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爭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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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唐曼震驚的發現那隻金鳳並不是無意識的飛翔,似乎按照一個線路移動,不知過了多久,唐曼驀地睜開雙眼,一雙鳳眸中閃著精光,感激的看向宗老爺子,“謝謝爺爺保管這枚鳳佩這麽久,曼曼謝謝爺爺。”
她撿到寶了。
這枚鳳佩可並非是尋常之物,乃是秦朝曆朝曆代的傳國之寶,自開國女皇之後,鳳佩遺失了,致使曆代聖皇經過洗禮之後控火能力還有與金鳳溝通能力很弱,而自己若不是龍禦西近百種靈藥日日滋補恐怕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如今,她竟然意外的找到了失蹤多年的鳳佩。
“你是說,這是秦朝的?”宗老爺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唐曼,這塊古玉在他手上這麽多年,都沒有什麽異常,竟然是傳說中秦朝的鎮國之寶。
唐曼欣喜的點了點頭,“我也是剛剛知曉,這塊鳳佩對尋常人來說隻是一塊好看的古玉,但是對於秦朝聖皇來說,增進功力........”
唐曼頓了一頓,想到剛剛意識海中的金鳳飛翔的路線,有些不解,索性就沒有再多說了。
宗老爺子無限感慨,唐曼再三的感謝老爺子,宗海寧對著宗老爺子說道,“爺爺,您以後若是有事,就到藍合布莊留個話,我們會盡快回來的。”
“好,好。”宗老爺子連聲道,聲音中有些哽咽,“以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爺爺老了。”
“爺爺一點都不老。”唐曼上前挽住宗老爺子的手臂,親昵的說道。
等到從鎮國公府出來,天色已經很晚了,與唐段氏告別之後,唐曼與宗海寧連夜快馬出了城,卻十分意外的在城門口見到了一個人。
情敵相見。
宗海寧瞬間姿勢防備的站在唐曼身前,神情不善的瞪著九皇子。
“九皇子?”唐曼挑眉,看著不遠處一襲黑衣的頎長男子,那個男子轉過頭,眼神複雜難辨的緊緊凝視著唐曼,快速的閃過一抹愛戀、無奈、失落的情緒。
九皇子九皇子又看了看一身防備之色的宗海寧,最終苦笑一聲,“要走了嗎?”
記憶中那個毒舌又倔強的女子,現在看起來已經與他有著遙不可及的距離了,他曾經努力的爭取過,給她帶來的卻終究是困擾罷了。
“是啊。”唐曼點點頭,側著頭,微微一笑,“九皇子有事?”
有事?
九皇子身子微微一震。
一模一樣的容顏,客氣又生疏的語氣,令他不禁想起那夜他們一起被關在一起的情景,兩人溫熱的身子不小心的觸碰到了一起,她奮不顧身的擋在他的身前,那隻冰冷的劍鋒刺進了她的肩膀。
一切仿佛就在昨日,今日看來又遙不可及。
“能否借一步說話?”九皇子直直的看著唐曼。
宗海寧冷笑一聲,“我們夫妻二人急著趕路,況且,似乎也沒有什麽與你說的。”
九皇子沉默了半響,看也不看宗海寧,直勾勾的凝視著唐曼,“你說過的,與我是摯友。”
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察覺得委屈。
唐曼安慰的看了一眼宗海寧,輕聲說道,“就說幾句話。”
“小心。”宗海寧利落的下馬,走到唐曼的馬前,小心翼翼的將唐曼抱下馬,輕輕地、帶著示威性質的、當著九皇子的麵吻了唐曼的嘴唇,偷偷地注意到九皇子的身子頓時緊繃,宗海寧心中突然舒爽了,輕聲的囑托道,“我等你。”
唐曼點了點頭,與九皇子走出幾步的距離。
“曼曼,你可有一絲絲的喜歡過我?”九皇子委屈的看著唐曼。
唐曼沒有想到九皇子竟然這麽直白的問了出來,先是詫異,後是沉默,半響才開口,“我以為我表達的已經很清楚了,我們是摯友。”
九皇子的心思她懂,隻是她對於感情很專一,她早就已經把心給了海寧,就不會再有其他男人,不論是九皇子還是誰,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九皇子瞥了一眼宗海寧,不死心的追問,“若是沒有他,我們會不會有可能?”
