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語·最後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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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可以贏過白的勝算為零,這點從很早以前我們就應該認識到了,不過即使是如此,我們也在期望勝利,現在,我則要說一個推測。”出發前,夜歌鄭重其事的把奘武和琅琊喊到麵前,“就我們所知道的,方舟和白在權限上是對等地位,也就是說,能夠傷到白的存在,隻有方舟,而我們規則的使用權則是出自方舟,可以理解為我們是方舟指令的延續體。”“意思是,我們也可以攻擊到白?”奘武顯然對於這個結論非常懷疑,嗤之以鼻的動作很是傲慢。
    “不,事實證明,我們三個沒人能攻擊到白,但是,如果集合了我們三人的力量呢?將我們三個人的力量集合到一起,也許可以到達能夠觸碰到白的權限。”
    “聽起來很荒謬,但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們也隻有一試。”琅琊無奈的肯定道。
    “還有一個希望就是在於白現在寄宿的身體,一開始我們就要全力進攻,讓白沒有分心的機會,慕菡區區一具人類的身體,也許可以有效的限製住白力量的全部發揮,當白專心對付我們時,琅琊你就采取突襲的策略,集合我們三人集合的力量,給予致命一擊。”說完後,長長舒了口氣的夜歌隨即浮起了苦笑,“聽起來是不是太不靠譜了?”眼前兩人倒是不客氣的一起點了點頭。
    “可我們隻有拚了……”壓抑的宣布,三人明白,這是一次毫無希望的豪賭。
    但眼前的情況卻是大大出乎了幾的預料,慕菡竟然就這樣被打飛了?
    難道真和夜歌所設想的那樣,三人的力量起到了作用?
    琅琊帶著懷疑的心情走進漆黑的服裝店內,隻看見滿地的碎片,橫豎倒地的模特模型。
    躺在最裏麵牆角的人正慢慢睜開雙眼,麵色蒼白的她看起來很是艱難的張大了嘴:“琅琊……小心……”
    換回了過去的聲調,琅琊第一反應就是眼前的人不再是白,而是慕菡。
    “喂,慕菡,難道你……”“小心白……小心……”虛弱的呼吸著,慕菡的眼神漸漸迷離,琅琊沒有猶豫的伸手按在了自己剛才打中她的位置,“白舍棄了軀體……也就是說……”抱起昏迷的慕菡,琅琊轉身衝到了外麵的大街上,“夜歌,奘武,小心,白它……”“哦~你是在找我嗎?”金色的光芒閃耀在半空,隨後,慢慢凝聚出了人類的形態,是一位年輕男子的形象,隻是漆黑的雙眼中看不到人類該有的情緒。
    腦後的銀色長發隨風飄蕩,如同魔族人般的容貌,可是卻擁有比魔族人更為銳利冷冽的氣息。
    “剛才的一瞬間,你們是不是以為贏了?”白的雙腳緩慢落地,修長完美的臂膀舒展開來,“感謝我吧,讓你們做了一刹那的美夢,但是,夢醒以後,還是殘酷的現實。”“白!”夜歌正打算說什麽,數道金色的光柱已經穿透了他的身軀。
    “養了你那麽久,還真是有點舍不得殺你了,我也變的越來越有人情味了呐。”
    “唔……”夜歌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身體開始了崩潰,就像是由沙爍堆砌的雕像,快速的融化,粉碎。
    這就是白的力量,壓倒性的絕望!
    “夜歌!”奘武咆哮般的俯衝上去,但是下一秒,金色的光柱也從四麵八方擊穿了他!
