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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芒走了。
    張少雲給邢宋打電話告訴他這個消息。
    邢宋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才長長歎了口氣，道：“以前沒看出來，他原來也是性情中人，沒想到，他會為了一個賣花女而離開c市。”
    張少雲吃了一驚，道：“你怎麽知道？”
    邢宋輕輕笑了一下，道：“c市的事，哪件能瞞的過我。我以前跟劉芒一起玩的時候，我注意到這小子每天都會去一個盲眼賣花女那裏買花，派人一查，就弄清楚眉目了。三年前，劉芒跟人在馬路上飆起了車，撞了車，車油缸裂開爆炸了。劉芒臉上有一道很深的疤，就是那次爆炸受的傷。更重要的是，當時爆炸時一片炸飛的鐵片，將路過的一個女孩的眼睛劃破了。這個女孩本來是花店的一個剪花員，眼睛瞎了以後就開始賣花了，成了一個賣花女。”
    張少雲：“那為什麽不給她治？”
    邢宋道：“沒治了。鐵片不僅劃破了眼角膜，還割斷了視神經。”
    張少雲：“要不想辦法幫那個賣花女一把？”
    邢宋：“嗬嗬。我一直在暗中幫著她，否則，她一個弱小的女孩，長的也還漂亮，眼睛又是瞎的，在路邊上賣花，指不定會被多少癟三痞子欺負。”
    張少雲笑道：“你有心了。以後她交給我吧，由我四海幫來罩著她。嗬嗬……”
    邢宋：“嗯。還有，昨天下午，據我的手下說，劉芒跟賣花女說出了是他害瞎了她的事實，她當時好像很生氣，沒有接受劉芒的道歉。看的出，這是個挺剛烈要強的女孩，你照顧她時要小心一點，別讓她的自尊心受到傷害。”
    張少雲：“劉芒跟我說過，我會小心的。劉芒這次也是小題大作了，受了點打擊，至於要去浪跡天涯嗎?”
    邢宋：“保不準他這次是動了真格的。少了他這個狐朋狗友，我以後日子有的無聊了。”
    張少雲：“我看他頂多在外麵玩了圈就會回來，一個流氓，別整的跟癡男怨女一樣，流氓就要有流氓的風範，拿的起放的下。”
    邢宋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語氣鄭重道：“少雲，這話，你應該對自己說。薛清風的事，你到現在都沒有放下。”
    “別說了。”張少雲忽然煩躁起來，語氣也變的有點生硬。
    邢宋道：“為什麽不希望我提她？是受不了內心心的譴責？少雲，她的死是老天所致，錯不在你。那隻是一個意外，不必執著不放的意外。而且，你更不應該為了她的死，故意放縱自己，濫殺成性。”
    張少雲神色冷了下去，一字一頓道：“我說了，叫你別說。還有，什麽叫濫殺成性？”
    邢宋道：“昨晚你殺的那個禿子，是本市的一個富商，跟我幫中旗下的一個公司還是合作關係。他死了，幫裏很多人有意見，但都被我壓了下去。我想不明白，他隻是個不懂規矩的有錢人而已，你至於要下殺手嗎？”
    張少雲：“怎麽著，我殺了他，影響你賺錢了，你心裏不樂意了？”
    邢宋聽了這話不由有些怒意，道：“少雲，你這話什麽意思。我一直把你當好兄弟看待，你居然會這樣想我。”
    張少雲冷冷一笑，道：“你，米琪兒，四叔，甚至還有名伯，不都是希望我這樣嗎？想殺就殺，擋我者死，蔑視天下蒼生。我現在這樣了，你卻又不高興了。”
    邢宋道：“我們當初隻是希望你放下心中那份對敵人的仁慈，心放狠一點，成為真正的梟雄。隻是，沒想到，居然會讓你如此嗜殺，心性也變的這麽暴戾。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要用殺人來解決的。”
    張少雲冷笑道：“不好意思，我現在習慣了殺人的感覺。我喜歡看著一切惹的我不高興的人倒在我的腳下，我很享受那種置人於死地的快感。如果這是墮落，那我甘願墮落成魔，誰也幹涉不了。”
    “你……你……”邢宋又氣又急，甩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就氣呼呼掛上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嘟嘟的盲音，張少雲心裏忽湧出一絲失落和淒涼的情愫。
    他忽然愣一瞬，自己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居然會用那種語氣跟一直敬重的邢宋講話。
    他沒來由的感到更加心煩，隻覺得大腦像是要裂開一般疼痛，有種想砸東西的衝動。
    正心煩意亂之時，突然來電話了。
    一接，是王柏的。
    王柏在電話那邊問道：“雲哥，我想問一下。今天晚上飯席，飯店裏麵是有選擇性地殺還是全部滅口？我指的是，如果全部滅口的話，那些飯店裏的工作人員也難逃一劫。”
    張少雲冷笑道：“成大事者不可有半分仁慈之心。你盡管放開手腳大幹就成。今晚，我要讓青牙幫從此消失。東郊，將會是我們四海幫的天下。”
    王柏陰陰一笑，道：“了解。還有，就是錢的問題。”
    張少雲：“要多少隻管問蘇明要，不夠就讓他想辦法湊。如果他問為什麽，你就說是我說的。”
    王柏興奮道：“有雲哥你這句話，今晚必不讓你失望。等著看我帶六個兄弟給你上演一場精彩的大戲吧。”
    張少雲：“王柏，今晚東郊將是你一個的舞台。這次的成敗，將直接決定你日後在幫裏的地位，明白嗎？”
    聽到張少雲如此明了的暗示，王柏不由熱血沸騰，知道張少雲在給他機會讓他立功，日後好扶他上位。他激動萬分道：“雲哥，廢話我也不多說了，你擦亮眼睛等著瞧吧。不隻是讓你看到，也是讓整個四海幫看到，狼牙堂人雖少，可照樣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
    張少雲淡淡一笑，道：“你們是狼，狼為了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
    王柏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張少雲客廳的酒架上，挑出一瓶昂貴的法國極品白蘭地，拔開塞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在嘴裏細細品嚐了一下，輕聲笑道：“夠烈的酒。希望今天晚上這一頓飯，也有這樣的好酒喝一喝。嗬嗬，到時候加來拌點新鮮的人血，味道說不定更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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