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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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動手吧
    字條本身也說明不了什麽,可是他先前贈與李富安的那些珠玉財寶……
    如今皇帝已經對他起了疑心,即使無憑無據也可以輕易治他的罪,何況已經有如此多的佐證?
    看到皇帝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憎,君澈知道,今日他已經沒有辯解的必要了。
    他的父皇,終於決定放棄他了。
    君澈站直了身子,穩穩地向前走了兩步:“父皇,您一定要把兒臣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嗎?”
    他的語氣清冷,咄咄逼人,與平日春風般和煦的腔調大相徑庭。
    殿中群臣聽見這聲音,頓覺頭皮發麻,心驚膽戰。
    也虧得他們都有先見之明,不曾把家眷帶到宮裏來,否則這會兒殿中隻怕已經哭成一片了!
    皇帝微微下垂的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聲音疲憊:“究竟是朕在逼你,還是你在逼朕?”
    “當然是你在逼我!”君澈仰起頭盯著禦座上的皇帝,麵色猙獰。
    羅青桃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禦座側前方,作出防備的姿態。
    皇帝看到了,心中一暖,目光便柔和了幾分。
    君澈冷冷逼視著他的父皇,尖銳地笑了:“若非萬不得已,我何必走到今天這一步?沒錯,你幾次中毒,都是我的手段,你宮裏的那些女人和孩子,也都是我害的!如今我隻恨自己優柔寡斷,致使今日功虧一簣!”
    皇帝氣得渾身發顫。
    羅青桃吩咐小宮女上前替皇帝拍背順氣,自上前兩步盯著君澈,冷冷道:“害父弑君,天理難容,你到此刻還不悔改麽?”
    “悔改?嗬,本王為什麽要悔改!這天下本來便該是屬於本王的,老不死的不肯給,難道還不許我自己拿麽?”君澈大笑一聲,聲音淒厲。
    羅青桃不禁皺眉。
    此人瘋了?
    照理說,君澈已經為了大計隱忍多年,不該這麽沉不住氣才對!
    非但羅青桃百思不解,就是朝中的老臣們,也隻當君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罪名給氣糊塗了。
    隻有老老實實地伏在地上的君洛,悄悄地勾起了唇角。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君澈的性情沉穩內斂、擅長隱忍是不假,可是這幾個月來夜夜寢食難安,早已將他的耐性消磨到了極致!
    至於他寢食難安的原因嘛--。
    不足為外人道也!
    君洛旁的手段沒有,擾人心神的辦法可多得是!
    此時君澈仍在盛怒之中,看見羅青桃擋在皇帝身前,不禁冷笑:“你也不必在這假裝什麽忠肝義膽!要不是因為你這個朝三暮四的賤婦,本王也不必走到這一步!本王害父弑君是不假,可你要對此負一大半的責任!”
    羅青桃覺得他簡直莫名其妙。
    這賊害父弑君,那是他自己喪心病狂,為什麽要她負責任?
    她想反駁,卻莫名地想起了回京當日皇帝說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話。
    難道這些事,真的能同她扯上關係?
    君澈見羅青桃目光閃爍,知道她心中已有猜測,便指著她厲聲罵道:“紅顏禍水,說的便是你這種賤婦!本來父皇一直認定的人是我,可就是因為你--因為你嫁了君漓那個蠢貨,我就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儲君之位!我怎麽能甘心……你叫我如何甘心!哈,你一定想不到,你嫁的那個人,你和赤營效忠的那個人,恰恰就是你的殺父仇人吧?這,就是你的報應……”
    羅青桃怔怔地聽著,除了苦笑,實在作不出第二種表情來。
    君澈還在尖聲嘲笑她:“……你被那個蠢貨拋棄,也是你的報應!好在如今那個蠢貨大勢已去,這天下,依舊還是要回到本王手中!”
    羅青桃聽著他瘋瘋癲癲的嘲笑,心中酸澀不已。
    不管是皇帝還是君澈,都想把天下動蕩的這筆賬算到她的頭上。可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本來,她一個小女子的生老病死嫁人生子,與這天下有何關係?隻因羅家隻剩她一脈弱息,她就莫名其妙地被推到了這天下的風口浪尖上……可是羅家為什麽隻剩了她一人?難道是她自己害死了父兄和赤營數萬將士不成?
    他們害得她家破人亡,然後將這天下興亡的擔子壓到她的身上,最後還要把國本不立、天下動蕩的責任推到她的身上,這是什麽道理?
    皇家的人,果真是不可理喻!
    羅青桃不願再為這些問題而傷神,索性退後幾步,讓開了禦座前方的位置,也不再去聽君澈歇斯底裏的聲音。
    皇帝見羅青桃退後,不禁皺起了眉頭,冷聲道:“朕不可能把天下交給一個陰狠歹毒的人,此事與昭烈郡主和赤營無關!”
    君澈大笑一聲,針鋒相對:“難道君漓就不陰狠歹毒?他的心思隻會比我更陰狠,你還不是苦心培養他兩年之久?如今他謀害羅氏一門,證據確鑿,你該不會還惦記著給他平反吧?”
    “自然不會。”皇帝冷冷地道。
    君漓謀害羅家軍的事,皇帝已經知曉。那樣的行徑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也不可能為了君漓,而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得到了意料中的回答,君澈滿意地笑了:“大梁的國君不可能是一個有勇無謀的武夫,也不可能是一個貪花戀酒的廢物。既然君漓已經無用,這天下便隻能是我的!父皇,您的年紀已經老了,兒臣也不太想做亂臣賊子,不如您就趁著今日這個良辰佳節--禪位吧?”
    皇帝冷冷一笑,不動如山。
    殿中的朝臣們早已跪麻了雙腿,此時卻是大氣也不敢喘。
    君洛緩緩抬起頭來,露出標準的“廢物式……”笑容:“三哥,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和四哥成不了氣候是不假,可你也不能隻憑這個就逼父皇禪位啊!父皇春秋正盛,如今且喜病體痊愈,正該加把勁兒給咱們生十個八個兄弟出來,你怎知道就一定不會有人比你更適合接過這大梁江山的重擔?”
    “你……一派胡言!父皇已過知命之年,如何能……”君澈氣得七竅生煙,後麵的話卻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