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要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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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華,你爹呢!”還沒等我想明白,村長就站在了我的麵前,開口就是詢問我爹的下落。
“我爹在哪你們不知道嗎!”我的臉頓時就冷了下來,我家裏那麽亂我就不信這群人裏沒有去鬧過的。
“肖華,你也別怪我們,你壞了村裏的規矩,按照祖上定下來的規矩說,你和你爹都得祭河神。”此刻村長開始苦口婆心了起來,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哼,現在都是法治社會了,你們還守著這規矩?你們這是分明就是謀殺!你們就不怕我出去報警嗎!”我冷哼道。
祭河神是個什麽事我最清楚不過,就是往人身上綁快石頭丟進河裏。
我心裏暗自笑道,我渡老幺他和兒媳婦過河是為了救人。
可就是因為做了這件好事搞的我全家上下都雞犬不寧,看來以後這好事還真不好做了!
“報警?不行,不行,你要是報了警我這村長可就沒法當了。”村長聽完臉上立刻露出了恐懼的神色,隨後他的臉也變得猙獰凶殘了起來。
“肖華,你把石頭給我,我倒是可以替你化解化解。”正當村長即將帶人圍住我時,李先生的聲音忽然從人堆裏傳來。
我一聽這聲音頓時也樂了,這老東西現在還有臉出現在我麵前?
要不是這老家夥在背後搗鬼,我這些天也不會遇到這麽多煩心的事,老幺也好還是這李先生也好,都是害的我這些天不得安寧的罪魁禍首。
“呸,我就是死也不會把石頭給你的!”我口中吼道,可那些拿著火把的村民已經圍了上來。
村裏隻有李先生這一個算命先生,平常村裏出了什麽怪事都是他在操持,說他在村裏的威望比村長還高都不為過。
此刻不用多想我都知道,一定是李先生和村長串通好了要拿這石頭做文章,而我爹和我就成了替死鬼。
我看著那些村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我和我爹壓根就沒做錯過什麽,憑什麽要受到這樣的待遇。
“上,李先生說了,捉到肖華的就給五千塊大洋!”一些村民正在猶豫,他們也害怕鬧出人命來,可就在這時不知人群中又是哪個不開眼的喊了一嗓子。
那些心裏有些害怕的村民一聽五千塊也不害怕了,身邊都是村裏人,我和我爹又犯了村規,按照規定拿我祭河神也是應該,頓時就對我起了殺心。
被抓到是個什麽結果我再清楚不過,望了望眼前一個個愚昧無知的人,我又看向了背後那整整一船的鬼。
此刻我竟然覺得這些鬼看起來比人順眼多了,和這些鬼一對比,這些活著的家夥才跟像鬼!
“嗬嗬嗬。”我冷笑起來,轉過身看向了紅衣女子。
被抓到就是個死,那我還不如死在我看的順眼的東西手裏,心中頓時就起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我望著紅衣女子,她也正望著我淡淡的笑著,目光裏的溫情比起我村裏人目光中的貪婪好了不止百倍。
“娘子,我要上船!”我衝她說道。
她一言不發,隻是嘴角的笑意更甚,兩道眉毛高高的挑起看上去開心極了,要不是那張煞白的小臉此刻她應該美的挑不出毛病。
一道繩梯從船上放了下來,我拽了拽著冷冰冰濕漉漉的繩子就順著它往上爬去。
背後的那些村民還在追著我,甚至有些為了爭這五千塊大洋都和身邊的人大打出手了,岸上亂做了一團,船上卻依然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
“肖華,你幹什麽!”村長在後麵焦急的喊道,仿佛我現在的舉動很是瘋狂一般。
我抓著繩梯一路向上爬去,頭也懶得回了,這村子自從我上了大學就沒怎麽回來過,對村裏人的感情也不算深厚,早知道會這樣今年暑假就該在城裏呆著。
“村長,你就等著被警察抓吧!”我一咬牙狠狠道。
我嘴上雖然在說著狠話,可我心裏也是一點底都沒有,上了這船能不能出去還是個問題,我又有什麽資本讓這件事傳出去呢?
