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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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章
“唔。”唐曼驀地緊緊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將所有的痛呼咬在口中,雙手迅速抓住身側的錦被,死死的攥著,露出蒼白的指骨。
“娘子。”龍禦西心中一痛,手中紊亂的脈象讓他更加無措。
苗疆千年以來的禁蠱,龍禦西腦中不停地飛速旋轉,千年禁蠱,千年禁蠱,十八種蠱蟲交織在一起寄宿在人體之內,每一種蠱蟲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若是強行將它們逼出體外宿主一定會死亡,可是若是不將蠱蟲逼出身體,這些蠱蟲將在三個時辰之內鑽進人的大腦,侵蝕腦漿,到時候一樣逃脫不了一死,怎麽辦?
龍禦西急得恨不得打破自己的頭,恨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對蠱蟲多多了解,現在娘子已經有生命危險了,快想。
龍禦西逼著自己仔細回想著解蠱蟲的方法。
龍禦東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中滿是痛苦,緊緊地凝視著唐曼,看著他們之間極其熟稔的默契,看著床上心愛女人痛苦的樣子,自己卻幫不上半點忙,高大的身子僵直著,靜靜地站在龍禦西的身後,雙拳緊緊攥起,時間漫長的好像是一個世紀那麽久遠,久遠到龍禦東以為自己痛的就要死了,龍禦西終於動了。
“怎麽樣?”龍禦東一個箭步上前緊張的問著龍禦西,漆黑幽深的眸子中滑過一抹期待,還有說不清楚的害怕。
龍禦東不停地安慰自己,禦西是誰?他是敢和閻王搶人的不死閻王,江湖中不朽的傳奇一幀道人的親傳弟子,有他在,曼兒一定會沒有事情的。
可是。
龍禦東的心顫抖著,一種莫名的心慌讓他急促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曾幾何時他曾經看過到禦西這般表情?難道真的像李纖兒那個賤人所說的一般,是苗疆中千年難解的禁蠱嗎?
不會的。
曼兒一定有救的。
龍禦東期待的望向龍禦西,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充滿希望,好似一個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抓住再不放開。
“難。”龍禦西頹廢的坐在床邊,用袖子擦拭著唐曼額際上的汗珠,聲音中有著一絲說不出的自責和落寞,低低的說道,“千年之前,有人曾經中過這種苗疆十八禁蠱、”
“怎麽樣?禦西你是不是知道解蠱的辦法?”龍禦東漆黑幽深的眸子驀地燃起一抹狂熱的光芒,迫不及待的打斷龍禦西,“隻要我能辦到,我絕對二話不說。”
龍禦東幽深的眸光憐惜的看著一眼床上已經麵容痛的扭曲成一團的女子,聲音沉痛,“禦西,曼兒她很痛呀,你有沒有辦法緩解她的痛苦?哪怕一點點也好,求你。”
“你以為我不想嗎?”龍禦西煩躁的低吼,“中了這種蠱絕對不能用藥,否則,十八種蠱蟲之間奇妙的聯係會更加的難救你tmd懂個屁?你就懂得養小妾,要不是那個賤女人,娘子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龍禦西恨不得殺了眼前的男人,要不是他強行將娘子抓回,他們早就已經去南方之地幸福快樂的生活著了,要不是他那個小妾,娘子怎麽會遭此無妄之災?現在有著生命危險,他還有什麽臉麵在這裏?
龍禦西忍了又忍,看著麵前這張殺千刀的臉,龍禦西觸碰到懷中鋒利片刀的手指重新縮了回去,現在救娘子要緊,他忍。
他忍。
“你已經想出辦法了,是嗎?”龍禦東急切的抓著龍禦西的衣衫,急急的問道,“那你快點救她,還等什麽?”
