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語·再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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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市,在漢國遼闊的版圖中,也僅僅是一座不怎麽起眼的小城市,沒有非常著名的旅遊景點,也不會有什麽出名的醜聞事件,就像是不起眼的石子般,隱藏在地圖的角落。
    此時,在山海市市區範圍外的山路上,有數個人影正在緩緩前進著,走在最前麵的是拎著行李箱的琅琊,那不算強壯的身軀拖動著沉重的行禮箱,卻完全看不出有疲倦的樣子,走在身後的南宮芷卉和簡姝顏兩人雖然是雙手空空,不過已經浮現出了明顯的疲態,她們怎麽也不明白,為什麽看起來如此柔弱的琅琊好象有著用不完的體力。
    比起兩個女人的疲憊不堪,薰則是從容的緊跟在琅琊腳步後麵,不時觀察著四周,現在他們正走在一段被廢棄的高速公路上,雜草叢生的地麵讓人要注意時不時冒出影子的小動物,在這幾人的後麵,楊若智和東方閑背著最沉重的行李,哼哧哼哧的勉強追上前麵腳步,這被琅琊美曰其名為修行。
    終於,當第六隻兔子從腳邊躥過之後,楊若智的怒火被點燃了,整條安靜的廢棄公路上回蕩起他中氣十足的喊聲:“為什麽我們會在這裏啊!不是說要去山海市找你的師父嗎!”東方閑沒有那麽激動的抱怨,但是雙眼之中也是閃過了類似的疑問,他們避開了大城市,來到了郊區的山林,到底是為了什麽?
    “跟上就是了,我可沒興趣帶你們在外麵浪費時間,別忘記了,我們隻有兩個月的時間。”琅琊早就料到這兩個家夥會有如此的困惑,比起信任自己的薰,南宮芷卉和簡姝顏,那兩個家夥那麽遲才開始抱怨,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計。
    “你的師父難道待在這種山裏?”雖然相信著琅琊,但是南宮芷卉不由的開始質疑起琅琊師父的生活習慣,聽說對方是一個女人,一個正常的女人會住這種荒蕪人煙的山林裏嗎?
    琅琊沒有深入解釋,而是指住了前麵不遠處的黑色隧道入口,牆上爬滿了密集的青藤,甚至垂落到了地麵上,而在隧道的入口安置了一塊黃色的警告牌,上麵“禁止前進,前方危險”的字眼很是醒目,南宮芷卉在注意到以後,發出了輕微的驚訝聲,“怎麽了,南宮姐姐?”簡姝顏好奇的仰起頭詢問起身邊的南宮大小姐,“不覺得很奇怪嗎,在這種廢棄已久的地方,突然看見一塊那麽幹淨的警告牌……”隨著南宮芷卉的開口,楊若智和東方閑也終於發現了那塊牌子異樣,太過幹淨,簡直就像是新的一樣。
    “是有人最近才放在這的?”薰的手指已經按在了腰間的伸縮刀刀柄上,這裏充滿著叫她警惕的氣息。
    “繼續前進吧,芷卉,小顏你們兩個幫忙用手電筒照明,在裏麵要跟緊我的腳步。”對於那塊可疑的警告牌完全視而不見,琅琊已經走到了隧道的入口,然後下一秒,黑色的火焰籠罩了他的全身,進入了屍鬼妝姿態。
    楊若智的第一反應就是要丟下行李準備拔槍,滿是亢奮的問道:“有敵人?”“沒有,你們不必緊張,隻要跟著我就可以安全抵達我們的目的地。”沒有過多的解釋,琅琊招呼著大家跟他進入了那片漆黑的隧道中,眾人帶著困惑與不解,邁開了步伐,可始終不確定琅琊究竟要把他們帶去哪裏。
    走進隧道內,令南宮芷卉等人意外的是,沒有聞到植物的腐爛氣息,甚至,整條隧道都有著清新的空氣流動,兩支手電的光芒照亮了琅琊腳邊的道路,看到琅琊那完全不陌生的前進步伐,東方閑微微加快腳步,拉近了和琅琊之間的距離,淡淡問道:“從離開藍楓市起我就想問了,你的師父究竟是怎麽樣一個人,能夠訓練出你這種怪物,想必是個更可怕的家夥。”“是個女人,而且是一個性格糟糕的女人。”走在最前麵的琅琊對於師父的第一反應看起來不怎麽好,聽的出,聲音裏帶著幾分怨念,“她是隨自己想法自由生活的女人,不被世界的法則所束縛,想到要做什麽,就做什麽,也是一個遵從欲望的老實人。”“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任性,不可理喻還有古怪的女人?”南宮芷卉一針見血的給出了最後結論,琅琊不反駁的聳了聳肩,意思是和南宮芷卉判斷的很接近。
    楊若智仔細的打量著琅琊的背影,然後可惜的說道:“但我怎麽就沒從你身上感覺到你師父那種張揚的個性呢……”“我並不喜歡張揚的生活,那沒有好處,不過,你們兩個的話,多少也該聽說過我師父的名字,她是一名夜梟,林若月。”東方閑和楊若智都是愕然的停下了腳步,大概是沒想到會從琅琊嘴裏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在夜梟的世界裏,恐怕沒人不認識那位強大的女性吧?
