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語· 未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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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內,南宮芷卉的秘書為兩人泡好了咖啡,靜靜退了出去,但是在撇見薰容貌的刹那,即使身為女兒身的秘書也不禁麵紅耳赤起來,看到這樣的畫麵,南宮指揮忍不住輕笑起來:“你的魅力可越來越讓我嫉妒了。”“什麽意思?”薰拿起杯子,移到唇邊。
    “恩……就是羨慕你而已,兩年前,你說你在尋找失去的東西,可是,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南宮芷卉期待的朝前欺過身去,滿臉的好奇,“去過了大半個世界,有收獲嗎?”“沒有,我隱約覺得,失去的東西恐怕是關於一個人的記憶。”攤開手掌,一枚銀色的戒指被薰拖在手中,“關於神之根戰鬥的記憶我已經記不清了,唯一可以解答我疑問的,也許就是這枚戒指,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這枚戒指就在我的身邊了,想不起是誰給我的,更加想不起,是什麽時候擁有的。”“這個不會是訂婚戒指吧?”南宮芷卉故作輕鬆的聳起肩膀,在她看來,薰根本就不可能和男人訂婚才對。
    “有道理。”“噗”南宮芷卉將嘴裏的咖啡直接噴了出來,不過眼前的薰從容的避開了。
    “你這樣很不禮貌,芷卉,是在暗示要和我打一場嗎?我感覺的出,你神格的運用已經越來越純熟了。”“不不不,那樣會沒命的吧,我還要照顧我家小月呢。”“小月?是你女兒的名字嗎。”“南宮月詠,這是她的名字,是不是很好聽呢!”說到女兒的話題,南宮芷卉就變成了和普通女性沒區別的笨蛋媽媽類型。
    “你該知道,我對於這類事很難給出自己的評價,說起來,你呢,找到孩子的父親了嗎?”薰平靜的談起了這個最為禁忌的話題,如果換成別人來問,恐怕會被南宮芷卉理解為是嘲笑,隻有薰,才能如此自然的提到這個問題。
    “沒有……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自己還是處女呢,結果就懷孕了,最糟糕的是檢查出來我的確不是處女了……”南宮芷卉頭疼的按住了額頭,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竟然失身了,失身也就算了,還完全想不起對方不是誰。
    “你有想過一個可能嗎,芷卉,我們在尋找的東西,也許是一樣的。”薰突兀的話題讓南宮芷卉的表情瞬間停頓住,隨後噗嗤一聲笑起來,“哈哈哈哈,不要隨便開這種玩笑啊,薰,你的意思是,我們曾經愛上過同一個男人嗎?那個男人讓我懷孕了,也給了你訂婚戒指,最後,他從我們的記憶裏消失了,怎麽想都會覺得……很不爽吧!”“啊,是啊,我突然想砍掉那混蛋。”兩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結果到最後,兩人還是沒有確定失去的東西是什麽。
    “你打算回北冥家嗎?小雪那丫頭可是把你們北冥家搞的有聲有色哦。”北冥雪,北冥家如今的掌門人,和空家新一任掌門人空蘭齊名的新銳人物,七大家族中的兩家如今都被女人掌權,也說的上是獨特的存在。
    “那個家,對我而言並沒有太多回憶,我還是會繼續旅行,直到我找到我所失去的。”
    “啊,那就希望你早點找到了。”南宮芷卉揮了揮手,也許,當薰找到她所失去一切的那天,自己也會記起孩子的父親是誰吧?
