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語·過去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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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自己都快忘記了,有愛著自己的男人,也有一個自己最愛的兒子,組成了美好的家庭。
雖然不富裕,卻充滿著溫暖,即使被人暗中稱為怪物,自己也毫不在意,因為隻要擁有家人就足夠了。
但是,自己卻明白,這隻是可笑的美夢,夢的話,終究會醒來,清醒之後,隻會剩下疼痛與悲傷。
“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別的男人,不要臉的女人……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老了……所以你找了其他的男人,對不對!”耳光,重重扇在了嬌嫩的麵頰上,無論過去多少年,自己依舊還是二十二歲的自己,但是丈夫已經是一個禿頂的老人。
昔日的誓言,依稀回響耳邊,但是眼前的男人卻已經遺忘。
就連兒子都已經是個中年人,看著自己的目光,不再充滿親情。
家裏再也感受不到溫暖的視線,有的隻是對於怪物的害怕與厭惡,自己明明想要守護住這個家,卻被要守護的人所討厭了。
“你隻不過是一隻怪物!”曾經發誓永遠愛著自己的丈夫這麽怨毒的對自己喊道,連同兒子也隻剩下了畏懼的目光,為什麽,自己做錯了什麽嗎?
隻是想擁有一個家,隻是想擁有一份平凡的愛,這點奢望也錯了嗎?
丈夫死了,兒子也老死了,看著一個個親人老去死亡,自己,卻依然和當初一樣,永恒的青春不是什麽值得羨慕的事,而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折磨,當墓地被厚厚的青苔蓋滿,當曾經的家坍塌於曆史中,當……夢醒來的刹那,自己哭了,從未如此放肆的哭過,隻因為心中的痛楚。
然後,自己對自己發誓,不再去愛別人,不再去接觸他人,隻要永遠是自己一人,就不會如此悲傷和痛苦。
“頭,到了。”車忽然停下,坐在後座上的秋水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部下恭敬的表情,對於九組的眾人而言,秋水的確是位強大的領導者,可惜,也僅僅是強大,除了工作之外,秋水不會與他們有太多的交流,像是一塊抗拒所有人接近的冰山。
“衛文呢。”秋水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部下們此時已經為她打開車門,“就在前麵,警察已經撒下了包圍網,我想他應該逃不了……”“轟隆”突然,前方路的盡頭,噴起了金色的火焰,有什麽東西爆炸了,頓時間,一片慘叫聲不絕於耳。
“頭,衛文好象在這埋藏了炸彈,他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裏來的!”從前麵退下來的一位部下驚慌失措的報告著,但是在看到秋水滿是冷漠之色的眼眸後,頓時全身僵硬在了原地,“那又如何?”秋水不再理會那群部下,邁開步伐朝前走去,爆炸後的殘骸中,滿地打滾的傷員發出了淒厲的叫聲,那些普通的警察又怎麽會想到一個夜梟還敢用炸彈來反擊。
濃煙後,一個人影正彎著身子悄悄遠去,衛文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現在他的臉上滿是疲憊,用炸彈來反擊警察的追捕是他最無奈的選擇,因為這麽一來,他可是正式與漢國政府撕破臉皮了,接下來,將是不死不休的亡命生涯。
“這下可不妙,要撤退了……”衛文已經聽見了逼近而來的腳步聲,空氣裏,有什麽無形的東西在移動。
“你想要去哪?”煙霧後,批著厚重大衣的秋水颯爽走來,身後,無形的九條巨蛇開始圍繞著主人身邊歡快的起舞。
“當然是逃走啦,誰會蠢到等你們來抓。”衛文摸出了手槍,瞄準住了眼前的女人,他很清楚,區區一把手槍,根本奈何不了鼎鼎大名的秋水,但還是做著徒勞的掙紮,“這群警察的死,也都是你們的錯……不是你們這樣逼迫我,我也不會動用炸彈!”說話的同時,衛文突然蹲下身抓起了身邊一名奄奄一息的警察朝著秋水丟去,“噗嗤”血肉發出了清脆的嚼爛聲,無形的巨蛇滿足的撕開了那個可憐的警察,鮮血灑落於秋水身前。
“那群警察死不死,對我而言,沒什麽區別,倒是你這樣不合作的反抗,我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把你四肢都扯下來了,放心,你的命我會留著的,畢竟,你是政府要的人。”巨蛇開始躁動的嘶鳴起來,即使看不見,衛文也能感受到那九條巨蛇所帶著的殺意,身軀竟然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喉嚨裏的聲音變的奇怪,無法喊出,畢竟在這之前,衛文隻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夜梟而已。
“撕碎他。”秋水扣響了手指,巨蛇們開始快速的朝前俯衝而去,但是一道人影更快的降落在了衛文的身前,毫無畏懼的正麵迎向了巨蛇!
