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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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小盒子很精致,而我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似的,當我爹將這盒子拿出來時,我的腦袋有些疼,我越是想記起一些事就越是疼,可越是疼我就越不想放棄。
有時候人們常說忘記一些東西是福分,我想也許會是這樣,可我記憶裏的事似乎對我很重要,以至於這些零星的片段都折磨的我快要發狂。
那一晚我是怎麽去到對岸的,那個夢中的女人到底又是誰,老幺為什麽會和李先生扭打起來我一概都想不起來了。
當我醒來後我隻記得我送老幺一家渡河後他們家就不太平了,然後我就被這三個零星的片段給折磨的有些難受。
說實在的我真的很想忘記,這些天那我也常常勸自己想不起來就幹脆忘了好了,可每當我回憶去那個穿著紅衣服的漂亮美人我又舍不得忘記這一切了。
我爹拿出盒子後見我的樣子有些古怪卻沒說什麽,隻是眉頭緊緊的皺著神色很僵硬,好似他也不希望在麵前拿出這個盒子似的。
我明顯的從他臉上看到了掙紮,他正在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覺得焦慮,我爹向來話不多,可他心裏的事總會刻在臉上,我一看就能看到。
我的腦袋很疼並沒有去管這些事,我的目光注視著盒子期待著這盒子裏會裝著什麽,為什麽這兩人要到這種地方,而這盒子似乎就是這一切的關鍵所在。
我爹猶豫了一會,但是很快的就做了決定,他在精致的小盒子上撥弄了起來,那些密密麻麻複雜繁瑣的小鎖被他一一打開。
我想這做工精細的盒子裏藏著的一定是件了不得的東西,要不然也不會有人費盡心機來打造一隻如此精妙的盒子來安放這個物件了。
可這盒子裏的東西與我想象中的差的有點多,那是一隻小小的玉雕,雕的是隻蟾蜍,雕工沒話說活靈活現的,可這蟾蜍卻太醜了。
我從小就不喜歡這種滑膩膩的東西,看著有些惡心。
我爹將蟾蜍放在手心裏,李玉的眼中也有著奇異的光芒,隻見這蟾蜍在陽光下一照竟然折射起了五彩繽紛的光芒來。
“呱。”隱約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竟聽到了一聲蟾蜍的叫聲,再看向那個玉雕時我渾身一個機靈,這該不會是個活物吧?
我正這麽想著,腳下的淺灘忽然傳出了響動聲,原來這蟾蜍的叫聲不是我爹手裏頭發出來的,而是淺灘上的蛤蟆叫。
腳下傳來了震動之感,這淺灘裏的活物也都躁動了起來,紛紛朝著淺灘外逃散開去,我看的驚奇也想跟著逃,因為這腳下的抖動讓我有些害怕。
淺灘處的水開始朝著一個點匯聚起來,慢慢的那裏的水越積越多,直至後來淺灘上的水全都匯聚到了那裏形成了一個旋渦。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讓我咋舌不已,我不知這蟾蜍在其中起了什麽作用,可我隱約的能猜到,這一切一定離不開這隻玉蟾蜍。
我伸出脖子看向那旋渦,旋渦下麵是一處空曠的水潭,好似深不見底的樣子,四周黑漆漆的也沒個光源可以參考。
正當我打算回去取手電時,身後被人猛的一推,我不由自主的跌進了這漩渦之中,我心中駭然無比,身體更是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
這種感覺持續了很久,直至最後我被猛的灌了幾口水才停下,我心中暗叫不妙,不知剛剛是李玉推的我還是我爹推的。
我此刻身處水中,我想我所處的地方應該是剛剛在上方看到的那個水潭,好在這水潭夠深我才不至於被摔死,但我心中還是有些慍怒。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隻有頭頂有淡淡的光源,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四周的狀況,隻聽到身邊又是傳來噗通兩聲。
“爹!”我連忙喊了起來,在這四周都黑漆漆的環境裏,我壓根就不知道身邊落下的是什麽玩意,萬一不是我爹那會是什麽?
