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語·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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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湧動的商場門口,琅琊仰起頭,眺望著那片深藍色的天空,今天明明是久違的周末,為什麽自己會出現在這裏?
在正前方的是秋水,南宮芷卉還有簡姝顏,三人正在加入人群大搶購的行動中。
“就算要買東西,也不需要一大早就把我叫起來吧……”應該說她們沒危機意識呢,還是太過放鬆,明明魔族人已經來到了藍楓市,還悠閑的出來搶購。
在鷥雅傳遞給自己這個消息後,琅琊也告訴了身邊的眾人,不過考慮到這次來的人數並不多,而且已經引起了政府的關注,相信那幾名入侵者活不過幾天。
感受著頭頂灑落陽光帶來的溫暖,琅琊慢慢的舒展起四肢,站在他身側的薰被刻意改變了裝扮,不過,即使是普通的裝束,也掩蓋不了薰身上的獨特風姿,一路上不少目光都是集中在薰的身上。
此刻的薰正凝視前麵湧動的人群發呆,在琅琊同居的這群女人裏,恐怕也隻有薰對於購物沒什麽興趣了。
有幾分慶幸的琅琊微微歎息,然後轉過頭準備喊上薰去附近吃點東西,就在這時,背後又湧來一股人流,像是上沙場拚殺般的阿姨們瞬間就衝散了琅琊和薰兩人,轉眼間,琅琊發現自己已經落單,看著那群殺氣騰騰的阿姨輩人物們,琅琊抓著後腦不直待該如何形容的好,“真是的,商場還真是可怕的地方,算了,不如我現在悄悄回家睡一個回籠覺?”腳朝著後麵邁出,但是很快的就撞上了什麽,恩?在自己的腳邊,好象有一隻小小的生物。
低頭望去,是一個眼淚汪汪的小女孩,正望著自己。
另一邊,被人群擠散的薰開始四處尋找琅琊的身影,很快,她便察覺到了異樣,周圍的人們似乎在議論紛紛的樣子,難道是自己的樣子很奇怪?不,周圍那些人的目光並不是朝自己投來的,而是……
轉過頭,發現商場的大廳中央正站著一個打扮奇怪的男子,一身棕色風衣加黑色內衣長褲令他在這片彩色的世界裏格外明顯,不過更令人注意的是他那頭淺白色的長發和腰間佩帶著的黑色長刀,這種危險打扮的男子正用目光焦急的在掃視著周圍,最後視線停在了薰身上,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男子加快腳步,來到了薰的身前。
“是……薰嗎?”因為打扮和過去有點不同,男子問的不是很肯定,薰當然在第一時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從前的戰友七武士之一的軒夜鏡。
“是你啊,蘿莉控。”冷淡的回答道,完全沒有久別重逢的溫暖之情。
“我說過很多次了吧,薰。”挑動起那修長的劍眉,軒夜鏡對於薰嘴中的稱呼很是不滿,“我才不是什麽蘿莉控!我隻是比較喜歡小女孩而已!”理直氣壯的回答,不過已經足夠嚇到周圍的人了。
“看啊,那邊有個變態。”“是啊,真可怕。”“日風漸下,哎……”周圍的議論聲更加底的頻繁起來。
喜歡小女孩=蘿莉控=怪叔叔=變態。
這樣的公式在薰腦海裏轉了一圈,最後明白似的點點頭,然後轉身管自己離開,“那再見了,變態。”“喂,等等啊,薰,對於久違的同伴,用的著那麽冷漠嗎?”軒夜鏡沒有離開的意思,從後麵緊緊跟了上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發現無法甩掉對方,薰側頭詢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其實,也已經聯想到了答案。
“難道你還不知道第八個空間點被打開的事嗎?”軒夜鏡追上了薰的腳步後,和她並肩走在了一起,“上麵下了命令讓小念爾前來處理。”“餘念爾?為什麽要派那個小丫頭來處理最高級別的事件?”薰沒想到,神之根會派出年紀最小,實戰經驗也是最少的餘家七武士,說起來餘念爾今年才十三歲而已。
“誰知道呢,不過這一次隻來了兩個魔族人,要收拾並不難。”軒夜鏡忽然停止了這個話題,換上了之前的焦慮表情,“先不說魔族人的話題了,你有見過小念爾嗎,我和她在商場裏走散了,到處都找不到。”感受到眼前男子的迫切心態,薰想起了曾經的種種,“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麽寵餘念爾。”這一次,倒不是譏諷對方,薰隨後跟著搖起頭來,“和寧可係,我沒見過她。”“啊啊啊,怎麽辦,她長的那麽可愛,如果被齷齪的大人拐騙走就糟糕了!”軒夜鏡在腦海裏隨意幻想著嚴重的後果,但在薰看來,最危險的齷齪大人應該就是軒夜鏡自己。
