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左手一隻雞右手拿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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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山風吹進寨子裏讓我覺得心神有些不寧,吃完飯後我在街道上乘涼的時候分明聞到了屍臭和陰氣,再聯想到寨子外麵那半米多高的門檻,分明就是用來攔僵屍的。
    我本想趁著天黑去外麵看看情況,不過這街道上顯然還有著別的什麽東西存在,我的視力在夜晚可以說是極好的,因此那些躲在角落的巡邏人員我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在窗口站了一會,我就注意到了屋簷上和街道拐角處的幾個人影,他們的身形矯健,如果讓我和他們單挑可能會費些事,一起上的話我壓根沒有取勝的可能。
    所以我放棄了這個念頭,或許真的像方大師說的那樣,有些事不去捅破就不會有危險,一旦知道了,殺身之禍也就來了,為了我的小命考慮,我今天還是安分點吧。
    雖說如此,但是躺在床上我也有些睡不著,抱著秦雪她也同樣因為外頭的陰氣而心神不寧難以入睡,我和她抱在一起卻沒有嬉鬧的心情,注意力全都放到了聽覺上。
    這寨子的牆壁使用大理石砌成的,但從防禦性能上來說很強,防屍一點問題都沒有,怕隻怕這些僵屍因為長久的饑餓導致戾氣大漲,到時候黑僵變飛僵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低吼聲和咆哮聲組成了一場交響樂,雖然大理石的隔音功能很好,但是也架不住我耐心的去聽,正在這是樓下吱呀一聲,似乎是門開了。
    我連忙起身從窗口觀望,隻見我那位老肖大哥背著一把弓就出了門,他的箭袋有些念頭了,而那些箭矢的末端也貼著黃符,我一眼就認出了這東西是定屍符。
    他這是要去幹什麽?在這小山村裏還隱藏著什麽驚人的秘密?這些我都不清楚,但是老肖大哥明顯也注意到了我這邊的東西。
    他站在樓下和我對望了一眼,隨後朝我搖了搖頭示意我趟回去睡覺,我本想說自己是個道士能幫上忙,不過他卻沒有讓我幫忙的意思。
    他的身手同樣很矯健,站在樓下的老肖大哥順著一根木樁飛快的爬上了屋頂,在閣樓的屋頂上穿梭自如的他們一個個都背著弓和箭矢。
    這些人似乎一到了晚上就開始和僵屍打仗,我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明明知道有僵屍在附近還堅持留在這裏生活。
    我被秦雪拉回了床上,要不是今天和老肖大哥拜把子,或許我也不會這麽擔心他,萬一他出了什麽事,我這幹閨女以後怎麽辦。
    我的擔心沒來由的強烈了起來,但是我的擔心很快就被嗖嗖嗖的箭矢聲給打碎了,這些箭矢射出去的力度,光聽聲音就絕對不會小。
    老肖大哥他們在這裏生活了也有些年頭了,看來也算是習慣抵禦山中的僵屍了,不過我的疑問也就更甚了,明明知道有僵屍還要留下來,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時間一點點過去,伴隨著一陣雞鳴我的睡意忽然也湧了出來,晚上沒能睡個好覺,臨近天亮的時候我卻泛起了困。
    當我再次醒來時外頭豔陽高照,但是一看手機現在不過也就十點,這一覺睡的很不好,我的腦袋也疼的厲害。
    下樓後大嫂子正在給小萱萱喂奶,老肖大哥手裏端著碗麵條招呼我一起吃飯,想到他昨天晚上的那種蕭狠,再看到他白天的這般和藹,很難將兩個老肖大哥給聯係在一起。
    看破不說破,當我給別人留了底線之後,別人也會同樣的尊重我,這一點我心裏也是有數的,既然方大師都勸我不要去問,我又何必自討沒趣。
    嫂子喂完了奶就把萱萱塞到了我的懷裏,這丫頭也真是奇怪,除了她媽和我之外似乎誰都不讓抱,就連秦雪抱她一會她都會不高興。
    “肖老弟,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老肖大哥吃完麵後,就領著我向他家後屋走去,這裏養了一大群的雞,我一眼就看出了其中一隻領頭公雞的不凡。
    “這雞我養了五年了,聽說你們這次要進苗寨,你帶著它去吧,希望它能保你平安無事。”老肖大哥對我們的行蹤也挺關心的。
    我本想和他客氣客氣,不過他顯然受不了城裏人的那一套,我很幹脆的點了點頭,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就收下了這隻雞。
