刹那,顯然閃過了一嘲弄。
    “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嗎……我存在於哪裏,是否存在於你眼前的世界,這根本不重要。”少女的手臂,穿過了鳥籠上的空隙,將手伸向了琅琊的麵龐,“你隻要記住……隻有你能夠救我……我不想再孤獨的一人待在這裏,已經很痛苦了……”夢境又一次崩塌,黑色的怪物籠罩了鳥籠與女孩,無情的吞噬,隻有女孩的聲音還遠遠的傳來……
    “請成為魔王……”
    起身後,自己還在房間的床上,琅琊甩動起了雙臂,然後發出了沉重的歎息,無論是現實還是夢境裏,都存在著期望自己成為魔王的人,要成為魔王,就必然要殺死那位姐姐,殺人,自己做的到嗎?
    早上與平時沒有太多的區別,平淡的開始,在封雨馨攻過來之前,自己還能夠平靜的生活著,不過想想政府和二十四小時超市已經開始行動,那位姐姐真的能夠活過兩天嗎?
    “或許,她已經被抓住了……”這就是魔族人暴露於人類世界的後果,會被這個世界所有的勢力一起對付,然後,輕易的被揉成碎片。
    到學校的時候,隔壁座位的慕菡已經早早的到了,看著厚厚的書籍,悠閑的翻動著書頁的她就如同畫中人般美麗,在注意到了琅琊坐下後,慕菡才抬起頭,淡淡的問道:“之前在滄海市圖書館看的書有趣嗎?”“哦,你是指那本奇怪的故事書嗎,恩……怎麽說呢,是一個簡短而且沒有結尾的故事。”琅琊這才想起之前讀過的那本書,想起了書中的神和那對無力的凡人兄弟。
    “不過,也許沒有結局才是最好的,因為無論那兩人做出了怎麽樣的決定,都將會是悲傷的結局吧。”
    “但是,即使知道會有那樣的結局,也必須要去做出抉擇,這就是人生……”慕菡意味深長的凝視著琅琊的雙眸,“這是人生的無奈,也是人生必須經曆的過程。”“怎麽總覺得你好象在說些很不吉利的預言……”琅琊撇撇嘴,不做回答的笑起來。
    “這是一種感悟而已,對了,說起來班長來上學了。”慕菡把目光重新放回到書籍上,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琅琊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班長?東方閑!”“恩,是他,剛剛來過教室,現在大概去辦公室了……”不等慕菡說完,琅琊已經飛一般的衝了出去,“真是性急的人……”沒去看琅琊離開的背影,慕菡重新專注的看起了眼前的書籍,就好象周圍的一切與她不再有關般。
    琅琊一路追尋而來,最後來到了教學樓的天台,東方閑已經在那等候。
    “你會出現在這,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想來的吧?”一見到對方,琅琊就這麽說道,東方閑帶著冷漠的表情,望著匆匆趕來的琅琊,最後終於開口起來。
    “公主殿下邀請你下午一點去新城光場的香草茶座見麵,隻準你一個人來,這是重要的會麵。”東方閑傳達完了封雨馨的話後,便越過琅琊離開。
    “這還真是出人意料的做法,那麽,我的那位姐姐大人打算怎麽做?”琅琊頭也不回的大聲問道,“是戰還是……”“這就要取決於你的態度。”東方閑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來的快,卻的也快,隻留下了琅琊一人待在露台上,明明昨天才打的要死要活,自己還狠狠的修理了一頓對方的副官,結果今天對方就要來找自己見麵談話?
    而且還是在新城廣場,那可是藍楓市人流最多的商業區,萬一在那種地方暴露了魔族人身份,封雨馨難道沒考慮過後果?
    去與不去,其實,琅琊很快就有了答案。
    當天中午,琅琊悄悄請了假,連隔壁班的南宮芷卉也沒通知,便獨自一人前往了新城廣場。
    香草茶座的露天場所就在廣場的一角,琅琊到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了戴著一頂小帽子的黑色卷發女人,那張漂亮的臉令他記憶猶新,這位皇姐今天換上了假發,然後毫無畏懼的來了。
    走到封雨馨跟前,拉開了椅子,然後隨意的點了一杯飲料。
    “一個人來的嗎?”封雨馨喝著杯中的紅茶,眯起雙眼打量起琅琊的反應。
    “當然,就算隻有我一個人,你也殺不掉我。”琅琊自信的回答令封雨馨噗嗤的笑了起來,從對方的表現裏,感受不到殺氣,這位皇姐難道真的是準備和自己好好談談?
