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語·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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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尖銳淒厲的慘叫,從董小陌嘴裏發出,懷裏抱著被鮮血所染紅的蒼皓,記憶斷斷續續,甚至無法完整的想起這個男人對她究竟有何意義,但是有一點卻是無比的清楚。
    自己很痛苦,痛苦的想要去死。
    “頭!”伍煆與青龍堂堂主阿刀同時跳出了隱蔽點狂奔而來,可惜還未接近就被董小陌那狂亂的氣息所逼退,比起剛才的情況,眼下的董小陌變的更加糟糕起來,雙眼無神,嘴裏不停發出著意義不明的念叨聲,伍煆很清楚,自己和阿刀隻要再靠近幾步路,便會被無情的梟首秒殺!
    “殺……殺……殺……殺……”董小陌盲目的隻懂的呐喊出一個詞匯,積壓在內心中的黑暗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全部的釋放。
    “退下。”楊若智站到了兩人跟前,手中的雙槍瞄準了董小漠猙獰的麵容,“她已經認不得你們了,蒼皓打算刺激她來破壞別人進行的洗腦,看來是失敗了。”“現在隻有一個選擇而已。”東方閑從另一方向走來,兩人逐漸有了合圍董小陌的趨勢,即使不說出口,伍煆等人也應該猜到了。
    殺!
    “已經,沒有辦法了嗎……”伍煆苦澀的吞了口唾沫,手臂微微顫抖起來,他們跟隨蒼皓來到這裏,為的是解救出被抓走的首領,可如今,蒼皓被刺傷,首領也將被殺死,那麽他們來這裏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除非,有人可以把她從那黑暗中拉出來。”楊若智的視線卻有意無意的飄向了被安置在地上的蒼皓……
    黑暗,一片無盡的黑暗。
    自己在哪?
    “今天又要去哪打工呢?”眼前的畫麵變成了平日裏的景色,便利店收銀台的位置上,戴著厚重邊框眼鏡的董小陌好奇的追問,“有一個很重要的麵試,中華麵店!”“又是去洗碗?”“這次可不一樣,還肩負著擦碗的工作。”“貌似沒有本質區別吧……”“喂喂,你是在看不起洗碗嗎!這可是我征服世界的第一步啊!”叫囂中,那張容顏漸漸遠去,又是黑暗,身體變的好沉重,奇怪了,自己究竟在哪?
    蒼皓使勁的回憶著,腦海裏的畫麵有一點淩亂,神之根前的混戰,董小陌的殘忍出手,還有刺穿自己的冰之權仗,一切開始從點連接成線。
    “那個蠢女人終於對老子下手了?難道我已經死了?”自嘲的詢問,卻感受不到半點悲觀,眼前,隻是不斷閃爍著最後看到的眼神。
    痛苦,無助,迷茫還有絕望。
    被自己那偏激的正義感束縛了人生的她,被家人稱為怪物的她,一直以來在自己麵前都保持著笑容,自己竟然一時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笑容。
    事實上,並不是才對。
    董小陌也是凡人,會迷茫,會困惑,會感到悲傷。
    她隻是選擇了在自己麵前戴上笑容。
    “切,蠢女人,簡直蠢的不想罵你了,乖乖做我的工具不就行了,整天思考著那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讓你變的有機可趁,被神洗腦也是自找的……”不停的嘮叨著,眼前的世界卻在一點點明亮,好象逐漸看到了那個女人的背影,離自己很近,隻要輕輕抬手便能觸碰到她,但卻連這點力氣都使不出。
    “可是……想救你啊……從來沒有那麽強烈過,我想要救你……”“咳咳……”發出了猛烈的咳嗽聲,蒼皓的意識回到了現實,被刺穿的傷口帶來的傷痛立刻令他齜牙咧嘴的喊出聲來。
    “蒼……皓?”本來處於暴走邊緣的董小陌不知何時已經冷靜的站在麵前,楞楞的看著這邊,正準備攻擊上去的她因為那一陣咳嗽聲而停止了攻擊。
    蒼皓還活著?
