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女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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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磯見得二女離去,苦笑一聲,自閉目不語,心中暗暗盤算,現如今,雖然自己多番計較,但還是有諸多變數,當年石寶因為自己之故,沾染因果與身,這些年過去,本無甚劫難,到底那太乙真人脫了劫數,雖然修為不長,但若是有元始天尊出手,恐還有難處,再有便是九鳳,即便有自己煉製的神符,妖族倒也無妨,但昔日曾與那闡教赤精子亦是有因果,當年元始因為自己吃了大虧,想來此次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如此一來,卻多有難處!“想了想,覺得心煩,索性起身而立,遙望無憂天高空,思緒萬千。
    且不說石磯如何,便說這幾十年內,便有那東勝瀛洲大唐國內,國主李世豪喜得八十一子,此子甚為奇異,便剛見世,便有龍鳳齊現,瑞氣千條之象。更為了得的卻因出生之時伴有三鼎懸浮頭頂,鼎身三足,其上有那日月星河,山川草木,更有三隻猙獰巨獸攀附其上,一圈圈光暈蕩漾出來,整個大千仿佛被一片明黃映照,似是顯示著無上的威嚴,就是以大唐帝王李世豪的威風霸氣,在此至寶之前也不足一提,宛如一點瑩火。此子一生,大唐帝王李世豪甚為歡喜,大肆宣揚一番,自命真龍天子,得天上上蒼庇佑,誕下福星護持大唐。大唐國境也是喜氣洋洋,一片歡喜。
    有過幾年,卻有那大梵國國主亦得九十九龍子,此子降生之時,同樣有那祥兆現世,金蓮漫天,梵音滾滾,直蔓延大梵國國境四處,更是朝四麵八方衍射,但卻被三大部洲亮起數到光華阻擋在外,再難再進一步。
    那北麓椇州大楚國乃妖魔稱道,國主乃是修煉妖法修煉有成之輩,自數年前得了輔國國師勸諫,便鼎立相助大梵國,如今雖然不曾得多少好處,但以兩國兵力,倒是得了些地方,隻是範圍不大,這一日,忽自天際來了一個道人,這道人宣稱乃是北極無上通玄聖師妖師坐下弟子自稱辛塵子,特奉妖師之名前來相助。
    大楚國國主張天碩一聽,頓時大喜,忙領一眾臣子相迎,引為上賓,好生相待。而後便有那大楚國國都龍軒城之上衝起一股血光縈繞的帝王之氣,充盈汗霄,久久不曾散去,便是三界大能也不禁為之震驚。
    而與此同時,遠在那南部兗州大遼國國境之內卻早就征戰不休,自數年前,那大皇子得異人相助,四處征戰領土,便與那七皇子所在的四方城多有交戰,隻因這七皇子大莊王亦是有異人相助,二者勢均力敵,倒是誰也奈何不得誰。
    那西南石安城楊思吉自這些年間卻無甚異動,偶有出兵剿滅四方諸侯,不與多與人相爭,但若是有心之人便可發現,這些年之間,這石安城所占城池已有一百二十座,與那居於北方四方城大莊王實力不相上下,不過因得李冠希謀劃,且那楊思吉頗有城府,仍舊對那大皇子畢恭畢敬,每年都奉上貢品奉上,以表忠心。隻因此人得巫族鼎立相助,地域多達二百餘城,非是現下石安城所能比擬。不過這石安城這些年倒是不斷招兵買馬,實力大進,便是城中百姓也大為和睦,更有四處道人前來相投。
    汴京城內,大皇子楊正風一身龍袍高坐主位,頭上金冠、腰帶、帝王履,麵目威嚴,乃是帝王之風,雖是四十好幾,但難掩其英氣盛發,此時自殿內,有數名侍女服侍左右,汴京本就是大遼國國都所在,曆代大遼帝王皆是居於此次,故這汴京城內,便多是奢華,不說其他,便是那大遼皇宮之內,就可見金碧交匯。此時,楊正風心裏亂想,臉上流轉不定,似乎沉思良久,才開口問一側太監道:“可知左國師何時出關?“
    那太監乃是這楊正風親信,當年大皇子能快速奪取汴京,他的功勞也是不少,更兼修道法,一身修為也是不弱,此時聽楊正風發問,尖細的聲音頗為聲音響徹大殿,躬身道:“啟稟陛下,左國師數年前閉關之前曾吩咐過,此時煉製法寶,不得任何人打攪,亦是不曾說過如何出關,隻道,若是有事,可尋右國師詢問!”
