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紋身和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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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做著大巴車一路趕往了師祖的老屋,那是他老人家現在唯一的精神寄托,活了一百多年的師祖身邊的親人已經全都沒了。
對於他這種老人來說,或許隻有那間老屋才能勾起他的回憶,他出身在那屋子裏,雖然曾經外出漂泊,可他再回來之後依舊有著這麽一個家給他寄托。
以我現在的歲數估計很難理解師祖的心情,但是從那老小孩幸福的臉上可以看的出來,他對於回家,回自己的家充滿了期待。
一路上我都和我爹還有爺爺擠在一起,秦雪在一邊看著我感覺也很幸福,過年的氛圍可以衝淡很多不愉快的東西。
我給爺爺講著我近期的遭遇,自從遇見鬼以來,我的生活軌跡中就充滿了這些東西,爺爺津津有味的聽著,我爹也在一旁指點著我遇到這些事最應該幹的是什麽。
我爹對我很是嚴厲,爺爺卻一直笑嗬嗬的聽著沒有做什麽評價,雖說如此我也很開心,畢竟我爹這麽做是關心我。
“爹,您那桃木劍怎麽削出來的啊,我自己試了幾次可都削不出來那麽鋒利的。”
“等晚上我教你,也是時候把我們老肖家的手藝傳給你了。”我爹說著,眼中也複雜了起來,一開始他還不樂意我去當道士,但到了今天他的觀念似乎又有些改變了。
聽他說完,我不免也有些期待了起來,我們肖家的手藝,我就是靠削這桃木劍估計就能賺上一筆錢,說起來上次特殊行動的獎金也發下來了。
“爹,我這卡裏有十萬塊錢,都是我自己賺的,您拿去吧。”我將董雨給我的銀行卡塞給了我爹,可他卻沒有收下。
“這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你現在這個年紀正是用錢的時候。”我爹說到。
“是啊華子,我和你爹都是半隻腳進了棺材裏的人了,哪裏還用得著這麽多的錢,你自己留著吧。”爺爺說到。
“呸呸呸,大過年的你們說什麽呢,爺爺活過一百二,我爹也要活過一百二。”我聽著爺爺在理的話覺得有些不悅,在我心目中修道的人不是橫死就是長生的。
“生老病死不是人之常情嘛,華子你可要開看點啊,爺爺要是以後真的不在了你可別難過。”爺爺摸了摸我的頭,對他自己的生死到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不知為何,說起這生死的事我又想起了長生教,一開始我以為那就是個單純的邪教,可是到現在我的閱曆豐富了之後又覺得這個教派的教義沒有什麽錯。
人追求長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隻要不做什麽違法的事那追求長生也不過是一個人對生命的態度而已。
身為擺渡人的我,時時刻刻都遵循著生老病死的準則,對我們來說死就是死、生就是生,生者留存在世,而死者必須被送入陰司,這是自然規律。
求長生的人卻又時時刻刻的和陰司作著對,他們拚了命的不想死,而陰司卻拚了命的再想辦法讓他們死。
想著想著我的腦袋又大了,爺爺的一句話讓我感慨頗多,或許我還沒有到談論生死的年紀,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應該會把一切都看的很淡。
車子在一片田地前停了下來,一眼望過去這裏到處都是田地,雖然冬天看不到什麽好的風景,但是秋天那種稻穗搖曳的景象我還是能聯想到的。
師祖的就坐落在田地前,這裏是一片的房屋,其中幾間有些破爛不堪了,師祖說那是除四舊時紅衛兵砸的。
在那個年代裏,師祖躲進的茅山的三清觀,回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是這樣了,好在那些他曾經幫助過的孤魂野鬼幫他守著房子,要不然估計全都被人給拆了。
好幾間屋子都保持著原來的樣式,不過也有三間是翻新了的,老屋子住人也不是很方便,所以姚天元就出錢幫師祖翻修了三間房,其他的沒動算是留了個念想。
屋子剛推開,迎麵就是一陣陰風,滿屋子的孤魂野鬼並沒有讓我感到意外,這種空房最容易招鬼了,不過看那些鬼應該是和師祖認識的。
“洪大師回來了。”屋子裏頭的鬼喊了一聲,接著那些鬼就忙活了起來,看樣子他們對這裏還是很熟悉的。
“大夥進去吧,都別怕這些鬼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不在的時候他們就負責看屋子,在我這老屋裏別拘束。”師祖揮了揮手,我們一行人也跟著進去了。
屋子裏頭的鬼大概有八個,都是曾經死在師祖家裏的家丁和管家,那時候師祖的家中也算是個鄉紳。