    “看來是醒了呢……說起來,那一擊好痛啊……”蒼皓麵色慘白的抱怨著,本來想上前的董小陌因為這句話又停下了腳步,局促不安的搖擺不定著,“對……對不起,我……”“想要謝罪的話等回去再說吧,要做我的奴隸啊,之後的半年裏,這是對壞孩子的懲罰……還有丟下我們擅自跑路的責罰也在裏麵……”蒼皓艱難的想要起身,董小陌則是動作迅速的半跪下來,扶住了他,“不要亂動,你的傷很嚴重……”說了一半,董小陌的神色又是黯淡下去,自己竟然刺傷了同伴,還殺了很多紅蓮會的人,自己……
    “白癡,不要多想……”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董小陌的蒼皓猛的出聲嗬斥起來,“他們的死,我的傷,從根源上來說是因為神的下三濫手段,當然了,並不能說你完全沒責任……隻是不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到你自己身上……”“可是我……”殺了同伴啊!很想喊出這句話,身邊能夠感受到伍煆等人的視線,更多紅蓮會的成員此時卻在畏懼的凝視著自己,自己辜負了同伴的信任,犯下了最不可饒恕的過錯!
    “咳咳……我說過,不是你的錯……”“不,都是我做的……我殺了他們,我……”“嘖……”突然間,失去了耐性的蒼皓用最後的力氣猛的朝前壓去,嘴唇用力的壓上了董小陌的嘴,“哎?”這一下,伍煆,阿刀,楊若智和東方閑都是楞在了原地,在戰場上,蒼皓這個混蛋到底在做什麽啊!
    良久,唇分,董小陌白皙的麵龐已經一片深紅,嘴巴張大著,卻發不出聲音。
    “不用這個辦法你無法停下思考吧……哼,放心吧,已經結束了,你的噩夢……就算有人害怕你,厭惡你,誤會你,我也會在你身邊,你不會再是孤獨的正義使者了,你還有一個最混蛋的同伴。”蒼皓麵色平常的說著,那罕見的柔和目光令董小陌慢慢的仰起了頭,最後哇的一聲哭起來,“唔唔唔唔……我的初吻竟然被這樣的你奪走了……唔啊啊啊……”“媽的,你是為了這件事在哭啊!我好不容易想出那麽帥氣的話,你難道不能感動的哭一下嗎?”“哇啊啊啊啊……”嚎啕大哭的她早就失去了剛才的殺意,就像個未長大的小女孩。
    久久的,哭泣著,是為了初吻還是為了那番話呢?大概,隻有她自己知道。
    蒼皓不禁露出了微笑。
    哭泣之後,一定會迎來屬於董小陌的幸福笑容吧?
    “真是的,到最後竟然來了這麽一個結局……”伍煆遠遠的望著這副怪異的畫麵,忍不住發出了輕笑,“伍大哥,難道頭他對首領……”阿飛的問題隻換來了伍煆一個示意保密的動作,“這個嘛,誰知道呢……”說著,伍煆聳起了那寬闊的肩膀,“對了,這次還要好好謝謝你們……”轉過頭去,卻發現東方閑和楊若智沒有放鬆警惕的麵朝向前方,一個全身環繞著黑影的家夥正站在那。
    “真是感人的結局啊,董小陌。”熟悉的陰森聲音,董小陌立即停止了哭泣,身體跟著猛的一震。
    “是那家夥……”蒼皓依靠在董小陌的肩膀上,吃力的調轉了視線,那個抓走董小陌還打飛了自己的魂魅!
