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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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萱璃眼看著楚鶴堯擋在她麵前,兵器打在他的身上,隨後又一聲微響,像是有數十根細小的針從那件兵器裏飛出,在他的胸前刺入無數的小孔,滲出縷縷血絲。 她一呆,下意識的扶住了他下滑的身子。
    “萱璃……”楚鶴堯慢慢翹唇笑了笑,血從他的嘴角慢慢流出來,“我說過,我從未想過要害你,到此時此刻也是一樣。這件月殺飛影,是師父親手打造,它的厲害之處我再清楚不過,我不能……讓你冒險。”
    “別說了……”寧萱璃看著他的玄色錦袍被一點一點的濡濕,伸手一摸,盡是鮮紅之色。
    “不說……就沒有機會了。”楚鶴堯輕輕笑著,目光在她的臉上癡纏,“我最終……還是不能看著你傷心,做對你不利的事,萱璃……別恨我,我這一輩子,從來都由不得自己,這樣也好……總算是可以解脫了,讓你能夠記住我,我此生……無憾了。”
    “求求你,別說了……”
    “師父……去了京郊的莊園,我沒有讓他老人家死,他待我極好,像父親一樣待我,我不能殺他……你記得幫我……為他盡一份孝心,就說,我對不起他……”
    楚鶴堯的氣息越來越弱,他撐著一口氣,慢慢從袖子拿出一樣東西來,掌心被血染紅。
    驍騎營的令牌。
    “我……從未……想過要害你……這塊令牌,還給你……”
    寧萱璃的眼睛落下大滴大滴的淚來,滴在他的臉上,楚鶴堯輕輕笑著,“別哭……”
    秦謹疏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寧萱璃摟著楚鶴堯,大片的鮮血慢慢流淌,他已經閉上眼睛,沒有了氣息。
    楚鶴堯的生父呆呆站在那裏,久久無言,一生的算計籌謀,算來算去,卻算不過兒子的心。
    乾元二十九年臘月二十八夜,乾元皇宮有人起兵謀反,但是勢力極小,在安王的帶領下,大將軍寧昭的驍騎營配合下,再加上白家和莫家府兵的支持,很快被殺幹淨。
    沈超和樓丞相被滿門抄斬。
    臘月二十九,乾元帝生了一場大病,年夜飯也沒有如往常一般隆重,隻請了安王和寧萱璃入宮陪宴。
    乾元二十九年大年初五,乾元帝頒下詔書,封安王秦謹疏為乾元太子。
    武氏王朝得到這一消息,滿朝皆驚,他們早已經得到消息,張朝帶著的和親隊伍半路上被人截殺,張朝父女二人也不知下落,武氏皇帝想重新派人來乾元講和,但奈何無一人敢來。
    而此時,有人自璃都祝府出發,一路輕裝簡行,直奔武氏王朝。
    七日後,到達武氏皇城外,她翻身下馬,望著巍巍皇城,在心中默念,母妃,我回來了。
    武皇帝正愁眉不展在上書房裏,最近的壞消息一個連著一個,實在讓他有些承受不住,這幾日乾元的大兵壓境,不但沒有後退的意思,反而在逐漸增兵,乾元那邊現在已經是太子監國,乾元帝已經不再理會政事。
    而這個太子殿下,也就是原來的安王秦謹疏,絲毫不講情願麵,寫了無數封信也不管用,真是讓人頭疼。
    他正苦無沒有對策,忽然聽到外麵有人來報,“皇上,外麵有個女子,在宮門處被攔下,她說,她有退敵之法。”
    “噢?一個女子?”武皇帝詫異道。
    “是。”
    他現在也是病急亂投醫,反正現在也沒有法子,不如聽聽這個女子能說出什麽道道來,於是,他很快同意了。
    層層宮門被打開,女子慢步而來,她一身白衣似雪,衣擺處繡著朵朵梅花,淺淺的粉紅色,不覺得俗豔,反而清麗,裙擺滑過宮道,有細膩微潤的聲響,她高抬著下巴,姿態如女王。
    在她走進上書房的時候,武皇帝微眯了眸子看向她,她的身後是淡金色的陽光,輕輕攏著她,如仙女下凡。
    他忍不住站了起來,有一瞬間,他幾乎要脫口而出,喚一聲宛妃。
    女子在屋中站下,也不行禮,隻是淡淡的看著。
    武皇帝也看著她,良久,回過心神道:“你是……你是何人?有何退敵之策?”
    “皇上,”她輕輕一笑,眼中卻透出微涼之意,“您以為我,我是誰?”
    武皇帝一愣,這話問的……好生奇怪啊。他心中起了疑惑,“朕如何知道你是誰?你不是說有退敵之策?如果沒有,那就是欺君之罪!”
    “這麽多年過去,您還是習慣這麽輕易的給人定罪嗎?接下來呢?殺了我?”女子上前一步,目光沉冷,“就像當年殺死宛妃一樣?”
