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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僵屍眼
    華衍這樣子讓我非常害怕，他就像被勾了魂的人一樣，呆呆地站在那，時不時按著胸口。鬼也會疼的嗎？
    我怕他一個衝動真的跑過去，隻好像章魚一樣死死抱著他。過了好一會，僵屍眼消失了。華衍整個人一鬆，竟踉蹌了幾步。
    “菜苗，你是想物盡其用嗎？”華衍好笑地把我從他背後抱到身前，目光落在地上的杜蕾斯上。
    我燒紅了臉啐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功夫貧！”
    “現在正是夜深人靜，幹壞事的時候。”說著他的手開始在我背上遊走。
    我被他撩得渾身發軟，連忙推開他正色道：“你剛才怎麽了？魔怔啦？”
    華衍定定地看著剛才出現僵屍眼的地方說：“那裏有東西在召喚我。”
    “什麽東西？”
    “我不知道。”華衍搖頭，很困頓的樣子。
    “其他人來都是為了那個東西嗎？”
    “他們來是為了藥靈，吃了可以長生不老。”
    “藥靈？隻有伏牛山上才有嗎？”
    “是隻有養鬼人才有，養了上百年的鬼，死後便會產生藥靈，到時候我給你弄一個，讓你長生不老。”
    “我才不要長生不老，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活成個老妖婆有什麽好的？”
    “不好嗎？”華衍好一會才回答，因為我走得離他有幾步遠的距離，所以看不清他的臉，隻能感覺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淡如從遠古傾瀉而來的月光。
    “禦靈派的人出事了。”沈然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我們身後說。
    “出什麽事了？”剛才我們倆產生了那樣的化學反應，現在見到還有點小小的尷尬。
    沈然皺眉看了一眼華衍說：“村裏有個舉人府，裏麵沒人居住所有家具都搬空了，隻剩下一張太師椅。鄉親們說那太師椅邪門坐不得，禦靈派有個徒弟不信，偏要去坐，剛坐下去就咽了氣。”
    我們跟著沈然來到舉人府，那禦靈派的弟子還坐在太師椅上，椅子一搖一晃好像上麵躺著的人並沒有死。
    屋裏擠滿了人，大概所有外地人都聚在這了。
    我立刻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大老爺，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他吧。”一個老頭子帶著村裏的人給太師椅磕頭。
    這時候我看到從裏屋走出來一個鬼，穿著清朝的衣服，搖頭晃腦地走到太師椅旁，然後一腳把禦靈派弟子踹了下去，自己躺在上麵哼小曲。
    “謝大老爺開恩。”眾人又是一拜。
    突然那舉人老爺站了起來，一臉興奮地飄到我身邊，抓著華衍的胳膊說：“華兄弟，時隔兩百年，我居然還能看見你。”
    “葛老三，你不好好轉世投胎，在這害人性命做什麽？”華衍甩開葛老三的手問。
    葛老三歎了口氣幽幽地說：“你以為我不想去投胎啊？兩百年前這裏被人布下了風水局，不管是鬼還是僵屍都有進無出。”
    有進無出？那華衍他……
    華衍投給我一個放心的眼神，繼續跟葛老三說：“這村子裏在搞什麽？”
    葛老三有些忌憚地看了一眼屋子裏的人說：“養鬼人的事我不管，說好井水不犯河水的。要不是你當年教我那幾招，說不定我就變成和他們一樣了。”
    此時此刻我擋著葛老三和華衍，接受一屋子不人不鬼的東西的注視，渾身發毛。
    好在華衍覺得從葛老三身上問不出什麽來，就沒再跟他廢話。
    各門各派眼看死了人，都各顯神通的要來捉鬼，葛老三跟個小孩似的和他們玩得不亦樂乎。大概也很久沒人陪他玩了吧。
    突然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原本躺在地上的禦靈派弟子，居然詐屍了。
    天師派的人連忙在他額頭貼了張符，這才把他製住。
    這時候我看見一個灰色身影從門口一閃而過，連忙拉著華衍去追。
    可是那東西跑得太快，居然連華衍都沒追上。
    回來之後，我看見禦靈派的人不知道從哪找了口棺材把那弟子裝了進去，四個人正往外抬呢。
    我拉著沈然問：“今晚上就要把人埋了？”
    沈然點頭，顯然也是疑惑重重：“他們村長說村裏留不得死人，但凡有人死了都得往西口的天潭裏扔。”
    說著人已經抬出了舉人府，可他們走的方向，不正是往僵屍眼那邊去嗎？
    我站在棺材旁，回頭看那些跟過來的村民。他們一個個臉色灰白，神色木然，竟都有些像靈魂出竅了的樣子。
    又一陣鈴聲傳來，我正要去追，華衍連忙拉住我搖頭。
    鈴聲再次響起，抬棺材的四個村民突然停了下來，我看到他們渾身都在發抖，好像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在跟他們對抗。
    “鈴鈴鈴。”又是一陣清脆的鈴聲隨風而來。
    身後二十幾個人，齊刷刷翻著白眼往左後方看去，從我的角度，就隻能看見一排白眼仁，實在有些嚇人。
    “來了，趕屍人。”天師派的老頭深沉地說了一句，看來也早就看穿了這裏的懸機。
    我順著村民們看的方向，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一個土坡上麵，手裏拿著鈴鐺，隔一會搖一次。
    突然我的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不是說人隻有三盞命燈嗎？我這都被拍了多少次了，是不是命太硬，老是拍不滅啊。
    “他讓你們快逃。”一個溫柔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下意識地就把她的話1;148471591054062說了出來：“他讓我們快逃。”
    我話剛落音，棺材砰地掉在了地上。然後，我們被一群僵屍團團圍住了。
    “奶奶，奶奶！”是一休哥的聲音！
    我回頭看見一休哥被老太太掐著脖子提起來，兩顆僵屍獠牙正要咬他的脖子。
    “一休，佛珠！”我一邊扔過去一張符一邊衝他大喊。
    好在一休哥夠機靈，一顆佛珠彈在了老太太眼睛上。眼珠子爆了，流下來一行黑水，腥臭無比。
    我們這一動，整個僵持的局麵就被打破了。
    僵屍們嗚嗚叫著圍上來，抓著人就啃，啃了就往棺材裏丟。
    他們跟白天的樣子完全不同，就像突然失去控製了一樣，見人就咬。
    就這一會的功夫，棺材裏已經躺了五六個人了。而且這些人都身懷絕技，不敢想象要是普通人進來，會是什麽下場。
    更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這個趕屍人及時阻攔，我們所有人被村民們騙去僵屍眼之後會怎麽樣。
    “菜苗，去茅屋！”華衍用鬼氣困住兩個僵屍，僵屍包圍圈打開一個缺口，他衝我大喊。
    我看了一眼沈然，他正幫他姑姑對付撲上來的兩個僵屍。
    “一休，你帶大家往你家茅屋跑！”我一把把一休扔了出去。
    突然一陣雷鳴般的轟轟聲從四麵八方傳來，緊接著更多僵屍的嘶鳴在耳邊響起。
    那仿佛牙齒碰撞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