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第四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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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伯靠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屍檢報告,我的目光緊緊的盯在電腦屏幕上,耳邊充斥著詭異的風鈴聲,叮叮當當的如同催命符一般。
    雖然這音調聽著還算不錯,可是組合在一起之後,這風鈴聲就變得無比詭異又有些讓人煩躁,就在這樣煩躁的狀態下,我忽然生出了一種想要去死的想法。
    我瀏覽起了這網頁上的留言,到處都充斥著對生命的冷漠,不管是對他人,還是對自己,這裏麵留言的人大多都和冷漠。
    他們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甚至還想著讓別人來和自己一起陪葬,簡直如這網址的域名一樣,像極了一場由自殺者組織起來的狂歡派對。
    我繼續向下翻了翻,果然最後的那篇帖子的位置被別人的發帖取代了,發帖人叫做景東。
    “師伯,你能查到這個人嗎?”我指著景東的身份給師伯看了看,剛剛對話框裏可是說過第三位已經獲得解脫了,而我也對這個人的死亡感覺到深信不疑。
    在這裏我不得不感慨一下科技帶來的便利,僅僅十來分鍾這人的身世經曆就已經被調查的清清楚楚了。
    “小華,跟我去一趟吧。”師伯看了看這個人的住址,剛準備出門忽然又想起了我,我雖然有些困了,可是聽師伯這麽一說又來了精神。
    我會來這裏完全就是因為自己的好奇心,本來看師伯的樣子他似乎是不希望我介入進來,但此刻他要帶我一起去,這我還是從未想到過的。
    秦雪和吳萱雖然害怕師伯,可見我要走也不免得要跟上,她們兩躲在手機裏不敢出來,我見她們這幅膽小的模樣也無奈的笑了笑。
    世人常常都會害怕鬼怪,可誰又能想到鬼怪也會有害怕人的時候。
    師伯去車庫裏提了車,我坐上警車心中還是有些忐忑,昨天才坐過一回,想不到我今天又坐了上來,我雖然沒做壞事,但是身為一個良民,我對於警車一向都是敬而遠之的。
    現在是晚上一點多,正值困頭上,我顯然沒有師伯那麽好的體力,據他手底下的人說,他已經三天沒合過眼了,幾乎都在調查這件事。
    看著他紅紅的眼睛,我不免也有些心疼,我這個師伯對我真的不錯,我此刻也想著早些幫他把案子破了好讓他去休息休息。
    一路無話,我也不知道該和師伯聊些什麽,當我們來到景東所住的小區時,我已經困的不行了。
    師伯從後備箱裏拿出了一罐冰鎮的紅牛貼到了我的臉上,我頓時就是一個機靈。
    “大半夜的讓你陪我熬夜,不好意思。”師伯將紅牛遞了過來向我說道。
    “沒事,是我自己要來的,師伯走吧。”我一口氣將這罐飲料給幹了下去,肚子裏涼涼的,外麵的風一吹也是涼涼的,我頓時就來了精神。
    師伯在後備箱裏繼續翻找了起來,隨後就從裏麵取出了一把桃木劍和幾張黃符,還有一罐子朱砂。
    看到這些東西我不免想起了那晚我赤手空拳去找刺激的那一晚,好在隻是有驚無險,要是我真遇上點什麽東西,這條小命估計就不保了。
    師伯將做法用的東西裝進了帆布包裏,我見他一身黑色製服跨個帆布包極為怪異,隨之也笑了起來,真不知道我這師伯穿道袍是個什麽樣子。
    不過看他英武的樣子,絕對不會差到哪裏去。
    景東是一個外出到濟南來謀生存的年輕人,我不知他經曆了什麽會想到要用自殺來解決,但是想到有人會死,我心裏總是有些說不出的滋味來。
    就算我見過的鬼已經不在少數,但是死亡這個壓抑的話題我從來就不願意去麵對,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
    景東是一個人居住的,當我們趕到時這門鎖已經被打開了,屋子裏頭黑漆漆的,一眼看去確實有些滲人。
    我看著師伯正猶豫著該怎麽辦,他就已經推開門進屋去了,我膽子其實不算大,但是有師伯同行我也不會太過害怕。
    一進到屋裏我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屍臭味,這腐屍的味道差點沒熏得我把晚飯給吐出來。
    師伯打開了燈,屋子裏被照的通透,我連忙衝到陽台上將窗給打了開來,也不管會不會破壞案發現場,這股屍臭味實在太熏人了,我想師伯可能也不會阻止我這麽做。
