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語·幻想之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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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行的人影落在了那狼籍不堪的後院中,帶起的陣風吹飛了零碎的石塊。
薰落地後,開始環視起周圍的環境,沒有一個人,隻剩下濃鬱的血腥味,這裏顯然剛剛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不在這裏。”話音才落,突然轉回身去,伸縮刀畫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形,“擋”即將被砍中的目標瞬間拔出了長刀,鐵器劇烈的碰幢在一起,刹那發出的摩擦聲刺耳的響起,“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警惕啊,本來以為在外麵的世界裏你會沉迷於安樂而荒廢了身手,真讓我失望。”說話的是卡洛琳,那頭金色的卷發是薰不能再熟悉的特征。
“你怎麽在這?”朝後退開兩步,薰依然舉著刀,瞄準了眼前這位過去同伴,“受到北冥道的邀請前來打工,現在結束了。”卡洛琳朝著不遠處努了努嘴,一個男人正趴在地上,身下滿是粘稠的血液,看起來已經停止呼吸很久,薰輕輕一跳,落在了旁邊,地上的儼然是失去了呼吸的北冥道,他的雙眼裏充滿著不甘和怨恨,帶著那幾乎可以被稱為扭曲的表情,靜靜的死去在這裏。
“還是被殺了……”薰不帶感情的說道,臉上也無法做出悲傷的表情,又或者,打從心底裏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是你幹的?”“嘿,你怎麽不懷疑月蝕呢?”卡洛琳聳了聳肩,揶揄的反問,而薰隻是肯定的搖了搖頭,“他不會殺人,這是他的原則。”“你可真是信任他……早就該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是那麽簡單的了……”卡洛琳臉上的表情好象在瞬間閃過了一絲失落,隻是很快就被掩蓋,“你喜歡他嗎,薰?”“你知道我沒有感情,喜歡這種情緒,我根本無法理解。”薰直白的話語倒是讓卡洛琳很難繼續去調侃她,可是,相隔一年之久沒未見麵,卡洛琳顯然感覺到眼前的薰與從前已經不同了。
即使沒有感情,也建立起了重要的羈絆。
那個男人就和過去一樣,擁有著改變他人的力量。
“灰音殺死了北冥道,然後帶著月蝕離開了這裏。”卡洛琳坦白了事實,就和薰所猜測的一樣,北冥道不是死於琅琊手中。
“灰音?”記憶裏那個陰沉的男子沉默少言,所以自己幾乎沒有印象,薰忽然想起了什麽,挑了挑眉毛,“你說灰音帶走了琅琊,難道琅琊沒有反抗?”“誰知道呢,灰音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來威脅他,最後月蝕就妥協了,而且不讓我跟著一起去。”卡洛琳跟著伸手指向了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的大樓位置,“他們去了那個方向,聽說在那存放著幻想之匣。”“幻想之匣是沒有任何能力的神器,灰音打算奪取那東西?”薰不理解對方的想法,本來就不擅長思考的她很快就打消了深究的念頭,腳下輕輕一蹬,身體跟著飄了起來。
“要追上去嗎?如果你對灰音出手的話,你可就坐實了叛徒的名號哦,你可要考慮清楚。”卡洛琳帶著異樣的笑容提醒道,隻是半空中的薰連停頓的空隙都沒有,便全力朝著那塊廢墟奔去,很快便消失在視野裏。
沒有感情的野獸,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如此的拚命?
卡洛琳長長歎息一聲,手指勾起了耳邊的發絲,目光掃過了地上冰冷的北冥道屍體,嫣紅的嘴唇抿起了一個漂亮的唇型,悠然的歎息聲從唇的縫隙中陸續飄出:“薰……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把握住自己的幸福,你和我,還有小念爾都是不同的……”閉起雙眼,好象看到了數十分鍾前的畫麵。
灰音穿著那身剪裁的不甚合身的灰色鬥篷,靜靜站在琅琊麵前,等待著對方給予回答。
“你說……要我殺死你?”琅琊吞下一口唾沫,然後不能置信的重複了一遍對方那匪夷所思的要求,“沒錯,就是那麽簡單的一件事,對你而言並不難,隻要利用幻想之匣的能力。”灰音的聲音滿是迫切,很難想象,一個人拚了命的想去死,是何種心態?
