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語·九組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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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的街頭,吹起了涼爽的風,藍楓市的今天,比起往日,少了一份輕鬆,多了一分緊張和凝重。
    慕菡走在久違的城市街道上,手中捧著名為《兩年後再會》的書籍,雙眼出神的望著路邊的建築。
    雖然過去了兩年,這座城市卻很好的保存了它的原貌。
    和人類不同,兩年時間,人類足夠改變的麵目全非。
    還記的在那冬天的某日,琅琊帶著自己吃著早點,那時候,彼此間的關係還是同學。
    上學時,身邊永遠有著睡不醒的琅琊,放學時,前方總能看見那道背影和其他三個家夥勾肩搭背的樣子。
    生活,原來可以如此簡單,那一刻,慕菡覺得,自己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再是一件道具。
    隻是,這一切,都成為了回憶,零碎的儲存在大腦裏。
    “他已經來到了這座城市嗎……”抬手撩起了額前飄蕩的劉海,眼神轉向了前方那一座巨大的商業大樓——銀座時代,那是集合了超市,ktv,洗浴,電影院等眾多娛樂設施的休閑城,遠遠望去,那就像是一座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堡壘。
    “這一次,我將記下的,是他人生的終點,還是新的篇章呢?”
    下一秒,前方的銀座時代頂樓被一聲巨響炸開,滾滾的濃煙衝向了天空,人們驚恐的叫聲開始快速的蔓延開來,那位炸彈魔的血色表演開始了。
    藍楓市警察局總部。
    “來了啊……”看著傳來的影象,李無道無視了一邊臉色發白的肥豬局長,而是死死的盯住了此刻混亂的銀座時代廣場,自己在第一時間下了命令派人封鎖了現場,而在那座大樓內,還有至少數前人沒有離開,他們全部成了那位炸彈魔的人質。
    “你們怎麽看?”李無道沒有回頭,但是已經辨別出了靠近自己的人。
    “這次的事件,由我們九組來處理,你不要插手,無道。”小花的回答讓李無道有點意外,“理由?”“你確定想知道?”小花迅速的反問讓李無道終於扭回頭來,“有什麽我不能知道的理由嗎?”平淡的口氣中多了一份不同尋常的威嚴感,李無道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痞子般的小警察,而是一位站在國家頂點的議員。
    “這些事,我們就不瞞你了,其實那個炸彈魔之前就有和我們聯係過,他並不是什麽狼牙的人,隻是借助這個組織的名字來引出狼牙首領,這一次控製銀座時代也是一樣。”不理會眾人臉上精彩的表情,亦嵐接過話敘述著,“他的要求很簡單,他為我們引出狼牙首領,來換取他的自由。”“你們答應了?”“答應了。”回答李無道問題的是小花,他的臉上毫無猶豫之色。
    “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就算是李無道,這時也鎖起了眉頭,嚴重點來說,九組和八組竟然會和罪犯合作,這種事如果被民眾知道,會造成多麽惡劣的影響可想而知。
    “當然知道,為了將那個神秘組織狼牙的首領抓住,我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小花露出了理所當然的表情。
    “你隻是想抓住鷥雅而已……就連你一樣,亦嵐,你們對於她的離去還在耿耿於懷。”李無道卻是不客氣的譏誚著笑起來,很是直接的撕開了那兩人拚命想掩蓋的事實,狼牙的首領是鷥雅這個猜測在李無道看來毫無根據可言,但他的內心裏卻也默認了這麽一個結論。
    “我不會同意這件事的,我的責任是保護住市民的安全。”李無道話音才落,就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九組的人已經封鎖了房間的出口。
    “我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要委屈你一下了,我和亦嵐會自己行動,在一切結束前,你就好好的待在這。”小花說完,和亦嵐就這樣利索的轉身而去,沒有回頭多看一眼。
    “無……無道,現在怎麽辦?”肥豬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事情好象變的更加糟糕起來,自己難道就不能安穩的等退休嗎?
