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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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猜疑往往是最傷感情的利器。
徐萬才的呼吸猝然急促起來,話語也更加淩亂斷續。
“爸!”掩不住關切,淩夕兒趨身向前撫著胸口替他順氣。
“聽到……你這一聲……爸,我真的可以安心……走了,我該去見風嬌了……該去……向她……賠罪……”
貼在她臉頰的手頹然垂下,一切就在此刻凝結、靜止……
徐萬才走了。
皇甫冷冽再次推遲回去的行程,幫淩夕兒安葬了徐萬才。
天空陰沉低暗,風兒瑟瑟吹著。
林立的墓碑,蕭瑟中透著無盡的悲涼。
純白的大理石砌成的清幽墓碑前,幾抹人影佇立。
站在父母的遺照前,兀自強撐的纖弱肩頭在風中輕顫,像是在低聲痛泣,像是痛不欲生……
“好了,夕兒。”尹童童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該回去了,冬兒還在等我們呢。”
她回頭望了眼挺立風中依然俊挺冷峻的皇甫冷冽,眼神再次轉回墓碑。“你們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呆一會。”
“可是……”尹童童遲疑。
“沒事的,我隻是想有幾句話要和媽媽說。”
說完,她再次回眸看向一言不發的男人。“洌,拜托你們到山下等我。”
黑眸掃過她的臉頰,看不出一絲情緒,他沉默轉身走向墓園外。“別呆太久……”尹童童叮嚀一句後也隨之離開。
見兩人走遠,淩夕兒坐了下來,側頭依偎墓碑,像賴進媽媽懷裏的小孩愛蹭不休,輕聲細語訴說著自己的悄悄話。
“媽,你終於等到爸爸了,你們不要再像以前那樣互相傷害了。這次一定要好好相處……我這次離開,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媽,別擔心我,我會過得很好……我還有冬兒……”絮絮叨叨她敘述著她的點滴心聲。
“哼……”忽然一聲嗤笑隨風飄來,在空蕩蕩的墓地滲出幾絲陰森。
淩夕兒不由緊張抬起頭。“誰?”這裏還有人嗎?輒眉四望,才發現在旁邊的墓碑前赫然站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徐妮琴!”她不是該在監獄裏?
“嗬嗬,沒想到吧。”徐妮琴冷笑著走近她。眼露譏嘲。“你還真是個孝女啊!”話落,抬腳踢翻了碑前的水果,還不解恨,又狠狠踩爛一旁的白色花束。
“你幹什麽?”淩夕兒起身想要推開她,卻不料她右手一揮,一隻陰森森的槍管便對準了她。
“別動!”徐妮琴邪凜撇著紅唇。“你既然這麽孝順,我就成全你到那邊陪他們怎麽樣。”
“你瘋了!”淩夕兒不敢置信瞪著她,悄悄想和她拉開些距離。她緊張地攥緊拳,用眼睛餘光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哼!這次你別想逃過去了。洌他們已經到了山下,沒人會來救你了。”徐妮琴不容她後退,邁步逼近她,帶著一臉的猙獰。
“你別衝動,殺了我對你也沒什麽好處的。”淩夕兒繼續尋找著生機。她知道自己不能死,因為冬兒還等著她。
“哈哈哈……好處?”癲狂的笑在荒涼的墓園中飄蕩,甚是讓人毛骨悚然。“好處……”徐妮琴反複念叨著,似乎聽到多麽好笑愚蠢的事情。
“你不知道嗎?殺了你,我這裏……”她按著自己的心髒位置。“會非常的舒暢,我整個人會像羽毛一樣飄在空中……你就像一座大山壓在我的頭頂上,殺了你,我才能活得更好!”語調越來越激昂,她的整張臉都隨之扭曲了。
淩夕兒不禁籠上一層寒意,她是真的下定決心要殺她,她要怎樣才能夠躲得過這一劫!
皇甫冷冽轉身走出墓園。尹童童跟在他身後不由擔心地問:“留下夕兒自己,真的沒問題嗎?”