    “林若月……”薰和南宮芷卉好象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簡姝顏自然更不可能知道。
    倒是楊若智一改之前的不屑表情,雙眼放光的靠近向前麵的琅琊,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來:“那個女人,真是你的師父?”“我有騙你的必要嗎?”琅琊不由苦笑起來,林若月的名字可是比自己月蝕的名號更為響亮的存在,因為月蝕太過飄渺與虛幻,而林若月則是真實活著的怪物。
    “我終於可以理解你的強大了……”東方閑微微一聲長歎,接受了這個事實,“林若月訓練出來的徒弟擁有這種實力是理所當然的。”“你們看起來很推崇那個女人?”南宮芷卉很意外東方閑還有楊若智的態度,這簡直不像是這兩個人該有的反應和態度。
    對於南宮芷卉的疑問,楊若智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林若月可是夜梟界最強的人,這是公認的,或許還是世界上最強的女人。”“最強的女人……”薰敏感的掃了一眼過去,一直冷漠的她好象也對林若月有了興趣。
    “最強嗎……也許是吧,比起至今為止遇到過的女人,她大概是真的很強,即使是董小陌,秋水姐還有薰,都未必可以贏過她,正因為如此,才有找她的價值。”琅琊邊說邊朝前望去,已經可以看見隱約的光亮,就要走出隧道了。
    “等等!”突然間,薰拔出了腰間的伸縮刀,凝視著前方的黑暗,像一頭伸出獠牙的野獸,“有人!”“恩?”楊若智和東方閑都是第一時間的擺出了迎戰的架勢,隻有琅琊無所謂的揮了揮手,製止了他們的過激反應,“不用緊張,他們隻是負責看守這裏的人,不會攻擊我們,而且,目的地已經在眼前了。”終於,穿過了隧道的眾人迎來了一片刺眼的陽光……
    在久久的閉眼後,眾人看清了眼前的畫麵,座落於山林間的一個小鎮,到處都可以看見湧動的人群,就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不,應該說是危險人物的集合地,這裏是第二個山海市。
    琅琊引領著眾人進入了小鎮的人群中,東方閑在一陣觀察後,忍不住發問道:“這裏的人……都是夜梟,還有不少是被通緝的獵物……”“沒錯,他們都是來這找人打造武器的。”琅琊在前進的同時,前麵的人都會自覺的讓出一條道路,就像是沒人敢阻攔他一般。
    “這裏是南之匠者的居住地。”
    這一次,除了簡姝顏一臉的迷茫神情外,所有人都恍然大物過來,就連薰也少見的頓了頓腳步。
    “南之匠者,那個世界第一的匠師竟然住在這裏?”南宮芷卉通過家族的渠道也了解過這個世界聞名的傳奇人物。
    “哥哥,什麽是南之匠者?”簡姝顏顯然對於隻有她不明白談話內容而感到了不滿,拉住了琅琊一身漆黑的外套。
    琅琊將右手輕輕放在了女孩的頭頂上,柔聲的回答道:“隻是一個封號而已,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四位傳奇般的人物,南之匠者,東之賢者,西之魔女,北之勇者,這四人都是擁有著不同才能的人,其中南之匠者是以打造武器而出名,他打造出來的武器甚至可以匹敵神器。”“我的伸縮刀就是由他打造的,雖然我沒見過他本人,但是他的手藝是貨真價實的。”薰摸著腰間的刀柄,正因為有了這把伸縮刀,在麵對上官無敵強大的雷電能力時,才可以從容戰鬥。
    楊若智和東方閑第一反應就是要求那位匠師也給他們打造出合身的兵器,隨後兩人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琅琊,你的師父難道是來找匠師打造兵器的?”楊若智有點興奮起來,最強的夜梟擁有了南之匠者的打造的武器,這樣的組合會有多強?