龍禦東麵紅耳赤的大聲吼道,絲毫不在意龍禦西的嘲諷,現在隻有曼兒才是最重要的,隻要曼兒能救好,他寧願用他的生命換回她的健康。
龍禦東心中急切的默念。
“隻有一個辦法。”龍禦西顫抖的低聲說道,手輕輕地握住了唐曼的手,手指憐惜的在她的麵上摩挲著,心痛成一團,可是那個辦法極度的不穩定,沒有人知道會不會成功,畢竟隻是千百年之前的一個記載,百年之內根本就沒有用過的方法,所為救治的方法不過是一場豪賭,賭贏了娘子會健健康康的,賭輸了,他根本就輸不起,他心中都沒有底氣,他怎麽敢拿娘子的生命作為這場豪賭的唯一籌碼?
可是。
若是不賭,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娘子痛苦的死去,龍禦西把臉緊緊地埋進唐曼的懷中,努力嗅著她的馨香,身子不停的輕顫著,他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娘子。
“什麽辦法?”龍禦東死死地攥緊手指,看著床上痛苦的唐曼,下意識的問道。
“鬥轉星移。”龍禦西低聲說道,“選擇一個合適的寄宿體,將娘子身上的蠱蟲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但是成功的幾率不到兩成。”
這才是他真正的猶豫之處啊,他真的怕,怕失去她。
他好怕!
“轉移到我身上。”龍禦東毫不猶豫的接口道,一雙漆黑幽深的眸中滿是堅定之色,嘴角緊緊地抿起從來沒有過的認真,看出龍禦西的猶豫,龍禦東的手拍拍他,“兩成的機會我們也要試一試,若不試一試的話,我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若是隻有這一個辦法,他願意用生命換取她的活著,龍禦東眸光戀戀不舍的流連在唐曼身上,他曾經的錯,他用生命來彌補,隻要她願意原諒他,願意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他不悔。
“你?”龍禦西嘲諷的看了一眼龍禦東,“你那身子還是留給寄存李纖兒的離情蠱吧,我的娘子我自己負責,她在你寫下休書的那一刹那就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現在她是我的。”
龍禦西瞬間抱著唐曼起身,霸道的宣告,然後大步走了出去,他龍禦西的娘子不需要別人去救,尤其是二貨,他寧願將十八禁蠱轉移到自己身上來,也不願意欠他人情,萬一那廝攜著救命之恩讓娘子以身相許,他就是哭都找不到調,tmd,以為他是傻的不成?
龍禦西低頭看著唐曼痛的微顫的身子,邪邪的一笑,若是失敗了,他正好陪著娘子,在黃泉路上他不會任由她自己孤獨的走著,有他相陪,窮其一生,他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娘子,你知道嗎?遇到你是我龍禦西這一生的幸運,我何其有幸,擁有了你,龍禦西輕輕地看著唐曼。
“慢著。”龍禦東勉強撐起自己的虛弱的身子擋在龍禦西麵前,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漸漸染紅,漆黑的眸中已然有了淚光,咬著牙道,“禦西,我知道我過去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如今曼兒危在旦夕,過去你怎麽胡鬧我都由著你,這次我不能聽你的,不隻是為了曼兒,還有你,我不能讓你們有一點點的危險,我不許你為曼兒轉移蠱蟲,讓我來、”
龍禦東高大的身子僵直著,緊緊攥著拳頭,麵容有些蒼白,卻十分堅持。
“休想。”龍禦西緊緊咬牙,絲毫不退讓的看著龍禦東。
午後的陽光靜靜的照著,兩個高大的身影對峙著。
驀地。
一聲嬌聲冰冷的傳來。
“小賊,將易顏珠還來。”馨雅冰冷的帶著一絲異樣的聲音遠遠地從外麵傳來,隨即數十道黑衣人從龍家堡的各個角落飛出來,門外傳來陣陣騷動。
“不管是誰,幹擅闖我龍家堡者就地擒獲,若有反抗殺無赦。”龍禦東麵色頓時難看到極點,他龍家堡何時成為別人隨進隨走的地方了?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頓時染上一絲殺意和嗜血,累計已久的憤怒和壓抑突然爆發出來。
是那兩個腦殘的東西?
