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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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鸞鳳還巢,臣的至尊女皇 !
    穿過永和宮不遠。
    三人匆匆而行。
    驀地,前方出現幾隻很大的老鼠鋪成了一排,還活著,隻是身上不停地抽搐著,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唐曼皺眉,連忙拉住英嬤嬤的袖子,“嬤嬤,咱們換一條路吧,”
    唐曼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偏偏害怕這種帶毛的老鼠,活的死的都怕得不行。
    若是非要從這條路走,肯定是要邁過那幾隻老鼠的,唐曼死活也不敢的,若是不從這條路走,隻能繞行一段,從不遠處的永壽宮旁走過。
    “嬤嬤。”唐曼死死地抓著鄭嬤嬤的手。
    英嬤嬤與鄭嬤嬤快速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非要繞行那邊是永壽宮的路,住著的是德妃娘娘,九皇子的養母。
    英嬤嬤眼中閃過了然之色,堅定地搖頭,“少奶奶,咱們不能從那邊走。”
    “我去清理一下。”鄭嬤嬤低聲說道,快速的走到前麵,將幾隻老鼠扔到牆角,才回頭,快速說道,“少奶奶,快走吧。”
    一路上有驚無險的走出了永和宮的範圍,到了前麵的重華宮,剛好碰到過來尋唐曼的宗海寧,宗海寧一見唐曼,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喜色,趕緊抓著唐曼的手,急聲問道,“有沒有怎麽樣?淑妃娘娘有沒有刁難你?”
    “出去說吧。”唐曼低聲對著宗海寧說道。
    見唐曼麵色如常,宗海寧的心稍稍的放下了一些。
    直到坐上馬車,宗海寧追問剛剛發生的事,唐曼一五一十的說了,宗海寧眼神頓時變得陰鶩起來,咬牙切齒,“踐人。”
    冒充素兒的踐人,果然是衝著曼曼來的。
    可恨的是他手下的人怎麽也查不到那個女人的信息,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人一般。
    “嬤嬤,剛剛你為什麽執意要走永和宮附近的路?”唐曼看向英嬤嬤兩人。
    “少奶奶,您心中一定想著要謹慎吃食對嗎?”英嬤嬤卻問了一個無關的問題。
    唐曼幹笑一聲,點點頭。
    她剛剛就是那麽想的。
    “淑妃那個老狐狸怎麽會做這種能讓人輕易抓住把柄的事呢?”鄭嬤嬤冷笑,“剛剛那條路上無端出現老鼠,我和英嬤嬤就懷疑了。”
    “死老鼠?”宗海寧驚叫起來,急忙將唐曼攬在懷中,一臉急色,“曼曼你沒事吧?有沒有什麽不適啊?”
    “我沒事。”唐曼輕聲安撫著宗海寧,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看向兩位嬤嬤。
    “不怪您。”英嬤嬤沉聲道,“後宮女子的心思,我猜有兩個可能,第一,可能是用這幾隻老鼠是在警告您,但是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您有沒有注意到?我們如果若是走第二條路,就是要經過永壽宮附近,宮中住著的是德妃娘娘,也就是九皇子的養母,如果您在那出了事的話,事情會怎麽樣?”
    唐曼本就不笨,英嬤嬤這樣一點撥,她頓時驚了一身冷汗,心中暗暗道淑妃這一招一箭雙雕好毒,既除了自己,又能嫁禍德妃。
    自己在海寧心中的分量,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宮中,到時候,別說海寧不會善罷甘休,皇上就算是看在鎮國公府的份上,也必定為了給一個交代而徹查,結果很清晰明了,與淑妃娘娘無關,她隻是召人進宮聊了一會兒,至於走了之後怎麽樣,她完全可以推說不知情。
    而德妃娘娘,不明不白的受了冤屈,隻怕更是影響朝中的勢力分割,事情真相明了,海寧會不會衝冠一怒為紅顏而站在了二皇子的陣營。
    一箭四雕啊。
    第一:除了自己;
    第二:害了德妃,就算一下子打不倒她,皇上最起碼會不待見德妃一陣子。
    第三:打擊了九皇子。
    第四:迫使海寧站隊,到二皇子陣營。
    唐曼心中震驚不已,果真是最毒婦人心啊,淑妃那深不可測的狠毒與自己的雕蟲小技比起來簡直就是珠穆朗瑪峰與死海的距離啊,若不是汪伯為自己找來了英嬤嬤和鄭嬤嬤兩位宮鬥當中的老油條,自己恐怕早就無聲無息、不明不白的沒了。
    “想明白了?”鄭嬤嬤輕聲問道。
    “嗯。”唐曼點點頭,忍不住道,“真他媽的黑啊。”
    唐曼能想明白的,宗海寧自然早就明白了,不由得心有餘悸,曼曼今天是撿了一條命,可是下次呢?
