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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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海之上,雷雲密布,天雷如銀蛇亂舞,氣勢驚人,若有修行高人在此,定會發現,這竟然是法相尊者的飛渡雷劫!
轟雷聲響又弱轉強,又由強轉弱,最終緩緩消散開來,恢複海上的平靜。一群修士歡呼著蜂擁上去,紛紛向渡劫成功的同伴發出道賀。
這已經是三天來第五個渡劫成功破境法相的人了,作為大荒之上的頂尖強者,竟然三天出了五個,無論是哪個勢力都會嚇得目瞪口呆,蘇漓卻已經習以為常了。這些鼎中族人很多都已經幾百歲,被卡在元嬰巔峰數百年,隻因鼎中無雷劫才止步元嬰,如今出了山河鼎,又有不周仙翁這樣的高人指點,破境成功也是理所當然。
更何況,此時此刻,她的心神並不在此,目光頻頻眺望向周山方向。
“小阿漓,你在擔心懷蘇吧。”不周仙翁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他還不習慣容雋這個稱呼,在他看來,那就是懷蘇轉世,也是懷蘇本人。
蘇漓輕輕點頭,眉心不展。“已經三天了,現在論法之戰應該已經開始了,也不知道他情況怎麽樣,有沒有被其他宗門的人為難,能不能順利參與論法比試,又能不能勝出……”
不周仙翁哈哈大笑:“你這個丫頭是關心則亂吧,這大荒之上,又誰能為難得了懷蘇?”
“可他現在失去了記憶和法力,隻是一個元嬰修士而已。”蘇漓歎著氣說。
“這倒也是,我又忘了。不過眼下你已經有五個法相尊者為助力,若是真擔心的話,便讓他們跟著你上山,就算山上出了事,你至少能全身而退。”不周仙翁撫須道。
蘇漓眼睛一亮,她的心早飛到周山上去了,這三日來又沒有容雋的消息傳來,更是心急如焚,此刻聽說可以去周山,頓時精神一震。“那太好了,我這就出發!”
“還真是心急啊。”不周仙翁失笑搖頭,“你讓他們過來,我為你們傳送吧。”
這幾天他們都是在不周仙翁的仙器寶葫蘆上修煉,寶葫蘆一旦變大遮天蔽日,是一件可以與雲浮方舟媲美的法寶仙器,因此懸浮於寧海之上毫不費力。不周仙翁本可禦使寶葫蘆飛去周山,但如此一來目標顯眼,而他本人更是有過終生不上周山的誓言,因此隻能布下傳送陣送蘇漓等人上山。
此次晉升法相的五位尊者,一個是族長,另外五人年紀都在兩三百歲之間,三男一女,都是族中天賦最強的一批人。一開始臣服於蘇漓他們還心有疑慮,但如今他們靠著蘇漓出了山河鼎,更是在不周仙翁的幫助下成功破境,對蘇漓也是心服口服了。
蘇漓將上周山的事與五人說過一遍,五人立刻表示鼎力相助,便在不周仙翁的幫助下傳送到了周山山腳。
落地之處沒有旁人,因此幾個人的出現並沒有引來多餘的關注。蘇漓這也是第一次上周山,但山頂不時爆發的靈力衝撞給她指明了方向,那必然是論法之地。
“朝那個方向去!”蘇漓說著,幾人立刻腳步不停地往山上飛奔而去,一路疾風掠草,隻見虛影。
隨著打鬥聲音的拉近,蘇漓幾人放慢了腳步,收斂了氣息。此時山頂上聚集了數百位修士,氣息駁雜,因此蘇漓幾人的突然出現並沒有引起旁人注意。蘇漓自人群中窺視,發現居於最中的便是各宗門的宗主長老,幾乎都是法相修為,最強四大宗門的宗主各自占據著最佳的位置,但本該屬於蓬萊仙宗的宗主之位,此時卻空著,空位兩側,站立著雲霧山和雲霞山等幾位長老,此時都是一臉難看。
蘇漓頓時心中一驚,莫名地發慌,隻怕是發生不好的事了。
“這一場長生宗尉遲敏勝,下一場,蓬萊仙宗蘇允凰,對決雲浮仙宗楊無心。”
蘇漓的思緒被這一個熟悉的名字拉回比試場上,她發現,場外的修士似乎情緒更加激動了,細細一看,似乎是雲浮宗的弟子對蘇允凰表露出了明顯的敵意,蘇允凰神色卻是淡淡,但麵色卻十分凝重。她對麵的楊無心看起來比她略長幾歲,似乎氣度風流的年輕男子,修為與她在伯仲之間。看到自己的對手是個貌美驚人的少女,楊無心眼神一亮,隨即笑道:“蓬萊仙宗的師妹可要小心了,我本是打算憐香惜玉的,可惜,我怕我的同門不會答應。”
蘇允凰神色冷凝,並不接話,暗暗蓄起內勁,隨著主持一聲令下,一把靈劍自爆射出奪目銀光,向著楊無心的方向疾飛而去。
蘇漓稍看兩眼,便看出來蘇允凰的修為略勝楊無心一籌,隻是不知道雙方誰的底牌更多了。對於蘇允凰的比試,她倒不擔心,此刻她擔心的是容雋是否出事。元嬰修士的比試應該是在神通境之後,但即便如此,容雋應該也不會缺席觀戰才是,還有宗主,這麽重要的場合,他為何也不在?
