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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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完我爹的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據他所說的那些載滿著黑盔黑甲的士兵的黑船我也見過,可我從來都沒想過那是陰司的船,而船上載的都是陰兵。
“爹,你說地府真的存在嗎?”
我當即就向我爹詢問到,可這話一問完我就後悔了,要是沒有地府的存在我身後的紅衣女鬼又該怎麽解釋,慢慢的我就發現這世上還有許多我不了解的東西存在。
我爹看向了我顯然也看到了我臉上寫著的猶豫,他自然是知道我一個大學生很難接受這些東西,這些被老一輩傳的神乎其神的東西要是真的存在,那一定會顛覆我的認知。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我爹嘬了一口旱煙道,那副高深莫測的神情讓我覺得我爹活像個隱世的高人。
“那爹您現在還在做這擺渡人嗎?”
我繼續問道,我好像也不曾見我爹去辦過什麽驅魔捉鬼的事,轉念想來他的話中雖是輕描淡寫,但實則透露著無窮的危險之意。
“肖公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出船巡視哭咽河,將那些從冥河逃出來的遊魂野鬼給送回冥府。”
我爹還沒開口,身後的紅衣女鬼就率先開口道,我仔細一琢磨似乎還真有這回事,我爹似乎每逢初一十五晚上都不在家裏,原來是去幹這個事了啊。
“那爹,這活什麽時候傳給我啊?”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我想到我爹說過我們肖家要還的那些債不免也頭疼了起來,我真的能做好這件事嗎?或者說我有這個能力去做嗎?
我不是很確定,因為我對擺渡人的工作還不夠了解,完全就是憑我爹的一麵之詞在這裏解釋,自己心中一點概念都沒有。
不料我爹卻搖了搖頭,他再次嘬了一口煙,神色有些釋然。
“華子,爹和你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你最近碰上的這些事雖然怪異卻是有原因的,至於擺渡人的事,做到我這一代,我們肖家的債就還清了。”
我爹說的很坦然,而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麽我爹這些年都被困在這小村莊裏走不開,身上有這樣的擔子壓著,人的脾氣確實會變得古怪。
“你的路還長,和你說這些也是不想你進入到這個圈子裏來,你的未來應該生活在陽光下,而不是和這些邪祟打交道。”
我爹再次說道,目光卻盯在了紅衣女鬼的身上,他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讓我忘記這些事,好好的去讀書,然後找份正當的工作。
但我卻覺得自己似乎回不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了,我已經知道這些事了,我就沒可能對他們置之不理。
我看向紅衣女鬼的目光很堅決,我爹卻無奈的歎了口氣一個人回屋裏去了,我望著他的背影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可我更不想他稱呼這個幫過我多回的女鬼為邪祟。
“那個,小紅你別介意,你才不是什麽邪祟呢。”
我看著紅衣女子說道,隨即就將她領回了我的房間。
想到我們兩在夢裏的那些苟且之事,我又開始燥熱起來,臉上也染上了一絲的紅暈。
“肖公說的在理,我們都是不應存在世上的邪祟,相公其實不必為我們辯解。”
紅衣女鬼說到這聲音也低了下來,在我眼裏或許她的地位會高一些,可在我爹這類人的眼中,他們無疑就是邪祟。
我默默的看著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對於這種事,我似乎也沒有經曆過,但我很想讓她知道,這個幫過了我多回的女鬼其實本性純良。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我忽然想到,我還不知道她怎麽稱呼呢,其實我早就想問了,隻是苦於沒有時間。
“回相公的話,奴家名叫秦雪。”
紅衣女鬼回答完我的話後也對我的目光有所避諱,她好似因為我爹剛剛的話有意無意的在逃避我。
我卻覺得她的名字挺好聽的,頓時也開心了起來。
“那好,以後就叫你小雪了!”我當即就笑著說道。
“好...”秦雪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最後嬌羞的低下了頭,我看著她這個動作,覺得與我爹所說的那些邪祟差距很大,即使她的身體冷冰冰的,可正常的感覺還是擁有的。
接下來的一個半月我都在思考我爹的話,而我也始終和紅衣女鬼呆在一起,她對我的事很感興趣,而我也同樣對鬼類很感興趣。
和一個相差了好幾百年的人做朋友或許就是這種不真切的感覺,聽著她給我說起清朝前的小事我覺得自己恍若隔世。
這些天的相處下來後我對哭咽河的了解也更深了一步,我爹雖是送孤魂野鬼回地府的擺渡人,可這哭咽河中束縛的亡魂卻不在其列。
紅衣女鬼就屬於其中的一種,像她這樣的橫死之人想要去投胎就必須找到頂替自己位置的亡魂才能下地府,這就是俗稱的抓替身。
而這紅衣女鬼卻始終不願找河岸上的人做自己的替身,這哭咽河內有著相同想法的鬼魂也不再少數,他們不願意主動去害人,最多就是等著有些想不開的人跳河自殺後接替自己。
這種想法讓他們的投胎路很漫長,哭咽河這一段的亡魂沒有十萬也有八萬,若是放在以前打仗的年代說不定紅衣女子還有機會抓到替身。
現在這個太平的年代裏,他們這些好心鬼想去投胎卻越來越難,老幺的兒媳婦也在這一列中,她也是被抓去當替身的,可她也沒想過主動去害人,完全是跟著秦雪在行事。
那些敢害人的鬼此刻都已經投胎了,如今這河裏留下的鬼魂正可謂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我想到這裏也不免頭疼了起來。
“你真的想去投胎嗎?”