他隻不過晚了那麽一步而已!
隻有一步!
“不可能。”唐曼斷然否定,看向九皇子的眼睛,唐曼平靜地說道,“如果你隻想問這個的話,我想,我的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唐曼轉過身。
“再見仍是朋友?”九皇子看著唐曼的背影,急聲問道。
“仍是朋友。”唐曼頭也不回的說道,利落的跨上馬,對宗海寧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兩匹快馬像是離弦的箭一般駛向前方。
***
秦朝。
龍禦西身著一襲大紅色的衣衫,袖口繡著精致的邊紋,胸口的衣衫大喇喇的敞著,斜斜的倚在榻上,一雙斜飛入鬢的劍眉、嘴角彎彎的努力保持著溫柔的弧度,突然之間冷颼颼的看向前麵,“好了沒有?老子跟傻叉似的躺在這兒三個時辰了,你tmd還沒畫完,你耍我玩呢是吧?”
對麵的宮廷畫師頓時額角冒出一滴冷汗。
眼前這位主子可不是一般人,彪悍的事跡早就傳的宮中人人皆知,宮廷畫師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用袖子抹著臉上的冷汗,“主子,若是旁人早就結束了,可是主子您儀表堂堂,奴才一定要盡量做到精益求精,才能盡量的展現出您驚為天人的那一麵啊。”
龍禦西聽著還算滿意,這回沒有甩袖子走人,不情不願的催促道,“不錯不錯,那你也得快點,老子都要累死了。”
“快了快了。”宮廷畫師畫龍點睛一般,在畫板上填上最具傳神的一雙波光流轉的眸子,終於鬆了一口氣,“主子,已經好了。”
龍禦西瞬間就竄到宮廷畫師的身邊,看著畫上的紅衣男子,脫口而出,“臥槽,果然是驚為天人。”
瞧瞧。
這長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好看著呢,哪裏是那些長得斜眉歪眼的狐媚子能比的?
“多謝主子誇獎。”宮廷畫師一聽樂了,小心翼翼的在龍禦西身邊陪著笑臉,說著吉祥話等著打賞。
可是他錯了,尋常人的標準哪裏能衡量的了龍禦西?龍禦西瞬間冷颼颼的轉過頭,“我誇我自己長得好,跟你有毛關係?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行嗎?”
“我.......”宮廷畫師啞然。
正常不是應該給了他打賞的銀子嗎?
“唔。”龍禦西瞬間決定了,指著畫板,“照著這個給我臨摹一百張,後天就給我聽見沒?”
宮廷畫師登時驚恐的瞪大眼睛。
一百張?
這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嗎?
“怎麽?”龍禦西緊緊的皺眉,十分不樂意的看向宮廷畫師,“老子屈尊讓你畫,你還不樂意咋的?”
宮廷畫師剛要說話,突然餘光看見龍禦西身後出現了八個黑衣大漢,一個個帶著殺氣的眼睛掃射著自己的小身板,宮廷畫師心裏頓時抹淚,咬碎了銀牙往肚子裏咽,憋出了兩個大字,“樂意。”
龍禦西心情順了,他就說嘛,他這麽好看的模子誰能不喜歡?
