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語·我們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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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總是看著窗外呢。”夕陽下,琅琊懶洋洋的爬在課桌上,出神的凝視著那片燦爛的紅色,忽然間,身邊多出了一個聲音,“哈?”“窗外有什麽東西值得你留戀嗎?”低頭看著一本明顯不是課本的女人,似乎也是剛轉學過來的家夥,對了,是叫慕菡吧?
    “還是說,你認為學習這種事情隻是多餘的。”看也不看琅琊一眼,慕菡隻是在管自己嘀咕,可琅琊很清楚這個女人是在和自己說話,奇怪的家夥。
    “不要來煩我,我不想和任何人扯上關係。”神之根慘敗的記憶還曆曆在目,如果不是秋水強硬要求自己來上學,現在自己恐怕已經踏上了流浪的人生。
    “冷漠的態度,是為了保護軟弱的自己,書上這麽說的。”慕菡的話令琅琊的動作微微停頓,然後不屑的扭開了頭,“我叫慕菡,之後的一年裏,我們都將是同學,多多關照了。”毫無誠意的招呼聲悠悠飄來。
    她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充滿著令人困惑的謎團。
    但是,她也曾經為了救自己而被呂劍雲所殺。
    “慕菡!”琅琊大聲喊起來,可夜歌的手已經阻止了他,“夜歌,慕菡她那時候不是已經被呂劍雲殺……”“不,那時候我救下了她,並且命令她在暗中繼續成為我的雙眼,來監視這個世界。”說到這,夜歌抬起頭,目光穿過那透明的階梯,聚集在慕菡那嬌弱的身影上。
    對方的笑容很是陌生。
    “但是眼前的人,已經不是慕菡,她是白。”
    “混蛋,是強行占據了慕菡的身軀?”琅琊眼神不善起來,居高臨下的慕菡欣賞著眾人的表情,最後勾勒出了迷人的笑容:“就那麽緊張這個女人的身體嗎,琅琊,你難道想要她的身體?人類真是種容易被欲望所驅使的動物。”“閉嘴,你根本沒把我們當成人類看待過。”琅琊尖銳的言語換來了更為清脆響亮的笑聲,“嗬嗬嗬嗬,也是呢,你們隻是區區的數據,代碼罷了,怎麽夠資格稱為人呢?”翻開懷裏厚重的書籍,令人驚訝的是,整本書好像脫離了重力,淩空漂浮在慕菡身前,伴隨著她手指的揮動快速翻頁,“你們三隻比較優秀的小老鼠看起來終於團結在一起了,令我想不到的是,夜歌你竟然有勇氣來反抗我,你那忠厚的外表下是一顆不願屈服的心呐。”“被你奴役了那麽多年,我自問做到了你所要求的一切,可到最後,這個世界還是會被你所摧毀,已經受夠了,我……不會再低頭。”“恩……不乖的孩子,要懲罰。”慕菡伸出那纖白如玉的右手,奘武表情驟變的轉向身邊兩人,喊了起來,“小心,那家夥……”“唔”眨眼間,夜歌和奘武已經被彈飛出去,陷進了身後那高大的牆壁中!