    楊正風稍稍皺眉,點點頭道:“此事說來怕是右國師做不來,右國師乃是巫族之人,雖有元神,但不懂掐算之道,這些日,朕得消息,西北石安王近些年實力大漲,實力不下於我那個七弟,若是任他發展,恐有是下一個大莊王,我那六十二弟昔日便會隱忍,如今得了修道之人相助,恐不是一般角色,前些年不曾顧及與他,隻因他實力不強,如今觀其發展,卻不得不考慮一二!”
    那太監點點頭,凝重道:“陛下是說石安王有悖逆之心?”
    楊正風搖頭道:“此事我也不確定,故才要尋左國師,望他解惑!”
    那太監皺眉沉思,聽了此言,倒也點頭道:“陛下之慮倒也合理,如今局勢論亂,四處諸侯起亂,唯獨便是這個石安王一心俯首稱臣,昔日也就不覺的怎樣,如今聽陛下如此說來,倒是也甚為可疑,不若奴才便去尋女魃娘娘,看她有何良策!”
    楊正風微略沉思,而後點頭道:“如今也隻能如此,你便去問過女魃娘娘,她乃是左國師內子,想來當有辦法與左國師通訊!”
    老太監點頭應是,躬身一禮,便朝殿外而去。不過些許時候,那老太監便行之一處較為詭異的殿外,放眼看去,卻見著宮殿之上始終籠罩著一層濃鬱的幽光,幽光閃閃,宛如鬼火,天空中的灰霾一片,細細看來,卻能發現有無數金蛇電火環繞周圍,偶爾與衝天焰尾交擊。此地常年無人經過,皆是因此而來,旁人或許不知,但這老太監乃是楊正風跟前紅人,自然知曉,此地正是女魃娘娘居所,赤狄宮。
    老太監不敢怠慢,整了整衣衫,麵色帶有無比恭敬的神色,微微輕喝一聲,單手打出一道印訣,那印訣化作青光,投入詭異莫測的赤狄宮門戶之上,隻激起那門戶之上的一層淡淡的灰光,灰光閃爍一聲,就聽‘嘎吱’聲,那門戶頓時敞開,露出一道深幽不可見底的通道。老太監見狀,深吸一口氣,自邁步踏入那幽光通道之內,身體一縮,忽然眼前景色大變,迷幻之間,卻似是入了地底萬丈之下,抬頭來看,就見四處岩漿滾滾,宛如火龍一般呼嘯不絕,山洞遼闊,其中四處山石林立,自那林立的山石盡頭,卻又一座淡黃色的石屋矗立於炎炎火海之上,竟是不被那熾熱的元氣所攝,那石屋之上鑲嵌著三個大字‘龍雀居’,老太監記得,這正是女魃娘娘所居之所,頓時大喜,抬步而行,不過片刻,便至那石屋近前,躬身一禮,神態謙卑,高呼道:“晚輩陰散人拜見娘娘,還請娘娘現身一見!”
    陰散人話音剛落,便聽一聲輕吟,緊接著便是那散發著淡淡氣勢的石屋轟然一響,自那門戶之內衝出一團光焰便再度膨脹,熾白的光芒掃過,一切陰霾、寒霧竟如沸湯沃雪,紛紛融化。自那光焰之中傳來一聲嬉笑,陰散人偷偷看來,卻見一個身著墨色道袍,帶麵紗的窈窕女子正站在自己麵前,當下,神情更為恭維。輕笑過後,便聽嬌嬈的聲音傳來:“陰散人,這些年你的修為倒是長了不少,倒是不枉我夫君昔日救你一命!”
