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別的，奶奶的精神麵貌看起來明顯比以前好很多，不再像之前那麽骨瘦如柴了，臉上也有了些氣色，這一切都歸功於廖阿姨的耐心和細致。

    因此，盡量阿姨似乎還不想離開這麽早，顧言笙也沒再堅持了。

    “那行，你一個人照顧奶奶，負擔太大了，我先找兩名阿姨過來幫你。將來你要是想辭職回a城，你隨時跟我說，好嗎？”

    廖阿姨笑著點點頭：“這倒是不錯。”

    這件事情商量好之後，顧言笙就去吃麵條了。

    吃完東西，她把碗筷洗幹淨，就上樓去找奶奶聊天。

    結果剛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房門留著一條縫隙，隱約聽到裏麵傳來說話聲。

    是奶奶和白老太太。

    可能是十幾年沒再開口說話了，奶奶的語言能力似乎退化了不少，而且每說一句話都要停頓好一會兒，咬字也不太清晰，要不是人在跟前，基本聽不懂她說了些什麽。

    此刻，顧言笙就聽見奶奶特別吃力的說了三個詞：“不……要……說……”

    時隔多年，還能再聽到奶奶說話，而且意識還這麽清醒，顧言笙激動的眼眶再次泛紅了。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淚後，正要敲門，突然聽到白老太太用一種特別痛惜的語調問道：

    “老姐姐，你簡直是糊塗呀！你知不知道，在你重病昏迷的那個時候，你兒子兒媳婦根本就不管你，甚至還把你關在精神病醫院裏，自生自滅，你怎麽還在惦記著他們呢，他們害你還不夠嗎？”

    顧老太太歎了一口氣，迷茫的眼神看向窗外飄落的雪花。靜默半晌之後，才見她再次開口：“他……們……有……苦……衷……”

    一聽她這麽說，白太太頓時忍不住有些生氣了，分貝也忍不住提高了一些：“什麽叫有苦衷啊？！我看他們那叫自私自利！良心被狗吃了！在你受苦受難的時候，他們過得別提有多瀟灑了！”

    隨後，沒有再聽顧老太太對說什麽了。

    白老太太忍不住感歎了幾句後，說道：“依我看啊，整個顧家裏，除了言笙之外，其他的都是畜生！這段時間你一直沒有清醒，是不知道言笙這孩子多厲害，簡直太讓我佩服了！

    她才20多歲，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就像個大人一樣承擔起了所有的責任，一個人同時打兩份工，就為了多掙些錢給你交醫藥費。我是看在眼裏痛在心裏，當初要是早點找到你們的話，或許就能幫些忙了，她也不會這麽辛苦。”

    說到這裏的時候，白老太太也忍不住抬手抹了抹眼淚。

    而顧老太太則像被什麽東西狠狠的重擊到一般，整個人身影明顯晃了一下，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一陣長於短歎之後，白老太太才把自己看到的這些全部跟她說了。

    “這個孫女啊，我看著真的是很心疼的不得了。而且聽說，顧家那幾個人還一直在給她使絆子呢。”

    “平……安……他……們……怎……麽……”

    顧老太太一字一頓的問道。

    “現在光是提起那幾個人的嘴臉，我心裏就是特別的生氣。想當初你為了他們都做了些什麽，可是他們不僅不領情，反而還處處的盼著你早點死，簡直是沒有人性啊！”

    白老太太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相當的生氣了，隨後直接問了出來：

    “以我看啊，你還是找機會把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和言笙說了吧，她現在已經長大了，有權知道自己的媽媽是怎麽被人害死的。”

    顧言笙在門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渾身一激靈，瞪大了眼睛。

    白老太太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奶奶對媽媽的死，也是知情的？

    想到這裏的時候，她忍不住又往前移了半步，豎著耳朵聽屋內的動靜。

    心情緊張的等了一會兒之後，就聽到屋裏傳來奶奶蒼老的聲音：“不！”

    白老太太顯然已經預料到她是這個反應了：“怎麽還是不願意說呢？這畢竟是他們的錯，你怎麽還能一再的包庇他們？言笙難道不是你的孫女嗎？”

    顧老太太沒再說話，隻是再一次的歎著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