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酒量差酒品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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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華將隱,預報了幾天的雨憋在雲上。

    司機全程提速,40分鍾的路程被他生生縮短近一半。

    口腔軟肉差點被自個兒咬爛,司機暗忖,這大概是此生最大的劫數。

    後座那小女人不講相聲純屬暴殄天物。就這麽會兒功夫,各種情緒無縫切換不說,後期主動講起笑話時,更是一人分飾幾角,將一個並不好笑的冷段子演繹成年度搞笑神作。

    直至車子緩緩停到大門前,後座上演的鬧劇還沒有落幕。

    這不,那喜劇大咖此刻正雙腳站在地麵上,扒著車門不撒手,非說還沒到站。

    司機恭敬立於一旁,扶著打開的後座車門,默默期待著下一個包袱兒。

    “回家。”連崢不願被外人看熱鬧。

    無奈顧漣漪醉眼不識人,還在叫板,奶凶奶凶的。

    連崢再不跟她犯話,彎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她在他身上掙紮,像一條被打撈上岸的錦鯉,連崢無奈使出殺手鐧,“想養狗就老實點兒。”

    ……對於某人突如其來的噤聲和乖順,連崢這下是真的黑了臉。

    他費了一路唇舌,還比不上一隻狗有分量?

    “老板,您的鑰匙。”

    連崢眼皮一抬,手指勾過鑰匙,已經無力叮囑司機回去把嘴管好。

    ……

    趙姨剛幫她衝了澡換好了睡衣,就被連崢要求去休息。

    此時已是淩晨一點半。

    別墅裏溫度打得低,淩隆獨坐在連崢家的客廳,時不時抿口濃茶,掌心有些發涼。

    又等了十幾分鍾,連崢才頂著沒有吹幹的發,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煙,坐到他斜對麵沙發上。

    看著連崢小臂處幾個清晰的牙印兒,淩隆忍俊不禁,猜想他之前肯定經曆了一番惡戰。

    “崢哥,小祖宗睡著了?”淩隆淡笑著問道。

    “嗯。”

    “我確認過了,那酒確實是同包廂另一個女人點的,適應生送錯了桌子”

    猜想得到證實,連崢無聲吞雲吐霧,幾秒後開口:“有事兒找我?”

    淩隆頓了數秒才硬著頭皮啟口:“崢哥,嶽勁最近狀態差,有些話是有口無心,他……”

    舌燦蓮花之人鮮少的詞窮,連崢已經明白了他未盡之意。

    想起嶽勁,他眉心擰起,“你派幾個人去角洲看看。”

    淩隆心涼了半截兒。

    去看什麽?

    當然是去查這些日子嶽勁在那兒都幹了什麽。

    為什麽查?

    嶽勁竟然看不住一個小保姆,別說崢哥起疑,他聽到的時候都不敢相信。

    “好。”

    連崢抬起眼皮看他一眼,“除了挖那保姆的背景,著重查是否有其他勢力幹預,嶽勁,他還不至於。”

    淩隆聞言,心髒已然回暖,連崢說完就起身上樓了,並不理會他眼中豐沛的情感。

    早上6點半。

    烏雲遮天蔽日,飄得很低。

    顧漣漪頭痛欲裂,手敲不過癮,直接用腦袋一下一下的砸著桌麵上的軟木鍋墊。

    “喲,啄木鳥嗎這是?”趙姨調侃著,將一鍋海鮮粥放在桌上。

    “趙姨……”

    她抬起頭來幽怨的望著趙蓮香,蒼白的麵色襯著如畫的五官,不似平日的明豔動人,倒有幾分黛玉捧心般的病態美。

    趙蓮香不再看她,數落還是要數落的。

    “酒量差酒品差你自己不清楚?我們東北出來的姑娘,怎麽能在酒桌上掉了鏈子?!”

    也許,她的記憶就是從東北那個偏僻的小城鎮開始的,所以並不覺得趙姨的話有語病,相反,還被激起了鬥誌。

    “我定當多加磨煉,不為我大東北人民丟臉!”

    “練什麽?”

    趙姨剛說出個‘酒’字,‘量’字還沒吐口,就被膽小怕事的某人打斷。

    事實證明,清醒狀態下的顧漣漪罩子亮,且特別識時務。

    當她瞥見連崢胳膊上,有四五個泛著深粉色的等大橢圓印記時,再結合趙姨剛才的描述,雖不願置信,但也必須承認那是自己的傑作。

    整個早餐時段,她頂著發漲的腦袋,表現得尤為殷勤。

    而連崢對昨晚的事隻字未提,如此的給麵子,令她心存感激之餘更是心生愧疚,“要不,我一會兒打車去學校,你別送我了,去打個狂犬疫苗?”

    實在是用餐氣氛壓抑,她破釜沉舟以自黑示好,無奈連崢不接招,麵無表情低頭吃飯,倒是補刀小能手趙姨笑得合不攏嘴,“你是狗嗎?”

    ……

    校服在寢室,她隨意套了件白色棉T,下身是緊身薄牛仔長褲,腳上還是昨天割肉買的涼鞋,及腰長發隨性的披散著,睡覺壓出的彎度,為這病嬌美人增添幾許慵懶。

    她簡直鬱悶極了,臨下車前,連崢說的那句“以後不準喝酒,喝醉了就耍流氓”,簡直往她昏沉的腦袋瓜裏塞進了無數種猜想。

    本來連崢胳膊上的牙印,她以為自己就是撒潑泄憤咬的,可他說她耍流氓……難道男色當前她求歡未遂,於是惱羞成怒?!

    難道,除了咬他,她還幹了其他大逆不道的壞事兒?!

    腦子裏的種種可能都染著緋色,大白天的就幻想出那些臉紅心跳的旖旎畫麵,她自己都鄙視自己。

    昨兒個到底幹啥了呢?她兀自沉思著,並對滿天的烏雲起誓,她必須得把酒量練好。

    ……

    自從顧漣漪以真麵目示人後,在26中的日子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樣得天獨厚的長相和身材,沒有受到什麽騷擾,一方麵要得益於紀中野的震懾力——紀中野罩著的人,常人不敢惹。

    另一方麵,就要歸功於她永遠掛在臉上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對朋友對外人,她完全做到了兩副麵孔。

    也許是物以稀為貴,旁人眼中的她,明明麵無表情才是常態,可如今,她微微低頭走著,蒼白臉蛋上掛著淡淡情愁,一路上不知激起了多少人莫名其妙的保護欲。

    葛莊生便是其中一員。

    這微妙的差異,令他恍神……以前顧漣漪喜歡他,他當個笑話來看,約她出來喝咖啡開房間,也隻是帶著惡意的作弄,那個樣子,他真下不去嘴。

    可那次她失約,等到再出現時,就成了這樣一個發光體。

    他從一開始的詫異,到時不時的就想起那張被上天偏愛的臉蛋兒,他主動接近示好,卻被她拒絕嘲諷得徹底,他竟不氣餒,還多次在夢中與她纏綿……

    難道,這就是……愛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