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語·願為吾王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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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有些刺骨,可是卻比不過身邊火熱的身軀,那仿佛要融化般的眼神直視著琅琊,另人無從躲閃。
    鷥雅從不是一個喜歡掩藏感情的女人,過去是,現在也是,就算在琅琊的身邊已經有了薰的存在,鷥雅還是會飛蛾撲火的追逐而來,當然,她對於薰沒有惡意,甚至並不在意琅琊對於其他女人的想法和態度。
    鷥雅隻需要知道一點,自己喜歡著琅琊。
    忠誠於自己最真實的感情而活。
    “小雅,不早了,休息去吧。”手臂被對方緊緊抱著,並不時感受到那波濤洶湧的柔軟感,想要逃走的努力是徒勞的。
    “我一個人睡不著嘛,不如我們好好的在床上談一下人生?”鷥雅的頭慢慢逼近,吐出的清香氣息撲打在了琅琊臉上,令人心醉,從那絕美的容顏上幾乎找不到當年那稚嫩的蹤影。
    “咳咳,這個……我才和薰談過人生……”“恩?男人可不能在這時刻退縮哦!”“我說……”“人家裏麵可什麽也沒穿哦。”如同一隻狡猾的狐狸,忽然間將頭貼上了琅琊的耳邊,輕聲低語起來,距離近到可以彼此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與心跳。
    “什麽都沒穿,你……”琅琊義正嚴詞的嗬斥還沒能說出口,視線就很可恥的落向了浴衣領口那片白膩之色,“完了完了,老子一世英名,今天要葬送在這了!”琅琊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會很不妙,這種旖旎的氣氛,還有自己已經漸漸拋棄的理智……
    “那個,咳咳,有點冷呢,先回房間……恩……”正試圖轉移話題的琅琊邁出腳去,卻被鷥雅那修長的右腿勾到,整個人脫力般的朝前倒下,“砰”“唔……”身下傳來了鷥雅嬌媚的悶哼,“喂,小雅,沒事吧,你……哎!”琅琊這時才發現此時自己的姿勢實在太過微妙,雙手撐在了地板上,勉強支起了上半身,而在正下方,鷥雅仰麵倒下著,用那火熱的眼神仰望而來,從旁邊看起來,更像是自己在推倒鷥雅吧?
    “哎呀呀,想不到這種時候你還是挺主動的呢,琅琊。”陰謀得逞般的狡詐笑容,鷥雅那件寬大的浴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被扯的更為寬鬆,幾乎快遮掩不住那呼之欲出的偉岸胸部。
    “但是呢,無論什麽時候,什麽地方,你想要的話人家都能夠配合你哦~”
    “你其實不用這麽做……”被鷥雅玩弄在股掌間的琅琊突然麵色平靜的長歎一聲,“小雅。”“我是不會放棄的哦。”直接封死了琅琊接下來的話,其實琅琊很清楚鷥雅會這麽說,為了自己,鷥雅可以背叛九組,背叛漢國,甚至是整個世界。
    比起自己與薰之間那種平淡溫暖的感情,鷥雅則像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她的愛勢必會將她自己變為灰燼。
    無法拒絕,也終於到了無法逃避的時刻。
    在自己回到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起,兩人之間就建立起了漫長而堅定的羈絆。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說什麽讓你放棄的話……”琅琊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是對的,可是對於鷥雅,自己已經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語,她和南宮大小姐不同,南宮大小姐還擁有著家人與未來,可鷥雅卻隻剩下了那份對自己的愛。
