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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終於，開口說出那句話，我……可以吻你麽？
    淩夕兒無語挎上皇甫冷冽的手臂。麵上掛著微笑。可惡！為什麽每次都要這樣對她冷嘲熱諷的，她已經盡力在卑微的迎合他了，她欠他的還沒還夠嗎？
    淩夕兒隻顧想著自己的心事，沒發覺他為了配合她的腳步，悄悄把自己的步伐放緩……
    這是場頂級宴會，豪華耀眼的會場，美輪美奐的裝飾，賓客們也自是地位非凡，不論男女都衣著尊貴，極盡華麗奢侈。
    宴會的主人是喬伊娜的哥哥羅傑·貝布托，所以一向討厭應酬的皇甫冷冽也勉為其難前來赴宴。這說明他是多麽在意喬伊娜，淩希兒的心不由酸酸的，微低下頭。沒發覺自他們進場，就吸引了無數目光。女人們當然是因為皇甫洌的俊帥出塵，而男人則驚豔與她——這個精致到不可思議的東方美人！
    “皇甫老弟，歡迎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一對衣著體麵光鮮的男女朝他們走來，男的濃眉褐目，典型的意大利人麵貌，不過卻說著一口流利英語；女的濃妝豔抹，珠光寶氣彰顯著身邊男人的財富。
    “哪裏的話，貝布托家族企業五十慶典，我怎麽能不來道賀。”皇甫冷冽和羅傑—貝布托握手寒暄。他身邊的女人也沒閑著，扮起了女主人角色，用誇張的口吻誇讚淩夕兒道：“我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東方人，你是日本人嗎？”
    “不。”淩夕兒搖搖頭。“我是中國人！”
    “啊！是嗎？中國的姑娘都像你這麽美麗嗎？”女人立刻改口，把話轉的很漂亮。
    和主人應酬完，他們退到角落，淩夕兒不由暗暗舒了口氣。不料皇甫洌卻輒眉凝視著她說：“不要隻知道傻笑，你知道在這種場合，女人是男人間的潤滑劑。這一點喬伊娜就比你聰明多了。”
    淩夕兒錯愕地望著他，他的意思是她不能隻做一個陪襯，還要去幫他交際嗎？可是她從未涉足過商界，她什麽也不懂啊！他這樣是不是在故意刁難她！
    “對不起，我不懂你們商界的事情，我恐怕無法勝任你的工作。”
    “這種場合，你以為男人們都是帶著合約來的，不，他們是來放鬆的，所以，不要浪費你的美貌！”皇甫冷冽俯在她耳邊，說得異常曖昧。
    “你的意思是……”要她像交際花一樣在男人間遊走？淩夕兒更加驚詫了。不，一定是她想歪了，洌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種場合，女人就是間諜，喬伊娜一直把這個角色扮演的很好……”忍不住他再一次用喬伊娜刺激她。因為，她不該和那幫老家夥有聯係，也因為他想看她要挽回自己的決心有多大。不管她是不是因為愛，他總想看著她為自己“做事情”，特別是對她來說具有挑戰性的事情。
    “人們不是經常說，好女人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嗎？”他繼續說著，淩夕兒倏然打斷他。
    “我明白了，告訴我怎麽做。”
    “這才乖。”他扳過她的身子，曖昧摟住她，在她耳邊輕輕說著。“你看，那邊那個禿頂的男人，tk的總裁，據說他現在有意收購巴西的第二大的金礦，這點和我們集團不謀而合，還有那個挺著啤酒肚的壯碩男人，他是……”
    “你的競爭對手隻有他們嗎？”淩夕兒疑惑瞪著皇甫冷冽問，她現在甚至有點懷疑他在耍她了，因為，他指給她的都是宴會上最醜陋的男人。雖然不能以貌取人，但這也未免太湊巧了。
    “不，還有，比如羅傑—貝布托。”
    “喬伊娜的哥哥？”
    “是，別驚詫，商界就這麽險惡，什麽人都得防。所以你知道自己要取代喬伊娜有多難了吧。”黑魅的眼睛直盯著她，沒有一絲溫度。
    淩夕兒的倔傲卻被他激起，誰說喬伊娜可以辦到的，她就不行。
    她淡然望著他，水眸裏滿是堅決。“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是的，即使不明白自己對他的情意，此時的她也沒有後路可以退縮。
    意外聽到這樣的話，皇甫冷冽的冷眸有絲閃爍。“那就拜托你了。”他俯在她纖弱的肩上，唇角露出邪魅的笑。
    此時，舞曲響起，羅傑—貝布托攜女伴開舞，然後，賓客們翩翩滑入舞池。名流宴會自都表現的斯文紳士，不老實的隻有藏在暗處的手悄悄偷香。
