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說：“這種情況，目前在法律上存在較大分歧。”

    爭議點在於‘自願’二字。

    比如，如果單從客觀上來講，那些被寇霖禍害過的女性，絕大多數是在雙方自願的情況下發生肉體關係，還有他收到的各種昂貴禮物，都是另一半自願贈予，若是受害人選擇沉默，那麽這部分的定罪不會重，甚至隻會盼他返還和賠償。

    而他所在的PUA組織，涉嫌傳播淫穢物品罪，非法利用信息網絡罪，詐欺罪。可是其中‘鼓勵自殺’的這個行為，是最令人發指的，同時也是最難定性的，因為這個組織很狡猾，他傳授的方式並不存在直接的慫恿和教唆，而更多地是潛移默化的催化受害人的意誌。

    埋下一顆罪惡的種子，平時細心澆灌，隻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種子破土而出，讓她們主動的、自發的，去用這種自殘行為去博取對方的關注。

    雖然可以按照故意殺人罪去打，但贏麵在至多在60%，很容易降級為故意傷害。

    最後律師提出，若是有大量群眾和媒體的介入，上級部門考慮到影響，也許會對涉案人及組織頭目嚴判，甚至重判，類似於殺雞儆猴。

    顧漣漪直視不太關心寇霖的下場，即使法律懲戒不到他，還有詹家和連崢。

    但正如律師所說，全國小兩百萬的pua會員，還不算那些口頭授課的，那些人不大會受到波及，畢竟法難責眾，很無奈的實情。

    顧漣漪始終沉默著，尚珂總覺得這波操作，莫名熟悉。

    而且這個欲揚先抑的模式，怎麽那麽像他們搞葛夫人那次。

    最主要的是，其中很多證據極其私密的，除了寇霖本人，別人很難搞得到。

    再看顧漣漪波瀾不興，甚至了然於胸的表情……

    “你聯係了郝正直？”尚珂小聲問，直覺這跟顧漣漪有關，管事愛管到底的一個人。。

    顧漣漪直接承認，“啊，是。”

    想到這個她還有點哭笑不得，這事兒跟郝正直一說，本來以為再出點兒錢操作一下，就算完了，誰知郝正直在電話裏就瘋了，“姑奶奶，你是我親奶，親祖宗，咱拿這東西跟寇霖談，能直接把他資產掏空！”

    財迷老阿姨表示，不談，就要搞他，靠他的影響力，讓更多的女孩子知道PUA的存在。

    最後郝正直痛心疾首的同意了。“行，咱搞他，但行俠仗義也是需要資金支持的，咱把這個大料給媒體，人家肯定也要給車馬費的，我們勉強收點辛苦錢也好啊。”

    顧漣漪一想，卡裏的餘額不會越用越多，叮囑了不要涉及到任何受害者的任何信息，郝正直滿口答應，承諾保護好受害者隱私，不求賺錢但求不賠錢，還說三七分，讓他賺個電費和宵夜錢就成。

    她也就同意了，“五五吧，多分你點，買個雞腿。”。

    早上關鬧鍾的時候看到銀行短信，她內心是懵逼的。

    他家電費那麽貴嗎？還是說他家的雞腿是純金打造？

    一睜眼睛變富婆這事兒，驚悚絕對大有驚喜。

    75萬啊，太特麽燙手了！

    她立刻致電，劈頭蓋臉罵了郝正直一頓，之後馬上給連崢打電話，關機。

    她從周呈那裏要來詹青雲的電話，打過去把事情始末詳細解釋一遍，並致以誠摯的歉意。

    詹青雲一句話她差點哭了，“要少了。”

    顧漣漪：“……嗯？”

    詹青雲說：“這家工作室靠著這個新聞，得到的遠比付出的要多。小漣漪，真沒什麽好抱歉的，有些事兒我們家不太適合出麵，你那朋友做的挺好。

    “而且媒體買新聞，你提供新聞，給一點酬勞不應該嗎？你就當時互惠互利的一次合作，賺點兒零花錢，聽我的，千萬別往心裏去。”

    她還能說什麽。

    郝正直打了十幾個電話，她沒接，他隻好在微信上求和。

    先是把對方的轉賬記錄發給她，表明他是真的五五分，好話說盡，各種求饒賣慘的表情包發了一輪，最後更是發了他身份證的照片，以表忠心。

    而他並不知道，顧漣漪一直沒接電話，隻是因為背文言文睡著了，手機靜音。

    等到睡醒了，身份證都發來了，她隻好回贈他一句‘下不為劉’。

    ……

    如果說刷到寇霖的料是意料之中。

    那麽傍晚的時候，刷到葛夫人的長博文和視頻采訪，那可就純屬意外了。

    也不怪尚珂第一時間就猜到她。

    之前郝正直和尚珂兩人共同坐鎮，先是推波助瀾把‘鬧市發瘋大媽事件’炒熱，最後更是爆了主人公的真實身份。

    網友普遍懷疑其是因吸食違禁藥物導致行為癲狂，失控傷人。

    某種程度上來講，也算是還原事實。

    網上時不時有人匯報，說是葛氏股價跌了多少個百分點，葛家資產幾十個小時內蒸發了多少億，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其中最令他津津樂道的，還是眾網友在葛氏官博的評論留言，隻要打開任意一條官宣文章，底下動輒萬八千個創意段子，題材層出不窮，主旋律就一個：罵。

    反正無論是出於正義、仇富，亦或是單純的跟風心理。

    這事兒一出，好像你不跟著去譴責幾句，那就是落伍了。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這位葛夫人已經黑無可黑之際，金城一主流媒體放出了一段采訪視頻。

    視頻主人公就是目前正火的嗑藥大媽——葛夫人。

    麵對著記者提問，葛夫人全程疲憊而憔悴，當問到當時的事件始末，更是淚崩當場。

    “……我不知道現在的孩子是怎麽了，一點誤會引發的口角而已，不小心帶到了一下，我也當場誠心道歉，可能是我低估了孩子擁有的能量。

    “我以為，被關押近20個小時就是懲罰，誰讓我有錯在先呢，我認了，隻希望那孩子的氣能消一點，但誰成想……”

    記者立刻深入提問，葛夫人也是痛心疾首。

    “……所以，我真的要呼籲全社會，嚴格管控違禁藥品，有些東西我活了幾十年聽都沒聽過，誰知上個街的功夫就被迫親身體驗。

    “希望各位家長們從我的遭遇中得到警醒，適當縮減孩子們的物質享受，不曾清貧難做人，我們做家長的真的要好好反思，是不是我們忙於事業的同時忽略了孩子的思想教育，看著都是朝氣蓬勃的小臉蛋，怎麽心腸就這麽，這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