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場麵安靜了很久，隻有微弱的聲音在傳遞著禁製。

    因為他們都看著楊少康。

    即使是在給周亮力量的時候，楊少康都沒有這樣的癲狂。

    但是在蘋果死去之後，他好像變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不對，周亮心中呐喊著，因為他知道，現在的楊少康，或許才是真正的楊少康。

    周亮之所以跟著楊少康，之所以第一眼就認定了這個男人，就是他感覺這個男人的身上有一種跟自己永同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

    讓他沉迷。

    而現在的狂妄和放肆，還有這種癲狂，才是周亮最為喜歡的。

    當然，並非是周亮不喜歡楊少康平時的狀態，隻是相比之下，楊少康現在的樣子更加的迷人。

    或許，還可以更加瘋狂。

    但是現在還不是楊少康戰鬥的時候，他之前的戰鬥，都是瞬間爆發殺掉一切的人。

    周亮相信，楊少康之後要是戰鬥的話，必然會更加的癲狂的。

    他很期待那種癲狂。

    “啊！”

    一聲尖叫將所有人都拉扯到了現實之中。

    他們看向了此時的薑雨，倒在地上，痛苦地扭曲著。

    無論是她抱著自己的身體，還是將身體肆意地扭轉著，都沒能緩解自己的痛苦。

    因為此時，兩種禁製正在她的身體之中相互衝突，戰鬥。

    而那個所謂的忠誠的禁製，卻好像是一個小雜魚一般，在不斷地躲閃著。

    所有的人都不忍心看著這一幕，有人強撐著盯著此時的薑雨，但是終究還是轉過頭去。

    但是隻有楊少康，一直在淡漠地看著薑雨。

    “這隻能靠你自己了！薑雨！”

    這是楊少康唯一給薑雨的話，也是此時薑雨唯一能夠聽的話。

    這時候，那個施展禁製的人走上前來，小聲道：“其實先生，如果可以讓周亮先生不斷地修複的話，或許痛苦會少點……”

    楊少康緩緩地轉過來，他的眉眼之間滿都是狠辣：“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他轉過頭來，放聲嘶吼著，這一番話是給身後的人說的，同時也是給薑雨聽的。

    “你們在修煉的時候，都是在躲著所謂的痛苦嗎？你們難道不知道……”

    楊少康抬起頭來，抬起手來，手指輕輕地打響，隨即放低了聲音。

    而此時痛苦的薑雨，為了聽清楚楊少康的話，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聲音。

    “痛苦是一種享受嗎！隻有將所有的磨難都當做是享受，你才能夠得到這個世界上最為美好的一切！不是嗎？”

    周亮的臉上已經出現了大笑。

    那種狂放的笑容，是所有人都不理解的，但是楊少康卻很喜歡。

    因為從始至終，周亮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就是這樣一個喜歡將所有的痛苦都當做是享受的人。

    楊少康猛然轉過身來，盯著此時稍微緩和了一些的薑雨：“你能讓這種痛苦成為享受嗎？薑雨？”

    薑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但是既然楊少康已經問出口的話，那她的回答隻能是一個。

    “能！”

    咆哮，尖叫，扭曲。

    即使是薑雨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的聲音竟然變成了這樣，而她的身體，更是好像有無數條遊蛇在流竄一般，將她的骨骼內髒不停地摧毀，修複！摧毀！修複！

    每一次，都是絕對痛苦的。

    可是楊少康卻問了自己，要將這一切當做是享受。

    想到這裏，薑雨將自己的雙手放下來，任由那些痛苦在自己的身體裏流竄。

    就是，不去管他！

    其實很多時候，人的痛苦來源於什麽地方呢？

    楊少康的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他轉過頭來，盯著文龍問：“人的痛苦來源於什麽地方呢？”

    文龍頓時呆滯，因為他知道，現在的楊少康講出來的話，很多都是真理，都是一種讓人無法名狀的，可以當做是最為凶猛言論的真理。

    “來源於，我們每個人都把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當做是自己！”

    他指了指周圍：“金錢，房屋，你手中的東西，你身上的衣服，還有你的身體！”

    楊少康挑眉道：“很多人都覺得，好像隻有自己是自己的，自己的身體是自己，你們在扯什麽啊！”

    他抬起手來，在自己的腦門上狠狠地敲打：“隻有你自己的意識，才是自己的。”

    楊少康笑了出來，他的這種狂妄放肆，口中的這種看似無稽之談，在此時此刻，聽起來竟然那樣的正確。

    “但是即使科學發展到了現在，我們甚至不知道意識是從哪兒來的，所以，其實你隻是一坨不知道哪裏來的意識，而不是什麽你的胳膊，身體，各種的一切！”

    楊少康轉過來，衝到了薑雨的麵前，笑眯眯地坐在了薑雨的身邊，然後緊盯著依然還有些痛苦的薑雨。

    “薑雨你告訴我，你的意識在哪裏？”

    此時的薑雨，還有所有的人，完全被震撼了，被顛覆了三觀。

    或者說，他們一直以為賴以正確的世界觀，現在竟然徹底的變化了。

    那些平日裏淩駕在文明傳統之上的所有言論，那種帶著各種意圖的言論，此時看起來是那樣的浮華和虛偽，隻有楊少康現在所講的，才是最為正確的。

    這一刻，在所有人的眼中，楊少康的形象再一次變得高大起來，他更像是一個神靈了。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楊少康，看著他麵前的薑雨。

    “這怎麽可能啊！”

    有人驚呼了一聲，因為此時的薑雨，竟然麵無表情地坐了起來。

    她也學著楊少康盤腿坐起來，然後任由自己的身體不斷地重組著。

    從始至終，薑雨的眼睛都是閉著的，因為此時的她隻想要聽楊少康說話。

    隻有傾聽，才能告訴薑雨，最為正確的解決辦法在哪裏。

    “真的是好孩子！聽得懂我說的話！”

    楊少康轉過頭來，看向了周亮：“是不是啊！”

    周亮此時完全就是一個捧哏的，仰起頭來大聲吼叫：“是的！先生！”

    所有的人麵麵相覷，包括詹姆斯。

    此時的詹姆斯滿臉都是震驚，辭職的想法更加堅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