    當我這口氣把氣喘勻了之後,我才回過了神仔細的觀察起了這裏的情況,屋子裏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但是屋子裏陰氣森森的,還夾雜著濃烈的屍臭味,待在這裏讓我覺得簡直就像煎熬。
    地板上有著黑色的印子,還有人被拖行的痕跡,這痕跡從一間屋子裏徑直的向門口處衍生去,看了看那小房間,我想這裏一定就是景東的臥室了。
    推開臥室的門一看我又一次傻了,這臥室裏亂的不成樣子,滿滿一地都是瓶酒瓶子,看來他死前一定養成了酗酒的習慣。
    那黑色的印子就踩著這些瓶子一路向他的床邊走去,一條一人通行的小道上鋪滿了碎裂的啤酒瓶渣,隻見有一些啤酒瓶渣滓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木質地板內。
    我不禁暗自猜測了起來,究竟是什麽東西能將這玻璃渣踩進地板裏,我想這人應該挺重的,而且應該不怕疼,這印子壓根就不是鞋印而是實打實的腳印。
    光著腳在這上麵走一個來回,這不禁讓我想起了一種刑罰,而且是中國古代的一中酷刑。
    我對這個未知生物肅然起敬了起來,看來這拖走景東的東西就是僵屍無疑了,而我此刻能想到的也隻有僵屍有這能耐。
    地麵雖然髒亂的不行,可床上確實挺趕緊的,我發現他的床頭櫃上正擺著一把滴血的刀子。
    這把刀的做工很精細,刀柄上繪刻著漂亮的圖案,刀身雖然簡約但是拿來殺人或者自殺沒有任何問題。
    殷紅的鮮血正從刀身上低落下來,看著樣子景東應該是剛剛用這刀自殺了,因為這血跡還沒有完全幹涸,所以我推測他死亡的時間也不會太久。
    看著那把刀我忽然又生出了自殺的念頭,這把刀實在是太漂亮了,真想讓它也穿透我的胸膛,我如同入了魔一般抑製不住這種想法。
    我的手毫不猶豫的伸向了那把刀,眼看著就真的要插進自己胸口時,我背後被人用力的打了一掌,刀瞬間脫手飛出直直的飛向了牆壁,接著便毫不停頓的刺入了牆壁之上。
    要知道這可是水泥牆,這把刀竟然就那麽輕描淡寫的刺進了牆壁上,要不是剛剛師伯阻止了我,恐怕我現在也已經死了。
    “師伯,我...”我驚恐的回過了神,轉頭看向師伯,他一臉嚴肅的盯著牆上的那把利刃,眉頭緊緊的皺著。
    “沒事吧?”師伯看了我一眼問道。
    “沒事。”我搖了搖頭。
    “沒事就好,你是天元的徒弟,你要是出事了那小子準得煩死我。”師伯雖然說這話時有些不耐煩,但是我聽得出來他是很關心我的。
    由於我從小就很孤僻,這些細微的情感變化我比平常人更敏感,師伯此刻這無意識的表現也不禁讓我覺得暗自好笑。
    在當時有一個形容詞能很好的形容我師伯的性格,那就是傲嬌,明明他挺關心我的,卻總是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來。
    牆上的那把刀我是不敢去動了,光是看著那把刀我就有些抑製不住自己想死的衝動,但是很快的我就意識到不對勁,這把刀是怎麽放在床頭櫃上的。
    按照常理來看,如果是景東自殺的,那這把刀應該會插著他的胸口上,就算他之後又被僵屍給拖走,那這把刀也應該掉在地上或者床上,而不是像剛剛那樣,靜靜的放在櫃子上。
    這個問題師伯其實應該早就看出來了,看他盯著那把刀的眼神我就猜到,老刑警的直覺並不會比我差。
    枕頭邊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一打開我就看到了一個文檔,那是景東自己寫下的遺書,文采並不是很好,但是我讀著卻能感同身受。
    十七歲那年父母就因為車禍離開了他,讀大學的錢都是他還在世的爺爺一點一點扣出來的,可就在他大學畢業以後,他爺爺也去世了。
    剛剛找到了工作還沒來得及報答一下爺爺的景東又多了一個遺憾,雖說如此但他卻挺了過來,離開了家鄉離開了傷心地的他來到了濟南。
    生活慢慢的變得好了起來,他交到了女朋友,也在工作上得到了領導的肯定,卻沒曾想當初為了給爺爺下葬時借的錢會毀了他的一生。
    當初什麽都不懂的景東為了給爺爺下葬,去借了一筆錢,可那些人卻是放高利貸的,現在利滾起來了,也到了那夥人收債的時候了。
    他的生活漸漸被這群吸血鬼給毀了,女朋友因為這事離開了他,公司也因為他的債務問題將他調職,生活又回到了起點甚至更糟。
    一個和我同齡的年輕人,遺書裏字字誅心,看的我不免想要落淚,可這眼淚還沒留下來,詭異的風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第四位,已經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