他是小兒子,體弱多病,師祖的老爹就擔心他夭折故此讓高人帶回了道觀裏靜修,師祖的兩個俗世裏的大哥已經走了,留下的家丁和管家也都是他負責養老的。
這些人死後心存感激所以不願意去投胎,故此就留在了家中替師祖照看老屋,說是等師祖走後他們幾個才能安心的去投胎。
老年間的人沒有現代人的花花腸子,聽著老管家給我講述完了他的故事後,我對這些老一輩的鬼魂都敬佩了起來。
僅僅是因為有人給他們養老,這些人就忠心耿耿的給師祖繼續打零工,真是贏了那句話,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
安排好了住處以後,我就和秦雪張羅起了供飯的事情,原本隻有七個人,可是濟南的那些鬼都被姚天元帶了過來,我要是不準備他們的也有些過意不去。
再加上師祖家中的這幾位,我感覺這給鬼吃的供飯怎麽說也得有兩桌,我們活人這邊的一桌竟然還有些空閑。
師祖家的灶台挺多的,我和秦雪在一家準備供飯,而我爹和師祖則去忙活年夜飯了,要說準備供飯其實也是秦雪在操持,我做飯的手藝還僅限於蛋炒飯這種低級的食物上。
我給秦雪打著下手,看她做飯的樣子也格外的漂亮,每次忍不住的時候我都會去調戲調戲她,而她雖然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倒是挺老實的。
忙活了三個多鍾頭,供飯也算是搞定了,如果我不和秦雪鬧著玩的話估計一個鍾頭也能搞定了,畢竟供飯準備起來挺簡單的,有些東西半生不熟的也能拿出來吃。
今天不是大年三十,但是在我們老家二十八就要開始吃年夜飯了,一直吃到年初七才算是結束,說實在的我也很喜歡這類聚餐,特別的有感覺。
我本想留在這裏和秦雪一起吃的,可是一桌子的菜都是個給鬼準備的,我能吃的一共就那麽幾道。
我有些舍不得她留在這裏吃冷飯,可是因為我爹和爺爺的關係,她也不好意思和我坐在一個桌上吃飯。
我看得出來,他們還是很介意秦雪的身份,這兩個老頑固的觀念改變不過來也是個問題。
吃過晚飯,我尋思著還是要和我爹好好說道說道,必須讓他們接受秦雪了,我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鐵了心想要幹的事我怎麽說也要做成。
就這樣我把我爹和我爺爺約到了澡堂,借著增進親子感情的名義,我打算和他們好好說說秦雪的事。
師祖家的澡堂很大,他本人在城裏就有泡澡的愛好,故此也給自己家修了一個像樣的澡堂。
這裏的環境挺好的,可以說就差一個搓背的師傅,不過今天這個搓背師傅就由我來本色出演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華子你今天是想和爺爺說什麽?”爺爺見我要主動給他搓背,隨即就看出了我的小心思。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也沒多說什麽,打算給他們兩位服侍舒服了在說,但世事無常,我忽然注意到了一個東西,在爺爺幹巴巴的肋骨處,似乎還紋著一個紋身。
一開始我隻是覺得這個紋身眼熟,但是輪到我爹時我同樣也看到了這個紋身,腦袋裏嗡的一下,我終於響起了這個紋身在哪裏見過了。
當初我在船塢見過的那個長生教徒似乎就有這麽一個紋身,但是他的紋身並不全,可以說就像是我大腿根上那胎記的一角。
我忍住了好奇心沒有直接去問他們兩個,因為我覺得就算我去問了爺爺和爹也不會告訴我,故此我打算用自己的胎記說事。
我向自己的大腿根上看去,可是我猛然就是一驚,原本我就對自己那地方沒怎麽注意過,但是當我想找那胎記的時候,赫然發現那胎記竟然就這麽消失了。
我哇呀的大叫了一聲,這一聲我爹和我爺爺全都給驚動了。
“華子,你幹什麽呢一驚一乍的。”爺爺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爺爺,我腿上的胎記哪裏去了?”我指著自己的大腿根說到。
“你這孩子是不是傻了?從小我就看著你長大,你小時我還經常彈你那玩意玩呢,你那裏有沒有胎記我不是最清楚不過的?”爺爺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看我。
“不是...我...你們...誒,你們的紋身呢?”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但是當我看向我爹和爺爺的時候又出現了更詭異的一幕,他們兩人肋骨處的紋身也都不見了。
“你這孩子是不是真的泡糊塗了?我和你爺爺什麽時候紋過身了。”我爹也是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我雖然確信自己沒有看花眼,但事實擺在我的麵前,我卻不得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