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可以殺我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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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可以殺我祭旗
羅青桃嚇了一跳,搶在君瀚之前急問:“你看清楚了?”
那兵惡狠狠地向她剜了一眼,急道:“南邊官道上來了無數火把,當頭的正是襄王的帥旗!爺,咱們上當了,襄王叫他女人來和談,根本就是個障眼法!”
羅青桃靠牆站穩,心中突突亂跳起來。
君瀚沒有看她,隻沉聲問那傳令兵:“大約來了多少人?”
那兵咬牙道:“官道上綿延數裏,怕不得有幾萬!這一回襄王隻怕是傾巢而出,要跟咱們不死不休了!”
“擂鼓聚將,預備迎戰!”君瀚攥緊了拳頭,厲聲吩咐道。
那兵忙答應著去了。君瀚轉過身來,深深地看著羅青桃。
“我真的不知情!”羅青桃被他的眼神嚇住,慌亂地貼緊了牆壁。
君瀚嘲諷地勾起了唇角:“知情又何妨?兵不厭詐,是我太蠢。襄王好計謀,好手段!”
牆壁冷硬如冰,寒意一點點刺透了衣衫,滲進了骨髓。
羅青桃很快明白了過來。
確實,襄王好計謀,好手段呢。
假意和談,暗中調兵遣將,等君瀚回過神來的時候,必定已是措手不及。
他不需要損失任何東西,已是占盡了先機。
至於她……
若她被君瀚遷怒,或是死在亂軍之中,他恐怕非但不會惋惜,反而會拍手稱快吧?
誰叫她一直是個討人嫌的角色呢?
羅青桃幽幽笑著,抬頭看向君瀚:“我沒有什麽可以解釋的了。你若不嫌麻煩,可以殺我祭旗,勉強也算有點兒用處。”
“你……真的不知情?”君瀚深深地看著她,將信將疑。
羅青桃苦笑出聲:“都到這時候了,真假還重要麽?”
“當然重要!”君瀚不假思索地吼道。
羅青桃笑了,淚珠卻止不住地滾落下來。
她曾經暗下決心,再不為君漓落一滴眼淚的,卻到底還是沒能忍住。
可笑她丟下矜持丟下尊嚴,死皮賴臉地貼在他身旁兩年之久,到頭來就連做棋子,都要等到最後一刻才能知道自己的用場!
君瀚的這一句“當然重要……”,莫名地戳到了她的痛處,惹得她的心中一陣酸苦。
君瀚緩步走到羅青桃的麵前,抬手幫她擦了擦眼睛,歎道:“莫哭,我信你了。”
羅青桃推開他,拚命收住淚。
君瀚勉強向她笑了笑:“我就知道,我的小桃子不會存心害我。君漓簡直欺人太甚!你先回去休息,你的瑞卿表哥還不至於不堪一擊!”
這時,夜的寂靜早已被打破,外麵亂紛紛的,不知有多少兵馬已整裝待發。
君瀚轉身要走,羅青桃下意識地扯住了他的衣袖。
“怎麽?”君瀚微微皺眉。
羅青桃猶疑片刻,輕聲道:“你……要活著。”
君瀚點了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夜色很快便被火把逼退,行館內外人喊馬嘶,響成一片。
羅青桃站在門口怔怔地看著,心上仿佛壓了一塊巨石,沉重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這一次,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如果白月城被攻破,死的就不僅僅是將士,還會有數不清的老弱婦孺。
而她,作為“大梁戰神……”羅天信的女兒,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無辜的百姓慘遭兵燹!
她甚至在無意之間,已做了君漓的幫凶,間接地害了那些人……
羅青桃的手指死死抓住門框,前幾日受刑的傷處漸漸滲出血絲,她卻渾然未覺。
“襄王妃,請回房吧!”一個侍女快步走了過來,眼中的憤恨幾乎要化成火焰,把羅青桃整個人焚燒成灰。
毫無懸念地,羅青桃被軟禁在了房間裏。
其實這完全是多此一舉。即使侍女不來管,她又如何能走得出去呢?
縮在狹小的房間裏煎熬了幾天,羅青桃才知道,隨她同來的那二十餘名親兵,早在第一夜便出城逃走了。
也就是說,這次來白月城的目的,從頭至尾隻瞞著她一個人?
時至今日,她已經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
世人都知道,君漓性情謙和,心地良善,愛民如子。京城裏的百姓遇到難處的時候,都知道想辦法到襄王府去求告,往往能夠有所得。
他愛惜每一個百姓、愛惜每一個士兵,唯獨不愛惜她。
很好笑,是吧?
其實,他的心思,羅青桃並非不知道,她隻是不甘心罷了。
為了這個“不甘心……”,她已走錯了很多路。今後,她還有路可以走嗎?
陽光照在窗欞上,一格一格地移過來,再一格一格地移走。接連幾日的光陰,不管有多難熬,到底也還是熬過來了。
外麵的事,沒有人會說給羅青桃聽,她也不著急。
每日門開的時候,羅青桃都會習慣性地看一眼。如果哪一日有人闖進來要砍她的頭,那便是君瀚敗了;如果進來的是君瀚本人,那多半便是他勝了;如果進來的依舊隻有送飯的侍女,那便意味著仗還在打。
幾十個日升日落過去了,出現在羅青桃眼前的隻有冷著臉的侍女。
羅青桃並沒有哭哭啼啼憂思成疾,反倒把先前受刑吃了點虧的身子一點點養好了。
君漓說過,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哪有自己把自己愁死了的道理?
這些日子,她試探著打聽過君洛的消息,同樣是一無所得。
羅青桃漸漸有些疑心:君洛與她同來,是否也是君漓的安排?
她還記得進城之前,君洛是帶了許多士兵的。隻是後來,那些兵都扮作了尋常百姓的樣子。
他若果真不見了,那些士兵難道也全部消失了不成?
隻有一種解釋說得通,那便是,所有人的離開,都是事先謀劃好了的!
所以,君洛也是這場陰謀的知情人,對嗎?
羅青桃知道自己不該對他報以希望的,心中卻還是不免酸苦。
她到底還是太天真了。他救過她一次,她便總以為他可以成為自己的依靠,卻偏偏忘了,那個人四處留情,卻何曾動過一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