“我幫你找吧。”盡管知道,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傷害的了餘念爾,薰還是答應了下來。
同一時間,商場另一邊的長椅上,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正晃著雙腿,津津有味的舔著琅琊買給她的冰淇淋。
“在冬天竟然可以這麽肆無忌憚的吃冰淇淋,這丫頭也真可怕。”在一邊的琅琊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突然撞上自己後就開始不停流眼淚的女孩,她那帶著平劉海的犁花頭,配合上如同瓷器娃娃般精致的五官會讓人產生一種她是一個人偶的錯覺,要說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見麵到現在,女孩沒有發出過聲音。
“好吃嗎?”依舊沒有回答,女孩隻是笑著點起了頭。
“你是和家裏人走散了?”閑著無聊的琅琊坐在女孩身邊繼續發問,女孩似乎在歪著腦袋思考如何回答,半天後重複了點頭的動作,“恩……難道你……不能說話?”“不要笑的那麽惡心的看著她,庶民!”突然間,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似乎從女孩那裏傳來,琅琊全身頓時僵硬了下,剛才是男人的聲音吧?趕緊四處張望了一下,卻沒發現除了女孩之外的任何人。
女孩依舊在滿麵純真笑容的舔著冰淇淋,察覺到琅琊表情異樣後,奇怪的凝視著琅琊的表情。
“看什麽看,沒見過那麽可愛的女孩子?”那個古怪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不……這個……”琅琊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聲音絕對不是這個女孩發出來的,一團白色的影子在這時候進入了自己的視線中,一隻有著雪白皮毛的貓咪。
白貓趾高氣昂的走到了琅琊的跟前,然後坐下舔起了自己的爪子,難道剛才的聲音是……
“不可能吧,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會說話的貓。”琅琊果斷的搖了搖頭,就算自己能穿越時空,也不至於還存在著能說人話的貓,“不要逃避現實啊,你這個沒用的庶民。”這一次,琅琊聽的很清楚,聲音是從這隻白貓嘴裏發出的,這隻小小的動物正用傲慢的表情看著自己,小女孩似乎毫不驚訝一般的繼續管自己吃著冰淇淋。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琅琊覺得自己的大腦要短路一般混亂起來,沉默許久之後,琅琊聳了聳肩,然後自言自語起來,“看來感冒還沒痊愈,大白天的竟然看到了幻覺,不,不對,我一定還在做夢吧,隻要醒來,會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試著閉起眼,用力的數了一二三,再睜眼時,那隻白貓依舊坐在自己麵前,不屑的看著自己,自己竟然被一隻貓給鄙視了?
“所以,我才討厭和人類交流,全是沒用的家夥。”甩起尾巴,輕輕一跳,趴到了小女孩的雙腿上,小女孩樂嗬嗬的梳理起了這隻白貓的背部絨毛,“這是我家的孩子,多謝你請她吃東西了,盡管你隻是一個庶民,但是我巴波大人還是要向你這種連老鼠都不如的渺小生物表達一下謝意。”琅琊感覺到自己的怒火在不斷的升騰,冷靜,要冷靜,不停的告誡自己,眼前的隻是一隻會說人話還有一點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貓,不需要和它一般計較……
“我要忍耐……”默默念叨著,琅琊覺得這個世界已經瘋狂的令自己不能接受。
“好了,庶民,請我吃烤魚吧,我餓了。”巴波大人開始提出了任性的要求,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
“為什麽……我要請才剛認識的家夥吃烤魚啊!對方而且還是一隻貓!”琅琊用那強忍著顫音的聲音反問起來。
“哼,真是無禮啊,請老子吃東西可是無數庶民的夢寐以求的事,你竟然還要問這問那的,果然,庶民就是庶民啊。”“夠了……我一定要宰了它……”琅琊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忍耐了……
“找到了。”就在這時,身邊傳來了薰的聲音,和她一起走來的還有一個奇怪的男人,是薰認識的家夥?