“她不是小孩子。”皇甫冷冽冷冷說著,依然故我地往前走。
“你當然不會擔心,因為你沒看到七年前,夕兒滿身是血倒在墓碑前的情景。”不滿他冷漠,尹童童吼出聲,然後又轉低音調,很是傷感呢喃:“她那樣子,讓我現在想起來還心驚膽戰……”
挺拔的身影倏然僵住,他沒有回頭,隻是輕輕地問。“你是說,六年前,她就在這裏割腕自殺……”
“是啊,所以我才擔心嘛。”
“你不用擔心,現在,她不會再做傻事。”他募然打斷她,回眸眺望著來時的方向。他知道因為有冬兒,她會選擇堅強活下來。
胸中忽然湧起一股憤懣,因為她不是為他而活。
等著吧,總有一天,她會為他而活著的,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做到!
緊緊攥住拳,他瞟了愣怔的尹童童一眼冷冷道。“走了。”
說罷,率先邁開長腿沿著山坡徑直走下去。
剛走到山底,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皇甫冷冽掃了眼屏幕是林仲傑,便按下接聽鍵。
“喂,洌,你們現在在哪裏?”
話筒裏立刻傳來急切的詢問聲。
皇甫冷冽不禁摺起俊眉,很少見林這麽急促的,莫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立刻警覺起來,道:“在公墓,有什麽事嗎?”
“夕兒有沒有和你在一起?你不要讓她落單!”
聞言,濃眉皺得更深,語氣也募然緊繃,“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
“昨天夜裏,徐妮琴越獄了,而且她還搶了獄警的槍,我已經把冬兒保護起來,現在淩夕兒很危險!”林仲傑湍急說著。
“該死!”皇甫冷冽早已低咒一聲,往山上墓園奔去。
“怎麽了?”尹童童連忙追上來抓住他,緊張地問。
“你呆在這等我。”來不及解釋,他一把甩開她,飛速奔上山。但願不要出什麽事情,但願一切隻是他們多想了……第一次,他心慌意亂,不斷祈禱。
還有幾百米的距離,砰一聲震耳的槍響傳來,差一點讓他噎住自己,震破他的心髒。
不,不會的,夕兒不會有事。他拚命加快了腳步。
墓碑前,淩夕兒悄悄往後挪移著身子。
“別再跟我耍什麽花招!”徐妮琴威脅著扣動扳機,砰一聲子彈射到淩夕兒腳下。“再動一步,我會打斷你的腿!”
“好,我不動。”潔白的額頭已經滲出汗珠,淩夕兒努力讓自己鎮定。“你打死我也回不到原來的生活,放手吧,這樣對你也沒什麽好處。不如……”
“閉嘴,你以為我還會上你們的當嗎?反正我怎麽樣都要跌進地獄。我是一定要拉上你的!”陰森的槍口緩緩對準了她的頭,徐妮琴臉上的笑比槍口更陰森駭人。
“還有什麽遺言抓緊時間說,這次不會再有人救你了。”
“你……不能在這裏殺我!”目光挪向潔白的大理石墓碑,她深深歎口氣。“不要讓爸看到這骨肉相殘的一幕。”
徐妮琴看看墓碑上徐萬才微笑著的照片,點點頭,“好,我答應你。”她擺擺槍口,示意淩夕兒到墓碑後的那片荒地裏去。
那裏視野開闊,沒有地方可以躲避。
難道,今天,我真的要死在這裏。淩夕兒攥緊拳,邁開沉重的步子。
不可以,她還不可以死!