    陰散人嘿嘿一笑,忙賠笑道:“娘娘所言極是,當年得兩位前輩出手相助,使晚輩脫了苦難,這些年盡心修煉,也有些成就,自不敢忘兩位前輩恩德!”
    女魃嘻笑道:“你倒是有心,不過倒是無趣的很,還是這般死板,說吧,來這裏找我,可是有事!”女魃聲音忽然一提,陰散人也心中一顫,偷偷打量女魃神色,但令他失望的是,那女魃臉麵之上遮掩的輕紗似乎乃是一件難得的法寶,發出揉揉的光華,陰散人自然無功,不過卻顧及不了那般多,再次躬身道:“說來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如今汴京自被楊正風所奪,四方多有不服,除卻那北方四方城有六道之人輔佐的大莊王之外,便是那居於西南石安城的石安王實力最大,但他卻俯首稱臣,不起禍患,慢慢發展實力,若是如此也就罷了,但是身後卻有萬道山及眾多散修相助,怕是比之四方城還要厲害少許,且前日,晚輩忽然有所聽聞,這萬道山乃是昔日截教道統,石安城更有截教高仙相助,楊正風擔憂局勢,故想尋應龍前輩推算一番,看看可有異變,隻是前輩閉關,晚輩無法尋得,隻好來求娘娘,看娘娘可有法子!”
    女魃微微皺眉,早在陰散人提及與截教之時眉心便抖動幾下,此時見陰散人話畢,自沉思片刻,計較一番,這才道:“前日我也曾聽聞這萬道山,聽聞這萬道山乃是昔日人族仙師石磯真人成道之所,早也明了,此地乃是他那升仙島一脈,況此時他已成就聖人之位,如今石安城得有他的相助,恐怕我等做了無用之功,不過這汴京之內還有巫族眾人,且聽聞,那石磯盤古真人坐下還有一弟子乃是巫族子弟,名為九鳳,實力強勁,若我猜想不差,這九鳳多半還顧念巫族之情,定然還有轉機,你且暫且稍待,待我施法通知夫君,看他有何良策!”
    陰散人麵色一喜,忙又應是。
    女魃雙掌一推,卻印出一股灰氣,瞬間便沒入山洞一處石壁之上,而後便再便法決,彈出兩股魔火,那魔火忽然一變,自化作一道玉符,化作流光,沒入適才那股灰氣所去放下,盤膝坐定,似是入定一般,嘴中默默有詞,似乎再念這什麽!
    陰散人不明,卻也不敢打擾,待良久之後,便見女魃忽然睜開雙眼,嬉笑與那陰散人道:“你且自去告訴那楊正風,便說我夫君將在三日之後出關,叫他等著便是!”
    陰散人一聽,頓時一喜,見女魃有送客之意,躬身又是一禮,退了出去。
    女魃見他離去,眼中卻多了一絲迷惘之色,嘴角微微翹起,嘴中喃喃自語:“截教啊!又是截教!可不知此次大劫過後,三界之中還有多少老麵孔!”目光遠眺,似乎穿透厚重的灰氣,直透萬裏之外!