“轟隆”沉悶的衝擊聲,巨蛇被彈了回來,望著地麵上那不斷擴展開來的裂紋,秋水的眉毛微微一挑,“我倒沒想到,會是你出來搗亂。”“他也是我們神之根要的人,絕對不會允許你們把他隨意的殺掉。”擋住秋水攻擊的男子看起來頗是年輕的樣子,端正的五官搭配著堅毅的表情,身上則穿了一件像是學生製服的白外套。
神之根的使者,七武士之一的空胤。
年輕的麵龐上充滿了不退讓的倔強神情,而所施展出來的實力也完全可以與秋水所匹敵。
隻是,秋水並不會在意這些事,無論是什麽敵人都一樣,秋水隻會毫不留情的完成任務。
“不要阻礙我,敵人就算是你也一樣,空胤。”巨蛇再次行動,撕開了空氣般的左右盤旋而去,“那麽,就別怪我。”空胤的雙手開始慢慢捏緊,似乎在抓緊什麽,然後迎麵而來的巨蛇發出了痛苦的哀號聲,被彈了開去,“重力彈!”輕輕推出的重力彈,炸開在眼前的地麵上,後麵的九組成員一個個都是腳步不穩的被吹翻在地,惟獨秋水屹立不動的站在原地,任由肩上的外套隨風飄蕩,當滾滾塵煙再度被吹散,空胤和衛文都失去了蹤影。
“哼,隻會逃走嗎。”秋水沒有半點要追擊的意思,慢慢轉回身來,望著從地上狼狽起身的部下們,“走吧,目標被七武士抓走了,事情已經不能那麽簡單解決了。”“頭,那個小子真的是七武士,可他才那麽年輕……”不少人發出了如此的疑問,但是秋水沒有回答的意思,冷漠的穿過人群,回到了車中,在進入轎車的刹那,秋水猛的扭過頭,凝視向不遠處的平房屋頂,在那裏,什麽都沒有,空曠一片。
“是我多心了嗎?”彎身鑽進了車中,而在屋頂上趴著的琅琊和小雅則是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不愧是秋水,九組最強的女人……或許該說她是漢國最強的女人之一。”小雅的口氣裏,透露著少有的羨慕與向往,“可是,這樣的秋水姐,和我記憶裏的完全不同……”琅琊悄悄抬起頭,凝視著消失在視野裏的影子,那樣冷漠和不近人情的秋水怎麽想都與現在那個變態養母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存在。
“秋水姐?你和秋水很熟嗎?”身邊的小雅頓時警惕的瞪大了那雙漂亮的烏黑眼眸,“該怎麽說呢,至少對於眼前的這個秋水,並不怎麽熟……”琅琊沒去理會小雅的迷惑神色,而是默默歎息起來,先不說秋水的問題,剛才忽然出現的年輕男子是七武士,又姓空,大概是空羽上一任七武士,就連神格的能力都是一模一樣。
“要從那個叫空胤的手裏奪過衛文嗎……或許可以交涉一下?”琅琊這麽思考的同時,已經抓起了小雅,朝著遠方追去,但是琅琊很清楚,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那個空胤和空羽是一樣性格糟糕的家夥,那麽這次可能就比較棘手了……
人聲沸騰的碼頭,即使是入夜的現在,也還有貨輪進出忙碌著,就是在這樣顯眼的地方,一堆巨大的貨櫃後,兩個男人麵對麵的對望著。
“想不到,連神之根也派人來抓我,隻因為我的神格?”衛文已經從秋水帶來的壓迫中恢複過來,一臉嬉笑的樣子。
“現在是笑的時候嗎……事情已經很嚴重了,我接到的命令是將你帶回神之根,或者是……就地格殺,絕對不能讓人類利用你神格的能力。”說到就地格殺的時候,空胤的聲音有了一瞬間的遲疑,嚴肅的臉上滿是矛盾的神色。
“是嗎……也許被你殺了,對我而言,是最好的結果也說不定。”沒有憤怒,有的隻是坦然,衛文早就明白了自己神格能力必然會招來這種災難,前往未來,這是最荒謬的能力,也是最誘惑人心的能力。
“神明明應該知道我和你是朋友,為什麽還要派我來……”空胤背靠著冰冷的貨櫃,發出了痛苦的疑問,親手終結掉朋友的生命,這對他而言,是多麽殘忍的一件事,還是說,神是故意做出了這個決定?