為了博得一點生機,她倏然回頭撞向徐妮琴,趁她沒有穩住身子之際,返身跑進墓碑群中。
“站住,給我站住!”徐妮琴尖叫著朝著那抹疾奔的身影開了一槍。
幸好,子彈打在墓碑上彈了回去。淩夕兒繼續狂奔逃命。
“哼,你以為你跑得了嗎?”踏踏急促的腳步在後麵緊追不舍。
糟了,前麵是一片開闊地,沒了掩護。淩希兒焦急地四麵張望,顧不得想那麽多,往左手邊跑去。
“別動!”徐妮琴正站在那條小路上,手槍已經直指向她。“再跑啊!”她滿臉的獰笑,一步步走近她。
“這次,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你就乖乖上西天吧。”
說著,她將槍口對準她的頭,食指扣下扳機。
淩夕兒苦笑著閉上眼睛。既然命該如此,她也沒什麽好說的,隻希望冬兒可以找到合適的骨髓。
“冬兒,你要好好地活……”
砰,第三聲槍響。她嘴角泛起淒美的笑,自己就這樣離開了嗎?可是為什麽她感覺不到疼痛。難道……
她疑惑睜開眼睛,卻看到徐妮琴驚訝瞪起的雙眼,血,一滴滴從她的額頭墜落地麵……
“怎麽會這……”話沒有說完,徐妮琴的身體就重重倒在石板小路上。
而在她身後,赫然挺立著一個高大俊偉的男人——皇甫冷冽。
淩夕兒看到那黑洞洞的槍口還冒著煙。
“過來。”皇甫冷冽向她伸出手。
淩夕兒沒有猶豫走了過去,走過徐妮琴的屍體旁,淡淡掃了一眼。心底五味陳雜卻惟獨沒有憐惜與同情……
她不配!
在害死了戚子恒,挾持過冬兒後。她隻剩死有餘辜!
“把屍體處理幹淨。”皇甫冷冽將淩夕兒摟在懷裏,冷冷吩咐身後的保鏢。剛剛,他差一點就失去她。
活了三十年,他的心髒從來沒有那麽緊張跳動過。原來這個女人已在不知不覺間揉進他的骨血,揉進他的生命。
所以,她隻能是他的,永遠都是!誰也不能奪走!
以後,隻有他可以欺負她、奴役她,其他人膽敢一試,他會剁了他們的爪子,開了他們的腦瓢!
私人飛機上,淩夕兒靜靜摟著冬兒,眼睛直盯著窗外,那裏除了一片片白雲什麽都沒有。她和冬兒要跟著皇甫冷冽回到意大利了,對那裏她一無所知,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
可怕的是,徐妮琴在倒下那一刻對她無聲吐出的三個字,她說:“喬伊娜……”
她為什麽會突然提到她?她千思萬想最後隻有一種可能,徐妮琴在來殺她之前,見過喬伊娜。更可能的情況是,徐妮琴越獄,拿到手槍,找到墓地都是喬伊娜一手策劃的……
皇甫冷冽隻字未提,他真的不知道,還是在包庇誰?
每每想到這種可能,淩夕兒就毛骨悚然,她怕此次行程不但救不了冬兒,反而會是自投羅網。但是,她勸阻不了皇甫冷冽,她隻有涉險虎口謀食。
淩夕兒並沒有把自己的猜疑告訴皇甫冷冽,因為她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說明徐妮琴是被喬伊娜操縱的。而以喬伊娜在皇甫冷冽身邊的地位,根本不可能被輕易撼動。
所以,不管如何,到了皇甫家,她不能有任何的鬆懈,要處處小心,步步為營。
她凝眉獨思,皇甫冷冽冷眸不時掃過她。
精致的小臉在落日餘暉中顯得愈加精致秀美,膚色瑩潤宛如上好的景德鎮陶瓷。但是她周身散發的疏離令他很是不悅。
他的女人怎麽可以對他如此冷漠!看來他必須還得費點心思好好調教。
意大利l市。
皇甫家坐落市郊,幾代延續下來,不斷收購周圍的豪宅,如今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辟建成超過千坪的大庭院。充分體現大隱隱於市的原則,也充分體現皇甫家的顯赫地位。
寬闊明亮,裝飾豪華尊貴的客廳裏。
喬伊娜已經巧笑倩兮等在那裏,看到皇甫冷冽進來,立刻親熱挽起他。“lee,你去哪了?怎麽都不告訴我一聲。”
然後,湛藍的眸子狀似漫不經心掃過坐在一旁的淩夕兒母子。
“洌,他們是怎麽回事?”
“我的兒子,皇甫宇軒。”皇甫冷冽拉過冬兒介紹“以後,他們會住到這裏。”他言簡意賅,顯然沒打算介紹淩夕兒的身份。他隻是想讓她明白,在皇甫家沒有他的認可,她的處境會很尷尬。給他扮冰美人嗎?他有的是方法卸掉她一身冰甲。
淩夕兒倒沒在意這些,她隻是在驚詫,喬伊娜會出現在皇甫大宅。是自己先前的猜測有誤,還是喬伊娜太會偽裝自己?