蘇漓悄悄離開,對五位法相尊者道:“我們先去蓬萊仙宗的駐地查探一下情況。”
五個人一點頭,隨即分散開來,尋找蓬萊仙宗的駐地,約定找到之後互發訊息聯係。
六個人,一人一個方向散開,此時大多數人都聚集到了山頂觀戰,因此各宗門的駐地卻是人數稀少,留下來的,基本也都修為不高,未能察覺到蘇漓和幾位法相的存在,蘇漓從一個個房間飛掠而過,忽然感覺到前方傳來一股極強的氣息,此時此刻,哪個宗門的駐地還會有尊者停留?蘇漓眼睛一亮,立刻向著那氣息的方向飛去。
“你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陸玄青收回銀針,看玄風道尊運轉靈力無恙後,他心中也稍稍鬆了口氣,但眼中仍有一抹憂色,“不知道容雋那裏怎麽樣。”
玄風道尊苦笑著搖了搖頭:“長生宗和昆侖宗的兩位宗主已經答應等論法結束之後再審判處置,他眼下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隻是雲浮宗的法寶‘畫地為牢’,終究不是好待的地方。你我,此刻也不方便去探視他。”
陸玄青眉峰緊皺,“我實在無法相信容雋會做出這樣的事,隻怕當中有誤會。”
“我也不信,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別人不了解他,隻道他冷漠不近人情,可我知道,他比誰都重感情,心思也是純樸善良,斷不會做出害人之事。”
陸玄青道:“他與你更親近,性情也更像你,可是……眾目睽睽之下,無妄花判斷是他說了謊,他又不辯白,如何讓旁人信他?”
“隻能再想辦法了……”玄風道尊歎息道。
“本指望這次元嬰期的論法,由容雋摘得頭籌,拿到那枚太古神丹來破境法相,如今看來也是無望了。”陸玄青麵色難看,“這孩子,命也是苦……當年我預言他會有一劫,難道此番真的劫數難逃嗎?”
“有人來了。”玄風道尊忽地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看向窗外。
陸玄青立刻也察覺到了那股氣息,那氣息雖強,但也在元嬰之下,照理來說不會對法相尊者造成任何威脅,但他卻敏銳地從中感受到一絲威壓!
那氣息來得很快,須臾之間,便到了房門之外,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可是蓬萊仙宗的宗主玄風道尊在內!弟子蘇、蘇俏求見!”
玄風道尊和陸玄青相視一眼,袖風一掃,門便豁然而開。“進來!”玄風道尊從床上站了起來,神色有些激動。
蘇漓邁過門檻,見到玄風道尊便行了一禮,又見玄風道尊身旁立著的修士,立刻便猜出了他的身份,也是行禮道:“見過陸神醫!”
“不必多禮了,你來得正好,容雋出事了,眼下我們無法接近他,有些事情不得而知,正好問你。”陸玄青逼近了一步,一雙狹長鳳眼審視地打量著蘇漓。
蘇漓一聽容雋出事,臉上頓時流露出了慌亂和擔憂。“他、他怎麽了?”
陸玄青見她神情不似作偽,便道:“三日前,容雋上山,便與慕容徽當麵對質,二人在無妄花的見證之下陳述事實,不料無妄花判斷,容雋說了謊,而慕容徽指證容雋唆使他布下七星獻祭陣殺害幾位尊者卻是事實,容雋如今被雲浮宗的法器‘畫地為牢’困住,任何人不得探視。”
“不可能!”蘇漓立刻否認,“師尊一直與我在一起,七星獻祭陣,他也在陣中,他怎麽可能布陣害自己呢?”
“我們也是這麽認為,但是,慕容徽說是你出手破壞了獻祭陣,將容雋從陣中救出,反而害死了七位尊者,這一點,你可承認?”
“沒錯,是我破壞了陣法,因為我看出陣法有異,慕容徽心懷不軌,這才出手打斷,如果我沒有打斷陣法,不單是七位尊者,其餘所有元嬰修士,甚至外圍的神通境修士都會有生命危險。七星獻祭陣,可是最強最邪惡的獻祭陣法啊!”蘇漓解釋道。
陸玄青未眯了下眼睛:“你又是如何看出陣法的異常?”
蘇漓頓了頓,咬了下嘴唇,道:“我入蓬萊之前,曾師從一位世外高人,所學所知,都是來自於他。”
陸玄青還要逼問,玄風道尊卻抬手止住他。“我知道你來曆不凡,必有奇遇,我也相信你對容雋沒有惡意,不會害他。”玄風道尊緩緩說道,“他出事之時,言語間對你多有維護和隱瞞,事發之後,雲浮宗多次追問他山河鼎的下落,他始終閉口不說,我想,一定與你有關。”
蘇漓神色複雜地看了玄風道尊一眼,輕輕點頭。
“日前餘長歌帶了一些人來投奔蓬萊仙宗,說是容雋在山下結識的,可不過兩日,那些人又離開了,那些人可與你有關?”
蘇漓點頭道:“他們便是山河鼎的護鼎族人,當中有五位法相尊者,因我擔心師尊出事,便帶著他們上山來尋人。”
印證了心中猜測,玄風道尊和陸玄青都難掩震驚。
“還請宗主告訴我,師尊如今身在何處,我要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玄風道尊本不打算說,但陸玄青卻開口道:“此去西南方向,十裏處有一口枯井,枯井之下,便是容雋所在。”
蘇漓聞言一喜,行禮道:“多謝陸神醫告知!”
說罷竟轉身便走,顯然心急如焚。
玄風道尊看著那抹背影歎了口氣,對陸玄青道:“你又何必,她便是有五位法相尊者相助,又豈是那麽容易將容雋救出?”
陸玄青淡淡道:“我隻覺得,她可能會比我們想象的更有能量。有些事,你我身處位置特殊不好出手,她卻可以不管不顧。”
玄風道尊明白他的意思,唯有輕輕歎息。