    南部兗州北齊山。
    黃昏時分,無邊無際的大森林中,已是天光昏暗。本是寂靜無聲,但就在這寧靜悠遠的時刻,便見密林之中忽然閃過一道碧光,一個灰衣道人喘著粗氣,在繁密的枝葉間隙中狂奔而過,卷起地上的無數枯葉。奇形怪狀的枝葉亂影,宛如是地獄裏的惡鬼,各個都是伸出的臂膀,似是怪笑著妄圖阻擋他的去路,但在這道人流光輕刷之後,便都化作煙塵,消散與虛空之中,留下一路刺眼的痕跡。
    速度不慢,隻是這痕跡也太顯眼了些,就算是剛懂事的孩子,也能順著一路追蹤過來,更不必說後麵那幾位大名鼎鼎的修士。
    再遁出了三五裏路,灰衣道人已經可以隱隱聽到了後方破空而來的尖嘯。麵目之上略顯焦急。怪叫一聲,將身體一壓,整個人宛如一至鳥一般,自空中一個翻滾,本來橫衝直撞的身體,霎時柔化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就在幾無縫隙的枝葉之間,鬼魅般穿了過去。後方巨力襲來,橫在中間的兩棵巨木轟然粉碎,他的身形卻借了這一把力,去勢更疾。
    “真是其奸似鬼!”嘿然一聲,就見一個身形躡空直上落在一處枝頭之上,鷹隼般的眼神來回一掃,確定了灰衣道人的去路。不用他多說,兩翼同伴便包抄而上。
    不一會兒的工夫,氣勁交擊的轟鳴便再一次響起,隻是仍如這邊一般,倏起忽落,隻是刹那間,便再次斷絕。
    那道人微皺眉頭,卻領著三個穿著同樣服侍的道人落了下來,沉聲道:“那孽障好生狡猾,若是我等如此追擊下去,不說是否能將他擒下,怕是在過些時日便是師傅出關之時,若是他發現‘陰符經’被那孽障偷了去,我等自無活路,如此該當如何!”
    道人一語,卻叫身側三人渾身一凜,麵色發苦,其中一個道人皺眉道“大師兄,這小子的‘無相挪移遁術’有了八成火候,便是我四人追逐這些時日也不曾將他擒獲,怕是……”
    那大師兄搖了搖頭,眉頭稍皺,冷眼看著眼前所立之處:“師傅為人如何,你我皆知,若是不在他出關之前拿回‘陰符經’你我等人均無活路,且莫要噪呱,毒雲峰玄陰洞規矩你我最是清楚,師傅自數年前正邪鬥劍之後,修為再次大進,便是烈焰山火雲道人上次也吃了他的虧,若是我等再不上心,恐成為他的血食,速速與我追那孽障,這孽障身上有傷,卻逃不遠!”
    那三個道人大聲相應,兩人複又投身到已漸起水霧的樹叢中,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待這四個道人急速而去,卻見原本所立的地方忽然閃過三道青光,自其中顯出三個人來,為首一人卻身著錦衣,十六七歲,麵色含笑,身後兩人卻是都著青衣,各挽著道絮,見少年發笑,其中一人問道:“少爺,你說著綠袍老祖真的有那麽殘忍嗎,便是他的弟子也這般怕他?”
    那少年嘿嘿一笑,道:“怎的沒有,我等修行千年,什麽人物沒有見過,便是昔日闡教那般清高之人也拿弟子代替自己入劫,那魔道之人最是凶殘,這有何奇怪!”嘿嘿一笑,又轉頭打量那說話之人,笑道:“青鬆,我記得當年你與翔升二人可是隨著爹爹走了不少地方,怎的還這般問,真是毫無長進!也不知道你一天在想什麽?”
    青鬆嘿嘿一笑,道:‘我能想什麽,不過一心求道而已,老爺可是說過,我心思單純,將來說不得還有成就呢!“
    少年聽了此言,赤壁笑道:“就你這德性,還成就呢,這百年來一直在金仙初期打滾,還好意思所,看看翔升,他都金仙中期了!”
    青鬆麵上一紅,不依不饒道:“我那是不屑於跟他爭,再說少爺總是叫我做這個做那個的,豈不耽擱修行?況且老爺都成了聖人,我還怕什麽!”
    少年笑道:“你這廝,總是這般,爹爹雖然成就混元,但到底不能親自出手,萬一哪天我等不在,你豈不是危險了?……”
    “哎呀!那幾人走遠了,我等快去看看,莫要錯過好戲!”青鬆被少年說的頭痛,正好見那幾人飛遠,忙化作一道青光,當先飛追了過去。
    少年無奈,與翔升苦笑一聲,自也追了過去。此三人不是別人,正是自那石安城相助與楊思吉的石寶三人,今日恰好路勁此地,遇到此事,頓時好奇心大作,尾隨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