龍禦西腦中驀地閃過一抹靈光,一雙邪氣的眸子一縮,閃過一抹不明意味的光芒,連勝阻止,“放他們進來!”
龍禦西心中一頓,若是有苗疆的人在,那麽轉移蠱蟲成功的幾率一定會大大的增加,他們不是要易顏珠嗎?不要說一個小小的破珠子,就是要他龍禦西的命,他都找給不誤。
“你。”龍禦東一雙陰冷之極看不清楚深淺的眸子氣急敗壞的看向了龍禦西,不明白他忽然之間讓他們進來是什麽意思。
“他們是苗疆的人,有他們在娘子就有五成的幾率複原。”龍禦西雖然極其不情願的告訴龍禦東,但是依舊冷冷的說道。
“全都住手,快請他們進來。”龍禦東聽了之後頓時麵色大變,急聲高呼。
不一會兒,一道水藍色的身影和十幾個麵容深邃的男人被人請了進來,看到書房前麵對峙的兩道高大的身影,還有龍禦西懷中抱著的女子,馨雅眸中一暗,快速的閃過一抹異樣之光,手指攥緊,怒聲道,“小賊,快把我苗疆至寶易顏珠交出來,否則今天就算是拚盡全力我定叫你後悔。”
看著馨雅瞬間僵掉的身子,馨雅身後的卓瑪眸中快速閃過一抹怒色,對著龍禦西抱了抱拳,生硬的用漢語說道,“閣下,我等本無意與閣下糾纏,隻要閣下交出易顏珠,苗疆上下自當感激不盡,況且易顏珠在閣下並不懂其中的用途,在你的身上也是無用的。”
龍禦東一雙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打量著這十幾個人,個個麵容深邃,身上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氣息,龍禦東眉頭緊緊蹙起。
“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自會把易顏珠雙手奉上,另外我不死閻王可以答應你們苗疆一個要求。”龍禦西瞬間開口說道,緊緊盯著卓瑪,他並不知道這些人在苗疆是什麽地位,但是那個女人似乎口口聲聲說過與他曾經在苗疆的長老殿交過手,想來也不會是個簡單的角色,若是有他們出手幫忙,娘子的生命更加有保障一些。
龍禦西抱著唐曼的手悄悄收緊。
“閣下請說。”龍禦西話音一落,卓瑪麵上頓時蒙上一股欣喜,迫不及待的問道,一件事情而已,況且有不死閻王的一個要求有多麽難,做成了這件事情就相當於有了一個強有力的靠山,和一個保障,何樂而不為呢?
馨雅輕靈脫俗的臉上驀地蒙上一抹說不出的黯然,他竟然同意了,若是他叫出易顏珠,自己就再也沒有跟著他的理由了,那麽以後。
“和我一起解苗疆十八禁蠱。”龍禦西緩緩的說道。
苗疆十八禁蠱?
一句話無異於在所有的苗疆人中投入一顆爆炸性的原子彈,眾人紛紛麵色一變,那可是苗疆千年以來無解的蠱啊,眼前的男人。
卓瑪麵色變了又變,腦中飛速的旋轉著,十八禁蠱早就已經在兩百年前被禁止了,再說除了苗疆的曆任聖女和組長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具體的養法,怎麽可能有人中十八禁蠱?苗疆人中除了自己等人沒有人私自進入中原,而馨雅又是剛剛隨自己來的,根本就不會是馨雅,那麽。
卓瑪眸中顏色一暗,難道是?
“閣下知道苗疆十八蠱的解法?”卓瑪心中一動,看著麵前男人泰然自若的麵色,心中不由得暗中佩服,果然是一幀道人的親傳弟子,看了看龍禦西懷中的女子心中已經了然,“閣下能否告知這位姑娘是怎麽中的蠱?何人下的蠱?”