    一曲終了，羅傑便滿麵紅光地過來邀請淩夕兒共舞，皇甫冷冽微笑著將她的手交到他手中。
    “他給你多少錢？”他忽然用英語問她。
    “什麽？”
    “我說皇甫冷冽用多少錢買下你？”
    居然大喇喇說出這麽粗俗的話來，什麽上流社會，難道在他們的世界裏人都是可以待價而沽的。可是她不能和他翻臉，因為洌，因為弱肉強食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嗬……”她幹笑一聲。“我想貝布托先生誤會了吧，我隻是皇甫家的一名家庭教師，因為喬伊娜小姐不在，才臨時陪同皇甫先生出席下宴會。”
    “以為我是傻子？”“你的身份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連孩子都給他生了，何必再裝清純。在明知道他有未婚妻，不可能娶你的情況下做出這麽大犧牲，還不是為了錢……或者還幻想著嫁入豪門？”。
    好惡心的男人！淩夕兒真想狠狠甩開他，再給他個大耳光。
    可是，現實卻不允許她如此做。
    她不傻，看得出皇甫冷冽在提防這個羅傑，皇甫炎、皇甫敬也可能是因為他，才一再反對喬伊娜嫁進皇甫家……可以感覺到兩個家族已經麵合神離。或者她真的可以像洌說的那樣，做個間諜接近這個男人，獲取他的機密，扳倒貝布托家族，給喬伊娜來個釜底抽薪。
    她知道自己必須冷酷起來，從喬伊娜試圖傷害冬兒的那一刻起，她就不能再任她留在皇甫冷冽的身邊。
    無情的現實早已經教會她，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酷。
    可是麵對這樣令人作嘔的男人……她隻能盡力偽裝。
    “是啊，”“哪個女人不想嫁入豪門，麻雀變鳳凰嘛。更何況上天給了我這樣的條件，不利用那不可惜了。不過，你放心，我還有自知比不過舍妹的魅力，不會搶她的男人了！不如……”“貝布托先生為我介紹一位啊，我看您認識的可都是不凡的人呢。”
    “當然。”羅傑得意的笑，順勢將她摟得更緊。“寶貝，何必去找別人，眼前不就有個最佳人選？”他學著他的樣子在她耳邊輕喃。
    魚兒上鉤了！淩希兒心頭欣喜，表麵卻裝作驚喜地四處張望，“在哪？是哪一個？”
    “在這，寶貝。”羅傑扳過淩夕兒的頭顱，讓她看向自己。
    “啊？貝布托先生不要開玩笑了。”她故意嬌嗔。
    “我說真的，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被你迷住了，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精致美麗的女人！”羅傑誇張地讚美著，在他眼裏淩夕兒就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他隻要稍加誘惑，她便會投向自己的懷抱。既能得到美人，又能在皇甫冷冽身邊安插一個眼線，這等美事何樂而不為。
    為表自己真心，待舞曲結束後，羅傑連忙殷勤帶著淩夕兒走向餐台，遞過一杯雞尾酒。
    淩夕兒輕啜口美酒，眼光掃到被許多女人圍在中間的皇甫冷冽，每次都這樣，即使他表現的再冷漠，女人們還是會被他吸引，身不由己、飛蛾撲火……她，現在也是嗎？
    “淩、淩……”羅傑的呼喚忽然打斷她，他察覺到她有絲心不在焉。
    “哦。”淩夕兒連忙裝出一臉嬌羞樣子掩飾，接著剛才的話題說：“可是，你剛才還認為我是可以用錢買來的，我告訴你我是希望嫁入名門。”她知道男人永遠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是、是，我知道，剛才是我誤會你了，寶貝。你是那麽的冰清玉潔！”
    “你諷刺我？”大眼立時蒙上水霧，可憐兮兮瞪著他。
    “沒有啊。”
    “你明知道我都有了孩子，還冰清玉潔，你不是在諷刺我是什麽……”
    “不、不是……寶貝，你聽我說……”
    淩夕兒柔美，嬌羞、嫵媚……將女人魅惑本領發揮極致，把個色欲熏心的羅傑迷了個七葷八素。
    於是，兩人選了個僻靜處把酒言歡。羅傑被灌了十幾杯烈酒，淩夕兒一直在向他傾訴，皇甫冷冽的無情。還說：“被傷得太深，若不是為了兒子，我會親手殺了他。”
    半醉半醒之間，羅傑神秘一笑，趴在淩夕兒耳邊說他正進行著一個大計劃，一旦這個計劃成功，他就會成為掌控意大利，乃至全世界的大人物。
    他還說：“幫我看著點皇甫冷冽，事成之後，我一定幫你完成你所有的心願……”