    難道會是真的嗎?自己和薰喜歡了同一個男人。
    “沒可能吧……”伸起懶腰,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今天的陽光很溫暖呢。
    海邊,度假村。
    “喂喂,那人好奇怪啊。”“等等,那是魔族人吧……”“好漂亮哦。”“喂,他向我們看過來了!”沙灘上,人們明顯的聚在了一起,因為一對奇怪的男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真不打算回魔界了?”戴著麵具卻穿上了泳褲的空羽自然是被人們當成了奇怪的變態,而躺在後麵折疊躺椅上,穿著性感比基尼的封雨馨正在梳理她那美麗的銀色長發。
    “不回去了,再說了,以你的脾氣也不肯乖乖和我回去。”
    “我和愛德華可沒太多交情,說起來,最近兩年,魔界與人類的交流多起來了呢,竟然可以接受你這麽個魔族女人出現在海邊,從這件事上倒要好好的感謝一下你那位哥哥,這兩年裏,致力於人類世界和平建交可花費了他不少精力吧。”“別人可以接受,更大原因是因為我是美女的緣故吧。”封雨馨倒是頗為自信。
    “哼,真不愧是愛德華的妹妹,夠自信的,既然不想回去,那麽就在這裏生活下去吧……我來照顧你。”
    “為什麽,總覺得這句話是別人和你說過的?”封雨馨躺在陽傘下,眯起雙眼,苦苦思索著。
    “是錯覺吧,不過,好像還真是什麽人對我說過,是誰呢……”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空羽陷入了思索,最後,也沒能得出答案。
    人群擁擠的大街上,兩名耀眼的女性一前一後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聽說逃到了這個城市,不知道是真是假。”走在後麵的女人赫然是暗行死士的柔雅,但在一年前,劉伯樂病死,柔雅帶領著其他幸存的成員搖身一變,成為了夜梟,不過更叫人驚奇的應該是走在前麵的那個女人,曾經的九組傳說。
    “放心吧,獵物是逃不過獵人追捕的。”鷥雅勾勒起了自信的笑容,從政府機關頭目變成了夜梟,柔雅自認為是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而用鷥雅的話來說,成為夜梟是為了尋找失去的某樣東西,一樣連她自己都說不出所以然來的東西。
    “砰”“啊,對不起。”鷥雅停下了腳步,而被她撞到的清秀女人隻是不介意的笑了笑,雙手抱緊懷裏的書籍,繞開路離開。
    “怎麽了,鷥雅?”柔雅看到鷥雅停下的腳步,還有迷惑的眼神,忍不住發問。
    “沒什麽,是錯覺吧……總覺得,在哪見過的樣子。”鷥雅搖搖頭,然後大踏步的離開,而與她相撞的女人在人海中悄悄回過頭來,“你現在幸福嗎,鷥雅?”然後,被人群湮沒。
    同時,遙遠的虛無之界。
    高大的人影佇立在一片純白之中,在人影周圍,有無數個細小的窗口,從窗口中可以清楚的看見人類世界。
    一天又一天,他隻是如此靜靜的看著。
    “既然想她們,就出去看看不就好了。”背後,響起了女人的聲音,“是路遙嗎?”“哎……雖然現在獨占了你,不過完全開心不起來啊,你就算進入人類的世界,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啦,琅琊。”雙手插腰站在身後嘀咕的路遙自然知道琅琊此時的表情。
    “不插手那個世界的發展,這是我給自己定下的規矩,如果隨意的去改變一些事情,我不就變的和白一樣了嗎?”
    “那你每天觀察她們也有很大的問題吧,時間長了會成為可怕的變態哦。”路遙誇張的做了鬼臉,琅琊無奈的笑起來,“這樣就可以了,路遙。”“不會後悔嗎?”“我已經過了會後悔的年紀,世界保持這樣就足夠了。”琅琊長長的歎息一聲,閉起了雙眼。
    黃昏時分,南宮芷卉獨自一人漫步在街頭,女兒讓家裏人先接了回去,和薰談話後,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氣悶無比,就任性的丟下了眾人,一個人跑出來了,街道已經改變許多,左邊的斜坡上是自己以前就讀的前進高中,想想真是懷念,等等,自己為什麽會懷念呢?明明自己就沒有喜歡學校的理由,是因為某個人嗎?