    “真是很有自信啊,比起杜雲飛的謹慎,你好象截然不同,那麽,今天見麵的第一個問題,由我先問你,在人類世界活了十多年的你,覺得這個世界好嗎?”放眼望去,滿大街的人流,人們的臉上大部分都浮現著滿足與幸福的表情,可是,這個世界本來同樣屬於魔族人。
    “最起碼對我而言,不算太好……”琅琊想起了大哥和路瑤的結局,很快有了結論。
    “有想過毀滅掉嗎?”封雨馨很是隨意的問出了這種爆炸性的問題,畢竟她也是魔族的公主,對於人類世界不會存在著什麽好感。
    “沒有,因為那隻是天真的笑話,如果真能滅了人類,你們還會被趕去魔界嗎?”琅琊的直白讓封雨馨認可的點了點頭,“是呢,我們比人類弱,所以被趕出去了,這是無法回避的事實。”封雨馨放下杯子,每次談到人類這個詞匯的時候,她都會明顯的皺眉,不過,好象並不是針對人類,而是針對著其他什麽。
    “那麽,接下來就談談我們之間的問題。”封雨馨開始把話題引向關鍵問題。
    “繼承人的戰鬥?說實話,我對於魔王的位置沒有什麽興趣,可是,如果你要打的話,我也不會坐以待斃。”琅琊感覺不到對方的敵意,但是他不能肯定對方是不是真的想要和平相處。
    “沒錯,沒有人會坐以待斃的等死,而我們的戰鬥也是無法避免的,父親大人的命令是絕對的,還有那些想要成為魔王的哥哥們,就算我們想要退讓,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容納退讓者的地方,所以,隻有戰鬥一條路。”封雨馨像是做出了決定般的望向了眼前的男人,“不過,即使是如此殘酷的現實,我還是想要避免無意義的戰鬥,你……能夠接受我的控製嗎?”“什麽?”琅琊差點把自己才喝下去的飲料噴出來,這個女人的思維沒問題吧?
    “我的魔具就是這雙手套。”感覺到了對方的吃驚,封雨馨僅僅是平淡的舉起雙手,在琅琊麵前晃動起來,“七魔具之一騎師的手套,手套上產生的韁繩可以套住敵人的脖子,然後敵人就會像被馴服的馬匹一樣成為我的部下,但是,如你所見,我所能控製的隻是別人的立場而已,上官無敵就和平時的他沒有任何區別,唯一的改變就是他不會傷害我,隻會保護我,隻要你接受我的控製,我就能百分百的信任你,你不會受到任何的改變,這樣我也可以放心與你聯手一起對抗即將到來的敵人。”琅琊深深的望著那雙被戴在封雨馨手上的魔具,果然,真正的魔具都比自己的這枚戒指要有用。
    “我不希望進行這種無聊的自相殘殺,這是我最大的讓步。”這是封雨馨得出答案,她無法徹底的相信琅琊。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姐姐。”第一次,琅琊喊出了這個稱呼,但也是唯一一次,“我不會接受這樣的條件,我就是我,不會接受任何的控製。”“那麽,我就隻能和你戰鬥了——進行繼承人的戰鬥,我不希望在身邊有一個想法無法琢磨的敵人,我……不信任不受我控製的人。”對方的眼裏,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溫度,封雨馨從這一刻起,將會成為真正的對手。
    “那麽,就戰吧。”琅琊的反應平靜令封雨馨重重的點了下頭。
    戰鬥,終究還是無法避免的。
    “轟隆”忽然間,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來自兩人的頭頂,臨近的大廈沒有預兆的爆炸了……
    彼此的眼中瞬間都閃過了警惕,彼此在懷疑著這是不是對方的計劃。
    “在那裏!”一聲尖銳的叫聲蓋過了周圍人群的吵鬧,數名身穿著警服的男子開始朝著琅琊他們所在的位置跑來,“就是那個女人,抓住她!她是魔族人!”寂靜,全場的人們那因為爆炸而產生的驚恐瞬間變為了強烈的驚訝,所有人的視線全部投向了那個漂亮的女人,魔族人?
    一刹那,周圍的人群發出了竊竊思語。
    “幹的好,夜梟琅琊,我們抓住他了,多虧你的幫忙。”警察們少見的對於夜梟有了親切的態度,封雨馨的雙眸裏閃過了一絲驚訝與憤怒。
    “不,這是……”琅琊忽然覺得,好象有那裏不對勁,為什麽警察會感謝自己?
    “這就是你所謂的誠意?”封雨馨的聲音驟然冰冷,牙齒咯咯作響,被出賣了,她被自己的弟弟出賣了。
    “不,這不是……”琅琊忽然覺得渾身冰冷,有人在算計著這一切。
    “自行殘殺……真是無聊的遊戲,但是,卻必須要進行,這就是你的命運。”遙遠的前進高中教室內,慕菡合起了眼前的書籍,靜靜的望著那黑色的書名。
    《背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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