    淩夕兒連忙點頭，笑的又嬌又媚。可是正當她想追問他的偉大計劃是什麽時，他卻一頭栽倒她身上，酣睡過去，酒氣衝天的厚唇好巧不巧貼在她嬌嫩的粉頰，熏得她差點幹嘔出來。
    低咒著推開他的頭，她狠狠抹了下自己的臉頰。
    “羅傑，羅傑……”她又開始費力地搖他，他已經睡得像頭死豬。
    “這麽沒定力，還妄想做大事！”淩希兒不屑咕噥著將他丟靠在一邊。
    “那什麽樣的人，才可以成大事！”忽然背後一道低沉的聲音，瞬間，她便被擁進一副結實的懷抱。
    “洌！”她撫著胸口驚呼。“你嚇死我了。”
    “你很能幹，簡直超乎我的想象。”也讓他有絲嫉妒，那嬌美的模樣不該在那麽多男人麵前展現！本來是對她故意的刁難，現在到有些作繭自縛的鬱悶。
    “當然。”她驕傲的笑，任他摟著離開這是非之地。沒發覺黑眸裏沉積的陰鬱。
    “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感覺到他的沉寂，淩夕兒找著話題。也實在不願在這豪華宴會中停留，她可不想再和其他男人周旋了。
    既要撒嬌耍媚，還要提防被他們吃去太多豆腐，真的很累。
    “任何時候。”他不知道她小腦袋裏在想什麽，卻知道自己很不願讓她繼續留下來被男人們覬覦。
    喬伊娜也是如此受男人矚目，也曾利用自身的美麗遊走在男人間，獲取他想要的信息，他從未覺得不妥——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吧。
    “我，沒讓你失望吧？”後知後覺到他沉鬱的情緒，淩夕兒揚起小臉凝視著他問，水眸在燈光下閃著晶瑩的光芒，還隱隱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喬伊娜能夠做到的我也能。”
    “嗯，你沒必要和她比。”他微微挑挑眉，拉起淩夕兒，邁步向停車場走去。沒有必要和她比！淩夕兒的心驀然沉鬱，她的真情、她的努力，他真的看不到嗎？
    隻有兩人獨處的後車廂裏，淩夕兒感覺皇甫冷冽的目光不時逡巡在自己臉上。
    “怎麽了。”她下意識摸摸臉。“有灰塵嗎？”
    皇甫冷冽擰眉不語隻是盯著她，他怎麽能開口告訴她，其實他是很在意剛才羅傑—詹姆斯醉倒時，印在她粉頰的吻，那是他一直很不爽的主因。
    手隨心動，沒有多想，他忽然抬手抽出一把紙巾，幫她擦抹起右邊的臉頰。
    “謝謝。”淩夕兒本能微笑著道謝，可是……立刻她又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的臉到底有多髒啊！他要那麽用力的，一遍遍為她擦抹。仿佛要擦下一層皮他才甘心似的。
    看他扔掉手中紙團，再抽出一張紙巾。還要繼續虐待她的臉。淩夕兒忍不住阻止了他。“做什麽？我的臉真有那麽髒嗎？”
    “當然。”他卻答得理所當然，不自覺脫口而出心內所想。“被那個男人的臭嘴親到，你不覺得惡心？”
    “那個男人親到？”淩夕兒錯愕片刻，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指羅傑—詹姆斯。難道……他做這些幼稚的舉動，隻是因為他……他在吃醋？
    是的，希冀……一場舞會，讓她恍然回到六年前，她豁然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可以像當年那樣灑脫而自信的活著。
    自從冬兒生病，她便陷在低沉的漩渦，變得自卑、懦弱，隻懂得退讓，委曲求全。一次次被動地受著傷害，午夜夢回她總是自問那還是她嗎？雖然質疑，彷徨，卻始終找不到出路。
    如今再一次置身燈紅酒綠的繁華世界，她才恍然原來困住她的是自己的心態。遭遇坎坷，磨難又怎樣？她不能因此而變得頹廢，絕望。她的生活裏還有色彩……冬兒是綠色，代表希望。皇甫冷冽則是神秘的藍！
    無論他如何難以看透，但他終究是她喜歡的。既然，壓抑自己並不能改變現實，她何不換個方式試著抓住。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要再輕易放棄！
    對於淩夕兒的主動示好，皇甫冷冽愣了，迥然的黑眸審視著她嫣紅的小臉，似乎想要看透她心內的想法。
    他這個樣子好可愛，讓她忍不住想。
    “我……可以吻你嗎？”終於她忍不住，小臉幾乎紅到爆掉，還是將這句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