宮廷畫師飛一般的卷著畫板飛速的離開了。
殺手abcdefg們若無其事的後退,派出殺手小頭子上前,本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梗著脖子、厚著臉皮上前,嘿嘿一笑,磕磕巴巴的說道,“主子,這是您交代的,那啥,屬下們已經盡力了。”
殺手小頭子將一疊厚厚的紙交給了龍禦西。
龍禦西心情不錯,翻開第一張紙,上麵幾個大字:追妻十八式。
龍禦西眼前一亮,回頭稱讚道,“不錯嘛,辦事能力挺強。”
瞬間。
龍禦西身後的殺手abcde們紛紛瞪著殺手小頭子,殺手小頭子接收到兄弟們的視線之後,挺直腰板,“這是屬下們共同的成果。”
順便不忘了表決忠心,“屬下們為了主子願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龍禦西緊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了,翻開第一頁,麵色頓時難堪起來,慢慢地一頁一頁的翻到最後一張,到最後,臉已經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了,一雙眸子陰測測的比平常還嚇人。
殺手們瞬間覺得事情不好了,想跑,但是在龍禦西滲人的目光之下還真的沒法跑,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站著。
“主子,。”殺手小頭子硬著頭皮問道,“您覺得如何?”
“如何?”龍禦西霍的站起來,冷颼颼的瞪著殺手小頭子,憤恨的將一疊紙仍在殺手小頭子的身上,“第一式,納彩,下定、迎娶?臥槽,你們還有沒有腦子啊?除了殺人之外還tmd能幹點什麽事業?別說她一個已婚婦人,你讓我去納彩,腦子有泡吧?要是能用正常手續辦了,老子還犯得著挖空心思想著怎麽挖牆腳嗎?”
殺手小頭子苦著臉,“主子,後麵還有的。”
“還有你大爺!”龍禦西滿眼怒火,“你們一個個的都tmd長點心吧,一個個的就想出餿主意,讓老子拿著銀子甩給她?要是真這麽做了老子還有戲了嗎?老子是追媳婦兒,不是tmd的逛窯子。”
殺手c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龍禦西的眼中更加崇拜,主子這都猜出來了,他當初實在想不出來,就到妓院裏抓了一個公子哥兒,沒等逼問,那個男的自動說的一五一十,還省了自己不少力氣呢!
“都給我回去重想去。”龍禦西氣的大吼。
一聲怒吼,殺手小頭子第一個跑得飛快,後麵的abc們也快速的緊隨其後。
龍禦西依舊十分不爽,這群糟心的屬下,沒有一件事情辦的省心的,龍禦西直接坐在草地上,憤恨的扯著地上剛剛冒芽的青草,蠢女人,兩天了還不回來,真是氣死他了。
還有那個鳳雲。
雖然不敢來找蠢女人,可是那個老貨攛掇著朝臣一天早中晚三遍的求見蠢女人,tmd,要不是王嬤嬤攔著,他真想一個個弄死這群不長眼睛的。
*****
被龍禦西心裏念叨著的唐曼此刻已經與宗海寧進入秦朝的京城了。
因為之前在金鳳台上洗禮的關係,唐曼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出了個名,不一定所有人都記住了唐曼的長相,但是她眉心那個火焰的標記已經被秦朝人民深刻的記住了,唐曼再次進入秦朝的時候,不得戴上黑紗帽了,與宗海寧一前一後牽著馬走進秦朝的城門。
剛剛走到城門,卻被城門口的人潮人海給驚住了。
成百上千的流民衣衫襤褸的想要蜂擁進入鳳凰城,而城門口的守軍卻一個個異常粗魯的驅趕著流民,口中大喊著,“想要進城,先交五兩銀子的管理費,否則......哼哼,沒門。”
後麵的流民們一聽,頓時悲從中來,有人哭喊著,“我們哪有銀子啊?求求你們放我們進城吧。”
唐曼和宗海寧被擁擠在流民的中間。
就聽之前的那個守軍冷笑,“一群窮鬼,還想著進程?趕緊滾!”