    “轟隆”身體還在不斷朝岩石中陷下去,在眾人麵前無所不能的兩人,隻在瞬間便落敗了。
    “對了,還有一個。”慕菡回頭時,琅琊的拳已經近在咫尺,可是就是那麽短短數厘米,拳無法再靠近一步,整個身體被凝固在半空。
    “嘖嘖,明明那麽珍惜這個女人,卻毫不猶豫的攻擊過來,心狠手辣的男人呐,你也要懲罰哦。”嬉笑著,用手指戳了戳琅琊的拳頭,“轟隆”輕柔的動作卻帶來了如同百萬噸重量的衝擊,琅琊被無情的轟飛到地麵上,“琅琊!”南宮芷卉,路遙還有其他眾人都準備趕過去,可是所有人忽然發現,他們已經無法動彈。
    一切都在那頭怪物的掌握中。
    “聽好了,抱有天真想法的小家夥們,既然你們決意反抗我,那麽我也不會客氣,一周以後,我將毀滅掉這個世界,至於為什麽要一周後,那是我給予你們的施舍,在一周裏,好好道別一下這個世界吧?恩,對了,一周後就從藍楓市開始吧,把所有的一切都終結,另外,奘武,想要破壞星房的話就盡管去吧,我最喜歡欣賞你們在努力之後露出的絕望神色,用盡你們所有可以想到的辦法來攻擊我,最後的宴會,希望可以熱鬧一點呢。”身體,慢慢漂浮起來,慕菡的全身逐漸籠罩在耀眼的金色光芒中,最終消失……
    誰也沒有說話,大家都陷入了死寂之中。
    隻有一個事實,所有人都了解了,一周後,將會是世界的覆滅之日,所謂的奇跡,似乎已經不可能發生。
    那是絕望的未來。
    兩天後,藍楓市。
    步行街旁的休閑吧門口,擺設了好幾張白色圓桌,那裏坐著三個神色各異的青年,其中微胖的一人推了推厚重的鏡片,認真的發問:“千秋,雖然我很好奇你這段日子跑去哪了,但是想來也不會發生什麽小說主角般的遭遇。”“經曆了一點小麻煩,不過的確沒有異性的遭遇就是了。”問話的人正是眼鏡,而被問的楚千秋則是悶頭喝著手裏的果汁。
    “對了,今天怎麽想到把我們都叫出來喝下午茶。”張信傑依舊是那副笑臉,手指撥弄著眼前的吸管。
    “這個,是有人讓我們喊你們出來啦,鬧,那家夥來了。”楚千秋有點神色複雜的指了指朝這邊走來的人,即使對方戴了墨鏡和帽子,張信傑和眼鏡也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對方。
    “喂喂,不是真的吧?”眼鏡摘下鏡框,用口袋裏的布用力擦拭起來,重新戴上後用力望去,眼前的家夥越發的接近自己,“琅琊……”“噓!”張信傑第一時間伸手捂住了眼鏡的嘴,隨後衝著喬裝而來的琅琊招招手,“坐吧,其實我也猜到可能是你叫千秋喊我們出來了,特地給你點了牛奶。”“多謝,不過你那粗神經的確令我佩服,信傑,能夠和以前一樣向我打招呼,可是值得稱讚的表現。”琅琊倒是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恩……就算你成為了魔王,骨子裏還是我們所認識的琅琊,我是這麽天真的認為的。”張信傑聳聳肩,看的出他這家夥真是沒心沒肺的膽大。
    “琅琊……你的部下難道也來了?”眼鏡警惕張望起來,換來了琅琊一聲嗤笑,“放心吧,我讓他們都滾蛋去魔界了。”“對了,前些日子看到你攻擊神都的報道,你這家夥真想消滅人類嗎?”眼鏡完全沒鬆一口氣的樣子。
    “這個嘛,因為某些目的,我不得不震懾住政府,現在,也已經沒必要了,我已經和神交手過了,都結束了。”琅琊拿起滿滿的牛奶,灌進嘴裏。
    “你在說謊,對吧,琅琊,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麽說的。”張信傑撇撇嘴,立即否認了琅琊的安慰之詞。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比神更可怕呢,信傑,好吧,事實就是,五天後,世界要毀滅了,對手是一個幾乎無法戰勝的怪物,我這邊聯合了魔王,還有神等許多強大的人,可是,五天後保護住這個世界的幾率依然為零,這麽說,你們相信嗎?”琅琊那玩笑般的口氣沒能換來其他三人的笑聲。
    “是真的嗎?”眼鏡眯起雙眼,手指有點發抖,“如果是謊話,未免真實的令人害怕。”“琅琊最不擅長的就是編故事,至少對男人是這樣。”張信傑的笑容變的無奈,“五天後,大家都要死嗎?”“我隻能說會盡力去戰鬥……”琅琊無法給出保證,今天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竟然想到了要來見見這三個家夥,他們中的兩人隻是普通人罷了,是像白所說,來進行道別的嗎?