    下下次呢?
    宗海寧不敢深想,腦中飛速旋轉。
    宗海寧沉默了半響,將唐曼抱在懷中,“曼曼,莫要擔心,過幾日皇上任命左相的詔書就下來了,屆時我會唯一求另外一道詔書,懇請皇上給你封號,到時候你就是一品誥命夫人,淑妃就是想動你,也得掂量掂量著。”
    其實,不得不說淑妃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根本就沒有掂量清楚唐曼在宗海寧心中的分量,總想著把馮素兒推上去,她倒是沒有想到會激怒宗海寧。
    宗海寧原本的打算就是做個純臣,保全自己保全家族,淑妃今日對唐曼下手,也徹底的惹惱了他,宗海寧向來的睚眥必報的人物,當年在泉陽城,那蕭子鈺不過是上門刷個存在感,就被宗海寧無聲無息的弄得失去了報考資格,如今淑妃可以說是觸碰了他的底線。
    宗海寧眼中閃過一抹陰霾,冷聲笑道,“淑妃,好樣的。”
    英嬤嬤和鄭嬤嬤倒是眼前一亮,鄭嬤嬤快速的說道,“大人此計甚妙,淑妃敢對少奶奶出手,無疑也是仗著少奶奶沒有品級,沒有分量,若是成了一品誥命,任她再猖狂也不敢隨意加害一品命婦。”
    唐曼手撐著下巴,好像也不錯。
    回去的路上,宗海寧特地讓馬車拐到鄭老的家中,特意的把了脈,確認唐曼沒有中毒沒有受驚沒有動了胎氣之後,宗海寧才放心的和唐曼回到了家中,沒有想到迎接他們的又是一場風波。
    還沒進門,遠遠地就聽到老太太的怒罵。
    屋中。
    老太太氣的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手中的拐杖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在宗誌勇身上,嘴中恨恨的罵道,“我打死你個不孝子,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老太太打累了,宗老爺子又是一嘴巴扇了過去,怒吼道,“滾,我沒有你這個丟人的兒子。”
    “爹,娘,事已至此,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宗誌勇沒有躲閃的硬侹著受了老爺子重重的一嘴巴,反手擦了擦嘴上流出的血跡,“我打算納了千憶。”
    “你還敢說?”老太太猛地拍了桌子站了起來,“這麽丟人的事你也幹得出來,你讓別人怎麽風言風語的說我們宗家?宗家的名聲都讓你丟盡了,公爹睡了兒媳婦兒院子裏的丫鬟,你好樣的。”
    老太太氣的臉色發青,捂著胸口,怒指著宗誌勇。
    “娘,不管怎麽樣,兒子都要為做過的事情負責。”宗誌勇咬著牙,臉紅脖子粗,“納了千憶。”
    唐曼和宗海寧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唐曼輕聲說道,“海寧,我們回去吧。”
    再難堪也輪不到他們小輩來管。
    宗海寧輕輕了點了頭,麵無表情的攜著唐曼回去了,若是從前聽說此事,他或許心裏會難受,但是如今,除了為人子女應盡的義務,他對宗誌勇沒有多餘的感情,他喜歡睡了誰那是他的事情,就算是他娶了十幾個又與自己何幹?
    宗海寧將唐曼五緊緊地攬在懷中,心中稍微踏實了一些。
    關上房門,屋中隻剩下宗海寧夫妻和英嬤嬤鄭嬤嬤四人,宗海寧感激的看向英嬤嬤與鄭嬤嬤,“今天要不是兩位嬤嬤,曼曼恐怕已經遭遇不測,海寧打心眼兒裏感激兩位,今後還請兩位多多照顧曼曼。”
    英嬤嬤與鄭嬤嬤微微詫異,心中湧出一陣暖流,在宮中為奴為婢這麽多年,吃苦受累是應該的,為主子做事也是應該的,而這對夫妻卻令她們心生感動,英嬤嬤與鄭嬤嬤對視一眼,眼神柔和了下來,“奴婢這麽做是應該的,少奶奶心性純善,能來到國公府跟在少奶奶身邊,也是奴婢們的福氣,不過......”