看了看龍禦西和身旁的男人不願意回答的樣子,卓瑪急急的補充道,“苗疆數百年一來已經禁止十八蠱,若是有人違反族規,在下定然不饒。”
“先解蠱!”龍禦西看著卓瑪瞬間一副不耐煩之色,這個男人唧唧歪歪的讓他恨不得讓曼曼瞬間弄死他,td一副猥瑣的樣子。
說完之後龍禦西轉身就走進屋中,雖然他不願意在和娘子留在這裏,但是不可否認這裏是娘子最好的療傷地點。
“嗯。”卓瑪也不敢怠慢,交代一聲帶著馨雅就跟著龍禦西走了進去。
龍禦東勉強撐著自己已經無力的身子跟著走了進去。
龍禦西仔細的和三人講了解蠱之時的注意問題,以不容拒絕之色拒絕了龍禦東想要把蠱蟲轉移到他身上的願望,然後由馨雅和卓瑪在中途仔細看守著。
龍禦西從懷中拿出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在自己動脈上劃了一刀,然後撒了一些藥劑,頓時從傷口處流出的鮮紅的血液變的清香撲鼻,龍禦西抓起唐曼的手臂輕輕地劃了一刀,看著鮮血流出,龍禦西把自己的傷口緊緊地湊近唐曼的傷口,一雙邪氣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唐曼的傷口。
卓瑪和馨雅心中控製不住的激動,能親眼看到不死閻王解開十八蠱那是一件多麽榮幸的事情,對他們以後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卓瑪雖然因為馨雅的緣故很討厭龍禦西,但是此時此刻,看到龍禦西認真凝重的樣子,還有看向床上女子的時候眸中那麽深情,不由得也對龍禦西敬佩起來,這個男人,是真正的好男人,他身為苗疆的少族長,自然是對蠱蟲有一定的了解,別說是十八蠱,就是一個普通蠱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那比起在原宿主身上更是痛的千倍萬倍,這個男人願意為了那個女子甚至轉移十八蠱,不顧生命,絕對是值得人敬佩的。
馨雅失神的看著床上女子痛苦的扭曲的麵容,不得不承認她心中是嫉妒的,可是看他為了那個女子的神情更是讓人欽佩,她馨雅是個拿得起放的下的女子,若是這樣不如真心的祝福,馨雅凝神注意著龍禦西那麵的情況,準備一旦龍禦西失血過多等不到全部蠱蟲的轉移之後,幫他一次。
就當。
告別她曾經青澀的喜歡,馨雅眸色有些黯然,怔怔的看向床上麵容扭曲痛苦掙紮的女子,她多麽情願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她,能有一個男人傾心為自己,是一種幸福,而她,再也感受不到這種幸福,隻能平平淡淡的回到苗疆,回到生她養她的地方,嫁給卓瑪。
馨雅低低的苦澀的一笑,凝神觀察著龍禦西整個解蠱的過程。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隨著鮮血漸漸的流出,可是卻不見半個蠱蟲出來,龍禦西的麵容因為失血和緊張麵容變得蒼白不已,一雙邪氣的眸子緊緊盯著唐曼的傷口處,身子緊繃全神貫注,另一隻大手憐惜的拭去唐曼額際滲出的密密的汗珠,已經過去半刻鍾的時間了,蠱蟲還不見半個影子,難道。
龍禦西越發的肯定自己的解蠱的辦法是對是錯,畢竟這隻是千年之前的一個短短的記載,並不知是真是假,就在龍禦西忐忑不安的之際,驀地,一個蠱蟲瞬間從唐曼的傷口之處探出頭,龍禦西驀地身子一震,一雙邪氣的眸子閃過一抹驚喜,隻要那些蠱蟲照麵一定會鑽進自己的身子中的。
龍禦西氣息有些不穩,眸中思慮更重,短短時間已經從最初的小蟲卵變成筷子粗細的身子,這比他當初預計的情況更加嚴重啊,不過這都不重要,隻要娘子沒有什麽問題他就心滿意足了,就算自己真的死掉了,龍禦西眸色一黯,到時候相信二貨也會照顧好娘子的。
龍禦東心痛的看著床上痛苦之色的唐曼,一雙漆黑幽深的人眸子中滿是懊悔和痛楚之色,嘴角緊緊的抿著,渾身蹦出一股危險的氣息,看著唐曼的痛苦,他的心好似被千刀萬刀刺進,寸寸裂成碎片,不再完整。
一切都是因為他,否則曼兒不會受到這麽大的痛楚,可是如今他連一個彌補的機會都沒有了,看著床上兩個身影,雖然很近,但是龍禦東卻感覺到了漸行漸遠,他感覺到了,想要抓緊卻終究無力。
卓瑪和馨雅第一次看到十八蠱,眸子驀地睜大,心中的震驚不是一點半點,這就是相傳的十八蠱,比想象中的更要厲害,卓瑪和馨雅相互對視一眼,眸中盡是擔憂之色,以他們對苗疆蠱蟲的了解,先前的蠱蟲都是小角色,真正厲害的都在最後,而這隻是第一個,卓瑪惋惜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年紀輕輕就要香消玉殞嗎?究竟是誰下的如此狠手?