“還有沒有王法?”人群中有人高聲喊道。
“王法?”守軍鄙夷的看著麵前的流民,囂張的喊道,“我們是奉大長老的命令,大長老的話就是王法。”
話音一落。
群情憤恨。
男人怒喊,女人哭號,小孩兒尖叫著。
此情此景,唐曼一下子就想到了剛剛穿越到了古代的那一天,那個嬤嬤鄙夷的眼神,和那個守軍的麵容重疊在一切,尤其是在那個守軍說出大長老就是王法的時候,唐曼心中的怒火幾乎燃燒起來,宗海寧眼疾手快的拉住唐曼,低聲說道,“先進城再說。”
唐曼被宗海寧的一拉,心中的怒火勉強的壓抑下來,她此刻不宜暴露身份,畢竟人人都知道聖皇此刻就在皇宮,而且這城門的守軍明顯就是鳳雲的心腹,她冒險不得,唐曼緊緊皺著眉頭,看著這些可憐的流民,心中十分難受,忍著怒火從袖中拿出五兩銀子走了過去遞給守軍,然後與宗海寧就要進城。
“等等、”那個麵容黑黢黢的守軍揚聲喊道,冷笑一聲,挑釁的看向唐曼,上下打量著,“我說的是五兩銀子隻能過去一個人,你們倆都想過,再拿出五兩銀子來。”
“你。”唐曼本來就忍著的怒氣驀地迸發出來,淩厲的瞪著那個守軍。
“曼曼。”宗海寧一把拉住唐曼,又從袖中拿出五兩銀子給那個守軍,笑道,“我娘子不明細情,還請這位大哥不要見怪。”
“這還差不多。”那位守軍不情不願的咕噥著,看著唐曼,“以後機靈點啊。”
好好的女人帶著麵紗,八成是見不得人。
唐曼幾乎是忍著一肚子的火氣進了城,城中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談論城外流民的事情,長江中下遊發生了洪災,流民們無處可歸,有人唏噓,也不見朝廷有什麽動靜。更有人激憤,有動靜?你沒看見軍隊在驅趕流民嗎?
有人甚至跪在金鳳台下,懇求火鳳庇佑,聖皇快快救人。
短短的兩天時間,鳳凰城與唐曼走時天差地別。
宗海寧的麵色也很不好看,輕聲在唐曼麵前勸道,“曼曼,稍安勿躁,事情肯定會解決的。”
唐曼沉著臉點了點頭。
也顧不得掩飾身份,直接拿著令牌進了宮,宮門口的守門士衛有些狐疑的看著唐曼,唐曼索性將紗帽掀開,頂著眉心的火焰標記大喇喇的進了宮。
鳳幽宮外。
以鳳雲為首的一眾朝臣跪在鳳幽宮門外,求見聖皇,王嬤嬤先是勸告,後來索性不解釋,鳳雲倒是跪在地上一直沒有做聲,但是在她的默許之下,群臣越發的激憤,質問王嬤嬤為什麽聖皇不肯相見?
就算是病了也能見他們啊?
“你們相見聖皇有何事?”王嬤嬤淩厲的盯著情緒最激動的一個大臣,厲聲問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帝君一日不立,國無寧日,百姓們亦不安心啊。”那人氣勢弱了弱,然後梗著脖子,看向王嬤嬤,咄咄逼人“難道真的如外麵傳言?聖皇陛下並不在皇宮?”
啪啪啪。
一陣掌聲傳來。
“果真是我的好臣子啊。”唐曼從眾人身後走了出來,放下雙手,一雙鳳眸中帶著怒火。
“聖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驚訝的轉身,一見唐曼頓時齊齊的跪在地上,喊道。
鳳雲冷笑一聲,“聖皇陛下不在鳳幽宮,未免太不負責任了,大祭司假傳聖旨,該當何罪?”