我很認真的問出了這個問題,和這紅衣女鬼相處了一陣後我竟有些舍不得她離開我了,但如果她想去投胎的話,我也想為她做些什麽。
她的表情很猶豫,似乎很想又似乎有些害怕,我被她這個表情給逗道。
“想就點頭,不想就搖頭。”
她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最後看向我時展現了一個求助的目光,我無奈的拍了拍她的腦袋,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她。
我究竟舍不舍得她去投胎呢?我現在說不清對她是個什麽感覺,但我卻不想讓她就這麽離開我。
一來二去間我的暑假很快就到頭了,大學的最後一年預示著馬上就要踏上社會,而此刻的我卻在沉浸在封建迷信的生活中有些不可自拔。
我原本想著就這樣賴在家裏算了,但我爹卻將我與紅衣女鬼狠心的拆散了,一通說教後我決定還是先回學校去吧。
畢竟和鬼談戀愛的是太扯了,我覺得自己也是一時昏了頭,我們兩人的感情或許會很親密,但是也不可能這麽親密。
開學前的幾天,我爹開船送我去了對岸坐公交車,我提著一大一小兩隻箱子獨自一人上了路,由於是白天,來送行的隻有我爹。
我想在我走後,她一定不可能繼續在我家待著,想到她又要在河岸上飄蕩,我心裏又有些不忍了起來。
我無奈的苦笑起來,回想起這兩個月的生活,我的暑假還真是多姿多彩,隻是這麽豐富的生活說出去不會有人信罷了。
我躺在公交車的座椅上,摸著胸口戴著的那塊黑色石頭,這一場如夢似幻的旅程看似結束實則才是新的篇章。
我坐在長途的公交車一路沿著黃河支脈邊的河岸去往黃河的主道,這條路並不長,我來來回回走過不下百次,可每次離家我的心情總是會感慨萬千。
我就讀的大學離濟南挺近,本來以我的成績想考入濟南市的大學也不是什麽問題,但是我合計了一下生活在大城市中的日常開銷,隨即就選擇了離濟南不遠的小城市內。
我並不覺得一定要上名牌大學才能有出息,我心裏想著隻要我好好學,未來踏上了社會也不會有哪裏比別人差。
開學報道的手續比較繁瑣,我拖著一大一小兩隻箱子忙到最後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等到了宿舍才發現自己是第一個回來的。
我們這的宿舍不大,一共隻能住三個人,放下了行李,我躺到了床上,滿腦子都是紅衣女鬼的倩影。
這個暑假過的實在太驚心動魄了,以至於我此刻還有些意猶未盡。
“喲,老華你又是第一個來的啊?”
正當我在百感交集時,門忽然被人給推開了,走進來的正是我的舍友張賀,他身穿著白色的t恤,套著一條藍色的牛仔褲,一頭幹練的板寸讓他顯得很精神。
“嗯,沒來多久。”我隨口回了他一句,接著便再次沉浸到自己的記憶中去了。
“哎呦,老華,看你這表情怎麽像是在思春啊?”
我正躺在床上發呆,張賀的臉忽然又湊了過來,一股子壞笑的樣子,看的我是又好氣又好笑。
我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打了一拳,隨即就翻過身去懶得理這個平時口無遮攔的朋友了。
“嘿,還真被我懵對啦?是哪個係的啊?”張賀忽然來了興致,連忙又將我整個人掰了回來,一臉好奇的問道。
“老賀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笑著給我遞過了一瓶飲料,天氣還有些燥熱,我便笑著接了過來,在這種鬼天氣下,冷冰冰的碳酸真是很有助於人提神醒腦。
“說吧,又出什麽事了?”
我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他這個樣子一定又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正打算給我分享。
他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聲音在這一刻放低,細聲細氣的說道試圖要營造一種恐怖的氣氛,我當即也坐正了身子想聽聽到底怎麽了。
“老華,你知道嗎,一個月前學校裏有個女生跳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