卓瑪心中頓時怒不可歇,雙拳緊緊攥起,十八蠱說起來與苗疆定然脫不了幹係,若是抓住此人,定然不饒。
龍禦西緊緊地注視著第一隻蠱蟲的探頭探腦,似乎又猶豫,心中不由得焦急不已,娘子的血已經流的夠多了,恐怕撐不到第十八隻蠱蟲了,龍禦西緊緊地攥緊拳頭,渾身緊繃焦急的等待著。
終於。
那隻蠱蟲似乎聞到了香甜的血液,身形迅速的朝著龍禦西的傷口處飛掠過來,落在傷處迅速的鑽進龍禦西的血管中。
驀地。
龍禦西渾身猛的一僵,頭上青筋頓時暴露出來,一雙邪氣的眸子滿是痛苦,牙關緊咬,手緊緊地攥緊自己的衣袍,咬牙忍住蠱蟲進入身體嗜血啃心的痛楚,十八蠱有個特點就是在第一個人身上是萬倍的痛苦,可是若是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時就是千萬倍的痛苦,顯然卓瑪和馨雅都清楚的知道,不由得擔心的看向龍禦西。
龍禦東喉頭一甜壓抑不住的血氣就要衝出,龍禦東高大的身子驀地僵直,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冷青禦西,看得出來禦西正在忍受巨大的痛楚,可是他。
龍禦東眸色黯然。
龍禦東不禁黯然。
隨著第一隻蠱蟲的快速進入龍禦西的身體,第二隻、第三隻也接二連三的迅速的順著龍禦西的傷口處的血管飛了進去。
唔。
龍禦西驀地悶哼一聲凝視唐曼的眸光柔情似水,身子裏好像被萬蟲啃噬著心髒,龍禦西咬牙挺著,看著蠱蟲接二連三快速飛進自己的身體,龍禦西虛弱的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容,一隻大手輕輕地憐惜的撫摩著唐曼蒼白的麵容。
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隻要娘子活著。
隻要她活著就好。
眼前漸漸模糊,龍禦西感覺到身子越來越冷,心髒不停地凝聚的痛,就這樣就結束了吧?
有她,不枉此生。
初次見麵,他趾高氣揚不屑的看著她,她嘲諷的罵他是三綁一的男人,他氣得要死,可是也是從那個時候,他真正的開始注意了她,也不由自主的愛上了她,龍禦西一雙邪氣的眸子轉眼之間如一江春水一般溫柔,摩挲著唐曼細嫩的麵頰,其實,他沒有告訴她,他真的好想像她證明他不是三綁一,更不是勞什子的金針菇,可是。
龍禦西一雙邪氣的眸子一暗,這輩子已經沒有機會了吧!