    “神也好,魔王也好,你們終究隻是被我培育起來的小動物,該是宰割飽餐的時候了。”扣響手指,夜歌與奘武,都在刹那間成為了飄渺的碎片……
    “神,被殺了……”軒夜鏡楞楞的望著眼前那一幕,不能置信的搖起頭,明明心中憤怒無比,可是雙腳卻僵硬的沒辦法邁出一步,對方是怪物啊,可以輕易把神和魔王秒殺的怪物。
    “逃,所有人都快逃!”將慕菡拋給了遠處的秋水,琅琊放聲喊道,“逃走一個是一個,不要回頭,趕快離開!”“哈哈哈哈哈……真是不錯的表情啊,琅琊,在絕望前,就該這樣。”白朝著天空伸出右手,然後用力一握,“轟隆”地麵開始斷裂,大樓加速了坍塌,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崩壞,卻無人可以阻止。
    “你這個……”琅琊話還沒說完,身體便被猛的被舉起,然後摔在地上,不知道何時,白已經來到眼前,並俯瞰般的彎下腰,“下一個,就是你了,夜歌和奘武一定等你等的很焦急吧。”正說間,空中落下一片陰影,薰夾雜著猛烈的刀風從天而降,一氣嗬成的劈砍動作!
    “被奘武改造過的小家夥,可是,就連奘武都沒辦法傷到我一下,你又能做什麽?”眼神一掃間,薰的胸口就好象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砸中,身體脫力的朝後滑翔出去。
    “住手……不要……”“住嘴,垃圾。”腳踩上了琅琊的胸膛,掐斷了還在喉嚨中的話語。
    白眼神輕蔑的掃視起眾人,有害怕,有憤怒,也有試圖上來戰鬥的笨蛋。
    “你們誰也救不了,世界也好,所愛的人也好,一個都救不了。”白舉起了右手,那蒼白秀氣的手落在琅琊眼裏卻是追命的魔爪,“放心吧,鑒於你比較有趣,我會將你吸納為我身體的一部分,讓你親眼看著我如何摧毀掉這個世界,還有那些可憐蟲臨死前的表情。”“呸,你……有什麽資格來決定我們的生死……我們付出了難以想象的努力,努力生存下來,你這種抱著玩樂心情的家夥,到底有什麽權力來奪走我們的世界!”“因為打不過,所以就換上了弱者的犬吠嗎?”“我們……不會輸的!”大概就如白那冰冷言語所說的那般,自己現在,隻能用蒼白無力的語言去反擊,而做不到其他事。
    “那就贏給我看吧。”右手化作鋒利的手刀,從上而下的刺來。
    “噗”紮穿了血肉之軀,眼前滿是一片猩紅。
    “哦……”白饒有興致的停頓下來,一個嬌弱的身影撲到了琅琊身上,用那平凡的背影接納了這一擊。
    血,瘋狂的濺射在琅琊的眉宇,眼瞳,鼻梁上,後者則忘記了思考,隻是下意識的抬起雙手,觸碰在那張自己無比熟悉的麵龐上,“沒事的哦……就算輸了也沒關係,琅琊……”“路遙,為什麽……”聲音顫抖起來,琅琊不知道該如何控製內心中蔓延的恐懼,不,應該說是路遙被刺穿的畫麵,終於爆發了自己一直強行壓抑的恐懼。
    很害怕,與白那樣的怪物戰鬥怎麽可能不怕。
    大家都會死。
    薰,南宮芷卉,路遙,小雅,坎蒂絲,有太多人會因此死去。
    自己誰也救不了。
    “害怕的話就哭出來,無論何時,我都會陪伴你……”
    “就像小時候那樣……”
    “什麽都不用害怕……”
    “我的愛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琅琊。”路遙的身體開始變的透明,一塊塊分裂,然後被白吸收進體內,聲音慢慢遠去。
    琅琊猛的坐起身,抓住了對方的手掌,還能感受到殘留的溫暖。
    “路遙!”聲音變形的有點沙啞,抓住的手掌在刹那變為了虛幻的碎片,笑顏近在咫尺,可就是這樣的距離,琅琊無法救下……
    “你是孤單一人嗎?”那一天,路遙抓住了自己的手,驅散了那無盡的寂寞。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家人。”那一刻,自己不再是連名字都被剝奪的孤獨之人。
    “我們約好了,永遠要在一起哦。”路遙最後的容貌被悄悄定格,然後一段記憶湧進了琅琊腦海中……
    眼前是黑色的虛無之界,漂浮在半空的正是這個世界的運行係統——方舟。
    “最近,抵達我這的小家夥越來越多了。”那滿是金屬音的聲音裏好象帶有一絲意外。
    “因為要打敗白,必須借助你的力量才行。”聲音是路遙的?
