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語·女王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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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搞出那麽令我作嘔的行為,你們果然都很無趣。”將黑色利刃從餘念姳體內抽出,全身籠罩在黑影中的男人發出了嘲弄的笑,沒有人注意到他是何時出現。
    “算了,反正都要處死,下一個就是你了,背叛神的小孩,餘念爾。”被怪異的黑色霧氣籠罩的麵龐下發出了低沉的男音,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了令人不愉快的氣息。
    毀滅,死亡。
    “是魂魅!竟然放出了那群可怕的東西,神到底在想什麽……”巴波調轉了方向,想要去保護餘念爾,可下一秒,熊熊的烈焰已經從餘念爾腳邊蔓延開來,吞噬了眼前的魂魅。
    “喂喂,剛才對付那個叛徒女人的時候,可沒見你有那麽賣力啊,果然,你從一開始就已經打算背叛了吧,小東西。”魂魅伸出了類似手的一部分,指住了滿身汙血的餘念爾,後者則是緊緊抱著餘念姳,張大著嘴,痛苦卻無法發出宣泄的呐喊聲。
    “真是丟人的樣子,餘念爾,作為七武士,竟然因為一個渺小人類的死而哭泣,你……已經失格了。”“轟”熊熊的烈焰再一次從地下噴湧而出,可是魂魅毫發無損的站在原地,“要殺掉我的話,那就拿出真本事……”巨大的刀刃斬下,屠龍者那巨大的身影再度降臨於餘念爾身後,鋒利的刀刃深深紮入地麵,可是被劈為了兩半的魂魅隻是微微沉默了一下,隨後又哧哧的笑起來,“對,這樣才有意思。”身體,又漸漸融合。
    “它是什麽東西?”坎蒂絲站在巴波身側,擰起了眉頭,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絕對不是人類擁有的!
    “是怪物啊,神所飼養的……禁忌的怪物,不知恐懼,不知憐憫,隻懂得破壞的怪物。”巴波搖搖頭,銳利的爪子在身前的地板上來回摩擦起來。
    “巴波,你的立場又如何呢?”魂魅扭向了另一邊問道,“小念爾是我的宿主,無論她做什麽,我都會支持她,況且,我隻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神是女人的話,我倒還有可能倒戈,但是……他隻是一個大叔罷了。”“那麽確定了呢,你們統統是死刑。”“砰”魂魅才說萬,身軀便猛的朝後飛了出去,撞進了牆壁中,坎蒂絲則出現在了魂魅之前站著的位置。
    “羅哩叭嗦的,吵死了,簡單來說,現在的我們是同一戰線了吧?”坎蒂絲舉起拳頭,側目掃向死死抱著餘念姳的餘念爾。
    腦海中,隻剩下一片空白,思緒變的僵硬起來,餘念爾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隻是一味的抱緊懷中的人,感受著流逝的溫暖。
    黑暗,眼前盡是黑暗。
    “喂,聽說了嗎?餘家新一代七武士還是個十歲的小鬼。”“哈哈哈哈,餘家終於也墮落了呢,讓一個小鬼充當七武士,戰鬥可不是遊戲!”“怎麽了,表情好像很難看啊,餘念姳,等等,你也姓餘,難道是巧合嗎?”那是夜梟聚集的酒吧,一群人在討論著自己的妹妹,剛剛脫離家族的餘念姳不發一言的站起身,走向他們。
    “怎麽了,新人,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不過我並不討厭你這種姿色的女人……啊啊啊……”隱形的長刀劈下,斬斷了男人伸向自己的手臂,“就憑你們,還沒有資格去議論餘家的七武士,她就算年紀再小,也比你們都要強。”餘念姳的下一刀直接刺進了對方的咽喉中,熱血染紅了地板。
    事後,餘念姳受到了驗貨員的嚴厲嗬斥,而餘念姳這位新秀夜梟的名聲卻是立刻傳播開去。
    “餘念姳,你在看什麽?”這一次行動的合作人來到身邊,好奇的張望起來,在餘念姳手指間夾了一張照片,隻能模糊的掃到上麵的人有餘念姳,還有一個小女孩。
    “一張無聊的照片罷了。”手指一閃,照片成為了碎片,隨風飄散開去。
    “這樣好嗎?似乎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好奇的夜梟追問了一句,而餘念姳已經揚長而去,“我說過了,那隻是一張無聊的照片。”腳步不由加快。
    一直以來,原來自己都在欺騙著自己,而自己的嫉妒最終傷害到了餘念爾。
    “如果死了,會不會更輕鬆點呢……”睜開雙眼,看到了滿臉淚水的餘念爾,張大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傻瓜……為什麽要為我而哭泣?”手指,艱難的抽搐,最後抬起,似乎是見到了餘念姳有反應,餘念爾雙眼中亮了一抹光芒。
    “活下去吧……把我不能得到的人生好好的演繹下去……”
    拚命的搖著頭,餘念爾的淚水跟著灑落在麵頰,好冷,也好溫暖。
    “嘿,笨蛋啊……”手指輕輕的彈在了餘念爾潔白的腦門聲,然後,所有的力氣好像都在這一刻失去,“我嫉妒著你,小念爾,但我也愛著你,更以你為榮……不要哭……不要輸……你是我最值得驕傲的妹妹……”手指滑落……
    好累,讓我好好睡一覺吧,一覺醒來後,一切都會回到那美好的年代吧?