“禦西。”一聲細若遊絲的聲音驚醒了沉溺在回憶中的龍禦西,唐曼困難的睜開雙眼,一雙清亮的鳳眼此刻已經變得黯然,感覺到自己身子的冰冷,下意識的向龍禦西靠近,呢喃著,“好痛、好冷啊。”
“娘子,很快就不痛了,乖啊。”龍禦西輕輕地摩挲著唐曼的麵頰,低沉的聲音誘哄的說道,“很快就不痛了,你忍忍好不好?”
唐曼一雙鳳眼漸漸變得清醒,嘴角困難的扯出一抹笑容,看向龍禦西,睜開眼睛就看到他,真好,驀地。
手腕處傳來的疼痛,似乎有什麽從她的身體中流失讓唐曼猛地清醒,看到龍禦西的手腕和自己手腕汩汩流出的鮮血,驀地瞠大眼睛,掙紮的就要起身,卻終究無力的跌在床上,一隻手著急的抓向龍禦西受傷的胳膊,口中急切的問道,“這是怎麽回事?禦西你在做什麽?你瘋了不成?”
唐曼不禁細看龍禦西的臉,這才發現,他古銅色的皮膚竟然是從未有過的蒼白和虛弱,眉頭緊緊蹙起,似乎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唐曼心中一痛,鳳眼中彌漫著痛苦之色。
禦西在做什麽?
唐曼心中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身子竟然虛弱的沒有半絲力氣,她隻記得快要走出屋門的時候李纖兒快速的灑出一些什麽東西,讓她幾乎躲閃不及,痛的幾乎昏倒,似乎李纖兒瘋狂的大喊著什麽苗疆禁蠱,唐曼一驚,在看看眼前的情形,驀地明白了,那些是蠱蟲!
“娘子。”龍禦西強行的壓抑住全身傳來的嗜血焚心的痛楚,看到唐曼的急切的樣子,目光躲閃不敢看向唐曼的眸子,忽然之間委屈的說道,“娘子沒有看出來為夫是在救娘子嗎?難道娘子在怪為夫保護不周?”
他不想讓她知道他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她,更不想讓她知道他將會死去,他不忍心,他隻想讓她快快樂樂的生活著,照樣視錢如命,照樣嬉笑怒罵,照樣活出真實的她,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了,讓他最後再叫她幾聲娘子。
娘子。
娘子。
龍禦西心中不停地念著,一雙邪氣的眸子中染滿了痛,連忙低下頭,不敢讓唐曼看見自己事態的樣子,他的娘子聰明得緊,絕對不能讓她看出來。
“可是你為什麽。”唐曼看著龍禦西,悄悄的放下心,禦西可是江湖中的不死閻王,沒有他救不了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就是慌亂的顫抖,好像要失去什麽了一般。
“娘子難道還不相信為夫的醫術嗎?”龍禦西瞬間笑開了,好像一個孩子一般笑的得意洋洋,似炫耀似得意,一雙邪氣的眸子眸中漸漸染著痛楚,高大的身子僵直著,身體的痛楚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嗯,我相信!”唐曼點點頭。
“快,第十八隻蠱出來了。”沒有等唐曼說完,卓瑪眼尖的看到第十八隻蠱蟲已經順著唐曼胳膊上青筋緩慢的遊動出來,大聲提醒。
他敬重龍禦西的有情有義,再加上十八蠱係屬於苗疆之物,他信中說不出的愧疚,他的心中已經有些明白下蠱的究竟是誰了,卓瑪心中輕輕地歎了一聲,清塵,幾年不見,你為何會變的如此歹毒?當初你既然已經選擇離開苗疆,為什麽還要用苗疆之物去害別人。
龍禦西連忙凝神靜氣,一雙邪氣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唐曼的傷處,看著胳膊上的青筋緩慢的遊動著,不同於前十七隻蠱蟲的迅速,第十八隻異常緩慢,可是卻也讓龍禦西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這隻蠱蟲不好對付,成敗在此一舉,他賭不起,他的娘子,他的愛人。
第十八隻蠱蟲。
卓瑪的話在唐曼的腦中如一顆原子彈一般狠狠的炸開,身體上的痛苦已經變得無足輕重,腦中滿滿的都是苗疆十八蠱。
我看你怎麽解苗疆千年以來都無解的苗疆十八蠱?