    鄭嬤嬤頓了一頓,眼中誠懇了幾分,微微提醒道,“朝中的事情奴婢們不懂,也不好多說什麽,淑妃娘娘如今敢這麽明目張膽的下手,恐怕一部分也是代表了二皇子的意思,大人也應該多多小心才是。”
    “她是蠢的找死。”宗海寧麵色沉了下來,腦中細細回想這些日子二皇子幾次有意無意的針對,他本不放在心上,可是動了曼曼就莫要怪他容不得。
    “海寧,看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唐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對著宗海寧擠了擠眼睛,“你那位老相好最近動作頻繁啊。”
    對於馮鑲兒,幾次三番的找到海寧,唐曼敢肯定,馮氏姐妹麵和心不合,而馮素兒竟然有本事勸說馮鑲兒找到周瀲灩,順著二皇子府這條線搭上淑妃,今兒不顯山不漏水的來了一招借刀殺人,前前後後仔細想了一會兒,唐曼幾乎都忍不住為馮素兒的手段叫一聲好。
    而如今。
    她的貼身丫鬟爬上了宗誌勇的床,進門幾個月,她早就看清楚宗誌勇的為人了,耳根子軟,他寵信周氏時,對海寧百般不理;寵信白蝶時,能對周氏冷清冷清疾言厲色;唐曼不否認他對海寧有著愧疚之情,但是這點愧疚之情禁不住枕邊風的鼓吹,這樣的人就隻懂得窩裏橫,朝堂上有事不怎麽管,在家裏倒是耀武揚威,若不是又老爺子老太太壓製著,隻怕會鬧出大亂子。
    “她是無關緊要的人而已。”宗海寧無奈的看這唐曼,想到那個冒牌的馮素兒,宗海寧就覺得心裏堵得慌,沉聲道,“我去查過那個女人的來曆,卻是一片空白,也不像是有易容的痕跡,如此.....”
    宗海寧為難的皺了皺眉,“她頂著馮氏的臉,若是就此將她趕出宗家,隻怕會落人口實,旁人不知內情隻怕會大罵宗家無情無義,奶奶向來注重名聲,肯定不會同意的,那個女人最近動作越來越大,我隻怕。”
    宗海寧擔憂的看著唐曼,“曼曼,我。”
    “安啦。”唐曼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若似輕鬆的聳聳肩膀,眸中閃過一抹笑意,“如此一來,宗夫人就隻好鬥上一鬥了,不要擔心我,我沒事,況且如今還有英嬤嬤與鄭嬤嬤在,加上宗夫人的聰明才智,宗大人還擔心什麽不成?”
    宗海寧欲言又止。
    他私心重根本不想曼曼接觸這些,否則也不會把曼曼送到別院去,隻是如今他們不得不如此,宗海寧無奈的點了點頭。
    “大人放心,奴婢們會護著少奶奶的。”英嬤嬤與鄭嬤嬤異口同聲的說道。
    ***
    老太太和老爺子最終還是妥協了,同意宗誌勇將馮素兒的貼身丫鬟千憶納為妾侍,對外隻是宣稱是孤女。
    宗誌勇將千憶安排在西苑。
    老天太氣的幾日沒有跟宗誌勇說話,宗誌勇每日晨昏定省的請安準準的都被宗老爺子用鞋底子飛出來,過了幾日風平浪靜的日子,那日在宮中發生的事情在場的馮氏姐妹和唐曼不約而同的沒有提起,哪知,這日老太太和老爺子鄭重其事的將所有人召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果然,那千憶已經換下了紅衣,低眉順目的坐在宗誌勇右側,而白蝶則看不清楚表情的坐在左側。
    唐曼鳳眸中光芒一閃,古人中向來是以右為尊,有意思了。
    唐曼和宗海寧坐在一起,馮鑲兒與宗海藍坐在另一旁,隻是那宗海藍眼光隱隱不善的看向唐曼,唐曼絲毫沒有在意;馮素兒就尷尬了,自己在蔣氏下首,低垂著眸子,看起來頗有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
    老太太不怒自威的掃了一圈,冷聲開口,“我老了,不願意也不想管那麽太多,但那時我在這醜話可是說明了,有什麽事想要鬧騰就在自己的院子裏鬧騰。”
    老太太頓了一頓,看向唐曼,眼光柔和了一些,繼續說道,“若是自己鬧騰還不夠連帶著其他人,別怪我老婆子不講情麵,還有,素兒,你暫且陪著我老婆子一些日子,曼曼畢竟是懷了身孕的人了,此時你若是回去諸多不便。”
    被點名的馮素兒哀怨的看了一眼宗海寧,看似委曲求全的點點頭。
    宗海藍幾次想要說話都被馮鑲兒死死地拉住,宗海藍眼神忿恨的不停掃向唐曼。
    唐曼,“......”