    據方大師所說,這種放在山林裏吃毒蟲長大的雞從小就特別喜歡爭強鬥狠,老肖大哥也同樣對此頭疼,後院的母雞都圍著這隻金羽雞,而雄雞卻集結成了一個陣營和它對峙著。
    這隻金羽雞被老肖大哥抓出來之後,院子裏其他的雄雞才漸漸的恢複了平靜,原本氣氛緊張的後院因為這隻雞的離開變的再次祥和了起來。
    但是這隻雞顯然很聰明,看出了我的到來破會了它安寧的生活後,它不停的對我叫喚著,差點就撲上來和我拚命了。
    “這隻雞前幾年還很聽話,這幾年也不知道怎麽了脾氣暴躁,它走以後我這後院也能清靜點。”老肖大哥顯然對這隻雞沒有太多的留戀,像是送瘟神一樣把它給送給了我。
    如果不是急著和方大師去辦正事,我或許還會想在這裏住一段時間,我也有些舍不得我這個剛出生的幹閨女,秦雪和我一樣都很喜歡她。
    無奈之下我們隻好辭別了老肖大哥一家,並且承諾等我事情辦妥之後再回來看我這幹閨女,老肖大哥也沒有太多的挽留,不過倒是讓他媳婦給我做了一堆好吃的路上吃。
    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生皮,也就是烤豬皮,以前我就算吃豬肉也隻吃精的那一部分,肥肉基本都丟掉了,但是這次我卻深深的迷戀上了這烤豬皮的味道。
    和方大師出了白族寨子,鄭鈞又給我們原路送了回去,我手裏的東西就是一隻雞和一些行李,方大師那邊的東西倒有些恐怖了。
    他的手裏是幾隻玻璃瓶子,每一隻瓶子裏都裝著一條黑黢黢的大蜈蚣,這次他可是花了大價錢才從白族的以為醫師那裏收購來的這些蜈蚣。
    這些蜈蚣都是用藥草喂大的,體內的藥性強過了毒性,山裏多毒蟲,所以這位醫師養這蜈蚣的本意是以毒攻毒,這些蜈蚣因為生性的關係所以對毒性特別的迷戀。
    但凡有人被毒蟲咬了傷口難以愈合,讓這蜈蚣在傷口位置再咬一口,三天內保證能消腫祛毒。
    “這蜈蚣是好東西啊,這條我打算泡酒,這條回去煮熟了曬幹磨成粉也能賣個好價錢,還有這幾條咱們帶著進苗寨,如果中招了就讓這蜈蚣在身上咬幾口。”
    方大師抱著自己的寶貝蜈蚣有些愛不釋手,對他來說這些毒物就是成堆的金山,不過我對於錢的執著沒有他的強烈故此很難產生認同感。
    回到旅館後,我們將一些不必要的行李都留在了這,鄭鈞也沒有收我們的保管費,對我們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
    方大師在領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讓鄭鈞照顧好他的寶貝蜈蚣,我們隻帶兩條就準備下苗寨了,等一切安排好之後,師叔那邊也搞定了,火車票已經定好,讓我們幾個趕緊過去。
    我手裏提著一隻雞,頓時就想到了那首歌,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身後似乎還要背個胖娃娃,但是我現在的這個造型有些另類。
    左手的確是一隻雞,但是右手卻是一條二十多厘米的蜈蚣,按照方大師所說的,要起到防蠱的作用,就必須讓這蜈蚣二十四小時都緊貼在自己的身上。
    換句話說,這幾天和我有著肌膚之親的人不是秦雪而是蜈蚣,這光是想想我就頭皮發麻,雖然現在的我感覺沒有以前敏銳,但是這些細小的尖銳腳爪勾在我身上的時候無比清晰。
    “別去想不就好了嘛,我這寶貝蜈蚣也沒有毒性,讓它咬一口就相當於在皮膚上敷點藥,你不要太在意了。”方大師見我一臉的膈應,隨即就在我身邊勸說了起來。
    他不說還好,說完我就感覺這蜈蚣似乎真的在我手上咬了一小口,不一會的功夫,血就順著我的手臂流了下來。
    “誒,這蜈蚣怎麽能弄疼我呢?”剛剛的感覺雖然細小,但是我卻能清晰的感覺到疼痛。
    還沒等方大師給我說明呢,上衣口袋忽然震動了起來,一隻白色的蝴蝶徑直從我上衣口袋裏飛了出來,圍著我流血的手臂上下飛舞起來。
    隨後停在了我的手背上,血流過它的身體,將它漸漸的染成了紅色,然後這東西就像喝醉了酒一樣晃晃悠悠的飛到了我的肩膀上休息了起來。
    我現在就像一個動物飼養員一樣,不光要照看一隻雞,還要照顧蜈蚣,甚至還有一隻對我的血十分鍾情的蝴蝶。
    “嘿嘿,挺好。”方大師點了點頭,像是在對我說,又像是在對蝴蝶說。
    “好什麽呀,我頭都大了。”我有些無語的看著方大師,感情這些東西不是纏著他的,他倒是一臉輕鬆。
    和方大師有一茬沒一茬的說著,總算來到了師叔指定下的車站。
    今天的師叔一身苗家打扮,頭上、身上到處都是銀製的裝飾物,看起來格外的漂亮。
    方大師看了一眼師叔,隨後脫口而出。
    “看樣子我們來的還真是時候,竟然趕上了巫神祭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