    “記憶每次到這裏都會變的奇怪起來,我為了什麽而擁有了神格,我又是為了什麽而去參加了神之根的戰鬥……”許多問題,仔細一想,竟然完全無法理解。
    “這是怎麽了呢……”腳不停的向前移動,突然在一台自動果汁販賣機前停下,“啊,這裏好像以前來過呢,第一次買飲料就是在這,是青蘋果汁嗎?”眼前,突然閃過了什麽,卻快到讓自己無法抓住,“我……以前在這裏遇到過誰嗎?”大腦中,卻始終一片空白。
    什麽都想不起來。
    另一邊的街頭,薰正穿過人群,準備前往下一個旅行的地點,既然不知道自己要尋找什麽,那就隻有一直找下去這個笨辦法,“啊……”迎麵而來的女人與自己撞在了一起,奇怪,以自己的實力應該可以絕對閃開的,為什麽會被撞上?
    薰微微停住,然後自己握在手裏的戒指卻突然掉在了地上,滾到眼前女人的腳邊。
    “這是我的。”“抱歉呐,我走路總是沒有朝前看的習慣,對不起了……”捧著書籍的女人趕忙彎下身,撿起戒指,然後放到了薰的手中,“這對你而言很重要吧。”“恩。”“那麽,請收好吧,因為……他還在等你,你……也在追尋著他。”“什麽?”薰突然間抬頭,眼前的畫麵卻已經變的模糊不清,有什麽東西正從戒指裏湧出……
    “我絕對不會說出今天晚上看到的事,所以……”
    “所以能不能放我走呢?我說,小姐,我隻是無辜的路人甲……”
    “那個,你不回答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
    “啊,看到了,哦不……我什麽都沒看到!其實我的雙眼從六歲起就看不見東西了……我是一個盲孩子!”
    “我隻是路過,嘛,現在要回去睡覺……真的哦,我什麽都沒看到!不對,我是什麽都看不到,不過你好象……不怎麽相信呢?”
    這是什麽?
    在夜晚的公園裏,一個少年在對自己緊張的解釋什麽,這段記憶,自己經曆過嗎?
    隨後,畫麵越來越多,越來越清晰。
    隱瞞了月蝕身份的少年,隱瞞了銀發事實的少年,和自己一起泡著溫泉的少年,為了自己死去而悲傷的少年,為了拯救自己……而消失的少年。
    “琅……琅……琅琊?”緩慢而有力的念出了那個本該磨滅在曆史中的名字,斷掉的記憶變的連貫起來,最終回到了自己的腦海裏,沒錯,自己失去的東西就是琅琊,在世界的末日麵前,琅琊拯救了大家,卻選擇犧牲了自己。
    “琅琊,他在神之根……不,他在星房後的虛無之界!”薰立刻有了決意,她終於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麽。
    街頭,南宮芷卉的腦海中有什麽東西正在慢慢破殼而出,那是什麽?一個男人的容貌,漸漸完善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他是誰?
    “哦,原來是不會用啊,傳說中的大小姐也難怪了,這種庶民用的東西不怎麽適合你呢。”
    “我說,算了吧……我真不該對你抱有期望,是我錯了……說吧,你要哪種,我請你,不要浪費你的錢了。”
    “如果是覺得內疚的話,大可不必,如那群人所說的那般,我是一個神棄者,感受不到痛楚,這樣的傷……”
    “絕對不要喜歡上我這樣的人渣。”
    沒有錯,在這個自動飲料販賣機前,自己認識了他。
    在鏡屋中,麵對殺手,他站到了自己麵前。
    在那個夜晚,自己向他告白的那天,被淡淡的拒絕。
    還有之後的一切,自己為了琅琊掌握了神格,自己為了琅琊,選擇了戰鬥,可是最後,他卻消失了。
    “啊……啊……太好了……”脫力的坐倒在地上,眼淚無法製住的流淌而下,自己好開心,也好害怕,高興的是想起了他,害怕的是差一點,自己就要永遠的忘記了他……“你這個混蛋,做了孩子她爸,就消失不見,你這個混蛋……”終於可以放聲的哭出來,因為等待了太久。
    遠遠的拐角,慕菡帶著笑容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