“大祭司是遵照朕的密旨。”身後的宮女十分有眼色的搬過來張椅子,唐曼揮了揮手沒有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位朝臣,冷笑,“若不是朕心血來潮微服私訪,還真的不知道朕的臣子們在百姓水深火熱的時候還這麽貼心的為朕張羅帝君的事情,還真的不知道朕的長老們將流民驅逐鳳凰城。”
唐曼麵色不善的看著眾人。
事情急轉直下。
鳳雲的冷汗就要留下來了,不禁開口辯解,“聖皇,臣是為了鳳凰城的安全、完全是為了聖皇您的安全啊,如今局勢尚不穩定,若是有敵國混進流民當中,流竄進鳳凰城,隻怕後果相當嚴重。”
唐曼登時勃然大怒,出手狠狠地擊碎了麵前的椅子,“荒唐。”
鳳雲皺眉,事情有些脫離她的掌控。
鳳雲身後的朝臣們紛紛求救似的眼光看向鳳雲,新皇即位以來,從來都是和顏悅色,未曾發過這樣大的火。
唐曼疾言厲色,“眾卿身為朝廷命官,當以百姓為重,民為水、君為舟,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難道鳳凰城外麵的不是我秦朝的子民嗎?這樣的天災,我的大長老,你要做的就是派軍隊將我秦朝的子民攔在門外,口口聲聲每人征收五兩銀子的入城管理費,企圖餓死他們嗎?你們真是好樣的。”
唐曼冷笑。
鳳雲一閃而過的不甘,最後磕頭,沉聲喊道,“臣有罪。”
唐曼淩厲的看向鳳雲身後的朝臣們,那些個朝臣早就已經嚇得冷汗涔涔了,跟在鳳雲身後高呼,“臣等罪該萬死。”
“哼。”唐曼怒氣不減,“大長老處理危機失誤,著閉門思過時日,罰俸祿三個月;其餘人未盡其職,罰俸祿半年,城門守將罪大惡極,實屬我秦朝的恥辱,官降三級,暫代守將職位,都散了吧。”
“謝聖皇陛下。”鳳雲不情不願的低聲喊道。
“謝聖皇陛下開恩。”
王嬤嬤看著唐曼身後的宗海寧,沒有意外,宗海寧的回歸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了,她早就把唐曼當成自己的晚輩一般疼愛,兩人能夠和好如初,她自然是喜聞樂見,隻是,王嬤嬤眼中閃過一抹憂色,看向長老院的方向。
唐曼與宗海寧快步走進鳳幽宮,兩人默契十足的商量著如何解決長江的水患問題,經過了一個時辰,兩人拿出了一套比較詳細的方案。
至於城門守將的安排,唐曼心中十分慎重。
方才她與海寧進城,那個守將明顯就是鳳雲的心腹,將鳳凰城的安危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都放在野心分子的手中,唐曼實在是不放心,對於這個人選,唐曼心中也是慎之又慎。
宗海寧與唐曼對視一眼,莫名的溫暖在兩人眼中蔓延開來,一股無言的默契令唐曼心中一暖。
“城門守將得用咱們自己的人。”宗海寧沉聲開口,想到唐曼畢竟剛剛繼位,或者,“我們要親自提拔起一個心腹。”
唐曼凝重的點了點頭,看向王嬤嬤,“嬤嬤你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王嬤嬤沉吟了片刻,十分肯定的說出了一個名字,“鄭筠,是二長老鳳言的嫡子,為人可靠正直,鄭家實力非凡。”
王嬤嬤沒有多言,短短幾句話已經將重點表達了出來。
唐曼與宗海寧同時眼睛一亮,關於人品,既然王嬤嬤已經提出來了,肯定是沒有錯的,最令唐曼看中的是這個鄭筠是二長老嫡子,按照秦朝的世襲製,那麽鄭筠以後肯定是要承襲長老位置、成為鄭家的家主的。
“此人可用。”宗海寧眼中閃過一抹幽光。
“就這麽定了。”唐曼點點頭,頭有些疼,“現在最重要的是城外的流民,必須得想辦法安置下來。”
“這個交給我吧。”宗海寧握緊唐曼的手,深深地凝視著唐曼,低聲說道,側過頭,一個輕輕的吻印在唐曼的額頭。
“你們在幹什麽呢?”龍禦西炸毛的聲音從殿外傳過來,抱著嬛嬛瞬間就進了門,騰出一隻手抱著嬛嬛,另外一隻手將唐曼拉在自己身後,一臉防備的看著宗海寧。
他給嬛嬛喂完奶之後,照理的抱著嬛嬛來瞅瞅,哪知竟然遇到這麽一個令他睚眥欲裂的場景。
那個賤男竟然回來了!
宗海寧毫不示弱的瞪著龍禦西,神情不善,“我與曼曼是合法夫妻,你一個外人胡攪蠻纏的做什麽?”