    “今天,念什麽故事呢?”在床邊,打開了厚厚的書籍,故意裝出了苦惱的樣子,而小念爾則趴在自己身邊,兩手撐住小腦袋,小腿在身後踢動著,滿是期待的神情。
    “我們就念一對姐妹的故事吧,一位凡人姐姐與天才妹妹的故事……”
    然後,一直一直下去,這樣的人生,這樣的生活……
    沒有了呼吸,餘念姳帶著笑容永遠沉睡在了她的理想鄉中。
    餘念爾努力的推動著漸漸冰冷的身軀,可是,再也不會醒來了。
    “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哦。”姐姐的音容,逐漸崩潰於眼前。
    “她已經死了。”從牆上落地的魂魅展開雙臂,滿是得意的宣布道,“恭喜!”
    餘念爾猛的抬起了頭,金色的光芒從她的身體內湧出,雙眼被紅色所充斥,絕對不能原諒,眼前的怪物!
    “轟隆隆”金色的光束如同大雨般的從天而降,將地板擊穿,一道又一道,將魂魅粉碎在其中!
    那是複仇的火焰……
    同一時間,另一空間的房間內。
    卡洛琳站在巨大的岩石上,指揮著圍繞她飛翔的水流,看著在眼前的半空來回穿梭的薰,“怎麽了,兩年的修煉讓你變的隻會逃跑了嗎?”卡洛琳甩動起手中的長刀,水龍得到了命令朝著所指方向撲去!
    “轟隆”“轟隆”水龍貫穿了地麵與峭壁,薰從容的奔跑在半空。
    “那麽,這一招呢。”將薰逼進了計算好的位置,三條水龍旋轉著飛起,從三個方向衝去,幾乎是封鎖了所有移動空間,在半空中的薰似乎也察覺到這一次攻擊下所隱藏的凶險,雙腳在半空中用力蹬動了三次,然後身體忽然加速的飛出了水龍的覆蓋範圍,直直刺向了卡洛琳!