    老太太這是關心她還是給她拉仇恨值呢?
    “都散了吧,我累了。”老太太揮了揮手。
    眾人走後,老太太單獨的將唐曼留了下來,讓趙嬤嬤從庫房又拿出了不少吃的用的,讓唐曼帶回去。
    唐曼心中十分感激。
    夜晚。
    老太太的院中。
    馮素兒眉頭緊皺的靜坐在一旁,眼中不時閃過恨意,算著時間,恐怕那邊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那個老東西很快就會回來了,馮素兒十分煩躁,宮中大好的機會都被那個踐人逃脫了,今兒老太太話裏話外都是護著那個踐人。
    馮素兒忿恨的攥緊手中的杯子。
    啪的一聲。
    杯子碎了。
    馮素兒毫不在乎的將碎片扔在桌上,不停地在房中踱步,驀地,馮素兒猛地轉身。
    窗戶大開,冷冷的寒風灌進屋中,而馮素兒眸中卻閃過一陣欣喜,看向屋中突然出現在黑衣人,“如何?”
    “公主,屬下不負所托。”黑衣人從懷中拿出一個紙包,裏三層外三層攤開,露出裏麵白色的顆粒狀的藥末。
    “這是?”馮素兒要伸手拿起藥包,卻被黑衣人擋住,黑衣人急聲道,“公主,不可,這不是普通的藥,每一顆都是一個蠱蟲。”
    “何用?”馮素兒眼中精光一閃。
    “摻入食物當中,聽從受命者。”黑衣人詭異的一笑。
    馮素兒大喜,揮手,“下去吧,不要忘了監視那邊的情況。”
    若是真的能控製住那個老東西,馮素兒的心忍不住砰砰跳動,激動地看向桌上的白色藥末,她清楚地知道海寧有多孝順,隻要將老太太控製在手中,那.....
    馮素兒收斂眼中的狂喜,揚聲道,“讓廚房燉一碗燕窩來。”
    半個時辰之後,一碗熱騰騰的燕窩粥擺在馮素兒的桌上,馮素兒小心翼翼的將白色顆粒倒入粥中,看著白色顆粒瞬間融化在燕窩粥中,馮素兒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砰砰砰。
    老太太的房門被敲響了。
    “誰呀?”趙嬤嬤問道。
    “趙嬤嬤,是我素兒。”馮素兒端著托盤輕聲道,“我看老太太晚上胃口不佳,特地燉了一碗燕窩粥給老太太送來。”
    “進來吧。”屋中傳來老太太的聲音。
    馮素兒噙著柔和的笑意走進屋中,看到老太太的眼中閃過訝異,馮素兒不動聲色的笑了,“老太太,先吃點兒吧。”
    “素兒有心了。”老太太摸了摸肚子,笑道,“我還確實有些餓了,剛剛正想著讓趙嬤嬤去做,素兒就端過來了。”
    “奶奶,這都是素兒應該做的。”馮素兒甜甜的笑了,有些期待的看向老太太,“您嚐嚐素兒的手藝如何?”
    老太太不疑有他,一點一點吃了下去,眼中一亮,讚道,“今兒素兒燉的燕窩粥有種不同的香氣,很不錯。”
    老太太很少誇人,頓了頓,看向馮素兒,“素兒可怨過奶奶?”
