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問你一遍，我是誰，你們幾個是怎麽受傷的？”

    “啊啊啊啊！我艸你……”

    第二顆紅色的東西恰好崩到另外幾人腳邊，證實了老三心中猜測，那就是斷裂的牙齒。

    “我是誰？”

    第三顆。

    “最後一次機會。”

    老四頭皮發麻，剛才那幾下還找角度，一顆一顆的崩，這下女大佬失了耐心，棍把一轉，鈍麵對準南哥的嘴巴。

    確實是最後一次機會，這一下下去，滿口牙都得沒！

    然後呢？是不是就輪到他們滿地找牙？

    豆大的冷汗往眼睛裏滑，嫉妒驚恐之下，老四回憶起種種過往，走馬燈似的。

    他急切的朝著顧漣漪大喊：“我們不知道你是誰！沒見過你！我們今晚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顧漣漪冷冷的瞟過去，“摔的？自己能摔這麽重嗎？”

    老四不愧為幫裏的智囊，秒懂她的暗示：“不是，先摔了，然後惱羞成怒，我們幾個互毆的，每一樣兒傷都是我們互相造成的。”

    紀中野把這句語音發到群裏。

    張偉國掙紮著，微弱而憤恨的聲音道：“我饒不了你！顧——”

    老三忽然一聲大吼，“傻逼！你他麽想死也別帶上我們！”

    說罷急急的朝紀中野方向蠕動，“我可以作證，大哥，你給我錄音，我用人格擔保，一切都是我們自己造成的，那個趙，趙什麽的女的，我們以後看見她就躲遠遠的，我發誓！”

    ……

    溫秋霜趴在桌子上還沒醒，尚珂對著剛進屋的兩人，輕聲問道：“都解決了？”

    “嗯。”顧漣漪痛快的點頭，不告訴他們是不想連累，但尚珂肯定猜得到，沒必要瞞她。

    顧漣漪累壞了，坐了不到十分鍾，便也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尚珂聽著她淺淺的鼾聲，搖搖頭，唇角輕勾。

    “誒。”

    紀中野抬起眼皮，“嗯？”

    尚珂把手機屏幕推過去，點了點，“攝影技術很棒！”一點沒照到那個正打呼嚕的。

    紀中野一笑，“還成吧。”

    想了想，又有些疑惑：“你怎麽就知道是我照的？”

    尚珂怎麽就知道，打人的是顧漣漪，一般下手這麽狠的，會自動自發的聯想到他這個有不少黑曆史的，不是嗎？

    尚珂笑容清淺，“也就她，調皮。”

    兩人相視一笑，有什麽在無聲交流，有些話，不見得非得說盡說透。

    彼此間，適當的保留一點無傷大雅的秘密，人才活得自在，友誼才能長久。

    “我也眯一會兒。”紀中野說。

    “嗯。”

    知道他們去做什麽，也相信顧漣漪和紀中野不會吃虧，但說要說一點不擔心，那也不可能。

    尚珂垂首看著眼前的試卷，今晚的複習進度，到底是滯後了。

    想起顧漣漪總在嚷嚷，說這卷子是她嘔心瀝血之作，每一個標點符號都是心血結晶。

    她提筆，可不能浪費了。

    手機放在一邊，屏幕熄滅之前，是班級群裏最後一條消息——

    轉發的，白色框框裏幾行黑色小字：

    “比拳頭更傷人的是舌頭，比舌頭更讓人絕望的，是視若無睹的眼睛。”

    “可怕的不是暴力，是對暴力的漠視。”

    “當漠視終於轉化為期待，別人的悲劇都成了的鬧劇，從此，一場場光怪陸離的遊戲裏，觀眾席坐滿了施暴者。”

    ……

    最後一次模擬考成績下來了。

    顧漣漪高分拿下全年級第一。其中的數化兩大科，更是得到了滿分。

    而對於這傳奇一樣的女子，眾人驚歎之餘，對於她身上發生的一切都很快接受了。

    見怪不怪吧。

    隻是溫秋霜最近看顧漣漪的眼神，越發複雜。

    時不時還要上手，戳一戳胳膊，捏一捏臉，扯一扯頭發，談一談腦繃兒……

    “溫秋霜！你再咯吱我癢癢肉，信不信我劈了你！”

    “信的信的，你說什麽我都信的！”溫秋霜很是狗腿的望著她。

    紀中野沒眼看，“你總摸她幹什麽？”

    千萬，別是被誰給掰彎了吧？！

    看看尚珂，可疑，再看看顧漣漪，嘶，同樣可疑。

    他心底一驚，沉聲道：“溫秋霜！老實做你的題，是不是找打？”

    被點名的嚇了一跳，“我這不是沾沾好運氣嘛，跟生病的人去摸霍去病銅像是一個意思。

    “咱們的吉祥物不是浪得虛名，還有三天就上戰場了，圖個吉利也不行？真是的，又沒摸你，激動個什麽勁兒啊？”

    顧漣漪看著紀中野精彩的臉色，心道你要是真摸他，那就不是簡單的‘激動’二字可以囊括的了。

    思想邪惡的老阿姨，壞壞的想。

    “好了好了，最後一次突擊了，都上點兒心。”尚珂製止。

    這段時間三人幫一直是一起複習的。

    溫秋霜對顧漣漪有一種迷之順從，紀中野自由的靈魂不太樂意被束縛。

    有一道數學大題，她讓溫秋霜和紀中野都做了一遍，紀中野做錯了，麵對其餘二人的耳提麵命，居然還吊兒郎當的說道：“不會就不會唄，我就不信高考專門挑我不會的考。”

    顧漣漪一本正經的胡謅：“你還別不信，我昨天晚上做夢，周公告訴我這題必考！”

    紀中野嗤笑一聲說：“周公？你咋不說阿基米德給你托夢呢？大家科目不同，阿基米德是研究數學的，周公研究的，頂多算是神經醫學吧。”

    顧漣漪不頂牛，隻不動聲色問道：“要是考了呢？”

    “哈，要是真考了，以後我改信周公，弄個佛龕供上，不對，周公我都不信，我信你，這輩子給你做牛做馬，供你差遣。”

    “成交。”

    最終，紀中野還是在溫秋霜的脅從逼迫下，把這道題仔細思考了一遍。

    他腦子很靈，再加上顧漣漪從旁指導，也就是十分鍾的功夫，他自己也就琢磨透了。

    顧漣漪笑笑的看著他，以後，叫他紀中牛還是紀中馬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