    “那兩個頑固的瘋子……”李無道說完,隻是無奈的歎息一聲,隨後擺了擺手,“九組和八組的人想必很快就接管現場……哼,真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巧合,我事先安排的人手,也應該已經出發了,不用擔心,一切都還在我的掌握中。”恢複從容的李無道坐到了椅子上,眼中卻是閃爍起了矛盾的光芒,想不到,小花對於鷥雅的執著已經如此可怕,不,自己其實早就察覺到小花那份得不到回應的感情正在變的扭曲,可自己卻未曾去阻止。
    這樣下去,說不定,自己的正義之路上,第一個要鏟除的,就是小花了……
    忽然間,李無道有點心灰意冷的無奈一閃而過。
    自己真的可以貫徹住內心中的正義嗎?
    銀座廣場前,已經被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開始四散開去的市民在局麵被控製後,又重新聚集在一起,不時對著被占領的大樓指指點點起來,人群中,琅琊和薰站在一起,依靠的很近,確保了聲音隻有兩人能夠聽見。
    “有問題。”薰看完警察的包圍圈後,立刻做出了判斷,“外圈的人太過鬆散,簡直就像是要故意放什麽人進入大樓一樣。”“大概有著什麽內幕吧,不過,那個炸彈魔引起的騷動倒是方便了我們的匯合,空羽好象已經到了。”琅琊悄悄的環視起周圍,目光在數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上停留了一下,“人群裏,還混了一些奇怪的家夥。”琅琊指的正是那群五孔有力的家夥。
    “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士兵,會是來對付我們的嗎?”薰眼神冷漠的撇了那些家夥一言,然後隨意的轉頭詢問道,“不太像,再等等吧……總覺得,會有點什麽事要發生。”琅琊沒有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趁著混亂侵入了那座大樓中。
    “來了啊……”大樓漆黑的控製室裏,戴著麵具的炸彈魔從監視器裏清楚的看見自己派出去的部下一個接一個的被一道黑影快速的抹殺,然後軟軟的倒地,擁有這種身手的家夥,除了她,還會有誰呢?
    走廊中,隻剩下一地的屍體,還有一個快步行走在地毯上的曼妙身影,來者很是靈巧的避開了監視器的位置,然後朝著控製室方向走去,直到戴著麵具的炸彈魔站在了前麵,很是激動的對著黑影說道:“果然,狼牙的首領是你啊,頭。”
    “誰?”入侵者的聲音很是清脆,那是動聽悅耳的女聲。
    聲音的主人正是失蹤了兩年的原九組組長鷥雅。
    “已經靠聲音無法辨別出我的身份了嗎?”麵具被炸彈魔毫不留戀的摘下,露出了下麵一張帶著幾分稚氣的麵孔。
    “唐成?”鷥雅平淡的聲音裏終於有了一絲起伏,隨後又恢複了之前的平淡,眼前的家夥是自己曾經九組中的一位部下。
    “你為什麽在這,那個冒充是我手下的炸彈魔呢?被你殺了?”鷥雅察覺到了這次銀座時代恐怖襲擊並不像自己所看到的那般簡單。
    “首領,你不可能還沒猜到吧。”唐成的話讓鷥雅臉上淡淡的笑容逐漸隱去,這一瞬間,唐成感到了久違的寒意。
    “你的意思是,從一開始,炸彈魔就不存在?”鷥雅用手指勾起了耳邊的發絲,一邊慢條斯理的問道。
    “沒錯,我用人皮麵具偽裝成另一個人——炸彈魔,接著由九組的自己人在現場‘抓住’,押解進監獄,最後在小花的配合下,我越獄來到了藍楓市,引起大騷動,借助了狼牙這個組織的名號。”“晉峰也不知道這一切?”“知道真相的隻有我們九組內部的少數人,即使是亦嵐和晉峰也都是毫不知情的。”唐成邊說邊感到了心跳的加速,他可以感覺出,鷥雅的目光很是不善。
    “是小花的主意?”鷥雅用手指抹著她自己的嘴唇,突然間反問道。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將您引出來的最終目的,是想勸你返回九組,頭,我們需要你的領導。”
    “讓我回去?你什麽變的那麽會開玩笑了,唐成。”鷥雅像是在笑,語氣卻冰冷的讓人覺得膽寒,“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做事有後悔過,而且,我很討厭別人利用某些事來威脅我,更加討厭利用我所創建出來組織的名號,你懂了嗎,唐成,你和小花那群蠢貨已經激怒了我。”如同在看死人般的眼神,唐成的腿微微顫抖,可他卻不能認輸。
    “頭,我們也是無奈之下,才決定了這個計劃。”聲音有了顫音,唐成的麵色已經蒼白起來。
    “說起來,你們的計劃本身就有一個巨大的漏洞,你沒想過,一旦身份被其他人揭穿的話,九組會麵臨什麽樣的命運嗎?”
