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畫蛇添足的番外一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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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畫蛇添足的番外一則(1)
“你若不心虛,何必臉紅?”君洛笑著打趣她。
羅青桃越發氣惱。
這人分明就是嘲笑她粗苯無才嘛!她不怕嘲笑,可他為什麽偏偏選在今天特地拿這些東西來羞她!
君洛不顧羅青桃的抗議,強把她抱在懷裏,展開那些紙給她看:“你看,這頭一次回信,你紙上不著一字,卻送了我一縷青絲--‘絲’者,‘思’也。你已將萬縷情絲係於我身,又如何舍得離我而去?”
羅青桃聽他說得煞有介事,不禁暗笑。
那時她不過是因為無話可寫,所以才拿一縷頭發來搪塞罷了。她哪裏知道幾根頭發還有那麽多的講究!
這時君洛又展開了下麵一張紙:“還有這個--”
羅青桃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張紙上仍是未著一字,卻亂七八糟地畫著許多圈圈,一個套一個、一個連一個,連羅青桃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些什麽東西。
君洛笑嘻嘻地問她:“你是想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對不對?”
羅青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連連點頭:“對!你說的都對!”
君洛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後去。
再下麵一張紙上卻是有字的。羅青桃寫的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她忽然很想知道,君洛能把這些數字理解成什麽。
卻見君洛拈著那張紙笑道:“昔年司馬相如入京求官,多年未歸。夫人卓文君曾以數字為書,傳情達意。書雲‘一別之後,二地懸念……’青桃,你對我的思念之情,我如何能不明白?”
他尚未說完,羅青桃已笑倒在他的懷裏:“是是是,你都明白!”
君洛立時得意洋洋。
羅青桃看著他的笑臉,忽覺滿心都是歡喜。
那時離別,她自然是想他的。可是她不擅文思,對他的來信隻能以胡亂塗鴉來搪塞。這樣的“回信……”,實在是當引火紙都不夠資格的。
可是君洛硬是能從她亂七八糟的塗鴉之中,拚讀出深切的思念來,這如何不是一種奇跡?
她的信中沒有思念,可是心裏有,他懂得。
哪怕隔著千山萬水,哪怕那時她正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他仍然能從一張廢紙之中讀出她對他的思念。
這不是一個笑話。
他信她,他懂她!
誰說以謀算開始的故事,不能以圓滿而結尾?隻要兩個人勇敢地捧出自己的心來,堅定地信著對方的選擇,這世上就沒有什麽是不可以跨越的!
房中龍鳳花燭搖搖晃晃地燃燒著,映照著一屋子的暖色,讓人心中忍不住地喜悅起來。
羅青桃向桌上的合巹酒瞅了一眼,君洛立刻端起酒杯,向她示意。
合巹嘉盟締百年,這是成婚時最真切也最樸素的信念。
直至飲下了合巹酒,羅青桃才敢徹徹底底地相信,她這一生縱有再多苦難波折,也都已經因為眼前這個人的“懂得……”而滿全了!
鬥轉星移,一年時間轉瞬即逝。
草長鶯飛二月天,宮中的氣氛卻陰鬱得嚇人。
水湄閣中,鮫綃帳裏,麵容嬌嬈的女子被鎖鏈纏住了手足,如困獸一般嘶吼不止。
內殿的門發出一聲沉悶的低鳴,有人走進來了。
帳中女子嘶啞地笑了一聲:“我不喝藥了,你不要再來了。”
“青桃。”疲憊的聲音,在帳外低低地響起。
帳中靜了一瞬間,隨後響起一聲輕歎:“是你。”
君洛掀開帳子鑽進去,將羅青桃緊緊地擁在懷裏,許久無言。
“你又偷懶,提前散朝了?”羅青桃嗔怪地問。
君洛的喉嚨裏嘶啞得如同久病的老人:“都是一群廢物,我不願同他們說話。”
“你太難為他們了。”羅青桃輕笑。
笑聲未絕,尾聲卻變成了痛苦的嘶吼。
“青桃!”君洛驚呼一聲,忽然起身扯落自己的衣衫,撲了過來。
“不要了!你殺了我吧!”羅青桃拚命掙紮著,避開他的愛撫。
君洛微微一僵。
羅青桃趁勢撞開他,厲聲怒吼:“你再敢亂來,我永生永世都不再見你!”
君洛強不過她,隻得慢慢地坐起身,神色迷茫。
羅青桃苦笑著搖了搖臂上的鐵鏈:“這樣活著,對你對我都是折磨。遠卿,你放過我吧!我不能再害你……”
“不可能!”君洛嘶聲斷喝。
羅青桃咬緊牙關閉目許久,悄悄地呼出一口濁氣:“這一生能遇見你,我很知足。這世間女子敢想的不敢想的,天大的福分我都得到過了。如今……如今我累了,想早點歇著。”
“想得美!你死了,我怎麽辦!”君洛緊緊地擁抱著她的身子,同時卻悄悄地檢查了一遍鎖鏈,把有可能鬆動的地方緊了又緊。
“可是,現在這樣,真的很難熬啊……”羅青桃低低地歎息著,眼中似是籠上了一層輕霧,目光迷離。
君洛痛苦地移開目光,不敢再看她:“你再等等……再等等,我已叫人傳信給北番十九王子,讓他把唐氏送過來;西楚、南越,咱們的人都在打聽鬼醫的消息。他們會來的,你再等等……青桃,為了我,好不好?”
“不好!君遠卿,你說你會好好待我,現在卻每天用鐵鏈鎖著我,逼我喝那些根本沒用的苦藥!你這個大騙子!”羅青桃拚命地搖晃著鐵鏈,鬧得滿床叮當亂響。
君洛任她叱罵,無言可辯。
沒有人知道他多麽害怕看到她在鎖鏈之下痛苦嘶吼的樣子。可他更忘不掉那天看到的場景--春節過後,她毫無預兆地陷入了癲狂,用自己的額頭撞向牆壁、桌角,抓起手邊的任何一件利器--銀剪、金簪、燭台--往自己的身上亂紮亂刺……
自那一日起,他這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戛然而止。
也是直到那一天他才想起,“入骨香……”的邪毒一直在悄無聲息地侵蝕著她的身體,從未有一刻停息。
任憑她嘶吼、怒罵、哀求、威脅,他都隻能硬起心腸充耳不聞,狠下心將她捆在這小小的一方床帳之中,苦苦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