“我不懂你為什麽要死,而且就我所了解的,幻想之匣一千年來都沒能被人發現其真正的力量,你又是怎麽知道的,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從不殺人。”琅琊最後的一句話似乎改變了灰音的心情,鬥篷下男子的雙手頓時緊握起來,“啊,沒錯,你不殺人……這種可笑的想法原來從這麽早開始,你就擁有了……”“知道的話,就放棄吧。”琅琊卻感覺到了對方身上逐漸濃烈起的殺意,“放棄?”聲音,沉重的如同尖錐砸在地麵上,令人心頭一震,“你要我放棄?如何放棄?死亡,已經是我唯一想要做的事情了……你一定會殺了我的,就算要用盡各種手段。”“什麽意思?”琅琊的雙手上滑落出了飛刀,眼前男子隱約帶著一種自己無法理解的偏執和瘋狂。
“我需要你的力量來殺我,所以我不會傷害你,但是你身邊的人就不一樣了,南宮芷卉,秋水,簡姝顏,鷥雅……還有北冥薰,她們的生命會因為你的一個決定而改變,消失還是存在,都在你的一念之間。”“這是在威脅我?”琅琊的眉宇擠在一起,尖銳的殺意不斷的碰幢在空氣裏,“想要保護她們,很簡單,現在乖乖的跟我走,一起取得幻想之匣,然後殺了我,你要知道,我手裏握著的可不僅是她們的性命,還有你那些小秘密,比如和你爭奪那個寶座的兄弟姐妹……”琅琊的身體瞬間冰冷下來,灰音已經知道自己是魔族人的事實?
琅琊不害怕對方用武力來對付自己,即使對方要從自己身邊的那些女性動手,自己也有保護住她們的自信,可是一旦自己是魔族人的事實被公開後,那就是自己無法挽救的局麵了,所有人都會成為敵人,甚至連喜歡著自己的鷥雅說不定也會變成對手,魔族人是敵人,這個意識早已經深深烙印在人類的腦海裏,自己是不可能帶著魔族人的身份活在人類世界的。
“你是個聰明人,如何選擇對你最有利,我想不用提示了吧。”灰音鬥篷下的雙手輕快的拍了起來,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會如何選擇。
“是你贏了。”琅琊藏起了雙眼中的一末狡黠,隨後似乎很是憤怒的哼了一聲,暫時的妥協有時候也是一種戰術。
“你真的打算和他去?”卡洛琳有點不確定灰音的行動就是出自神的授意還是他自己決定的,不過既然都有了毀滅七大家族的行動,那麽奪取神器似乎也不是那麽的駭人聽聞了。
“這已經不能由我選擇了,剛才多謝你了,接下來,就是我的戰鬥,你不用再插手,你的報答之情我已經收到了。”琅琊感謝般的拍著卡洛琳的肩膀,似乎是不習慣男性如此親昵的動作,令這位強大的女武士微微臉紅起來。
“你們當我不存在嗎,想要奪走我們家的神器,就要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被人忽視的北冥道突然發出了咆哮,然後,灰音出現在了他眼前,造型怪異的彎刀掠過了北冥道那脆弱的身軀,熱血飛濺……
“你……”大概是想不到對方殺人殺的如此幹脆利索,朝前倒下的身體用力抓住了灰音身上的鬥篷,“我……我……”張開滿是血沫的嘴,北冥道已經組織不起完整的言語,雙眼裏逐漸失去了光芒,自己人生的終點,想不到會是這裏……
“我……”世界開始飛快的旋轉,接著落地,最後一眼,望見了琅琊,與那位養子的目光接觸在一起。
“父親。”當年那個被自己妻子撿回來的小孩,如今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會那麽脆生生的稱呼自己。
還記的第一次抱著這個小生命時的心情,那是種複雜的難以描述的感覺,可是有一點,北冥道還深刻記的。
自己第一次體會到了人類的溫情。
“活下去吧……我的兒子……”想要喊出這句話,可是北冥道卻放棄了,自己早就沒有了資格。
無論是父親還是人,自己早就失格。
閉起眼,世界回歸黑暗。
“礙事的人已經解決了,我們走吧。”灰音轉過頭,發現琅琊正用悲傷和無奈的眼神,望著北冥道最後的表情,不由發出了輕聲的嘲笑。