    “這樣就夠了,琅琊,你是多麽厲害的家夥,我們都有數,接下來,拯救世界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吧。”張信傑忽然站起身,舉起了他杯裏的飲料,“做什麽?”琅琊有點發愣,“為你的勝利幹杯。”“哦哦哦,有道理!”楚千秋和眼鏡也起身舉杯,“你們……沒聽清楚嗎……我不是那東西的對手……”“那麽,我們也死的無話可說,你拚死戰鬥了,我們能做的,隻是為你祈禱罷了。”“世界被毀滅後,會建立一個新的世界嗎?一個屬於我的後宮世界?”眼鏡嚴肅的提問道。
    “呸,怎麽想都是屬於我的後宮世界!”楚千秋不甘示弱的許願起來,“我要有一群妹子整天圍繞著我,做一些叫人害羞的事情!”“看來,處男也是種病了,世界毀滅前不如去解決一下?”張信傑燦爛的笑起來,可在楚千秋看來那就是譏諷了。
    眼前三個家夥,明明怕的要死,卻要擺出那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他們,還是和從前一樣。
    “真是輸給你們了。”站起身,杯子碰撞在一起,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響。
    “如果輸了,就一起死吧。”將牛奶一飲而盡,然後看了看漸漸變暗的天色,琅琊放下了杯子,“我也該走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再一起出來玩吧。”
    也許,那已經是奢望。
    “啊,記的帶上你那漂亮的女朋友們。”楚千秋皮笑肉不笑的加重了那個們字,“什麽,琅琊,你的後宮軍團難道數量又增加了?”眼鏡氣勢一變,隱隱有了匹敵神的殺氣……
    “好啊,有機會的話一定介紹給你們,不要嫉妒到發狂就行了,你們兩個。”擺擺手,琅琊轉身離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眼鏡和張信傑才慢慢坐下。
    “世界末日,聽起來像個笑話,可是那家夥是不會來騙我們的……”眼鏡默默歎息起來,然後不知道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期待奇跡吧,我們也隻能做這些事而已。”張信傑能做的也隻有去相信琅琊。
    公園的湖泊旁,琅琊趴在銀色圍欄上,眺望著前方波光粼粼的湖麵,回到了藍楓市後,大家幾乎都在尋找這勝利的方法,可最終還是徒勞的放棄了,白是無法戰勝的,大概自己很清楚這點,所以才會開始對這個世界做起最後的道別。
    自己信心滿滿的說服了夜歌和奘武,其實,最害怕和最沒把握的人,正是自己。
    “找到你了。”身後,幾乎聽不到腳步聲逼近,薰靈巧的落地。
    “家裏準備好了?”“恩,她們讓我來喊你回去。”薰認真的點點頭,在末日來臨前,秋水提議開一場宴會,參加的人幾乎可以說是各種各樣,而地點就是自己的家,天策花園。
    “呐,薰,你害怕死亡嗎?”麵向那片豔麗如火焰的晚霞,琅琊問道。
    “失敗就是死亡,身為戰士,自然是做好了這樣的覺悟趕赴戰場,更況且,什麽是害怕?”
    “也是,我真是腦子發渾了,現在的你還無法理解各種情緒代表什麽吧,本來還想有時間可以慢慢教會你。”琅琊說到這,突然想起了什麽,側過身來,表情有點嚴肅,“呐,薰。”“什麽事?”“我……呼,算了,實在是說不出口呢。”“是認為為難的事。”“有一點吧,更重要的是,我似乎太過自私了,不如這樣,我和你做一個約定吧,如果我們活著擊敗了白,我就送給你一樣東西。”“肉?”“不不不……我想你大概不會喜歡,不過,是必須要送給你的。”琅琊苦笑著搖起了頭,“除了肉以外,還有什麽東西可以拿來送人。”“這個嘛……到時候就知道了哦。”說著,琅琊朝前一步,將薰擁入懷裏,後者順從的不做反抗。
    “琅琊,你在發抖。”
    “啊,我是個懦夫嘛,所以怕的要死啊……”
    “我們會贏的。”
    “你說謊技術真差勁,薰。”
    “那我就給你勇氣。”嘴唇觸碰在一起,久久的深吻,在這片夕陽下,兩人心中都悄悄做了另一個約定。
    永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