    馮素兒眼見著老太太將燕窩粥喝完,心中一點一點升起狂喜,強忍著壓抑住,心中盤算著那東西發作的時間,一刻鍾足夠了,但是......
    馮素兒看著一直在老太太身邊的趙嬤嬤,有些擔心她看出端倪,擺你低頭咬著嘴唇,看似委屈,馮素兒看向趙嬤嬤,“嬤嬤,能不能讓素兒單獨和奶奶說幾句話?”
    沒等趙嬤嬤回應,老太太已經開口了,“趙嬤嬤,你先下去吧。”
    趙嬤嬤應了一聲,走出去了。
    “素兒有什麽話隻管和奶奶說。”老太太笑著道,眼神從未有過的柔和和慈祥。
    馮素兒自然是將老太太的變化看在眼中,但是此刻還不夠,馮素兒抬頭,眼中閃過一抹憂傷,“奶奶,素兒能重新回到您和海寧的身邊,已是莫大的福分,怎麽敢埋怨您呢?素兒最大的願望就是和振兒與海寧一家三口在一起。”
    “素兒,你是個好孩子。”老太太握住馮素兒的手。
    時間很快的過去了,一刻鍾的時間轉眼就到,馮素兒眸中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看向老太太的眼睛,“老太太,您最疼愛的人是誰?”
    “當然是素兒啊。”老太太全無異狀,笑著看向馮素兒。
    馮素兒心中生出一抹狂喜,隨即麵色哀怨,哭訴道,“老太太素兒想回到相公身邊,可是相公被那唐曼迷了心智,素兒心裏好難過。”
    “豈有此理。”老太太隨即大怒,安慰著素兒,“你放心,奶奶給你做主,自古家規不能寵妾滅妻,素兒本就是正室,我看誰敢苛待了你。”
    馮素兒又套了許多話,直到確認老太太已經完全為她所用了,這才放心的離去。
    趙嬤嬤進屋,走到老太太身邊,伺候著老太太休息,一邊輕聲道,“老太太,這素兒少奶奶可有說了什麽?”
    “沒有。”老太太瞥了一眼趙嬤嬤。
    “哎,也不怪大少爺不接受素兒少奶奶。”趙嬤嬤歎了一聲氣,“就連奴婢現在看著素兒少奶奶都覺得怪怪的,不知為何,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那是混賬。”老太太皺著眉怒道,“這自古先進門為大,海寧也太過不像話,素兒回來許久,就放在我老婆子的院子不聞不問,這算是怎麽回事?明兒定要找海寧好好說道說道,不能這麽委屈著素兒啊,素兒可是個好孩子。”
    “老太太?”趙嬤嬤愕然的看著老太太,“您這是怎麽了?”
    老太太對素兒少奶奶有多抵觸,她是看在眼中的,怎麽她就出去了一刻鍾事情就變了個模樣了?
    “沒怎麽。”老太太看著趙嬤嬤嚴厲的說道,“你也是我身邊的老人兒了,怎麽還如此拎不清輕重?做好自己的本分。”
    趙嬤嬤沉默了。
    她從小跟著老太太,老太太從未如此疾言厲色,趙嬤嬤低著頭沒有說話,心頭確實存了個疑影。
    *****
    西苑。
    宗誌勇摟著千憶翻雲覆雨之後。
    千憶嬌弱無力的趴在宗誌勇的胸膛之上,眼神幽幽,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
    “怎麽了千憶?”宗誌勇體貼的問道。
    沒了周氏那還在那個死魚臉整日的哭喪著,又納了自己心儀的女人,宗誌勇覺得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心情十分愉悅,越發的寵幸新人,就連白蝶都冷淡了幾分,日日留宿在西苑之中。
    “沒。”千憶驚慌的回神,眼神略帶躲閃,“沒什麽,國公爺您不要問了。”
    夫妻這麽多年,周氏對宗誌勇很了解的。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宗誌勇坐了起來,握著千憶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肢,凝神問道。
    千憶神色委屈沒有作聲。
    “我明兒非要敲打敲打這群奴婢不可。”老太太不喜歡千憶他心中清楚,下麵的人指不定就會看老太太的臉色,給千憶臉色看,這是宗誌勇絕對不能允許的事情。
    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那還算是男人嘛?