“時間不多了,走了。”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這,留下卡洛琳獨自一人。
而在薰追尋而來的時候,琅琊在灰音的帶領下發現了隱藏的地下室入口,兩人進入了一片漆黑的隧道,走在前麵的灰音不斷的破壞掉了防禦陷阱。
漆黑的隧道,好象望不到盡頭,琅琊保持著步伐尾隨在灰音背後,這個男人的背影是如此的陌生,自己真的在哪見過他嗎?記憶裏,完全沒有這樣的家夥,可這家夥又好象很熟悉自己的一切,那種說話口吻,就像是和自己認識了許多年一般。
“究竟會是誰?”琅琊有點痛苦的想要揪住頭發,為什麽自己的記憶裏,沒有這家夥的存在印象。
“到了。”灰音在這時候停下腳步,眼前是一間寬敞的房間,地麵和牆上都鋪滿了綠色的玻璃,在一片綠光的房間中央,有一張小小的石桌,桌子上放著一個正正方方的小匣子,琅琊沒見過幻想之匣,無法確定那是不是真貨,朝前走近步,可以清晰的看見匣子上刻滿的紅色條紋,像是一副奇怪的畫,除了條紋外,就沒有了其他值得研究的東西。
“這就是幻想之匣,我見過真貨,是這東西沒錯。”灰音走到了琅琊身邊,然後朝前丟出了兩顆圓球般的東西,“咚”金屬物體在地上滾動了一會,沒有引發任何陷阱,“看來北冥道自信沒有人可以抵達這裏,沒有設置其他機關,現在開始,那就是你的東西了。”灰音指著前方,琅琊在猶豫了一陣後,終於邁開步伐,走到石桌前,然後小心翼翼的捧起了幻想之匣,沒有任何動靜,同樣的,幻想之匣裏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力量,就和自己脖子上的魅影魔戒一樣,不帶任何力量。
“你注定要失望了,即使是我,也沒辦法看出它擁有什麽特別的力量。”琅琊將幻想之匣拋到半空,然後接住,接著嗤笑起來,“你說你知道它的真正力量,那麽告訴我吧,它該怎麽用?”“我不知道。”“什麽?”琅琊的動作頓在那,有點不敢相信的回頭去,灰音的聲音裏有著一絲的無奈,“我隻知道你可以啟動它,但是如何啟動我卻不清楚。”“你知道我可以啟動它?你的話怎麽毫無邏輯可言,我可是第一次使用這東西,既然你說我能夠啟動它,必然是我符合了某種條件。”“我說過,我不知道,剩下的就是你的任務了,啟動幻想之像,然後用它的力量殺了我!”灰音很是無賴的把責任全部推給了琅琊,這倒讓琅琊徹底的無語起來,這究竟算怎麽一回事?
“抱歉了,人家花了一千年都沒能研究出來的能力,我幾分鍾之內怎麽可能發現啊,又不是電影中的英雄角色。”琅琊再抬頭時,灰音雙手上已經握住了一對奇怪的彎刀,對方在這一刻發出的敵意是真實無比的。
“讓你掌握幻想之匣的能力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你逼入絕境,隻要陷入生死垂危的關頭,你就一定可以領悟的。”灰音那樣子看起來是認真的,琅琊卻感到頭痛起來,如果真有這麽容易就好了。
“戰鬥吧,琅琊。”灰音才說完,卻突然將刀舉過頭頂,“鐺”一道身影揮刀從上砍來,被擋住後,身影一個翻身落在了琅琊身邊,身影的主人自然是趕來的薰。
“這是什麽情況?”薰看著琅琊手中的幻想之匣,又掃了眼前方的灰音,“解釋起來很複雜,簡單來說,他要和我打。”琅琊微笑著指住了灰音,“你隻要告訴我,接下來,我該做什麽?”薰很是直接的問道。
“狠狠的揍他。”“可以宰掉嗎?”“你還是一樣可怕啊,薰。”兩人並肩站在一起,對於這樣可怕的組合,灰音依舊是毫無畏懼的走來。
他唯一剩下的東西就隻是生命了。
所以他毫無畏懼。
“滴”突然,一聲尖銳的警報聲響起,一道鐵門猛的落下,將三人關在了地下室內,綠色的牆壁和地板也開始逐漸的改變了顏色,石桌的邊沿上不知道何時脫落了幾塊顏色,露出了一塊計時器,時間進入了倒數六十秒。
“這是什麽?”琅琊感到了一絲不詳。
“定時炸彈,這是最後的機關……”薰卻是一副平靜的表情說道,“是足以炸掉整個地下室中一切物體的量。”“什麽!”琅琊楞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