這是我第二次上船,比起第一次來說這次我比較主動,是老幺的兒媳婦將我從繩梯下拽上來的,這女人死了以後力氣倒是挺大,竟直接連我帶梯一起給拉了上去。
我一站到甲板上,那群鬼就將目光投向我這邊,我下意識的抓著自己口袋裏的石頭感覺心裏好受了一些。
且不管阿力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就當這石頭可以震住這群家夥好了。
紅衣女子飛一般的快速衝到了我的麵前,那張慘白的小臉深深的埋進了我的胸口,我的胸口立刻就被水漬給浸濕了。
這種濕漉漉的感覺很不好受,我用力的按著她的肩膀將她推開,心裏很不是滋味。
按照道理來說我應該謝謝她,可正是因為她我才過上了這種雞犬不寧的日子,要是沒有這黑船我想我的暑假會挺不錯的。
“相公,奴家惹你生氣了嗎?”那女鬼怯生生的問道。
“沒...沒有。”我很不好意思的回道,就算我和她不是一個物種了,但是她也是幫了我的人。
“那相公為何這麽對待奴家?”那女子的臉變的幽怨了起來,好似我剛剛的行為讓她很難受一般。
我不敢再看她一眼,並不是她不好看,因為那表情實在太滲人了。
可我撇過頭我就更後悔了,那黑壓壓的一票人影正齊齊的看向我這邊,仿佛以我馬首是瞻一般,這表情我卻看不懂了。
怎麽我上次來還想欠你們的錢似的,這次來你們就拿我當祖宗了?
“他們,這是怎麽了?”我指了指甲板上站著的人說道,口袋裏將那快石頭握的更加緊了,這可是我的救命稻草沒它我可活不成。
“相公還記得我昨天給你送去的石頭嗎?”那紅衣女子掩口一笑,動作很是嫵媚,卻讓我頭皮發麻。
那披散下來的頭發完全遮住了她的雙眼,慘白慘白的小臉上嘴唇卻是紅的可怕。
“記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道,這紅衣女子不笑的時候還挺好,一笑我就發怵。
“到底怎麽回事啊?”我納悶的問道,總不能是我第二回上船他們都和我混熟了就不想害我了吧?
“相公你可知這塊石頭的來曆?”說著紅衣女子就拉起我的右手,此刻我的手中正緊緊的抓著這塊石頭。
“這石頭,不是老幺從廟裏求來的?”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但我卻清楚的知道這石頭不尋常。
“當然不是,這石頭是哭咽河中的精華,相公那日渡人過河本應該上船了,可你手中有著石頭,他們都不敢動你。”
我頓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那天晚上我的處境竟這麽凶險。
可轉念一想這石頭是老幺給我的,在聯想到老幺剛剛的表現,我現在很難斷定老幺到底是要幫我還是要害我。
“隻是這樣?”我繼續問道,如果這石頭真是像紅衣女子說的這樣,那李先生和阿力又何必為了這石頭爭得你死我活。
“相公你有所不知,這石頭對你這樣的凡夫俗子來說自然不算什麽,可到了那老道手裏他就能役使哭咽河中的萬千亡魂,讓我們永不超生。”
說到這女子淒苦的看了我一眼,我對她稱呼我為凡夫俗子覺得很不舒服,可我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麽李先生要這塊石頭了。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可就在昨天石頭被李先生拿走後我就忽然被拽上了船,再聯想到次日這紅衣女子來我家送石頭的事,我覺得她說的應該是真的。
“這麽說你們很怕這塊石頭咯?”我忽然有些好奇起來,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古怪。
我並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在騙我,萬一她隻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故意編個故事騙我,等我放鬆下來說不定就輪到我倒黴了!