“哈哈,我倒覺得,那位神很體貼哦,派你這麽個來朋友來將我殺掉,於期落在政府手裏,還不如讓你來結束掉這一切,畢竟,擁有未來之門這個神格的人,宿命便是死亡。”衛文那輕鬆的口氣,好象不是在說他自己事情一般。
“衛文,事情也許並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空胤搖了搖頭,眉宇間的憂愁之色分外鮮明,“就在不久前,我不小心進入了星房。”“星房?那不就是你以前提到過的神之根禁地?”衛文似乎記的空胤提起過那地方,那是隻有神才能進入的空間。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和巧合,我進入了那,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我並不想懷疑神,但是我的確有了動搖……”在星房裏所看到的一切,令空胤對於神的尊敬之心有了變化,也開始產生了疑惑。
“聽你的口氣,似乎很受打擊的樣子,究竟在那裏你看到了什麽?”衛文有幾分好奇的追問起來。
“你知道了,不會有任何好處……”空胤立刻停止了這個話題,那是絕對不可以讓他人知道的禁忌內容。
就在兩人不遠處,琅琊和小雅小心的藏了起來,隱約的可以聽見飄來的對話聲,“星房?”這個詞,隻是一閃而過,卻被琅琊牢牢記在了腦海中,“打算怎麽做,對方就兩個人。”小雅似乎在慫恿著琅琊直接出去搶人,可是琅琊卻是紋絲不動的潛伏在那,“那個叫空胤的和衛文看起來關係不錯,這樣就更難辦了……”對方肯為了自己這麽一個陌生人而動用神格能力嗎?
正在思索的同時,忽然聽見了空胤警惕的喊聲:“誰在那!”
“糟糕……”琅琊的全身緊繃起來,與七武士正麵開戰可是相當不明智的行為,即使琅琊未必會輸,但是也要盡量避免這種最糟的展開。
但是出乎琅琊的意料,從陰暗的角落中走出了另一個人。
一身白色的長袍,像是什麽宗教的服飾,怪異的叫人無法形容,頭上戴了一頂又高又長的白色帽子,左右兩條白色的綢帶貼著麵頰搖擺著,不過,更引人注意的是,那個奇怪家夥的背後,交錯背著兩把巨大的砍刀。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冥……”空胤在看到對方之後,麵色變的極其難看起來,“是神派你來的嗎?”
沒有回答,隻有無言的沉默……
“你認為呢?”名為冥的男人用極其平和的聲音回答著。
“就是說,被我猜對了……”滿是苦澀的搖起了頭,空胤的雙拳慢慢的緊握起來,“不用如此警惕,空胤,我的任務隻是來監督你,因為那個叫衛文的家夥是你的好友,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話,就由我來代勞,這就是我的任務……”冥踩著輕巧的步伐走近而來,明明沒有任何敵意,但是衛文卻感到了一種強烈的不安,眼前的男人是個可怕的存在,“喂,空胤,這家夥也是七武士嗎……我可不記的有這種奇怪名字的七武士……”“不……他是……四大裁決者之一……是神的親信……”空胤的聲音逐漸微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