    “不是下人們。”千憶連忙焦急的解釋道,“國公爺您就不要追問了。”
    千憶低垂的眸中閃過一抹陰暗,心中得意著,男人就是這樣,女人越是端著男人就越心急,這一招她還是從白蝶那學來的呢。
    千憶看似委屈的垂著頭,這可是心疼壞了宗誌勇,“你快說來,爺給你做主。”
    “國公爺。”千憶抬起頭,眼中閃著淚光,柔順的依偎在宗誌勇的懷中,“您說,大少奶奶是不是不喜歡奴家呀?”
    “怎麽了?”宗誌勇一下子打起精神,皺著眉。
    “千憶昨兒偶遇大少奶奶,打了一聲招呼,可是大少奶奶看也沒看一眼奴家就走了,好多下人們都看著。”千憶垂泣。
    “什麽?”宗誌勇冷眉倒豎,怒道,“老大媳婦兒好不懂事?明兒我就去給你討回公道。”
    “別。”千憶驚慌的阻攔,“爺,不怪大少奶奶,隻不過是千憶心中有些不舒服而已,爺您這樣的去了,千憶不就是成了那搬弄是非的小人了?再說老太太本就不喜歡千憶,若是再添了條罪狀,千憶還有臉麵在國公府嗎?爺,您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千憶。”宗誌勇感動的看向依偎在他懷中的女人。
    “爺,千憶隻求能和您白頭,別的千憶都不在乎。”千憶柔聲的蹭著宗誌勇的胸膛道。
    “好千憶。”宗誌勇連聲稱讚。
    千憶低垂著眸子,眼中劃過一抹陰暗,心中冷笑,有時候就是這種不經意的小事積累成多之後才能變成大事。
    她就是要在宗誌勇身旁吹枕邊風,就算是無中生有,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之後也會變成了確鑿的事情。
    出乎唐曼和宗海寧的意料,第二天,老太太又召集了全家去了她的院子。
    “什麽?”宗海寧臉色難看的看著老太太,“您說要我把馮素兒接回情曼居,您不是?”
    所有人在場,宗海寧不好明說,急忙對老太太使了個眼色。
    而老太太仿佛是沒有見到一般,皺著眉頭,不容置喙的說道,“素兒是你的正室,回你的院子是應該的,我已經讓丫鬟給她收拾了下,一會兒就搬到你的院子吧,還有,把那個什麽情曼居的牌匾摘了,堂堂一個大男人,朝廷命官,你這樣像什麽樣子?改回情曼居。”
    老太太說罷,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唐曼。
    唐曼心中吃驚不少,怎麽老太太一夜之間就變了態度?唐曼甚至能感覺到老太太掃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帶著濃濃的鄙夷和看不起,仿佛一夜之間就回到了初見。
    不。
    唐曼十分確定,老太太似乎是真的十分厭惡她,她忍不住看了宗海寧一眼,夫妻對視,眸中閃著莫名其妙。
    “看了讓人笑話,丟了我們宗家的臉。”宗海藍不遺餘力的落井下石,冷冷的看了一眼唐曼和宗海寧。
    “這不可能。”宗海寧斬釘截鐵的說道,“奶奶,孫兒對這件事情自有安排。”
    “你這是什麽態度?”老太太急了,拍著桌子喊道,“這就是你對奶奶的態度嗎?我看你最近越發是不像話了,你心中還有孝道嗎?朝堂上的事,奶奶作為一個婦人家,決計不會幹涉你的,可是後院的事,奶奶還是做的了主的,按照道理,素兒是先進門的,那就是正房太太,那個女人是後進門的就是姨娘,你現在在做什麽?好好地情曼居非要改什麽情曼居?你是不是嫌丟人還不夠?幹脆把國公府也改了吧?”
    老太太跳著腳,蠻不講理的對著宗海寧吼,“你這麽做對得起素兒、對得起馮家、對得起我嗎?我告訴你咱們宗家做不出那寵妾滅妻的事,一會兒就讓素兒回去。”
    宗家眾人皆是吃驚不小,昨兒老太太對著馮素兒還是一副不假辭色的樣子,今兒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馮鑲兒和紅梅對視一眼,眸中滿是震驚,白蝶微微蹙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麽,這些人中,最淡定的要數千憶了,老神在在的坐在宗誌勇身旁。
    宗海寧更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看著老太太,提高聲線喊道,“奶奶。”
    奶奶明明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可能是個冒充的,明明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禍害,為什麽非要將她安排進自己的院子?宗海寧忍著怒氣,低聲說道,“奶奶,這件事情不可能。”
    他決不能讓那個女人進情曼居,和曼曼近在咫尺,他唯恐那個女人對曼曼不利,這件事情絕對不能退步。
    “奶奶。’馮素兒輕輕拉著老太太的手,欲言又止,“您不要再......”