    “什麽?你……”武皇帝大驚。
    “我是未央,”未央開口說道:“真名晏清。”
    “晏清……晏清……”武皇帝隱約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他思索了良久,卻沒有想起來。
    他這番疑惑的神情看在未央的眼中,是無比的諷刺,“我的母妃,是宛妃。”
    “是你?”武皇帝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你……你不是……”
    “我沒死,你沒有想到吧?恐怕你還想不到的是,我不再你是晏清,我是未央,是乾元太子妃的義妹,是璃都祝府祝老城主救了我。要退兵,可以,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什麽條件?”武皇帝急忙問道。
    他從來沒有過,這個女兒還活著,而且還與乾元有如此的淵源,真是天助武氏啊。
    “第一,”未央微微笑著,“讓皇後來和武恒英來見我,他們的下場交由我來處置。”
    “這……”武皇帝有些舍不得。
    “你還不知道吧,現在他們沒有一點用處,武恒英早被乾元太子妃廢了武功,而且,此生都不能練武了。”
    “什麽?”武恒英驚詫道,他突然間明白,為什麽這麽長時間,皇後也不怎麽見他,武恒英更是見不成,他心情一直煩躁,沒有太在意,現在才知道,原來事情竟然是這樣!
    “怎麽可能?這……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具體的事情還是要你親自問他。”
    很快,皇後來了。
    她一進屋也先看到了未央,臉上的笑意刹那凝結,那張臉……太像了,怎麽會?
    “皇後娘娘,別來無恙?”未央微笑道。
    未央當著武皇帝的麵,把皇後和武恒英的罪行和如今的處境狀況一一做了說明,武皇帝簡直無法相信的自己的耳朵,關於宛妃的死,他當然是知道一些的,隻是知道的時候人都死了,皇後母家的勢力又極大,他也就沒有再追究,沒有想到,事情到了現在,風水輪流轉。
    他更為震驚的是,還是武恒英的狀況,現在這樣,還怎麽能夠繼承大統?
    未央看著麵色蒼白的皇後說道:“第二個條件,我要皇後和武恒英幽居在冷宮,永世不得出宮半步。”
    “你說什麽……你這個賤人,你也配!”皇後氣得大叫。
    “我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我會讓你知道,我不但配,而且還能讓我說的話,一一做到。”未央轉頭看著武皇帝,“答應不答應?”
    “朕……答應。”武皇帝說道。
    “皇上?!”皇後簡直要瘋了,他竟然答應了!
    “第三個條件,”未央一字一句道:“我要做女皇。”
    武皇帝差點暈過去,手指都在顫抖,“你……你……”
    未央拿出一封書信,遞到他的麵前,“你可以看看。”
    信封裏裝著兩個人的親筆書信,一個是寧萱璃的,一個是祝沉風的。
    兩封信寫得都很簡潔,卻都有分量,意思都是一樣的,隻要同意讓未央做女皇,那乾元不但退兵,還會永結友盟之好,如果不同意,休說乾元,就是祝府也不會放過武氏,當年武氏和水氏做過什麽事,自己心裏有數。
    如果不相信,那就看一看現在水氏的下場,就可以知道了。
    正月二十五,武皇帝頒下詔書,傳位於公主武晏清為皇,自此,武氏王朝有了第一位女皇。
    周氏王朝的太子最近也沒有閑著,聽著人家別人一個個的好消息,他心裏都鬱悶得不行,這是第三次來易家了,可連易苒瑛的麵兒都沒有見著。
    他回去之後,向周皇帝說了在祝府的事,周皇帝十分不安,看看武氏那邊的情況就知祝府絕對不是說假的,而是來真的。
    他立即讓周旭升去祝家請罪,祝老城主其實心裏早聽了寧萱璃的勸,答應隻要周王朝對乾元稱臣,便不再追究。
    周皇帝權衡再三,也最終答應,親寫了書信派人帶著禮物去了乾元。
    周旭升則是一路直奔易家,他這些時日吃喝不下,隻惦記著易苒瑛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這和當初對水億柔的感覺完全不同,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反正就知道如果娶不到她,自己就瘋了。
    第三次,依舊沒有能夠見著,周旭升無奈的坐在郊外的涼亭中,易族這邊的氣溫要高一些,樹木已經見了綠,滿眼都是春意。
    周一對他說道:“殿下,我們還去嗎?”
    “當然去,”周旭升大聲說道:“別說三次,三十次三百次也得去!”
    周一立即來了精神,“是!屬下也這樣覺得,必須去!”
    周旭升眯了眼睛,轉頭看著他,“你小子,這次轉性了?之前可沒有這樣過。”
    “之前……”周一抽了抽鼻子,“之前太子殿下被豬油蒙了心,不識得好壞人,屬下當然不願意,這次不一樣,易家小姐人好,性子也好,易家人也都正直善良,實在是殿下太子妃的最佳人選!”
    周旭升先前一聽說什麽“豬油蒙了心”,挑挑眉正欲發怒,又聽到周一猛誇易苒瑛,還說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立時又消了氣,覺得他說得太對了。
    正在這時,遠處來了幾匹快馬,衝在最前麵的是匹棗紅馬,馬上的人穿一身淡黃色的騎裝,看上去分外俏麗。
    她一邊騎馬一邊喊道:“大哥,你快點兒呀!輸了的人可是要管對方一個月的零食吃的!”
    周旭升慢慢站起身來,看著策馬奔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