    “當然。”唐成不假思索的扯開了胸前的扣子,而在他衣服下則是緊緊綁住身體的炸彈,這一幕,讓鷥雅再次有了短暫的驚訝之色。
    “在我成為炸彈魔的瞬間,唐成這個人就已經消失了,在頭您返回九組的刹那,我就會引爆自己,把一切曾經存在的痕跡毀滅,不會連累到九組的大家。”唐成用堅定的口吻述說著他的決定,臉上竟然看不到一絲害怕的痕跡,鷥雅在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人後,伸手抓了抓額頭,接著發出一聲歎息:“還是看走眼了,想不到你多少是有了一點成長。”“頭,其實小花接任組長,我並沒有認可他,能夠率領我們的人,必須是冷靜而富有魅力的領導者,如今的小花,隻是一個追逐著你背影前進的傀儡而已,他對您的感情……”“我並不喜歡他,硬要說的話,除了琅琊,我不會喜歡任何男人。”鷥雅這一次的否定很是迅速,讓唐成苦笑著沒有接下去。
    “小花走上什麽樣的道路,我並沒興趣,就算他在追逐著我,我一樣會把他甩的遠遠的,可是……我不敢保證哪天醒來,我會心情糟糕的決定殺掉他。”
    “即使過了兩年,頭您還是老樣子……您知道嗎,如今的政府,如今的九組,並不是我所期望的地方。”唐成的嘴角帶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創世已經徹底滲透了政府的上上下下,而我們都知道,創世背後的人就是神之根那位神,結果到最後,我們依舊是神手裏的玩具。”“你想反抗神?”鷥雅對於那位神自然沒有絲毫的敬意,隻是對於唐成異樣的情緒感到意外而已,“並不是反抗神,而是不想接受這種傀儡般的命運,我們不是神手中的玩偶,現在的政府,現在的九組,都在逐漸淪為神意誌的延伸體,遲早有一天,我們會真正的失去自我……頭,可以改變這一切的人,隻有您。”那是無比信任的眼神,因為唐成目睹了鷥雅帶領九組走上輝煌的過程,對九組的人而言,如今的小花,遠遠無法取代當初的秋水和鷥雅。
    “我並沒有你想象中那般偉大,唐成,我對於改變世界之類的是毫無興趣,我在意的隻是某個男人的心情,那個男人想要我做什麽,我自然會去做什麽,懂了嗎?如果懂了的話,現在,我命令你,立刻滾回九組,就算你在我麵前引爆自己,我也不會動搖想法!”鷥雅正說間,卻聽到了又一陣腳步聲響起,是小花他們來了?
    “你是誰?”意外的是,唐成臉上多出了一份凝重,在這條隻剩下死屍和兩個活人的走廊裏,又多出了一道嬌媚的身影。
    穿著旗袍,有著漂亮紫色卷發的女人,她正笑吟吟的走來。
    “我是……獵人,而你們,是獵物。”“砰”女人用那纖白好看的手舉起了一把手槍,朝著鷥雅和唐成毫不猶豫的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