    “還有,那邊的人,你們看夠了吧?”琅琊敏捷的站起身,然後拉起了鷥雅,目光不善的盯住了隔壁露台上三個可疑的身影。
    “切,真討厭,難得氣氛那麽好,你可真是不懂浪漫的男人啊,小琅琊。”秋水收起了開啟了拍攝功能的手機,表情很是遺憾,“本來還想保存起來以後拿給小薰和芷卉看的。”“你根本就是抱著好玩的心情在偷窺吧!”對於這位養母惡劣的性格,琅琊多少有點無可奈何。
    “說什麽偷窺,我們可是光明正大的在旁觀啊,對於自己徒弟繁衍後代的行為,我多少也要關心一下。”依靠在圍欄上的林若月絲毫沒有愧疚感的說著,然後歪起腦袋,一副揶揄的神情,“說起來剛才那種氣氛下,難道是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你才懸崖勒馬的?恩……其實不用在意我和這個女人的。”指了指身邊的秋水,林若月又換上了惋惜的神情,“直接上就行了,你可是我的徒弟啊!不用在意身邊的目光。”“師父,你不覺得你的發言很有問題嗎……還有,坎蒂絲,你……”躲在養母和師父背後的女副官已經褪去了小女孩的痕跡,現在的她卻是有點尷尬的抱著一隻枕頭蜷縮在那,身上穿著白色的睡衣,“我可……沒打算半夜鑽進你的床上,我隻是喜歡抱著枕頭在這附近散步而已,所以,你不要胡思亂想什麽啊!不過,如果你真的需要暖床的話,我也沒辦法拒絕啦,你畢竟是我要守衛的王儲,服從你的命令是鐵則,當然了,恩,總之,這也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吧,最終的結論是……”“你已經語無倫次了吧……”琅琊苦笑著歎息一聲,隨後眉毛忍不住跳動起來,上方的露台,封雨馨正捏著白色茶杯的柄部,悠然自得的品位著飄蕩著白氣的紅茶。
    “哦,弟弟,晚上好,你也想和我一起來品嚐紅茶嗎?”“誰會半夜兩,三點來喝茶的啊!”同時出現在封雨馨身邊的還有空羽那顯眼的身影,這個夜晚,看戲的人可不少。
    “你呢,你也是來喝茶的?”琅琊語氣不善。
    “今夜突然有種想觀賞夜景的衝動,真巧呢,在這裏碰到你。”空羽聳聳肩,很是無辜的解釋道。
    “那麽你們呢,也是來看夜景的?”目光一轉,在另一邊的露台上,楊若智和東方閑兩人正蹲在角落裏,被琅琊發現的他們有點尷尬的抓著後腦,“我好象感受到了有犯罪的氣息,身為英雄可不能置之不理。”從角落裏站起來,楊若智理直氣壯的為自己開脫著。
    “那到底是什麽氣息啊?你這家夥為什麽眼神不敢看著我說話啊!”
    “我隻是,突然間想坐在角落裏思考一下人生。”東方閑閉著眼冷酷的說道。
    “你就連找借口都懶的找了嗎!”
    “不要那麽激動嘛,最後你也沒損失什麽。”“為什麽連你也在偷窺的行列裏啊!”琅琊指著坐在對麵樹杆上的黑衣客不客氣的反問起來。
    “我隻是,突然想坐在樹杆上思考一下人生。”
    “夠了啊!你連借口都是直接抄襲了啊!”
    “好了,冷靜吧,小子,你貌似有別的麻煩要處理了。”林若月好似在強忍著笑意,琅琊忽然感到周圍都安靜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穿上了睡衣的薰已經站在了露台上,平靜的表情上倒是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薰?你怎麽起來了……”說話間,琅琊才發現此時鷥雅幾乎與自己抱在一起,再加上那誘惑的打扮,似乎有點糟糕啊。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在這的?”“醒來後就在了,也沒聽見什麽,從‘有點冷呢,先回房間’這裏開始在的吧。”“那不就是全部都聽到了嗎?”琅琊的手重重拍在了自己臉上。
    “喀嚓”身後的圍欄突然間斷裂開來,像是被什麽看不見的攻擊砍斷了,前方是單手握著伸縮刀的薰,她的表情,依舊是那麽的平淡。
    “這個,薰,難道你生氣了?”“生氣是什麽。”薰甩了甩了頭,然後不明所以的反問道,“這個嘛,生氣……”“不知道為什麽,我隻是想突然砍你幾刀,放心,死不掉。”“不不不,一定會死啊,住手啊,喂,薰……”結果,最後卻演變成了莫名其妙的追殺戰。
    而鷥雅她們則一個勁的在旁起哄。
    這樣的生活,也許是最後一次了吧?