    可是,琅琊隻是搖了搖頭,很是頭痛的歎息起來:“師父和那位匠師算是半個朋友,所以她隻是來找那人喝酒的,因為那個匠師的興趣是搜集美酒,當然了,師父她不需要任何武器……”琅琊自己都沒察覺到,最後的一句話裏,自己對於師父林若月充滿了崇拜之情,“這座隱蔽的小鎮常年都聚集著來讓匠師打造兵器的各路高手,接著就形成了一個規矩,等待打造兵器的人會自覺守護這裏不受幹擾,我們在隧道裏察覺到的家夥們也是自願留下來當護衛的人。”琅琊抬頭朝前掃去,有幾個人在看到琅琊的打扮後都是驚恐的退了開去。
    “當然,這裏畢竟也是沒有法律束縛的不法之地,所以我亮出了月蝕的外貌,就是為了震懾想找麻煩的人。”
    “你們以前來過?”南宮芷卉看到鎮上聚集者的反應後,聯想到了什麽。
    “幾年前來過,當時我揍了二十個挑釁的家夥。”琅琊說著,慢慢轉回頭來,目光冰冷,“而我師父,殺了三十個倒黴鬼。”“為什麽……難道也是為了震懾他們,那手段也太過激烈了點?”東方閑被這個數字嚇到了,這裏畢竟是南之匠者的地盤,林若月如此蠻橫的行為難道就不怕引來別人的反感?
    “因為他們罵師父是老太婆。”琅琊簡單的總結了理由。
    “沒了?”南宮芷卉,楊若智和東方閑愕然的反問,就因為這麽一句簡單的話就大開了殺戒?
    “沒了,師父動手隻是因為這麽一句話,我說過的,她是一個難以理解的女人……”琅琊大概還能夠記的當時的場麵,化身為修羅的師父輕鬆宰了那三十多人的團隊,對方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在談話的同時,琅琊已經引領著他們來到了小鎮比較偏僻的地方,在傾斜的山坡上,他們看見了一幢灰色的小屋,小屋附近擺滿了各種奇怪造型的鐵器,令人奇怪的是,小屋附近沒有一個人。
    “到了,南之匠者居住的地方,也是我們要找人的地方。”琅琊話音才落,三道黑影已經橫空撲出,帶著淩厲的氣勢攻向了放鬆警惕的眾人。
    緊接著,發出了三次聲音。
    “砰”第一聲是琅琊揍中其中一人麵門時發出的柔軟衝擊聲。
    “噗嗤”第二聲,是薰的伸縮刀砍傷了另一人肩膀的聲響。
    “啪”第三聲……是薰和琅琊聯手的一擊將第三人打飛出去的轟響……
    “這可不是什麽好的待客之道,南山宇。”不帶感情的念出了對方的名字,那位絕世匠師的名字。
    很快,灰色小屋的門被推開,穿著打滿補丁工作裝的中年男子打著哈欠走了出來,腳上的拖鞋也伴隨著他的腳步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滿臉沒有修整過的胡須已經掩蓋了他的下半張臉,令人無法判斷他的真實長相。
    他叫南山宇,被世人稱為南之匠者。
    “和那女人在鬼混嗎?”琅琊不客氣的朝前一步,然後他感受到了來自小屋內的強烈壓迫感,不會錯的,師父就在裏麵。
    “能上你師父床的男人,恐怕還沒出生吧,我可不想死,小鬼……”挖著耳朵的南山宇聲音好象充滿了怒氣,“倒是我藏了兩年的酒,全被她一晚喝光了!”“活該。”琅琊沒有同情意思的說了一句,然後把視線投向了屋內,裏麵的人沒有出聲,而是沉默著。
    “我來找你了,師父。”沒有回答,緊接著,一隻空了的酒瓶被丟了出來,琅琊下意識的接住……
    “給我買酒去,小鬼,老娘要喝最好的!”熟悉的聲音伴隨著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