我李纖兒得不到的也絕對不會讓那個賤女人得到,瘋狂的女聲在她的腦中不停地回響。
無解?
唐曼心痛的厲害,渾身都忍不住顫抖,一雙鳳眼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傷口,無解的苗疆十八蠱,可是他現在在做什麽?是在解蠱蟲?
移花接木。
在她昏迷的時候似乎有個聲音在她耳旁低低的說道。
不。
唐曼頓時驚恐的縮了縮,死死的瞪著自己的胳膊,青色的印記已經遊動到她的手腕處了,移花接木,是、是。
唐曼幾乎不敢在繼續想下去,是將她身體裏的蠱蟲轉移到他的身上,那麽死的會是。
眼見著第十八隻蠱蟲就要出來,唐曼不知道何處來的力氣,身子猛地彈起,大聲驚叫道,“不,不要。”
龍禦西沒有防備的被撞到一邊,看著唐曼情緒失控,一時之間怔了一下,現在已經是關鍵時刻,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了,龍禦西眸子縮了縮,誘哄道,“娘子快過來,現在已經是治療的關鍵時刻,不能任性知不知道?”
他怕啊,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他的麵前毫無聲息,隻要想到那種可能龍禦西就覺得生不如死,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願意的,絕對不能讓娘子有半點差錯。
“移花接木,移花接木。”唐曼驀地抬起頭,屋中其他人已經不在她的眼中,隻有一個龍禦西,心中驀地升起一股子憤怒,聲音有些哽咽,“你這是要做什麽?你想代替我去死?你憑什麽替我做決定?龍禦西你以為你是我的什麽人?你憑什麽替我做決定?你憑什麽替我去死?”
唐曼聲音失控的越來越大聲,眼中的痛苦越發濃烈,他怎麽能這樣子?他以為他一廂情願的替自己去死就沒什麽了嗎?怎麽沒有想過她的想法啊?
他死了,要她怎麽獨自活下去?
“不許胡鬧。”龍禦西第一次真正的對著唐曼怒吼出聲,強硬的抓過唐曼的胳膊,“唐曼,我告訴你別的什麽我都依著你,你tmd就這件事情得聽我的,老老實實得給我呆著。”
看著她驀地瞠大的雙眸,龍禦西心中忽然之間很痛,這是認識她以來第一次真正的對她發火,他心中也不好受,可是。
想到娘子的安危,龍禦西冷冷的看著唐曼,“別把我想得那麽偉大,我會替你去死?我不死閻王的女人中蠱死了我多丟人,我隻是為了我的名聲,別自作多情,看看你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趕緊給我老實點,等你好了,我把你那張慘不忍睹的臉整容整的美美的,就不會丟我的臉了。”
“不。”唐曼本能的和龍禦西撕扯起來,聲音中帶著哭腔,“我不信,我不信,我不要自己獨活你放開我,否則就算你救活了我,我也一樣有一千種死法,我看你怎麽攔著我?”
她猜對了。
唐曼一看龍禦西的臉就知道,他從來都沒有凶過她,就算她無理讓高高在上一如王子的他去撞樹,就算他把寶寶的尿布塞到他的口中,就算她罵他、打他,他從來都沒有對她發過脾氣,唯一的一次。
唐曼一雙清亮的鳳眼染紅,身體忽然之間有了力氣,猛烈地和龍禦西廝打著,她不要,不要他死,不要獨活。
“你們tmd都是瞎子不成?”龍禦西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沒有多大的力氣去和唐曼廝打了,看著唐曼瘋狂的樣子,龍禦西猛地回頭大聲嘶吼,“還不過來抓著她你們都tmd死人不成?”
她若是死了,她若是死了。
龍禦西不敢想象,眼睜睜的看著青色的印記已經從傷口處露出,龍禦西心急的不得了,一雙邪氣的眸子緊緊地看著唐曼,眼中已經有了淚光,咬牙惡狠狠地嘶吼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能不能聽我一次啊?算我龍禦西求求你行不行?”