    “這家夥給人的感覺很不妙……”東方閑用力攥緊了遊動在自己身邊的鎖鏈,倒是楊若智即使知道了對方的恐怖還依然是那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人類,千裏迢迢來到這裏,破解了那個女人的洗腦,我不得不佩服你,這是我發自內心的稱讚。”魂魅那模糊的身軀好象伸出了類似手的部位,指了指蒼皓,“不過也該結束了,神不喜歡計劃外的表演,接下來由我親自解決你們。”“才不會讓你傷害到我的同伴……”董小陌想要起身,可是卻有點腳步不穩的搖晃起來,剛才被楊若智和東方閑聯手攻擊擊中後留下的傷勢開始隱隱作痛,“糟糕,即使是全盛時期的我也不是這個怪物的對手,現在……恩?”眼前的視線被兩個身影遮掩,楊若智與東方閑並肩而站,把蒼皓與董小陌擋在了身後。
    “剛才可沒打夠呢,看起來很強的你會不會讓我盡行呢?”填裝著子彈的楊若智嘴角慢慢上揚,一副標準的壞人嘴臉,“你變的比那家夥更像壞人了,弱智。”東方閑即使是在戰鬥中也不忘諷刺一下身邊這個搭檔,可兩人的配合卻是完美的無懈可擊!
    “有趣。”魂魅的身軀突然擴散開來,像是一團雲海,漆黑的雲!
    戰場的另一邊。
    “轟隆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還有讓人無法睜眼的閃電,在雷電中狂舞的男人上官無敵正不斷破壞著地麵還有擋路的敵人,想要尋找機會靠近的伽離再第四次被雷電轟擊回來後,終於放棄了正麵交鋒。
    “不靠近到他身邊的話,我的神格能力根本無法發揮出來……”
    “問題就是根本沒辦法接近啊……”利用巨蛇防禦雷電的秋水咬住了嘴唇,也是苦惱的樣子,從神格能力上來說,上官無敵的雷公鞭完勝自己與伽離的神格,而在大規模攻擊上,也是上官無敵占了優勢,“真討厭,怎麽才能贏他呢?”關注著這場戰鬥的不僅僅是旁邊的鷥雅一行人,不遠處的幾名暗行死士也在關注著戰局的變化。
    “情況似乎不妙啊……柔雅姐。”蜷縮在同伴身後的19號有點麵色發白,上官無敵的名號以前隻是聽說而已,當親眼目睹後,更是真切感受到了他的恐怖。
    “廢話,我也看到情況不妙了。”從一堆被石化了的石像旁走回來的柔雅皺起了眉頭,這邊源源不斷的神之根部隊正在逼近,自己的能力還能撐多久也是一個未知數,本以為秋水和其他幾個人可以迅速的解決掉上官無敵,然後可以借助他們的力量來壓製神之根外圍的軍事力量,可照眼下這個局勢發展,說不定,被消滅的人反而會是秋水與伽離!
    巨大的鐮刀被重重紮進地麵,上官無敵的另一隻手上則舞動起了由雷電凝聚而成的鞭子,在看到眼前兩名對手後,勾勒出了殘酷的笑容。
    “雷降!”鞭子瞬間被甩了出去,“走開!”秋水和伽離同時朝著左右跳開,兩人之間站的地方緊接著便被轟擊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裏麵還帶著陣陣焦黑的跡象,“跑來跑去是殺不掉敵人的。”上官無敵那調侃的口吻讓並沒能起到激將的作用,秋水正在遠處謹慎的計算著兩人間的距離還有可以施行的戰鬥方案,可最後的結論多少令她很是喪氣。
    幾乎沒有勝算。
    “你和董小陌與我一起被稱為藍楓市的三大勢力,這件事本身就讓我覺得很可笑,你們兩個在普通人眼裏的確是數一數二的強者,可在我看來,你們充其量隻是湊巧擁有了厲害神格的女人罷了,與我並列為最強?不要笑死人了!”上官無敵將鐮刀提起,雷電迅速的遍布在了藍色的把柄與刀刃上,空氣裏充滿著叫人麻痹的氣息,“今天,我將會把這個荒謬的結論粉碎!”腳,離開地麵,上官無敵的身體瞬間加速的俯衝而來,如同金色的閃電!
    “不好,太快了……”伽離的反應在人類之中算是佼佼者,但是麵對上官無敵加速的攻擊,他卻無法做出應有的反應動作,隻感覺到那金色的閃電貫穿了自己的身軀,然後離去,“噗”胸膛上,噴出了熱血,即使用手按住也無法製止那洶湧的噴血,“首先第一個。”上官無敵落地後,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
    因為他知道,伽離已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