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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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前的骷髏頭應該就是當初在船塢裏被人剔肉而亡的工人,鬼字卷裏曾經提過,任何鬼魂都會帶有生前死亡時的特征。
    像我麵前這位大哥不用多說我也能知道,這絕對就是當初被船塢主人抓走的施工隊員中的一個,他身上還穿著老式的工作服,臉上身上的肉塊反反複複的生長掉落。
    看到這一幕我嚇的幾乎都說不出話了,手腕被他給抓住之後,我整個人都被他拉近了霧裏,想使出點力氣都困難的很,好在背後還有兩個女人拉著我才沒有直接掉進這河裏。
    就在剛剛我摸到這河水時我就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感覺,這水冰涼刺股簡直就和我家村頭那條河一模一樣。
    畢芳凝好歹也是個練家子,而董雨更是警察出身,論起力氣她們兩個女人倒也不差,這抓著我的施工隊大哥竟然也不是她們的對手。
    雙方一角力我就被她們給拉了回去,那大哥極為不甘的看了我一眼,接著又隱藏到了霧氣之中,看這情況他應該是出不了這霧氣的。
    “肖華,你沒事吧?”畢芳凝一臉關切的問到。
    “沒事,我想我已經搞明白了,這霧氣是陰河的霧氣,我們現在已經被陰河給包圍了。”剛剛那一刻我已經驗證了我的猜想,好端端的陸地絕不會憑空消失。
    而此刻出現在我們身邊的水也不是普通的水,那些道教協會的人說的沒錯,當初那船在打鬥中飄進了陰河也就是說這裏也是連接陰河的一個節點。
    “陰河?那是什麽啊?”董雨有些害怕的問到,她的臉上十分的不安,握著槍的手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陰河千萬條,條條通楚江,你要是進了這河裏隻有一處可以去,那就是地獄。”我毫不掩飾的和她說出了這一刻的狀況。
    關於陰河我是在清楚不過了,當初我爹帶著我從哭咽河一路前往了楚江,而我也是在哪裏任的職當上了擺渡人,但是讓我想不到的是這水城之中也存在陰河。
    “地...地獄?那真的存在嗎?不是老人家瞎編的嗎?”董雨驚的連話都快不會說了,不過這地獄我自己都沒去過,隻是曾經在楚江外遙遙的向裏往過,很難和她解釋。
    “地獄是真是存在的,萬千遊魂如果沒人管製的話,陰陽兩界早就亂套了,哎呀,現在先別說這些了,想辦法逃出去吧。”畢芳凝焦急的說到。
    “我靠,今天出門又沒帶家夥,都怪你催的那麽急。”我有些懊悔的說到,一開始聽董雨說船塢我壓根就沒想到會碰上這種事,如果早點知道的話我絕對會帶把桃木劍來的。
    “我這裏有,不過東西也不多。”畢芳凝拍了拍自己背著的帆布包,裏麵隻有零星的幾枚銅錢、三張黃符還有一把和匕首差不多大的桃木劍。
    我看著這些寒顫的家夥,心裏不住的打起了退堂鼓,想要突圍出去談何容易,更別說現在是夜裏陰氣正勝,要是白天還能靠著陽光來驅散一下這裏的陰氣。
    “誒,我有辦法了。”我翻看著畢芳凝的挎包,忽然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裏既然是陰河,那我應該可以叫幾個陰兵來幫幫忙。
    “什麽?”董雨和畢芳凝齊齊問到。
    “叫陰兵吧,這些鬼怨氣再大也不是陰兵的對手吧,畢芳凝,你和我一起試試看,如果能叫來那是最好。”
    其實我自己是不願意和這些陰兵打交道的,但是想到他們彪悍的戰力,對付這些鬼怪還真是有奇效的,但是借陰兵也是有風險的,畢竟我的上司楚江王他似乎不太願意我們借兵。
    “有道理,我試試。”畢芳凝點頭同意,對於我這個法子她很是看好。
    但是讓我們意外的事發生了,念了三遍口訣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那船歌的聲音越來越響了,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直攪的我心神不寧。
    “沒用啊,這感覺念了和白念一樣。”我也有些焦急了起來,就在我們念咒的期間,那些霧氣又多了許多,我們也漸漸的被驅趕到了董雨的警車邊。
    “咦,這船歌的歌詞好像是殄文,你仔細聽。”畢芳凝猛的睜開了眼,看著我說到。
    我一開始也沒注意,這船歌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當地的方言又像是鬼哭狼嚎,可經畢芳凝這麽一提起,我還真的聽出了這船歌不一般的歌詞。