宗海寧將龍禦西推到一邊,小心翼翼的揉著唐曼胳膊,柔聲問道,“痛不痛?”
龍禦西顧忌著懷中的嬛嬛,冷不防的被退到一邊。
兩個雄性生物身上的荷爾蒙瞬間飆到了極致,互不服輸的瞪著對方,敏感的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出敵意。
龍禦西瞬間嘲諷的冷笑,“合法?就你那一張破婚書蓋著的不過是你自己的知縣大印,還是自己蓋的,你還要不要臉了?再說了那張破婚書約束的是唐朝的子民,管得著秦朝的女皇嗎?太tmd好笑了。”
龍禦西連停頓都沒有,語速飆快,“況且蠢女人早就已經不要你了,你還裝什麽裝啊?要不是有我,你就等著給你閨女收屍吧。”
宗海寧身子震了震,麵色蒼白的無言以對,眼睛中滿是受傷,直勾勾的看著龍禦西懷中的嬰兒,小小的嫩白的小手不停的動著,宗海寧心中一震,說不出話來。
“夠了。”唐曼皺眉,警告似的瞥了一眼龍禦西。
龍禦西一轉身,瞬間收起了麵對宗海寧時的刁鑽刻薄,堆滿的笑容,在唐曼想說什麽的時候及時的抱著孩子湊到唐曼麵前,獻寶的笑道,“你快看看咱閨女,小家夥又重了,昨兒吐奶吐了我一身,真不知道體貼她幹爹的美男形象。”
咱們的閨女?
宗海寧袖中的手已經緊緊的攥成拳頭,高大的身子抑製不住的微微顫抖,神情中有一絲微不可查的脆弱。
龍禦西劈裏啪啦的說了一通,成功的打消了唐曼心中的不悅,唐曼驚喜的接過嬛嬛,小嬛嬛仿佛是感受到了母親一般,咧著嘴笑了,露出一個無齒又天真無邪的笑容,經過龍禦西的精心調養,嬛嬛長得又白又漂亮,小小的孩子已經知道哄人了,唐曼的心都要化了,“寶貝,母皇的小寶貝喲。”
龍禦西示威的瞥了一眼宗海寧,心中冷哼。
狐媚子!
宗海寧怔怔的看著一對兒親密的母女兩人,下意識的不敢上前,有些緊張無措、又帶著渴望的眼神看著唐曼母女,唐曼體貼的發現了,心中有些微微的疼痛。
海寧是多麽渴望這個孩子的,她十分清楚,當初也不止是海寧的錯兒,一切都是陰錯陽差,初為人母,唐曼能夠感受到那份不同的心情,再看到海寧的緊張,唐曼將嬛嬛抱給宗海寧,“諾,抱抱咱們的女兒。”
屋中原本溫暖的氣息徒然下降了兩度。
龍禦西十個爪子忍不住將身邊的木頭桌子撓成一道道抓痕,咬牙切齒的死死瞪著宗海寧,什麽東西?
那是他龍禦西的閨女。
龍禦西突然之間發現,宗海寧這男人果然是人渣,不但使手段勾走了蠢女人,而且一來就要搶走他捧在手心兩個月的寶貝,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搶他媳婦兒!
搶他孩子!