算他求她行不行?龍禦西心中痛的已經無力了,高大的身子顫抖不堪,他一生從未求過人,今天求她,求她讓他治療,為什麽她不乖乖地聽話?為什麽啊?
“不。”唐曼狠狠地撞開龍禦西流著血的傷口靠近自己的胳膊,“讓你用生命救我,我寧願死。”
驀地。
一個散發著如夜明珠一般光滑的鴿子蛋大的珠子掉了出來,兩人的鮮血如注一般低落在珠子上。
“易顏珠?”卓瑪和馨雅頓時一驚,雙雙驚叫道。
光火刹那間,一個肥大的青黑色渾身長著斑斑點點惡心印記的蟲子飛速的順著鮮血飛了出來,純白色夜明珠一般光華的易顏珠驀地發出一抹血色的光芒。在扭打的兩人之間大亮,將那個青黑色的蟲子吸進珠子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
都怔怔地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
卓瑪和馨雅驚呆了,最厲害關鍵的第十八隻蠱蟲竟然被易顏珠吸進其中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龍禦東高大的身子僵直著,看著最後一隻蠱蟲被易顏珠吸進其中,腦中快速的閃過一個想法,禦西不用死了,可是下一刻,龍禦東心中說不出的苦澀還是妒忌,禦西不用死了,曼兒還會留在自己身邊嗎?
剛剛的兩人。
龍禦東漆黑幽深的眸中閃過一抹痛色,高大的身形晃了晃。
馨雅急切的就要上前就把易顏珠拿過來,卓瑪一把抓住了馨雅,輕輕的搖搖頭,低聲說道,“先別動。”
卓瑪不是傻子,看到易顏珠將最後一隻十八蠱吸進其中就知道了,苗疆千年以來不解的苗疆十八蠱有解了,沒有想到竟然是易顏珠,卓瑪心中大為驚訝,心中不禁欣喜不已,於公於私都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於公,他是苗疆的少族長,十八蠱的解法可是曆任族長欲破解之謎,如今被自己誤打誤撞的知道了,恐怕是史無前例,於私,雖然從前龍禦西這個男人偷了易顏珠,再加上馨雅的緣故他十分的不喜歡他,可是苗疆人向來敬重有情有意的英雄,龍禦西算一個,他也不希望這樣一個有情有意的有情人天人永隔。
這次易顏珠失竊,卓瑪輕輕地笑了,用中原有句古話來講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龍禦西愣了,唐曼更加愣了,呆呆的看著易顏珠,唐曼驀地反應過來,失控的抓著龍禦西的胳膊,高興的語無倫次,“禦西,你看,你看,我們、我們誰都不用。”
“嗯。”龍禦西一雙邪氣的眸子驀地反應過來,他不用死了,娘子也不會有事情了,他從來不信神佛,可是這一刻,他真的想跪拜佛菩薩,他可以永遠的守在娘子的身邊。
唐曼開心的語無倫次,他們誰都不用死了。
龍禦西忍著渾身的劇痛,拿起旁邊幹淨的紗布給唐曼輕柔的包紮傷口,之後,將自己的手臂湊到易顏珠旁邊,一隻隻蠱蟲順著血液全被易顏珠吸進其中,直到第十八隻,龍禦西咬著牙為自己包紮好傷口,頓時渾身無力的虛脫,強撐的著身子,邁著沉重的腳步,拿起已經恢複溫柔光華的易顏珠走到卓瑪身邊,將易顏珠交給卓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是你的報酬,你還可以提一個要求,隻要我龍禦西你能辦到,絕對不會有二話。”
他心中還是感謝這個男人的,他很少將別人放進眼中,但是這個男人,龍禦西越看他越覺得順眼,語氣也輕快了不少,剛剛若不是他出聲提醒,自己和娘子恐怕都已經命喪黃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