如果是後者?淩夕兒不寒而栗!
“lee……”喬伊娜對皇甫冷冽答案顯然不滿意,撒嬌的搖著他的胳膊。“你想要孩子,我們可以生啊,為什麽要領個野孩子進皇甫家?”
“小媽?什麽是野孩子?”
淩冬兒忽然很天真仰頭問。
“……”淩夕兒摸摸他的頭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哦,我知道了!”淩冬兒忽然恍然大悟狀,“一定是這位阿姨在誇冬兒好看,是不是?”
然後,他扭過頭煞有介事衝著喬伊娜道:“阿姨,你也是個大大的野女人!”
“你……”喬伊娜臉色立時鐵青,卻又不好發作。
正尷尬著,皇甫冷冽開口,恰好替她解圍。“於媽,少爺他們累了,你領他們回房間休息吧。”旁邊立刻上來一位五十來歲,身材微胖,不苟言笑看似很難接近的仆婦。
“少爺……這位小姐,請跟我來。”暫時還不明了淩夕兒的身份,於媽猶豫了一下,才這樣稱呼。
“謝謝。”淩夕兒拉起冬兒跟在她的身後,小臉上始終是漠然。
卻在走上樓梯時,忍不住用餘光掃眼沙發上已經纏在一起的兩人,久別勝新婚嗎?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居然一點都不在乎!冷眸掃過樓梯上那道冷漠的身影。不在乎自己在皇甫家毫無地位,不在乎他和喬伊娜的親熱。
她就那麽死心塌地愛著戚子恒!
皇甫冷冽隻覺一股怒火驀然哽在心間,惡魔因子蠢蠢欲動……
該死!越不在意,他偏要最徹底的征服。那羅西斯的影子這次再也不會離開她的主人!
淩夕兒被安排離皇甫冷冽臥室最近的客房,冬兒的臥室則在對過。三個人的房門隻是幾步之遙。
喬伊娜見了自是不依,皇甫冷冽摟住她進了自己的臥室,臨走還回眸別有深意地看了淩夕兒一眼。
淩夕兒想視而不見,繼續整理自己的房間,但是腦子裏卻又情不自禁浮現兩人的身影。本來簡單的行李,她越整理越淩亂,索性賭氣丟在一邊。
她以為自己已經什麽都不在乎,到如今才發現還是有些自欺欺人。
為什麽會這樣?她的心不是已經死了麽?死了的心還要執著什麽?她愣了好久,忽然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還附帶傳來喬伊娜格格的嬌笑聲,看來皇甫冷冽成功安撫了她……
這樣很好!
沒人找她麻煩,她該感到高興。
“嗨,冬兒……”
又一聲門響,喬伊娜在用那蹩腳的中文打著招呼。
真是失職!淩夕兒猛然站了起來。隻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她都好沒來得及去看看冬兒。沒再猶豫她打開門,立刻看到對麵的屋子裏,喬伊娜正想對冬兒來個大大的熊抱。
淩冬兒見狀連忙後退一步躲開。
“真可愛,阿姨好喜歡哦,你怎麽就長得這麽可愛呢?”塗滿蔻丹的手指立刻改變方向,捏上水嫩的臉頰。
“哎喲,好痛。”冬兒卻摺起眉,不客氣地叫出聲。“阿姨,快放開我啦。”哼,把他當做三歲小孩哄,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她還真是讓人討厭。
“怎麽啦?”
淩夕兒聞聲立刻向前詢問。
“阿姨,好用力哦!”淩冬兒指著喬伊娜控訴,一臉的委屈。看起來好像果真是喬伊娜在暗地裏下狠手一般。
“你……”喬伊娜再次被他氣得鬱結,不過她畢竟是見過世麵的,立刻嫣然一笑,替自己解圍。“阿姨見到你太喜歡了,可能是有些激動了。”
“哦。”淩冬兒“純真”揚起小臉,黑白分明的大眼閃過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