“小念爾,你在這裏啊,害找了我半天……”軒夜鏡看見了坐在琅琊身邊的小女孩後,激動的靠近過去,最後有點亢奮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好不好,我太激動了,又流鼻血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人會興奮到流鼻子……”琅琊站起身,移動到了薰的身邊,然後壓低了聲音,“喂,這個奇怪的男人和那小丫頭難道都是你認識的人?”“恩,這兩人都是七武士。”薰說著伸出手,指住了從椅子上抱著巴波跳下來的女孩,“她是餘家的七武士,餘念爾。”話音落地,餘念爾很是禮貌的朝著琅琊彎下腰打起招呼,不過還是一言不發。
“她是神棄者,沒有聲帶,所以不能說話。”看到琅琊臉上的疑惑,薰又補充了一句,隨後望向了軒夜鏡,“這家夥,則是蘿莉控。”“我說過很多次了!我隻是比較喜歡十五歲以下的小女孩而已!”義正嚴辭的反駁薰的話,不過琅琊則是在一邊默默歎息起來,“在一般人眼中,那就是蘿莉控……”說起來自己至今為止遇見過的幾位七武士,大概隻有伊修亞是最為正常的一個了。
“這不是薰嗎?好久不見。”一直喋喋不休挑戰琅琊精神極限的巴波大人從餘念爾懷裏跳下地,換上了一副獻媚的口氣,與之前喊自己為庶民的態度截然不同,“哎呀呀,真是越來越漂亮了,能讓叔叔我揉一下你的胸部……”“我們去其他地方聊吧,這裏太吵了。”薰像是沒看見巴波一般的一腳把這隻白貓踩在了腳下,然後聽見了斷斷續續的慘叫,“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要被踩死了……”眼見這種畫麵,琅琊頓時感到一陣頭痛。
商場外的戶外茶座,琅琊等人選了這裏休息,秋水三人也趕到了這裏,彼此進行了簡單的介紹。
讓軒夜鏡意外的是琅琊這群人對於自己和餘念爾身份的平靜,七武士可都是傳說中的人物,現在有三位七武士在她們麵前,卻沒人感到驚訝。
喝著熱咖啡的軒夜鏡隻有一開始在看到簡姝顏的時候稍微激動的流了下鼻血,隨後便把注意力鎖定在了琅琊身上,看的出,薰很是習慣的和他站在一起,斟酌半天之後,軒夜鏡開始了話題:“就是說,薰被人從神之根內偷運出來,半路被你救了,之後就一直住你那?”“沒錯。”到現在,琅琊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而且從眼前的軒夜鏡身上感受不到明顯的敵意。
“恩……該怎麽說呢,應該是驚訝吧,你和薰相處的那麽融洽真是令我很是震驚,那女人就像是一頭凶殘的野獸,一般的陌生人還沒靠近她就會被切成碎片,但是……”今天看見薰之後,軒夜鏡察覺到了對方的改變,沒錯,過去的野獸女逐漸有了人類的氣息。
這算不算是件好事呢?軒夜鏡無法判斷。
“薰有變化,應該算是好事,難道你還想將她回帶神之根嗎?”秋水笑著逼視起對方的目光,薰是秋水內定為養子後宮的一員,怎麽可以放對方走?
哦,說錯了,是妻子後選人。
察覺到氣氛有點異樣的餘念爾不安的望向了軒夜鏡,後者隻是溫柔的拍了拍餘念爾的小腦袋,“放心吧,我不會做出為難同伴的事。”得到了軒夜鏡的保證,餘念爾放下心來的露出微笑,燦爛的幾乎令軒夜鏡差點又流下鼻血。
軒夜鏡重新將視線移回到了眼前的眾人身上,他很明白,薰已經徹底的融入了眼前的團體中,有幾分欣慰的開口道:“我不會把薰的事上報上去,當然了,我想神之根中的那群家夥應該早就發現了這件事,既然他們都沒提起,我更沒必要做這個壞人,薰,你就繼續生活在這裏吧,比起冰冷的神之根,這裏的世界更適合你。”軒夜鏡甚至希望由自己把餘念爾也帶出那冰冷的地方,但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沒有空羽那種叛逆的勇氣,也沒有薰這樣無所憂慮的態度,自己隻能繼續成為神的走狗。
“我和小念爾在處理完魔族人的事情後,就會離開,不過有一點,我希望薰你永遠要記住。”站起身的軒夜鏡突然嚴肅了口氣,與之前的輕佻截然不同,“魔族人是敵人,不要忘記了!你可以忘記自己是七武士,但是魔族人是敵人這點,永遠不能被遺忘!”琅琊的手忽然僵硬起來,軒夜鏡的樣子看起來並不知道就是魔族人的事實,可是……
琅琊望向了薰那冷漠的側麵,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自己差點忘記了,薰是七武士……總有一天,她會對身為魔族王儲的自己拔刀相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