    殄文我現在經常使用,但是這就像是一門外語一樣,如果是平常的說我大概還能聽得懂,可是編成歌詞唱出來,我能聽懂的意思就有限了。
    我細心的聽了一會,忽然聽到了一個讓我不敢置信的詞‘陰河斷流’。
    “陰河斷流,這是什麽意思啊?”我將我的發現立刻問了出來,畢芳凝她明顯的一頭霧水,反倒是董雨她好像想起了什麽。
    “對了,我爺爺說當年這裏施工的時候曾經填過不少河道,你說的那個什麽道教協會的人曾說過截斷陰河之類的話,當初爺爺也不懂這些直接帶著人把前麵的護城河給截斷了。”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看來這謎題算是解開了,陰河斷流,飄進陰河的小船就隻能終年往複在這一帶,而我們之所以請不來陰兵那完全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法子趕過來。
    說到底我們請的還是水兵,他們從陰河出發隻能走水路,如果能請到陸兵的話直接找個當地的土地廟就來了。
    我和畢芳凝麵麵相覷了起來,心裏更是苦惱的不行,好好的就被陰河給圍住了,最氣人的就是這陰河還被人給堵住了,這唯一的救命法子都沒了。
    大霧一點點的圍攏了過來,就在我們猝不及防的瞬間,董雨的警車就被大霧給吞沒了,噗通一聲極大的落水聲響起,這輛警車就算是報廢了。
    董雨聽到這警車落水的聲音突然回過了神,帶著一臉求助的表情看向我和畢芳凝,我雖然知道自己今天可能會栽在這裏,但卻總是害怕不起來。
    或許對我來說死就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死亡越是臨近我反倒越是鎮定。
    “怎麽辦啊?小道士你快想想辦法啊。”董雨見我們都不說話,一邊後退一邊問到。
    “辦法可能沒有了,但是現在能做的事還有兩件。”我淡淡的開口說到。
    “啊?怎麽做啊?”董雨先是一愣,然後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問到。
    “第一件事呢就是先去船塢裏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如果沒有那就算我們倒黴,如果有線索的話我們也好做個明白鬼。”
    “第二件事呢就是進到這屋裏,試試看能不能遊回去,如果可以的話那是最好,但是我剛剛是被一個鬼大哥拉進去的,這霧裏還藏著多少我並不知道。”
    我很無所謂的說到,看了看背後的那所船塢,我選擇了做第一件事,起碼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的,總好過等下死了之後還稀裏糊塗的。
    “喂,你不是吧?這就放棄了?”董雨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問到。
    “抱歉,曾經有個學過心理學的姐姐和我說過,我有著嚴重的自殺傾向,我想我現在應該是犯病了。”我陳懇的說到,事到如此我倒是覺得這自殺傾向還真不錯。
    起碼越是死到臨頭我倒也越淡定,最壞的結果就是魂飛魄散,然後經過幾十年的時間慢慢的飄進六道輪回裏再次投胎。
    想到這我毫不猶豫的向著船塢的方向走了過去,畢芳凝沒有多說什麽跟在我後麵就向裏走了,我知道畢芳凝和我很像,對自己的命都保持著無所謂的態度。
    也許她也有著自殺傾向吧,隻是她自己還不清楚而已。
    董雨見我們兩個很默契的走向了船塢,掙紮了一會也跟著我們一起進去了。
    “不好意思啊,讓你陪我們來冒險。”我有些為難的說到,也許還有第三個辦法,不過我沒有認真的去考慮,我現在隻想知道真相,起碼我死的時候能明明白白的。
    “哎,都怪我,明明在家裏待著就好了。”董雨倒是很明事理,這事畢竟是因她而起的,如果她沒有急著把我們叫來也不會遇上這種事。
    船塢還保持著七八十年代的風格,這門是一扇大木門,門把上掛著的鐵索被人齊齊的斬斷了,斷麵出已經鏽的不成樣子了,看情況應該是當年的那些紅衛兵幹的。
    有趣的是這把鎖上還纏繞著幾張黃符,現在這些符也都被人揭了去了,在看到這些殘留的符紙時,我的瞳孔猛然一縮,不為別的隻是因為這符紙被揭去的痕跡還很新。
    鐵索上的鐵鏽很密實,幾乎一整根都是這樣的,唯獨這符紙被揭去的地方的鏽跡新的不太像話,手摸上去沒有任何粗糙的感覺。
    “咦。這痕跡很新啊,你門看這門上還有人的手印,門檻上的灰也很薄,看起來這扇門最近被人打開過,而且不止一回。”
    董雨發揮了本職中的天性,在勘察這方麵她比我和畢芳凝要強上太多了,但是聽她說的這話,我心中漸漸不安了起來,這一切都表明著,船塢裏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