龍禦西瞬間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心中忍不住琢磨起用那種毒藥能讓他死的無聲無息,哪種毒藥能讓他化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最後,龍禦西隻能憋屈的忍著,他的命根子還在那賤男懷中。
宗海寧姿勢僵硬的托著嬛嬛,像是一件藝術品一般,一眼不眨的看著懷中白白嫩嫩小小的嬰孩兒,他第一次抱著這麽小的孩子,振兒出生之後,他頹廢了一年多,等到他恢複之後振兒的身子骨已經長得很結實了,能夠怯怯的叫著自己爹爹了。
宗海寧心中升起從未有過的滿足,眼睛不禁濕潤了,側過頭看向唐曼,聲音哽咽,“曼曼,謝謝你。”
謝謝你的出現。
謝謝你的原諒。
王嬤嬤早在兩個男人對峙的時候就悄悄地走了,其實吧,她對龍禦西有點糾結,她發現這男人確實對曼曼不錯,對嬛嬛也寵愛至極,醫術極其厲害,若是真的能夠成為皇夫,日後秦朝皇室開支散葉肯定不能問題,可是美中不足就是這人腦子有毛病,時不時的抽風,王嬤嬤敢十二萬分肯定,若是龍禦西成為皇夫,隻怕後宮隻能剩下他一個人了,看不順眼肯定就要抹脖子弄死了。
至於宗海寧,王嬤嬤皺了皺眉,暫時參詳一下,王嬤嬤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鳳幽宮。
看著兩人時不時的互動,龍禦西瞬間又將桌子撓的吱吱作響,直勾勾的看著兩人,眼神十分不善,強忍著怒氣留在原地。
他才不走。
他憑什麽走?
窗外,夜色漸漸深沉,亥時已過,門外傳來宮女輕聲提醒,“皇上,夜已經深了,該休息了。”
唐曼才驀地回神,看向外麵的夜色,原來天已經這麽黑了,而宗海寧根本就舍不得放開懷中的小肉球,小心翼翼的逗著嬛嬛玩兒。
“嬛嬛也到了睡覺的時間了,海寧,送嬛嬛回去吧。”唐曼輕聲說道。
龍禦西蹲在桌角瞬間耳朵豎了起來。
“今晚就讓嬛嬛在咱們身邊吧。”宗海寧十分舍不得與女兒分開,昔日翩翩貴公子、名滿京城的左相如今儼然成了女兒奴,極盡寵愛之色。
“好。”唐曼輕笑一聲,也十分舍不得嬛嬛,笑道,轉過頭看向龍禦西,“禦西,今兒讓嬛嬛留在我宮中,你先回去吧。”
“那可不行。”龍禦西瞬間站了起來,緊緊地盯著宗海寧懷中的嬛嬛,神情不善的瞪了一眼宗海寧,心中冷哼一聲,想搶了他媳婦兒和女兒,沒門,龍禦西瞬間理直氣壯的大聲道,“我幹女兒晚上離了我就會哭鬧,她本來身子就弱,萬一生病了怎麽辦?”
龍禦西圍著床邊轉悠,不停地上下打量著,最後勉強的指著床腳,勉為其難的說道,“那我今兒就在這打個地鋪吧!也能就近照顧著。”
那我今兒就在這打個地鋪吧!
小別勝新婚,加上曼曼懷孕的時間,宗海寧已經整整一年沒有與曼曼接觸了,好不容易求得原諒,宗海寧聽著龍禦西恬不知恥的話,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著實沒有想到龍禦西這般的不要臉。
翩翩貴公子pk毒舌活閻王!
無論是臉皮得厚度,毒舌的程度,宗海寧深深地感覺到一股無力。
“你放心,你們該幹啥幹啥,就當我不存在。”龍禦西十分寬容大度的說道。
唐曼皺眉。
龍禦西說得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回到秦朝之後她日夜忙於政事,幾乎很少有時間陪伴著嬛嬛,嬛嬛自出生以來一直是在龍禦西身邊睡著溫玉床的,以前她曾經在現代的時候就聽到老人家們常說,小孩子是不能貿然挪動位置睡的,看著宗海寧懷中那張帶著困倦的小臉兒,唐曼十分心疼,也後悔自己沒有多多陪著嬛嬛。
“這樣吧,孩子先抱回你那兒,睡在溫玉床上調養身子,我明天一早再過去看嬛嬛吧。”唐曼沉吟片刻說道。
龍禦西瞬間就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唐曼,不讚同,“女兒早就想你了,你走的那天晚上,嬛嬛哭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回來了你還不陪陪她,有你這麽當娘的嗎?我一會兒讓下麵的人把溫玉床搬來。”
正當龍禦西正在說著的時候,殺手小頭子吆喝著兩個黑衣壯漢早早的把溫玉床搬過來了,龍禦西眼睛一亮,不愧是他手下的人,就是懂事兒。
殺手小頭子瞥了一眼屋中的人,再偷偷瞄了一眼龍禦西,心裏說不出的高興,他就想,老天不會總下雨灌溉他們這十幾號已經旱澇成災的重災區嘛,果不其然,這麽快就來了一個轉移主子炮火的人。
讓主子盡情的發揮吧!