    但是,琅琊想要守護住這樣的生活。
    接著,戰爭之日終於來臨。
    夜色中,巨大的通天巨塔貫穿了天與地,神之根,屹立於這片陸地上千年之久的統治象征,在那裏,居住著無所不能的神。
    神之雲殿。
    從透明的牆內凝視遠方,翻滾的雲海還有深邃的夜空。
    神獨自一人端坐在椅子上,在追憶著曾經的榮耀?又或者是在思索著這個世界的未來?
    無人知曉。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邊傳來零碎的腳步聲,捧著書籍的慕菡從黑暗中走出來,“琅琊他們呢?”“已經抵達白水灣,一小時後應該就會對我們發動攻擊。”慕菡的聲音聽起來毫無生氣,就如同傀儡般在喃喃低語。
    “一小時之後嗎?動作倒是挺快。”緩緩起身,那不算魁梧的身軀卻帶給了慕菡強大的壓迫感,“最終,琅琊還是選擇了和阿武一樣的道路,隻是,我會證明給所有人看,我才是正確的。”有一點點可惜的感覺,但神很快就把這種多餘的情緒拋之腦後,他所走的是旁人無法理解的道路,既然他人無法理解,那就不用得到別人的理解,用自己的方式走下去。
    自己是孤獨的,這點早有覺悟。
    “你難道忘記了他們死時的表情了嗎!甘願成為走狗獲得力量!你在踐踏著他們的犧牲嗎!”記憶深處,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對自己咆哮著。
    “身為弱者的我們,除了臣服,沒有別的選擇。”神的拳不由的握緊起來。
    “馬上,我會親手粉碎掉你最得意的作品,阿武。”神的目光眺望向遠方,望向那無人知曉的彼岸。
    在神之根周邊,是一大片被劃分為永久獨立地區的土地,漢國和英倫帝國征戰多年卻從未踏入這裏一步過,今天,卻有一群陌生人肆意的進入這裏,並且醞釀著一場即將震撼世界的戰鬥。
    “這麽望去,還真是壯觀……那就是神之根啊。”最先叫喚起來的是衝在最前麵的楊若智,即使是在黑夜,神之根依舊是那麽鶴立雞群的存在。
    “我們馬上就要進攻神所在的地方,想想還真是沒有一點真實感。”東方閑在一邊跟著呢喃起來,為了擺脫掉身上討厭的神格,自己一路走到這裏。
    “終於,回來了。”帶著感慨萬千心情的琅琊,空羽並肩而立,眺望起前方的高大黑影,數年前,琅琊與大哥,路瑤一起從這裏發動了進攻,數年後,自己又帶著另一群同伴來到這裏。
    數年前,空羽從這裏逃走,奔向了外麵的世界,數年後,他帶著複仇的決意歸來。
    命運仿佛進行了著一場輪回。
    在這裏,未來將被決定。
    “各位。”琅琊回過頭去,身後是一片黑壓壓的人群,這裏聚集著各種各樣的人,黑道,殺手,科學狂人,還有夜梟,七武士,魔族人,眾多原本不相幹的人都為了一個目的聚集於此,“一旦開始,就無法後退了哦。”“這點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嘛,沒有抱著死亡覺悟的人,是不會來到這裏的。”林若月躍躍欲試的捏緊著雙拳,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享受撕殺了,“宣布吧,小琅琊。“秋水雙手插腰的笑起來,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了琅琊那年輕的背影上。
    等待著他的號令。
    “我們,馬上就要進攻神之根了,薰,你有什麽想說的嗎?”琅琊卻是側頭詢問起了身邊那麵無表情的女人,寒風中,薰的長發被肆意的吹開,飄蕩在腦後,望著那曾經屬於她半個家的地點,薰終於開口:“現在的我,不是神之根的七武士,而是薰。”
    “願為吾王之刃。”麵朝向琅琊,薰如此說道。
    內心中,好象有什麽東西變的翻騰起來,琅琊臉上跟著浮起了笑容。
    “謝謝。”
    “那麽,開始吧,我們將在今天擊敗所謂的神!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在黎明來臨之際,我們將會結束這場戰鬥。”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