我的想象力在這種情況下被徹底的激發了出來,很快就聯想到兩頭渾身濕滑長滿鱗片的怪獸正在我的身邊遊動。
我不知自己是怎麽想到這些東西的,可四周越黑我的恐懼感就越甚。
忽然一隻冷冰冰濕漉漉的手掌就貼到了我的臉上,我下意識的大吼大叫了起來,很快的又聯係到了那怪物抓著我的腦袋,此刻它的嘴應該長的老大正欲吞下我的腦袋。
一想到腦袋我又想起水裏煮著的阿亮,這幾天一樁樁的邪乎事在我腦海中回蕩起來,一幕幕詭異的畫麵接二連三的浮現出來,很快的我就被恐懼主導了身心。
“華子,是我!”我的嘴被那雙濕潤滑膩的大手給捂住了,但是這聲音我卻能聽出來是我爹的,隻是這四周實在太黑了,我竟下意識的朝著我爹的掌心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爹驚呼了一聲,似乎他也被我的舉動給嚇到了,按著我的手掌也鬆開了,我借此機會大喊了一聲才能平息下心中的恐懼之感。
“哈哈,肖華老弟的膽子也太小了吧,八爺的兒子是個膽小鬼,這事要是傳出去了八爺怕是要被人笑話了。”李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此刻卻也是漲紅了臉。
緩和下來後,我爹推著我向這前方遊去,很快的我就脫離了這個深深的水潭上了岸,回想起我剛剛丟人的一幕,不禁臉紅了起來。
好在四周黑漆漆的也沒人注意到我的表情,這黑暗雖然是我恐懼的來源,卻也是我不錯的偽裝。
“爹,這是哪裏啊,我們要去哪啊?”我好奇的問道,難不成老幺家的怪事和這深不見底的水潭有關?可這兩者似乎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我爹沒有回我話,我前方全傳來了幾聲撕扯塑料袋的聲音,忽然又一個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被塞進了我的手裏,我仔細的摸了摸發現那竟是支手電。
在這種地方手電顯然是可以救命的東西,這種幽閉的環境再加上漆黑一片的洞穴,很容易就讓人聯想起古墓,頓時我又覺得自己好像個探險家,心中無比刺激。
我擰開了手電,四周照看了一下發現這裏真的是一處洞穴,身後是那水潭,水潭上是我跌下來的空洞。
我抬頭望了望發現那我們所處的位置竟距離那個洞口足有十幾米之多,再加上四周的岩壁十分光滑,似乎掉下來就沒有機會再次爬上去了似的。
而正當我這麽想著時,頭頂上唯一的一個出口也被封閉上了,我不禁再次害怕了起來,這一會怎麽出去成為了我此刻最想知道的事。
“爹,我們一會怎麽出去啊?”我忍不住問道,心想著該不會在這裏困死了吧?
我爹沒有回答我,李玉卻是轉過了頭衝淡淡淡一笑以示鼓勵。
“肖華老弟,車到山前必有路,你看前麵不就是路嘛!”李玉指了指幽邃的洞穴道,仿佛前方那深不見底的通道真是出口一般。
我看向我爹,他始終和個木頭人似的有些木訥,隻是看向我的眼神還算關切。
我不明所以的跟在李玉的身後走了起來,不得不說這隱藏在哭咽河底的洞穴卻是很深,我們三人蒙頭不語的走了十來分鍾還沒有看到前麵有光源存在。
我越走越害怕,甚至都忘了我們此行來這裏是幹什麽的,我現在的腦海裏隻想著一件事,一會我們怎麽出去。
越是往裏走,我的心也越是壓抑,好在自己手上還握著手電,要不然我怕自己會受不了這種環境而瘋狂。
我看過以前納粹集中營虐待戰服的手段,其中一種就是幽閉式的折磨。
說是將人關在一個密不透風的黑暗房間裏,房間裏雖然什麽設施都很齊全,每天也會供應飯菜,可人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上一個星期基本上都瘋了。
我此刻正處在瘋狂的邊緣,隻要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能刺激的我頭皮發麻。
好在我身後有我爹跟著,前麵還有李玉帶路,多多少少能有些心裏安慰,但是這種壓抑感也讓我透不過氣。
我深呼吸了一口,發現這裏的空氣有些腥臭,具體的形容起來應該說像是腐屍的味道。
我很好奇為什麽這裏的氣味問起來是這樣的,不由的又深吸了一口氣,四周依舊是那種腐爛的問道,嗆得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爹,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腐屍味啊?”我一邊走一邊向我爹問道,想借此機會找點話題來緩和一下如此尷尬的情緒。
我爹沒有回我,我隻得無奈的繼續前行,我繼續呼吸著這裏糜爛的空氣,隱隱的我發現這腐屍味是從我頭上傳來的,我便下意識得抬頭看了一眼。
一張長滿了綠毛的臉此刻正對著我,這段記憶對我來說刻骨銘心,因為在我抬頭的一瞬間,我分明的看到洞穴的岩壁上正扒著一個人。
他的臉已經有些爛了,皮膚上長著長長的細密的綠毛,硬要用什麽東西形容的話,就好像一隻綠毛龜趴在了人的臉上一樣。
而他的眼睛裏卻充滿了血絲,那怨毒的眼睛正若有似無的朝著我這邊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