“辛苦了。”龍禦西讚賞的看了一眼殺手們一眼。
殺手小頭子瞬間覺得幸福極了,臉上依舊是麵癱的樣子,心中早就已經笑開了花。
唐曼與宗海寧麵麵相覷,想著自家閨女那無邪的笑臉,忍了。
唐曼睡在最內側,嬛嬛睡在夫妻兩人中間,宗海寧睡在最外側。
宗海寧一夜無眠。
這一夜,在宗海寧剛剛要睡著的時候,龍禦西就蹭的竄起來,粗魯的推醒宗海寧,非要看看他閨女睡得好不好,氣得顧清顏幾乎忍無可忍,偏偏又不能發火。
人家畢竟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好。
等到第二天。
宗海寧嚴重睡眠不足的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和頭痛的腦袋,匆匆去城外處理流民的事情,組織工人搭帳篷、建粥鋪,為生病的災民治病療傷,而龍禦西則心滿意足的抱著嬛嬛補覺去了。
新上任的鳳凰城守將是鄭家的嫡子鄭筠,唐曼見過之後,覺得此人性子沉穩、心思縝密,確實是個可以提拔的好人選,一道聖旨,鄭筠成了鳳凰城的新守將。
大長老府。
“大長老,您得快快想個辦法了。”之前鳳凰城的守將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皇上分明就是在針對咱們啊,這是奪了您的權啊。”
鳳雲狹長的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幽光,端著杯子眯著眼睛,沒有說話。
“大長老,門外有人求見,自稱是子詹,有很重要的事情。”門外有人輕聲說道。
鳳雲放下杯子,挑眉,那個禦醫?
鳳雲揮了揮手,示意之前的城門守將,“茶語,你先下去,記住,稍安勿躁。”
茶語生生的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不情不願的低聲說道,“是,大長老。”
說完,茶語向外走去,與走進來的子詹擦身而過,子詹走到鳳雲身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大長老,有件事情是關於女皇的。”
“你說。”鳳雲緊緊皺著眉頭。
子詹是她安插進宮中太醫院的一枚釘子,若非有緊急情況不會輕易暴露的。
子詹將女皇那奇怪的病人說了出來,並且說出了自己的懷疑,“屬下大膽猜測,當日襲擊金鳳的不明女子就是曾經被廢棄的大公主鳳素兒。”
鳳雲身子一震,驀地抬起頭,放下手中的茶杯,指骨一下一下敲在桌上,像是在分析子詹所說的話,突然之間抬起頭,狹長的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很好,你繼續去監視著,有什麽情況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屬下明白。”
鳳雲腦中飛速的盤算著,指骨一下一下的敲在桌上,事情離她想象中的似乎有很多偏離,她沒有想到聖皇竟然能力這麽高,而且她身邊高手如雲,有叱吒江湖的活閻王龍禦西,也有曾經名震唐朝的左相宗海寧,更有大祭司和鳳言的支持。
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強勢。
如今。
自己變得被動不少,就算是自己手中有兵權,有了一半朝臣的支持,但是秦朝畢竟是個信奉火鳳的國家,貿然廢了鳳曼,隻怕會後患無窮,將來就算她能有機會問鼎皇位,也得不到百姓的支持。
沒有想到缺什麽就來什麽,鳳雲眼中閃過一抹驚喜,鳳素竟然沒有死,太好了。
唐曼越發的忙碌。
她最近提拔了一些年輕有能力的大家族子弟,在各個顯要的位置,依照王嬤嬤的提點,關白馬鄭四大家族的年輕人們時常被她召進禦書房商討正事,同時也是迅速的與每個家族的繼承人後起之秀熟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