“相公,你不相信我嗎?”那紅衣女子淒婉的看著我,眼波中有晶瑩閃過。
我雖然有些心疼,可我始終沒有忘記她和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我到底該不該信她,我自己心裏也沒底。
“哎,也罷,我就讓相公看看好了。”紅衣女子歎了口氣,紅袍在風中一展,她的樣貌在這一刻變的極為可怕。
雙陽裏隻有眼白沒有眼黑,長長的紅舌伸在外麵,肚子鼓鼓囊囊像極了一個淹死的女人,她這個形態讓我著實嚇了一跳,怎麽說變臉就變臉了啊!
隻見她飛身向我撲來,正當她要撲到我時,忽然頓了頓就好似被一塊看不見的玻璃阻擋住了一般倒飛了出去,額頭上正正白煙升起,半張臉也開始融化了起來。
我看的有些反胃,老幺的兒媳婦立刻衝了上去將那紅衣女子給攙扶了起來,等她再次恢複那張乖巧一些的臉龐時,我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麽說你真的沒想害我?”我見那紅衣女子恢複如初後再次問道,對於這塊石頭的作用我心裏已經深信不疑了,至少甲板上那群鬼看我的眼神已經從仇恨到害怕了。
“相公,難道奴家對你不好嗎?”那紅衣女子淒婉的看著我,披散下來的頭發遮住了半張麵孔,如今我看她的感覺也很怪異。
我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膽子,竟然主動的去撩撥她的頭發,將遮住她臉龐的頭發全都撥弄到了她的後腦勺給她綁了一個馬尾辮。
這是我母親的造型,照片裏的她時常時一副幹練的馬尾辮,因此我對馬尾辮的女人也有著莫名的好感,
回想起在夢裏經常和我幹那啥的古裝美女,此時此刻她正站在我的麵前。
她也被我的這個舉動搞的很不好意思,似乎從來沒有人替她打理過頭發一樣,我這一番舉動倒是搞的她挺意外的。
剛剛那凶殘的一幕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可此刻她小女人的模樣一樣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裏,也許這就是喜歡的感覺吧。
“我們這是要去哪?”我開口問道,上了船我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了,渡河報警的話不過就是用來惡心村長的罷了。
“相公不是要渡河嗎?”那紅衣女子依偎在我的懷裏道,語氣裏有著嗔怪。
“你真的願意放我走?”做鬼船渡河,我從來沒想過還能這樣,一想到渡河就能去鎮上報警我爹也有救了我心裏就有些開心起來。
“相公有神石在手,我們也不敢阻攔的。”紅衣女子繼續嬌羞的說道,對這石頭她也很是忌憚。
“如果我那日沒有帶著石頭回來,你是不是早就想拉我上船了?”我開口問道,聯想到那一天我獨自一人渡河回來,要不是有著石頭在手我說不定已經中招了。
“按照規定相公是要上船的,凡是晚上渡河的都是我們的替身。”紅衣女子點頭稱是。
“你們老說的替身替身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啊?”
“替身便是代替我們在哭咽河裏受苦的亡魂,隻有找來替身頂替我們的位置,我們才能入冥府。”紅衣女子說道。
“這麽說老幺和他兒媳婦真的已經死了?那孩子呢?老幺的孫子也是替身?”
我對老幺的死沒什麽感觸,畢竟他心裏還有著歪主意,可老幺的兒媳婦我卻覺得死的最不值。
而他的那個孫子最是無辜,明明和他沒有一點關係,卻莫名其妙的當了替身。
我看向老幺的兒媳婦,她此刻癡癡呆呆的隻會傻笑,我不免心軟了下來,看向她的目光也從害怕變成了同情。
也許是剛剛被村裏人刺激的,我現在看這一船的鬼多了些順眼少了些害怕。
“那老丈自然是要死的,可是他會些小法術我們奈何不了他,至於他的家人...”紅衣女子看了看老幺的兒媳婦同樣有些不舍。
“不過那老丈的孫子卻有些古怪,我們沒找到他的魂魄,好似那孩子生下來就已經死了。”紅衣女子接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