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醫院說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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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冰涼的天空,我們琢磨不透。隻能增加衣服的重量來阻擋一整個冬天的寒冷。這個冬天就像噩夢一樣,籠罩在靜待家裏陰魂不散。
    放假了,靜待卻一點也不開心。這個寒假她沒有了玩伴,每天隻能守在電腦前打發點時間。從這個寒假,她學會了上網,也開始用qq號聊天、用pptv看視頻、用酷狗聽歌、用360安全衛士殺毒……
    靜待的好友欄裏才不到十個人,除了夏陽跟林楓兩個大男生,其餘的都是女生。最近每天靜待都會抽出空來和林楓聊會天,偶爾彈個視頻。林楓總會給她講些有趣的事情,她也總會用調皮的表情回複他。靜待約好了要和林楓在除夕夜熬通宵,彈視頻聊天。
    小年夜本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團圓飯的日子,但是好景不長,靜靜爸爸的病愈加嚴重了,整日咳嗽的讓人揪心。之前咳嗽一會兒就會沒事了,可是那晚他咳出了一灘血,把靜待嚇壞了。靜待媽媽立刻撥打了120急救中心!
    那時候周詩詩正在上海和夏陽逛夜景呢,因為周詩詩要參加一個業餘的漫畫比賽,夏陽便和她一起留在了上海。
    “夏陽,你敢對著全世界的人說我愛你嗎?”兩個人此時正站在上海環球金融中心的觀光天閣上。
    “我為什麽不敢,周詩詩,我愛你!”夏陽還真的喊了出來。
    “下麵的人聽不到。”周詩詩望著玻璃窗下穿梭的人流,不禁感歎著生活的美好。
    “周詩詩,我愛你!下麵的人聽到沒有,我愛周詩詩!”夏陽的聲音很洪亮,角落裏唯一的聽眾心裏很舒服。
    “夏陽,我也愛你!愛你愛你愛你……”周詩詩也開始大聲的喊著自己內心最想說的話。
    “全世界的人聽好了,我們要在一起,永遠,永遠!”夏陽牽著周詩詩的手,一起用另一隻手在玻璃窗前擺了個心的形狀。然後兩個人放肆的笑,相擁、相吻……
    “鈴鈴鈴。”周詩詩的電話在此時響了起來,多少攪了一些氣氛,但一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是靜待,她立刻接通了電話。
    “喂,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姐,你快點回來吧,爸爸他,爸爸他……”電話那頭的靜待已經哭得泣不成聲,連站在一旁旁聽的夏陽都感覺到揪心了。
    “爸爸到底怎麽了,你說話!”周詩詩現在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陣熱乎。
    “爸爸現在在醫院,吐了好多血,快不行了。醫生說要馬上做手術才有活下去的機會,可是手術費需要30萬,爸爸寧死也不肯做手術,你快來勸勸吧,隻有你能說服他……”
    “爸爸在哪家醫院……”扣完電話,詩詩的眼角滿是淚痕,幾乎要暈倒了。
    “別哭,不怕,你還有我。走吧,我送你回家。”夏陽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幫她疏鬆著筋骨。
    就這樣,夏陽連夜開著車送她回南京了。路上,詩詩一直不說話,隻把頭靠在了夏陽的肩膀上,夏陽沒有動彈一下。高速公路上漆黑一片,車輪子像最快檔的電風扇一樣瘋狂的向前奔跑著。
    到達醫院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超市早就關了門,兩個人隻好兩手空空的去了病房。
    重症室的門外。靜待躺在輪椅上睡著了,小姨和小舅正在輪椅上小聲的爭執著什麽。
    “醫療費那麽貴,還不如死了算了。再說他家那麽窮,還有兩個上學的孩子,就算借給他一萬兩萬,那些不都是白扔嗎!”周詩詩想不到小舅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的心涼透了。
    “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咱姐當初要不是為了成全你的大學夢,你會有今天的成就嗎,披著黨的衣服就忘了親情啊,什麽世道啊真是的……詩詩,什麽時候來的?”小姨一扭頭,便看到了詩詩跟夏陽。
    “小姨,小舅,大老遠的怎麽都跑過來了,你們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呢。對了,見到我媽媽沒有?”詩詩看著小舅那張愧疚的臉,也沒再當麵指責他什麽。
    “你媽在裏麵給你爸爸喂飯呢,有什麽需要記得打電話,明天我們再來!”
    “嗯,慢走,不送了。夏陽,幫我照顧下我妹妹。”詩詩等他們走後便去了重症室。
    夏陽看著躺在輪椅上熟睡的靜待,眼睛有些腫。他脫下外套蓋在了靜待身上,如果不是詩詩出來了,他可能會一直這樣看著她,守護她。
    “夏陽,沒什麽事你也回去吧,我爸暫時度過了危險期。能幫我湊點錢嗎,家裏現在有點緊?”
    “我明白,你要好好的,等我回來。”夏陽說完話扭頭便走了。
    三十萬,對待一個貧民家庭來說,真是個天文數字啊。靜待想要賣掉那些珍藏在木匣子裏的金銀首飾,可是被媽媽發現了,她死活不肯讓她賣。靜待這才發現,除了哭泣以外,她什麽都做不了。後來她去求紅十字會,可是需要許多程序,這樣拖延下去等不到他們救濟人就沒命了。有時候還是要靠自己。
    第二天,林楓穿著昨日的襯衫跟毛衣在寒冷的大街上走著來醫院給周詩詩送錢來了,他帶來的錢不多,十五萬而已。周詩詩看起來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興奮。
    “這錢是從哪裏弄來的,如果你幫我籌集一萬兩萬的,或許我會感動的痛哭流涕,但是你忽然拿這麽多錢來,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我為你做什麽還需要理由嗎,你不誇我本事大還要我說理由,好,我就給你個理由,這錢又不是偷來的搶來的,這是愛的理由,你滿意嗎!”夏陽的心透出一股莫名的疼痛。當時靜待也在場。
    “那你肯定有什麽事瞞著我,以我的判斷,你不可能會在一天之內湊到這麽多錢。好了,不說了,拿著你的錢回家吧,我們就此分手!”周詩詩好像來真格的了。
    “分手?這可是你說的,這些錢就當我孝敬一下老人家了,再見,周詩詩!”夏陽說完這句話,把錢袋子往地上一扔,轉身離開。
    “姐,玩笑可開大了。夏陽哥哥,你等等!”靜待說著變追了出去,她身上還披著昨日他為她蓋的外套。
    “外邊冷,你回去吧。剛才是我說話衝動了,那些錢請你讓你姐以後還我就是了。”
    “昨天是你為我蓋的外套吧,謝謝了夏陽哥哥,很暖和,還給你。對了,你的車呢?”靜待脫外套時才發現夏陽原來是步行來的。
    “嗯,車被朋友借走了,我先走了,好好照顧你爸,也別忘了提醒你姐在後天有個比賽要參加,我就不奉陪了,再見!”
    夏陽走後,醫院走廊裏的周詩詩站在玻璃窗前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難受極了,眼淚仿佛是早就設定好的,注定要在這一刻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