    “空中加速?還是三次?可惡,她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卡洛琳豎起長刀在眼前,“鐺”猛烈的撞擊聲,手裏的刀擋下了薰加速後的一擊,強大的衝擊力令自己的刀身還在不停搖晃,就連手腕都感到了陣陣麻痹,在身後的地上則留下了一道溝壑。
    “你進步了,卡洛琳,如果是兩年前的你,已經死在這一刀下了。”薰站起身,轉回身來認真的說到。
    “你那叫人討厭的說話方式還是一點都沒變……雖然不喜歡,但是如你所說,如果不是這兩年的進步,我已經跟不上你了,但是,比起我,你變強的更多啊,薰,如果是兩年前的你,也早被我幹掉了。”卡洛琳抖動著長刀,雙眼中閃爍著殺意,“你認為,現在的勝負如何?”“兩年前,你比我強,現在,我們勢均力敵。”“對,勢均力敵,可是開打前我應該和你說過才對吧,你會輸給我,沒有感情的你,失去了根本的東西,絕對贏不了我。”卡洛琳舉起長刀,水龍在她身後舞動,然後匯聚,耳邊盡是湧動的水聲,薰則是冷靜的擺出架勢,不被動搖的觀察著敵人的動作。
    “逆鯨殺!”長刀劈下,空氣中的水龍匯聚成了巨大的鯨魚狀態,帶著洶湧的波浪衝擊向薰,忽然間,薰消失了。
    “沒用的,在我的攻擊麵前,你的速度根本無法發揮作用。”卡洛琳話音才落,高速移動的薰已經被卷進了鯨魚體內,然後被帶著撞進了幹涸的瀑布中……
    “轟隆”一聲句響,隨後薰立刻跳回到地麵上,手指快速抹去了唇角淡淡的血絲,速度已經被封殺,那是自己最大的武器。
    薰仰起頭,遙望著站在岩石上方的卡洛琳。
    “我,就如你所說……”慢慢開口,薰同時深呼吸著,“不明白什麽是愛,什麽是悲傷,什麽是痛苦,完全不明白那些東西,可我想要去了解,與琅琊一起承擔那些東西,我……想要擁有,琅琊說,這樣的想法,也是感情的一種。”“薰,難道你……”卡洛琳有點不能置信的張大嘴,不,不可能的,如果薰真的找回了感情,那麽為何她的神格還能使用?
    “我能做的事情,隻有一件而已……”薰挑起刀鋒,瞄準向了卡洛琳。
    眼前浮現出了一幅畫麵。
    那是自己與琅琊從魔界那片沙漠返回的途中。
    “世界的真相,可真是一個可笑的東西。”琅琊走在前麵,對於所看到的一切帶來的衝擊,令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焦慮,“要擊敗白那種怪物……隻有利用規則吧。”“可是,你不會接受規則的。”薰直接的說道,琅琊更是意外的停下腳步,轉回頭來看著自己,“我是這麽判斷的,以你的性格,絕對不會接受學會規則所要付出的代價。”“哈……糟糕糟糕,我已經完全被你看透了呐,薰,我啊,準備不依賴規則,也要改變未來……對手是神,魔王甚至是白都一樣,我不會接受那種代價。”琅琊斬釘截鐵的決意後,還帶這不安與迷茫,“可讓人絕望的是,就算掌握了規則的未來的我,也輸給了白,不使用規則的我,能贏嗎?”“絕對會輸。”薰不會說什麽安慰的話,她隻會用最直接的言語闡述事實。
    “也對呢,會輸……所謂的奇跡是不存在的,相信奇跡的蠢貨往往都死的很早。”琅琊說著,很是苦惱的抓這他腦後的頭發,“不過這一次,我恐怕要做蠢貨了。”“我們可以不戰鬥嗎?”薰突兀的話題讓琅琊楞在了那裏,“我的感情已經恢複了,對吧?我能感受到那些陌生的東西在我體內蔓延,是在前往魔界前,黑衣客做的手腳吧?”薰的確感到了自己有所改變,可是這樣的改變令她產生了迷茫。
    她並不能理解那些湧動在胸口的情緒代表著什麽。
    “原來你自己也發現了……你雖然被恢複了失去的感情,但是你要學會辨別和接納,卻還要花上許多年的功夫,另外,我們不可能逃避戰鬥吧……如果逃避了,迎接我們的隻會是滅亡,我所想要的可不是短暫的幸福和虛幻的未來,我想要守護住你,還有大家,所以,就算會輸,我也要打下去,薰。”琅琊笑著拒絕了自己的提議。
    在從前,薰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提議,唯獨這一次,她說了。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一種名為害怕的情緒在影響著她。
    害怕眼前的笑容將不再出現。
    自己一直在依賴著琅琊,那麽,自己又能夠為他做為什麽?
    他在和這個世界戰鬥。
    “我想到了,琅琊,我能做的事。”
    “什麽?”
    “我能做的事,就是贏下去,不會輸給任何對手,會在你身邊一直贏下去,這就是我可以做的事。”
    那時候,琅琊好像抱住了自己,自己才知道,琅琊也顫抖著。
    “沒錯,我能做的事,就是贏下去!”薰再次飛起,衝向了卡洛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