    “不行。”老太太輕輕拍了拍馮素兒的手,“奶奶不能讓你受了這個委屈。”
    “奶奶,我和海寧。”唐曼忍不住出言。
    這老太太的言行實在太過奇怪。
    不等唐曼說完,老太太就嚴厲的打斷,“住口,我和我孫兒說話,你插什麽嘴?有沒有點規矩了?”
    老太太頓了一頓,看向宗海寧,“你到底答不答應?”
    屋中陷入一片可怕的沉寂當中,老太太怒紅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宗海寧。
    半響過後。
    宗海寧困難的開口,“奶奶,這件事情孫兒不能聽您的。”
    說罷宗海寧拉著唐曼的手就向外走。
    “站住。”老太太暴怒,大喝出聲,“你要是敢走出這個屋半步,我就死在你麵前。”
    宗海寧腳步頓了一頓,沒有說話繼續拉著唐曼向外走。
    唐曼忍不住扯了扯宗海寧的袖子,遲疑道,“海寧。”
    太不尋常。
    而唐曼苦思冥想都沒有想得明白。
    噗的一聲,利刃紮進肉中的悶響。
    “奶奶。”馮素兒驚呼。
    “老太太。”眾人驚呼。
    宗海寧猛地轉過身,令他睚眥欲裂的一幕,老太太胸膛左側插著一把利刃,鮮血汩汩的流了下來,老太太身子搖搖欲墜,麵色蒼白,但是仍然猩紅著眼睛執拗的看向宗海寧,似乎是等著他的答案。
    “奶奶。”宗海寧鬆開唐曼的手,快速的接住老太太的身子,急的變了聲音,“您這是在做什麽?”
    “你答不答應?”老太太虛弱無力。
    “奶奶。”馮素兒在老太太身邊痛哭出聲,“您何苦要這麽傷害自己啊?素兒比不上曼曼妹妹,就算素兒離開宗家,也不願意您這般啊。”
    一眾人手忙腳亂的請大夫,圍在老太太身旁,麵上都帶著急色,是真是假有待辨別。
    慌亂中,一個沙啞的女聲大聲道,“他願意。”
    宗海寧驀地轉過頭震驚的看向唐曼的方向。
    老太太就這麽用隨身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對著自己刺了下去,雖然不是什麽要害部位,自己的親奶奶,從小疼愛宗海寧的人,若說宗海寧不心疼純屬假話,宗海寧是又急又怒,這件事情擺明了是那個冒充素兒的女人搞出來的奸計,可是這個女人如何能影響的老太太這般豁出性命。
    宗海寧打算咬牙不能答應了,哪知唐曼竟然出聲答應了,令宗海寧又驚又心疼的看著唐曼。
    唐曼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馮素兒,腦中不停地旋轉,今天的事情可大可小,老太太突然之間變得蠻橫不講理,可是她有一句話是說對了,自古孝道為第一,上次海寧為了自己抗旨,說白了他是占了一個理字,如今老太太因為此事受了傷,若是真的傳出去,一個孝字壓下來,海寧的名聲就毀了。
    唐曼心中有著顧慮,心中冷笑一聲,馮素兒既然這麽處心積慮的想進情曼居,那就索性讓她進了,唐曼眼中是閃過一抹精光。
    老太太得到答案之後,身子一軟就昏了過去,正巧大夫來了,著重的幫老太太處理完了傷口,宗家一群人神色各異的站在房中。
    “老太太傷的這麽嚴重。”千憶歎息著一聲在宗誌勇身旁,好似自言自語一般,低聲道,“老太太畢竟是年紀大了的人,大少爺怎能如此衝撞?”
    此話一出,宗誌勇心中的火更大了,走到宗海寧麵前伸手就是一巴掌,罵道,“你個不孝子,若是老太太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還不滾去祠堂思過?”
    宗誌勇怒氣衝衝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