    “借助我的力量?你該清楚,我和白是同一級別的存在,我無法毀滅他,他也無法毀滅我。”
    “真的是這樣嗎?”路遙發出了歡快的笑聲,“不管它是防禦係統,還是毀滅係統,必然也有弱點所在,算了,我來這裏可不是和你扯嘴皮子的,我希望得到力量,但不是規則。”
    “那你想要什麽?”
    “把我變成病毒。”路遙不假思索的提議道,“你可以辦到吧。”
    “如果你成為了病毒,沒多久就會被世界所抹殺,你的存在會消失。”
    “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為什麽不害怕?”
    “所謂的害怕也隻不過是由你們程序所設計出來的虛偽情感不是嗎?”路遙尖銳刻薄的反問令方舟有了刹那的沉默,隨後又一次重複:“你確定嗎,我的確可以把你變成病毒屬性的存在,而你的結局……”
    “我的結局,已經由我自己看到了,那就是在我的幫助下,讓琅琊擊敗白。”
    “令人感歎的決意,因為愛嗎?”
    “啊,沒錯。”
    “可你之前還不是還說,你們的感情都是由程序設計出來的虛偽之物嗎?”
    “其他的感情的確是,但對我來說,這份愛,毫無疑問是真實的,由我……來幫助他。”記憶就此中斷,可是一切都已經明了。
    在夜歌與奘武被殺死的瞬間,路遙依然選擇了去掌握規則,賭上性命抵達了方舟所在,而她犧牲了自己,也是為了一瞬間的勝負。
    “真是令人感動,對吧,琅琊,為了救你,她選擇了犧牲自己。”將手貼在臉上狂笑不止的白顯的很是亢奮,“不過,真可惜,她會在我體內目睹更絕望的未來,什麽都救不了,就憑你們,想要碰到我都不可能!”“砰”令所有人都沉默下來的一幕,琅琊如同一隻覺醒的猛獸瞬間從地上彈起,右拳直直的轟擊上了白的臉,然後,白連續的後退起來。
    “什……什麽?”大腦一陣眩暈,剛才的是什麽感覺?疼痛?別開玩笑了,區區一個代碼,怎麽可能攻擊到自己?
    “嘖,真是碰巧啊,小東西,你竟然……”“去死!”眼前,是琅琊充滿血色的雙眼,拳迅猛的揮出,擊中了白的小腹,又一次直接的命中!
    “唔啊啊……”不會錯的,是疼痛,自己被攻擊中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打中我……唔……”彎曲起身體的白在抬頭的刹那,又被一拳打中了臉,幾乎要扭曲的五官順著拳的方向移去,白的身體承受不住這般衝擊的在半空旋轉起來,最後重重落地……
    “唔啊……怎麽會,怎麽會,我的身體……”直到這時,白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的異樣,忽明忽暗的色調不停變幻,更重要的是,它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在侵蝕自己……
    “病毒……難道是那個女人……”
    “特洛伊木馬,你不會不知道這種病毒的大名吧?”隱約間,腦海中回響起了本該被自己徹底吸收的聲音,那個女人難道從一開始就打算用她的命來對付自己?
    “可惡的女人……”
    “站起來。”冰冷刺骨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哎?”白不由的顫抖起來,作為程序的它感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情緒。
    恐懼。
    “站起來,我要……宰了你。”琅琊說話的同時,已經一擊上鉤拳打中白的下巴,把他整個人重新打飛向半空,“隻有你不可以原諒,白!”
    憤怒的咆哮,炸響在了這片最後的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